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全旭回答道:“都有些长进,只是年纪都还太小,恐怕还得有四五年才能出来为殿下效命。”
朱标点点头,他对锦衣卫寄以大期望,绝不仅仅是希望他们作为暗探杀手,而是真正能依为臂助,能帮他把大明推向更加繁荣昌盛。
“马上又要多不少孤儿了,所幸也有了大笔进帐,你到时候带走十万两,在他们身上不要吝啬,再多聘请一些教书先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什么样的人才都值得培养。”
全旭应诺,朱标负手看着雨景,他的东宫为什么那么穷,还不是因为但凡有点钱财都投入到了锦衣卫那边,朱标身为太子,每月能领的俸禄可绝不是小数目,但面对数以万计的嘴还是不够。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朱标养了几万个半大小子,还能有钱就怪了,不过对他们的投入朱标向来大方,毕竟投资的是未来,何况他自己确实也用不到什么钱财。
全旭想了想说道:“刚才臣向刘安打听了几句,大致也了解了情况,是否需要臣派人去盯住各州府官员?”
朱标点点头说道:“你的人手不够,去找韩政要人吧,不过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不要刺激各州府卫所,那些将军最后在做处理。”
全旭点头道:“臣明白,绝不会打草惊蛇。”
朱标欣然点头,这种需要技术的事情他不放心交给唐士忠,倒不是不相信他的忠心,只是他经验不够,在府军卫学的也不是这个,难免手段粗糙。
说完后朱标也没急着让全旭出发,毕竟郭翀张帆等人都还没到,现在还需要维持稳定,拉着全旭又吃了一顿稍微丰盛的饭菜,心情不错的朱标还与全旭小酌了几杯。
朱标是不太喜欢喝酒的,能让他欣然举杯的人可不多,全旭是其中之一,朱标开心了,自然所有人也都开心了。
……
第415章 大局已定
吃喝之后,朱标又命全旭去睡了几个时辰才让他出发,毕竟连日奔波劳碌再不休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朱标自然是心疼麾下爱将的。
之后几天陈荣言早出晚归,但每日都有好几大车的银两被运入卫所之内,这期间自然也有不少人想要求见朱标,希望能在好好商量一下。
朱标一概不理,他没兴趣再见一群必死的人了,就连他在庆阳府的世兄张明远求见也是同样,多说无益。
如此态度自然让许多人惶惶不安,多方猜想之下都有人开始怀疑起陈韵泽的身份,有人猜测陈韵泽可能是全旭常茂,甚至真的有人猜测陈韵泽是太子殿下本人。
这个猜测一出就被所有人骂得狗血淋头,但随着时间推移,有不少人心中都越发相信了,可他们不敢相信,强烈的抗拒着这个推断。
因为如果陈韵泽真的是太子朱标,那么他们就真的死定了,而如果是其他人,那就都还有缓和的余地。
基于此,陈荣言的敲诈勒索越发顺利,只要陈荣言敢开口,他们就敢给,只求能把要命的瘟神送走,以及都有十余人地方要员忧思成疾下不了床塌了。
其中平凉知府方良聘最为严重,高热不退有性命之忧,可见他们有多么焦虑惶恐,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等候。
越是神通广大之辈也是能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张大网包裹了,跟外界的联系也被阻断,王世坚堂堂钦差之死省府也没个人下来询问,仿佛陕甘之地成了要命的绝地。
倒是受灾百姓们却是好过了不少,每日能分得的粥比前几个月多了许多,不足以吃饱,但活命是绰绰有余了。
又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平凉府卫所之内,朱标看着下方坐好的一群人说道:“赈灾安民是你们的第一要务,其余的事情都不必操心,赈灾粮食目前还算充足,但也绝不够挥霍,所以一定要精打细算,都知晓了吗?”
张帆起身回答道:“殿下所定安民赈灾之策已然十分完备,臣等照章办事若是再做不好何以颜面再见殿下。”
李进也是拱手道:“臣等定然做好本职,定然不会让那殿下失望。”
其余人也是起身表态,这其中有些是上一科的进士举人们,还有一些是临时从西安府州府调来的官员,都是久经地方民生的干吏,目前已经到了百余人。
若是安放到陕甘全境自然是杯水车薪,所幸灾情之下,灾民们大多都集中在府城内外,小些的村镇已经空无一人了,所以能安抚住主要府城也就足够了。
等灾情平稳,那时候朝廷从各地抽调的官员也就到了,那时候就会开始致力于恢复民生,劝灾民归乡。
朱标留下他们互相讨论,自己则是走出了屋外,到了新打通的大库房之内,里面满满当当,金银财宝数不胜数,只能按箱来算,陈荣言正在拿笔记账,见朱标来了陈荣言赶忙迎上来。
领着太子殿下大概的看了一圈后陈荣言说道:“那边如今应该是抠不出什么了,为了活命都把自己老底掏出来了。”
朱标笑着摇头道:“不至于,别看他们哭穷,或许都了出点血,但他们定然舍不得挖自己肉的,毕竟事情这么大,自然是高个扛着,总不至于单就落在自己头上。
陈荣言苦笑了一声,他们运气可真是不好,偏就遇上了太子殿下,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朱标随着拿起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抛了抛问道:“都还老实吗?”
“官员们都老实的很,只是这两日一直没有再见过定远将军王六,会不会……”
朱标了然的笑道:“你自然见不到他,人家已经跑到庆阳府去见昭毅将军何承去了。”
陈荣言顿时有些紧张,但瞬间又放松了,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知晓了,那就说明已有准备,不足为虑。
朱标把银子放回原本的箱内,走到外面不禁感叹,历朝历代为何都会打压武将,实在是他们真的能威胁到朝廷统治,文官能有什么本事,无非就是贪赃枉法罢了。
朝廷要杀他们的时候,总领一方封疆大吏也好,下衡六部的丞相也罢,一道旨意说杀就杀,只要他麾下没有军队,爬的再高也越不过皇权。
唯有武夫犯禁啊,就像现在,在区区一个陈韵泽的威胁下,无数州府要员就像是被宰的牛羊,只能被动的受割放血,苦苦祈求他能高抬贵手。
而人家王六等人已经决定拼死一搏了,反正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皇帝老儿也罢,太子储君也好,总之要老子的命绝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不是因为文臣就不想拼死一搏,实在是他们手下无兵无将啊,就他们能调动的那几个家丁官府差役能有个屁用,他们打普通百姓有一套,但面对朝廷军队怕是连尿都能吓出来。
如此情况自然是根本就起不了无力反抗的念头儿,只能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不了舍财免灾,如果都不行就只能认命了。
而王六何承等人麾下都有心腹精锐,自问造反都能拉起一批人,这让他们乖乖赴死他们自然是不甘心了,这就是根本心态上的区别。
如果方良聘能有十万将士听命,那他早就攻破卫所拿下陈韵泽再商讨如何和解了,反正大体上过的去,朝廷也只能认下。
只可惜他们没有那个能力,王六何承也本就是受到排挤的将领,否则依照他们的功绩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陕甘这等贫困的地方任职。
得到消息的时候朱标就已经传命曹良辰韩政领兵去庆阳卫所拿下他们俩人,两个开国侯爵足以震慑那些士卒,只要再宣布卫所兵卒不追责任,那王六何承指挥动的兵卒也就寥寥无几了。
之前一直没动,就是因为朱标不太相信曹良辰,毕竟此人他只见过几面,并不确定他是否参与到了这场案件之中,想看看他的反应态度。
反正韩政已经传来消息,借助他的名头已经联系住了西安驻军大半的将领,稍有不对他们随时都可夺走曹良辰的指挥权并且把他拿下。
……
第416章 一步错步步错
入夜,平凉知府方良聘的府邸之中,庆阳张明远,巩昌府赵计年,汉中府王思渝,以及西安延安等各州府的官员代表都黑沉着脸实在堂内,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这些人都是牵扯过深,根本从泥潭中挣扎不出去的一批人。
方良聘坐在主位,整个人风采不复,甚至有些风中残烛油尽灯枯的感觉,众人从午时一直坐到现在,办法招数推诿争吵沉默都已经轮番上演过好几遍了。
但破局之策却是一点都没有想出来,陈韵泽,姑且算他是陈韵泽,他根本就没有谈和的意思,只是一味的叫那陈荣言威逼勒索他们,如今把他们的肉吃干抹净了,连面都不露了。
巩昌府通判赵计年突然说了一句:“诸位,这倒霉了就是命,到了谁头上就得认,千万不要连累旁人,这才是为子孙积德。”
张明远冷然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赵兄的意思是要置身事外了?恐怕这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汉中知府的长子王思渝从旁劝道:“张贤弟过于偏激了,那陈韵泽自庆阳入平凉,沿途所见所闻都是瞒不住的了,既然如此不如按照当初的约定行事。”
“是啊,我等自会照顾好你们家的后人,保他们一世富贵,让诸位不至于血脉断绝,张贤弟以及方世叔还是多想想吧,我等若是都死了,谁还能照顾他们呢?”
方良聘虚弱的咳嗽一声说道:“就这样吧,按照当初的约定,希望诸位言而有信!”
王思渝起身抱拳道:“请世叔放心,大家都互相看着呢,谁出尔反尔往后还怎么让旁人信服。”
没一会儿除了庆阳府以及平凉府之外的其他州府官员代表都走了,留下的人各个面色铁青神情凄凉,他们就是顶罪背锅的人了,要承担贪污朝廷赈灾粮食以及刺杀钦差大臣王世坚等所有的罪名。
所有人都疲软的瘫在椅子上,这些罪名所代表的刑罚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可偏生他们倒霉,王世坚死在他们境内,贪污藏匿的赈灾粮食也落到了陈韵泽手中……
张明远猛然站起身把身旁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抬头盯着方良聘说道:“世叔自己病重命不久矣,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把我们都卖了吧,就是死也没有只死我们的道理!”
方良聘转头看着燃了大半的灯烛道:“谁也逃不了的,人生最后这点时间做点什么不好,何必跟一群同样要死的人浪费,反正黄泉路上有的是时间。”
堂内众人纷纷愕然,李通判颤声开口道:“那陈韵泽真是太子殿下?”
张恒尖叫道:“不可能!”
方良聘轻声说道:“我这几日昼夜难眠,思索再三才确认的,不仅陈韵泽是太子殿下,那王世坚应该也是太子下令杀的,唯有如此才能顺利接管卫所,呵呵,储君英果类父,天佑我大明啊。”
此话一出堂内的众人却是都有些坦然了,既然大家谁都逃不掉都得死,那心里也就平衡了,若是光他们背锅,其余同党继续吃香的喝辣的,那真是死都不瞑目。
平凉同知赵广生突然笑道:“也不亏啊,老夫倒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让堂堂太子储君叫几声老爷,哈哈哈哈,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李通判等人也露出几分苦笑,张明远却是神情扭曲指着方良聘讥讽道:“呵呵,天佑大明,方世叔如此巨贪说这个未免太可笑了吧?”
方良聘认真的回道:“我是贪官,但并不代表我不崇敬圣上,不认可圣上肃清吏治之政策,老夫从仕几十年,官场贪污腐化之积弊比谁都清楚,如今死到临头了,却是悔悟了,几十年的圣贤书终究是没读到心里,真的后悔啊。”
“只可惜悔之晚矣啊,大明有千千万万个方知府,几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得势却是忘了当年的抱负,只晓得搜刮民脂民膏,本宫也叹惋的很啊。”
朱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堂内的众人纷纷愕然,其他话没有听清,但那句自称却是不断的响彻在他们脑海中,大起大落的心绪都让几个上了年纪的官员仰头昏了过去。
房门被唐士忠一把推开,背负双手的朱标踏进了屋内,可以隐约看到他身后爬伏跪倒着许多身影,赫然就是刚下走出去的那帮官员代表。
还清醒的官员们立刻跪倒在地,方良聘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但终究是力不从心,滑落从宽大的太师椅上滑落在地,勉强调整好身体摆出跪倒的姿势。
唯有张明远依旧呆立在原地,回首呆呆的望着上个月前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的陈贤弟走了进来,朱标没理会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多余的一眼都懒的给他。
朱标不以为意不代表唐士忠能允许有人对殿下无礼,路过张明远身旁的身体,一脚踢在他腿弯处,张明言顿时凄然的哀嚎一声,痛苦的跪倒在地。
朱标坐到主位的椅子上,下方众人没有一个敢抬头的,甚至连个敢问安的都没有,恨不得用指甲在地上挖出一个洞能让他们逃走。
朱标自顾自的开口道:“本宫其实一直觉得圣上对官吏过于严苛,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官员们利用权力给自己得些好处也属平常,毕竟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圣人。”
“只是尔等太过了,赈灾的粮食人命关天纳,那可是本宫放下颜面去从江南士族那边借来的,尔等就这么贪下了!
难道真的就对那些饿死的灾民无动于衷吗?难道就真的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了吗?”
方良聘抬头笑道:“殿下还是太年轻了,这良心就像一根木刺横长在心中,平日丝毫不动,一旦做了昧良心的事情,它就会转动,刚开始自然是疼痛难忍,可干得多了,木刺在心中转了好几个圈把心肉都磨没了,往后再怎么转也就不会疼了。”
朱标闻言点点头道:“有道理,一步错步步错,刚开始没有停下后面就更停不下了。”
第417章 绝无宽恕
朱标说话的语气一顿接着说道:“只是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命由己造,尔等耐不住贪心又能怪谁呢?”
方良聘叹道:“官行私曲、失时悔,安不将息、病时悔,臣等走到如今这一步罪无可恕,唯请殿下莫要轻饶。”
朱标饶有兴致的看着方良聘说道:“方知府如今是真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苦肉之计呢?
方良聘笑道:“那就要看殿下如何选择了,臣以是油尽灯枯之残躯,纵然不加刑罚也熬不过几天了,若是殿下愿意成全,你我君臣到也能成一段佳话,臣虽留骂名但也是名留史册了。”
站在门外的陈荣言眼睛一亮,方良聘是贪官,但在太子殿下的教诲下幡然醒悟,刚才的那几段话也很不错,只需稍稍修饰一下,流传出去对太子殿下的名声有莫大的帮助。
朱标却是摇头道:“罪者受刑天经地义,相比名声本宫更想为那些因你贪污赈灾粮食而活活饿死的灾民讨一个公道。”
方良聘咳嗽几声苦笑道:“臣是真的怕痛,真的怕啊。”
言罢就昏了过去,朱标让人把他抬下去好生疗养,没受刑前可别死了,要不也太过便宜了。
其余人更是胆战心惊,但都知晓求饶无用,堂堂太子殿下隐姓埋名调查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各个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张明远捂着疼痛的膝盖,赤红着双眸突然说道:“陈贤弟,哈哈,太子爷,您可真是有意思,在京城享福不好么?”
朱标笑道:“自然是好的,只是享福久了也会想出来受受苦,但没想到张世叔与张兄如此客气,美酒佳人热情招待,硬是让本宫没吃上苦头。”
张明远膝行几步突然面色转变哀求道:“殿下您还记得,求您看在我父子热亲招待的份上赐下一条生路吧。”
朱标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张兄,福也享了孽也造了,如今是时候认命了。”
随即抬头道:“诸位也是如此,不必再丢脸求饶了,都是我大明的臣子,敢做敢当,那些饿死的百姓可连一天的福也没享过,尔等大鱼大肉美女佳人享受十几年,临了受点罪很公平。”
一旁的唐士忠一挥手,府军卫上前把他们拎起拖走,以前挥斥方遒的朝廷命官们现如今与死狗也并无两样。
朱标看的意兴阑珊,并没有什么快乐,只是心中发堵,杀人永远不是什么值得快乐的事情,何况要杀的绝不仅仅是一两个人。
“按照拟定的名单抓捕吧,犯官家属族人奴仆一概不可放过,遇反抗就地格杀,若有襁褓婴孩另安置别处。”
“命卫所军交出兵器,原地待命,但凡反抗格杀勿论。”
“打开平凉府大牢,把那些不肯与犯官同流合污的官吏都放出来,立刻各归其职听命安民。”
“查抄城内所有粮铺,追查其主家是谁,涉案人员押入大牢,城内游荡的地痞青流一概如此。”
……
“诺!”
林林总总的命令通传而下,一夜之间风云骤变,但与灾民却毫无相干,他们睡了一觉醒来后依旧是举着饭碗去粥铺旁排队,就算听道太子爷正在府城内的消息,麻木的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活着的不过是躯壳,迟来的正义,于他们又有何益处?
甚至许多灾民根本也不恨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因为他们根本接触不到,灾民能见的不过是那些凶神恶煞的施粥差役,他们如何知晓自己的救命粮被官老爷贪污了。
层次差距到一定程度,俩者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丝毫不会有什么明面上的交集,何况百姓愚昧,所思所想都有个限制,远不如后世广开民智后的百姓。
到了午时朱标已经入主平凉府衙,大批量的粮车从卫所开出,驰援庆阳凤翔等州府灾民,郭翀李进等人也随行赶往其他州府接管大局,而张帆则是留下帮朱标处理平凉事务。
接连两日的喧嚣,府城中无数宅邸被破,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娇生惯养的小姐贵妇,为虎作伥的仆役,自然还有不少被牵连者,说不上有罪,但也谈不到无辜,但依旧是被塞进了臭气熏天的监牢内。
短短两天朱标就接到禀报说大牢再也塞不进一个人了,于是他下令当着在灾民的民,先杀一批欺压良善的差役,以及一些低品的官吏。
足足七百余人,一日之间被轮番推上行刑台斩首,鲜血浸透了刑台下的土地,就是朝下连挖好几铲都只能看到红黑色的泥土块。
行刑手都累躺下了几十个,毕竟就是七百多头猪,杀起来也是要累死人的,何况是斩首以及腰斩之刑,这可都是体力活。
此番倒也让不少尚未见过血的府军卫小卒练了练手,只是一刀之下未死透的官府差役哀嚎的声音有些瘆人,除了一些极特殊的灾民之外,根本没有人看完整场刑罚。
朱标则是根本没有去看,他没兴趣观赏刑罚,但也不会拒绝以重典治世,元朝遗留下来的弊病太多,也不能光说是元朝的,应该是宋元以来官场积累的弊病太深太多,不用重典根本扭转不了这股歪风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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