大明第一太子 第176章

作者:夜星月语

第524章 三十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大明每年得到的竟只有绢一千多匹,漆两千多斤,苏木五千多斤,翠羽两千多根,扇子一万把……

这已经不是得不偿失的问题了,但在这个问题上朱标还是支持朱棣的,国之大事不能光顾着眼前的利弊得失,放弃安南,等于放弃了明朝对于中南半岛的军事经历政治辐射,更使得大明对外政策,是从攻势转为了守势。

这很不好,有安南在,大明就可以在军事上辐射中南半岛范围,同时可以建立海贸根据地,促进南洋经济发展,从陆路和海路上共同巩固大明的海上实力维护贸易体系。

当然了,以朱标的目光来看,朱棣在战略布局上是对的,但具体实施上有很大问题,这也导致明朝在安南根本建立不了行之有效的统治,而且选择的后继之君太过于温和保守,导致了人亡政熄的事实……

“父皇怎么看安南?这次北疆战事意义颇大,儿臣估计纵然云南梁王还会顽固抵抗,那大理段氏一族可是机灵的很,眼看着草原衰落,定然会主动依靠大明,顺利的话里应外合云南归附,那我大明就正式同南洋诸国接壤了。”

朱元璋虎目一寒:“先叫安南将吃下去的给咱吐出来,否则咱也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吊民伐罪!”

安南虽是秦汉故地,但因为云贵山林的阻隔,导致中央对那边的统治从来都不算多稳固,历朝历代多有反复。

现如今更是趁着元末乱世大明未立之时,一度发兵攻入思明路永平寨,超越元代定界铜柱二百余里,霸占丘温、庆远等五县拒不归还,老朱一直碍于云贵未附大军难以越境征伐忍下了。

如果明年顺利的话,平定云贵后定然要以大势逼迫安南归还土地百姓,也是借此机会正式对南洋诸国施压,让他们知晓天朝上国的威严。

朱标沉思片刻道:“过完初五儿臣就派人去云南走一趟,辽东的纳哈出已经同意让儿子来大明朝拜父皇,可以看出他已经偏向投诚了,如此梁王孤掌难鸣,想必他自己也清楚该怎么做了。”

朱元璋饮下一杯酒后说道:“此人当死。”

这一桌子上的人除了还在埋头干饭的朱露外,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得闻此言也没什么惊吓的表情,马皇后也只是不满老朱在这大喜的日子说这话。

朱标立即举杯致意:“父皇口含天宪金口玉言,那此人就当死。”

元朝梁王是元世祖忽必烈第五子云南王忽哥赤的后裔,世代镇守云南,当今梁王是匝剌瓦尔密,此人阴狠毒辣无情无义。

至正二十三年的时候已经自立为帝的明玉珍及其弟明二率兵三万攻打云南中庆路,梁王把匝剌瓦尔密逃奔楚雄,当时的大理总管段功出兵援助梁王,和明玉珍大战于吕阁关,保住云南不失。

后来段功夜袭古田寺,用火攻将败明玉珍击退,并在七星关击溃明玉珍的兵马,终收复中庆路、夺回昆明。

战后,梁王拜段功为云南平章政事,同时将女儿阿盖公主嫁给段功,梁王与段氏交好了一段时间,只可惜人心鬼蜮云诡波谲,何况大恩似大仇……

由于双方结亲,大理段氏作为土著本就比梁王更得民心,段功势力飞涨,眼看就要超过梁王,于是梁王怀疑段功有并吞云南全境的野心,因而要女儿阿盖公主将丈夫毒杀。

据朱标得到的消息,虽然是政治婚姻,但段功与阿盖公主成婚以后夫妻恩爱感情融洽,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阿盖公主自然不肯,还把事情都告诉了自己丈夫,但云南终究是梁王的地盘,段功死了,阿盖公主也殉情而亡。

当然了,这段足以被传唱的凄美爱情故事对朱标这种玩政治的人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段氏的掌门人被梁王杀了,那么段氏必然是敌视梁王的,两者离心离德就好办了。

朱标其实本打算先两头拉拢,如果顺利的话还是以册封梁王趁机剿灭段氏为上,因为梁王只要迁到大明就是无根浮萍,想什么时候让他死他就得死,毕竟他的靠山元朝都没了。

但一个经营地方几百年的段氏就不一样了,一旦选择招抚,那么又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土司,贵州那些已经够让朱标头痛了,自然不希望再有。

不过既然自己父皇希望梁王死那就没办法了,联合段氏就是最优的选项,好在段氏经过历代梁王的死命压制,其势力并不如贵州的陇赞阿期等土司,加上云南与南洋诸国接壤,大明必然是要大规模驻军的。

父子俩寥寥数语就定下了明年一整年的对外政策,这也是君主集权的好处,否则要是都拿到朝堂上讨论,十天半个月连个大体方向都捋不清。

午膳过后,一直紧紧盯着这边的妃嫔们仰着笑脸领着皇子公主们都过来了,热热闹闹的说着喜庆话,几个地位高生育了皇子的妃嫔才有机会在马皇后的带领下去见见两个酣睡中的皇孙。

热闹了一下午,看时候差不多了老朱领着儿子们先到奉先殿请祖宗牌位到太庙,然后一起举行合祭。

动祖宗牌位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尤其朱标作为皇族宗子更要作为表率,下跪磕头磕头头晕眼花,护送牌位到了太庙之后也消停不了,一年一次的正祭更是庄重无比。

朱元璋身穿赤龙袍跪于最前庄严开口:“臣朱元璋敢昭告于太社之神、太稷之神:惟神赞辅皇祇。发生嘉谷、粒我烝民。万世永赖。时当仲春、秋、礼严告祀、报谢、谨以玉帛牲齐粢盛庶品。备兹瘗祭,尚享……

这是祭拜江山社稷,然后还有众多上古圣皇先哲需要轮班祭祀,有一些是朱标可以代替念诵祭词的,但更多都是需要皇帝亲自祭祀的。

一直到晚上朱家的男人们才有一点点时间喝茶吃两块点心补充体力顺便去解决个人问题,然后就要继续,他们忙着其余人也消停不了。

尚宝司在禁城奉天殿设皇帝御座,并设宝案于御座之东、香案于丹陛之南,教坊司要设中和韶乐于奉天殿内东西,这些陈设都坐南朝北。

初一拂晓时分,礼部要领着亲军都尉府陈设卤簿、仪仗于丹陛及丹墀,设明扇于殿内,列车辂于丹墀。仪式上有鸣鞭者四人左右各二,均面北而立。

一般这个时候疲惫不堪的皇帝已经一众皇子们都回后宫守岁了,其实也就是意思意思,偷偷进去睡两三个时辰也没人管,而朱标这个太子却是不能,许多东西都是他前段时间同礼部协商定制的,他必须在明早礼仪开始前好好检查一遍。

对平民百姓来说过年就是歇息享乐,但对皇家以及一众上层京官来说确实难过,仪式对皇室和大臣都是个艰巨的任务,对参与者的脑力和体力上都是个严峻考验。

幸好朱标早有准备,这几天提前把觉睡足了,打着精神检查了礼乐以及奉命护卫的金吾卫仪仗,今年毕竟是非常重要的一年,无论南北都有大胜,所以必须隆重。

否则的话朱标也懒得折腾了,仪式上的东西看起来不重要,但其存在却有必要,也有意义,这是不得不承认的,否则早就被废弃了。

不仅是明日百官朝贺需要朱标盯着,皇后接见命妇的事宜也得是他预备,谁让朱标心疼自己太子妃呢,虽然出了月子,但这寒冬腊月还是少走动的为好。

……

第525章 洪武五年

朱标一直忙活到寅时才随便在一处宫殿内躺下歇息了一会,感觉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被刘瑾叫了起来。

虽然依旧很困倦但还是打起精神去做最后的检验,金吾卫设护卫官于殿内及丹陛,身着金甲的大汉将军从正殿丹墀一直排列到午门之外,依仗局则设将军于丹陛至奉天门外,皇帝的龙旗排列于奉天门外,都是东西各设一列。

专门负责纠查百官仪表言行是否整肃的纠仪御史二人位于丹墀北,内赞二人,位于殿内,外赞二人,位于丹墀之北,而传制、宣表等官员则位于殿内,俱东西向。

朱标在礼部尚书的陪同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才匆忙的去更换正式朝服,这个时候日头还没出来,但东方已经有些光亮了。

等朱标再出来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就位,庄严肃穆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周边无数英武壮硕的军士手持依仗兵器,威武不凡。

一名教坊寺乐手敲击奉先门侧的大鼓,先击鼓框一声,再用双棰连续敲击鼓心,一重拍一轻拍,节奏由慢转快再由快转慢,鼓声由弱转强,再由强转弱……

井然有序的鼓三严结束,礼部侍郎来到华盖殿,朱元璋早在这里穿戴好衮服龙冕,端坐于大殿御座之上,礼部侍郎向皇帝行五叩之礼,叩首毕,请皇帝临驾奉天殿。

皇帝启驾,教坊司乐队开始演奏中和乐,尚宝司官员手捧皇帝御玺走在皇帝前面,由导驾官作为前导。

朱元璋来到奉天殿后,已陈设于此的明扇打开,珠帘也卷起,尚宝司官员将御玺置于预先设立于御座之东的宝案之上……

四名鸣鞭太监开始鸣鞭报时,并对赞官员高喊:“排班!

站立在丹墀东西的百官要马上整齐排列好队形,此时教坊司乐队开始演奏韶乐,文武百官朝北向端坐于大殿御座上的皇帝行四叩礼……

进表之礼后,站在文臣之首的丞相站了出来代表百官致贺:“具官臣胡惟庸,兹遇正旦,三阳开泰,万物咸新,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纳祜,奉天永昌”

百官再向皇帝行四叩礼,然后起身,此时传制官由大殿东门出,来到丹陛前,面朝东站立,高喊:“皇帝有旨!”。

赞礼官高喊:“跪!”,百官再次跪倒,传制官高声朗读皇帝的旨意:“履端之庆,与卿等同之。”

赞礼官高喊:“山呼!”百官跪地把双手举到头顶高呼“万岁”!赞礼官再喊:“山呼!”百官再高呼“万岁”!赞礼官再喊:“再山呼!”百官再呼“万万岁”!百官山呼“万岁”之时,在场的全体官员包括哪些依仗护卫等人员必须齐声呼应,那声势可谓地动山摇!

之后,再经过一系列繁冗的仪式,皇帝才能起身返回华盖殿,朱标作为皇太子替君父安抚百官,领着他们去往要举行宴会的宫殿。

朱标面对群臣背负双手朗声开口:“洪武五年春正月己酉朔,上御奉天殿受朝贺大宴,群臣命妇朝皇后于坤宁宫锡宴!”

“臣等谨遵上命,恭祝圣上天辅有德,皇后娘娘凤仪方炳,太子殿下千秋金安!”

随即众人有序的朝着武英殿走去,沿途道路干干净净,都是昨夜侍卫太监们彻夜未眠洒扫出来的,也亏得这两日未在下雪……

武英殿内早已布置妥当,不仅有文武百官还有不少藩国使臣,按照品级各自落座后就开了默默的等待,皇帝换一身朝服后才会来。

不过也不算多无趣,虽然菜肴美酒还不能品尝,但舞乐已经开始了,都是教坊司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赏心悦目。

朱标独自一席在皇帝之下又在群臣之上,有些疲惫的听着乐声闭目养神,其实大多数官员也是如此,刚才他们也是累的够呛。

过了一会一身赤红龙袍的朱元璋在庄严的礼乐之中大步走了进来,朱标领着百官跪迎,此时礼乐正唱道:炎精开运,笃生圣皇,大明御极,远绍虞唐,河清海宴,物阜民康,威加夷僚,德被戎羌,八珍有荐,九鼎馨香……

这都是朱标在上次整顿礼仪之时定下的,朱元璋欣然让众人免礼起身落座,然后说了几句话就举杯相邀。

文武百官起身准备饮第一爵酒时,礼乐再次一变:皇风被八表,熙熙声教宣,时和景象明,紫宸开绣筵,龙衮曜朝日,金炉袅祥烟,济济公与侯,被服丽且鲜,列坐侍丹扆……

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

华夏自古便是礼乐之邦,这也是华夏同蛮夷根本的区别,礼所以经国家,定社稷,利人民;乐所以移风易俗,荡人之邪,存人之正性……

无论是行酒,还是举箸,都必须由皇帝开头,太子落筷后,下面的文武才能正式开吃,尊卑有序。

至于菜品,朱元璋和朱标的不需多说,应有尽有,三品以上官员茶食像生小花、果子五般、烧炸五般、凤鸡、双棒子骨、大银锭大油饼、按酒五般、菜四色、汤三品、簇二大馒头,马牛羊胙肉饭、酒五钟。

三品以下六品以上茶食像生小花、果子五般、按酒五般、菜四色、汤三品、簇二大馒头、马牛羊胙肉饭、酒五钟。

其余人等的菜品为按酒、细粉汤、椒醋肉并头蹄、簇二馒头、猪肉饭、酒一钟;金枪甲士、象奴校尉,双下馒头,教坊司乐人按酒、熝牛肉、双下馒头、细粉汤、酒一钟。

自然也有加菜赐酒这个环节,一般勋贵们人人有份,近来表现良好甚得圣心的官员也有这个体面,得到的欣然拜谢,没得到的暗自神伤。

随着气氛越来越热烈,文臣诵诗武将敬酒使臣献礼,大殿内热闹闹,礼乐又是一变:赫赫上帝,眷我皇明,大命既集,本固支荣,厥本伊何?育德春宫,厥支伊何?籓邦以宁,庆延百世,泽被群生,及时为乐,天禄是膺,千秋万岁,永观厥成……

武英殿这边热闹非凡,坤宁宫那边也是如此,无数拘于后宅的命妇们朝贺皇后娘娘,那边的规矩就松弛多了,不过同样是礼乐不断。

一直热闹到午时才算结束,文武百官拜别出宫,皇帝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不过朱标可歇息不了,因为下午文武百官还要去东宫朝贺皇太子,朝中命妇们也得去拜见太子妃。

朱标同自己父皇回到坤宁宫接上自家太子妃就回东宫了,乘上轿子后夫妻俩四目相对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俩都顶着个黑眼圈,朱标在前殿忙活,坤宁宫这边具体事务可不得太子妃安排了。

“殿下太累了,臣妾怎么也是睡了两三个时辰,回东宫后殿下歇息吧,臣妾领着刘瑾安排就是了。”

朱标揽过常洛华说道:“无碍,就这一下午的事情了。”

常洛华身上很香,朱标用下颚蹭了蹭她的发髻,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躯体,思绪放空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自己两个大胖儿子呢?

刚想开口询问,但又突然意兴阑珊,懒得开口多问了,索性闭上眼睛眯着了,无论是自己娘亲还是自家太子妃都是精明无比的女人,估计早就把那两个宝贝妥善安置好了。

片刻后车驾停下,俩人拉着手下轿,刘瑾领着一众奴婢相迎,自大典开始的时候刘瑾就先回东宫开始安排了,朱标问询几句后就满意的点点头。

刘瑾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如今办事稳妥的很,许多事根本不用他操心了,只可惜是个太监,否则朱标都想把工部交给他了。

下午,喜气洋洋的文武百官提携着简单雅致的礼物朝贺皇太子,神态都很从容,相比上午放松了许多,可能也是因为知晓太子殿下向来宽容待人。

还是老规矩,朱标在文华殿设宴,常洛华在承乾殿接待朝贺的命妇,这时候倒没有什么派系之分了,臣子朝贺储君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宝殿光辉晴天映,悬玉钩珍珠帘栊,瑶觞举时箫韶动。庆大筵,来仪凤,昭阳玉帛齐朝贡。赞孝慈贤助仁风,歌谣正在升平中,谨献上齐天颂。

乾坤清廓,论功定赏,策勋封爵。玉带金符,貂蝉簪珥,形图麟阁。奉天洪武功臣,佐兴运,文经武略。子子孙孙,尊荣富贵,久长安乐……

傍晚众多官员散尽,唯有陈佑宗阎东来等一干东宫嫡系留了下来,简单的在刘瑾的带领下洗漱了一下后走进了干净的偏殿,大殿已经是布满酒气了。

以及沐浴更衣过了的朱标穿着月白色的内袍坐在上位,尚有些湿潮的墨发披散在身后,仅在末端以金环束住,实在是懒得顶着冠冕了。

见众人好要行礼,朱标摆摆手道:“都不用行礼了,随便坐吧。”

众人也不客气,拱手后便坐了下来,不过随便坐却是不能的,陈佑宗如今身份再一变,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右手首位。

然后就是阎东来顾时胡美廖永忠李伯升等人,左边的就是以吴伯宗为首的年轻一代,后年是茶马司司丞苏志等人。

东宫一系的勋贵武将们都没被朱标留下,否则吴伯宗等人可没资格上座,那群家伙根本看不懂他的眼色,就跟没喝过酒一般,上午下午两顿宴席敞开了喝,到现在基本都不省人事了。

所幸这次要商讨的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朱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刑部那边还没人去过吗?”

阎东来闻言回答道:“正要禀报殿下,昨夜子时,刑部郎中顾子山私自领人去同被囚的李少光有过三刻钟的交流,臣已经派人去打探其背后人的身份了。”

陈佑宗皱眉说道:“这是否有些太明目张胆了,那李少华等人本就是有刑部以及大理寺共同看管,光凭一个刑部郎中就想火中取栗,这岂非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举?”

朱标眯着眼睛思虑片刻道:“料想继续追查下去,恐怕就要牵连到你们其中某一位身上了。”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一惊,赶忙从椅子上弹起来跪伏在地:“请殿下明鉴,臣等对圣上对殿下忠心耿耿,岂敢与那等无君无父之逆贼有牵扯。”

朱标又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叫他们起身了,这几个月以来他专心忙于朝廷要务,对麾下的臣子有些疏与管控了。

正好借此机会敲打一二,省得他们最后真的闹出什么乱子来,至于李少光的事情,确实不算什么,不过是胡惟庸那边的一个试探罢了,当然也有很大可能只是此人犯二了。

毕竟这等猖獗无智喝点猫尿就上头胡吹烂骂的武夫也不少,开国那两年因此事被罚的勋贵数不胜数,至于地方就更不值得细查了。

近两年随着皇帝龙威日盛,勋贵们也都开始被迫长脑子了,倒是没几个敢再私下编排老朱的人了。

“明正典刑,也不必再细纠了。”

随着上方那淡漠的话语落下,一众东宫嫡系忍不住心头一跳,阎东来立刻站起身高声应诺,可以预见几日后又是几十个人头落地,妇孺被送入教坊司为奴……

命令一下朱标也就不再关注了,而是开始构思今年在朝堂上的布局,因为胡惟庸的缘故,六部尚书以及中书省包括御史台等一干要职都不好插手进去,毕竟胡惟庸若是很绝望的认命了,那他们爷俩的布局可就白费了。

既然中央不好安排,那只能对准地方了,朱标沉吟片刻道:“贵州以及辽东那边的动向你们也听说一点了吧。”

陈佑宗接话道:“朝中传言云贵以及辽东都有意归降我大明。”

朱标点头道:“纳哈出和把匝剌瓦尔密都还在观望,不过贵州土司应该还有月余就正式赴京朝拜圣上了。”

“贵州广阔,土司横行,水西的土司陇赞阿期,水东宋蒙古歹、普定女总管适尔等都不是好相与的,但归附之后我大明必然是要安排官员以及大军入内建府开制教化万民的。”

“还有北方各地州府,灾情之下不少官吏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圣上前几日就说要彻查,如此一来地方必然是要有大的官员缺口。”

朱标说完后下面的众人面面相觑,陈佑宗等人不必说,都已经是执掌一个官署衙门的人了其余的虽然没那么高,但也是京官,何况还是东宫麾下处处都有人礼敬三分,谁也不太想去地方任职。

更何况太子殿下说的那几处,不是贵州就是北方,都不是什么富庶之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不过自然也有愿意搏个机会的正跃跃欲试,朱标不等他们说话就继续开口道:“本宫不是要强求你们去,只是先告诉你们,经历边偏远地方的官吏才有被破格提拔的机会,大明从不缺能享福的官吏,而是缺乏真正能定边安民的能臣干吏!”

陈佑宗立刻拱手道:臣子陈韵书正从国子监学成,当去贵州为我大明劈荆斩棘,臣还要举荐中书省断事陈柏云,吏部员外郎张峰,大理寺寺副李茂……”

陈佑宗连续说了二十多人,朱标也有点印象,都是江南士族中较为出众的年轻人,基本还只是六七品的官职,不过前途远大。

其余人也都反应过来了,朱标赶忙摆摆手:“你们说了本宫也记不住,都去写下名单吧,不过记住了,你们举荐的人你们也要承担责任,如果他们到了地方为非作歹,本宫不仅要拿他们杀鸡儆猴,你们也是如此,莫要贪心自误。”

此言一出,顿时就有几个人嘴里的名字喊不出来了,谁也不是傻子,都知道太子殿下是要在地方安插亲信了,那自然是优先推举自家子弟,可如果要承担连带责任,那可就要好好选出优秀的子弟了。

看着那几个人,朱标面上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厌恶,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乱世之后读书识字的人就这么些个呢,基本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朱标也不想让太多世族继续壮大,但你不用他们就没人可用了,总不能让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汉去管地方民生吧?

有学问的人,虽然酸里酸气,到底还是要点脸面,有点底线,知道做做样子谋个清高声名,没学问的人,说不定连脸都不要,干起坏事来,恨不得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