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得加钱 第639章

作者:傲骨铁心

一种源于自信的兴奋。

第989章 满饷不可敌!

“崇祯二年冬,我大清兵入关围明京,可纲与大寿从崇焕入卫,数有功。崇焕下狱,乃随大寿东溃,复与归朝……四年,明筑城大凌河,命可纲偕大寿护版筑。八月甫竣工,我大清以十万众来攻,可纲等坚守不下。

……久之,矢尽粮绝,人皆相食。大寿及诸将皆欲降,独可纲不从,令二人掖出城外杀之,可纲颜色不变,亦不发一言,含笑而死。”

锦州,奉国寺,维新六皇帝与群臣正在寺中为前明太保、左都督何可纲奉香火。

非官方性质。

纯贾六私人安排。

作为国史老教授并负责《四库全书》编篡工作的老纪,当然充任何可纲生平事迹的解说员了。

“臣以为可纲临死不发一言只大笑,可能是知大寿降我大清乃诈,故不惜以身死,一全己忠义之名二全大寿取信于我大清。”

由于六皇帝最新指示对待历史人物要分阶段看,对第二军提督祖应元的老老太爷祖大寿更要客观评价,因此老纪找到何可纲临死不怒反笑这个很好的切入点来证明大寿当年降清为假,由此便可以提炼大寿身上的闪光点,进而大作文章。

不知内情的奎尼出于坚持历史的本来面目,纠正老纪道:“大寿并非诈降,实为真降。其与太宗皇帝阴约以锦州为应,遂带二十六人入锦州,然城中军民不肯降,大寿无奈方才复归明。故其杀何可纲为真,并非可纲甘愿牺牲以全大寿。”

言下之意当年要是锦州军民肯跟祖大寿走,那祖大寿无疑就是帮助大清夺取锦州的功臣,而不是什么诈降我大清,伺机归明。

“老奎,皇上说了,历史问题宜粗不宜细。”

老纪眉头微皱,轻咳一声,拿眼嫖了嫖六皇帝,又朝老奎挤了挤眼。

“宜粗不宜细?”

奎尼心中一个激灵,迅速会意,赶紧又道:“当然,这只是臣的私人看法,究竟是否合乎史实,还待有关部门考证,臣一家之意不作数的。”

却不见皇帝陛下有反应。

再抬头细看,皇帝陛下双手负在背后,正凝神远眺东方。

头顶三尺处,大熊宝殿四字烔烔有神。

高空三万英尺处,东升朝阳一扫天地阴霾,温暖阳光沐浴人世间。

“你们听到了吗?”

贾六呢喃,“朕听到了,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老纪和奎尼双双发楞,他们什么也没听到,不禁惊诧难道陛下又犯神经病了?

“朕听到了,听到了,是风在吼,是马在叫,是大凌河在咆哮!”

随着递进不断调高一个音调的激昂声,贾六身形猛的一震,一股青气立时冲天而起,向着那远处的大凌河如利箭般飞射而去。

“清晨晴朗,略感凉爽,令人快活;河面上,田野上,飘浮着朦胧的薄雾……不一会儿,明媚的阳光驱散晨雾,照耀远近乡野,大地多么让人陶醉!”

新一镇随军记者鲁达看着远处冲杀的身影,听着耳畔震天的炮声,拿起笔继续在本子上写道:“炮火枪弹像打不倒满蒙贼军似的,他们死而复生,顽强战斗,甚至冲到我方大炮前三十来米。”

“……号角和战鼓声中,我英勇的维新官兵用利炮快枪彻底压倒了贼军的箭、矛、迟钝的刀和少得可怜的炮,尽管贼军不断呼喊前进,勇猛和反复的冲杀,在我军红色大阵前,必将遭到惨败。”

写完这些后,鲁达突似心有所感,疑惑看向三万英尺的高空,痴痴许久后,在纸上写下一句话——“风在吼,马在叫,大凌河在咆哮。”

……

维新军队的战法同前明军队并没有两样,同样是前层踞地,中层微俯,后层屹立,前层先行开枪,中层继之,后层又继之。

然而百年前英勇的满蒙八旗兵浑不将明军这种战法放在眼中,因为这种打法好像一日游般一冲就溃,然而现在,他们却发现这种战法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马队的冲杀在维新军阵前几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密集的炮声、铳声打得满蒙骑兵人仰马翻,战马一旦受伤必然惊溃,乱的却不是敌人,而是满蒙联军自己。

战到此刻,兴京副都统安达尔善已经没有了再打下去的勇气,科尔沁部的卓里克图亲王恭格拉布坦却还在妄图一搏。

次子丹增旺布的阵亡让这位蒙古老亲王悲愤莫名,丧子之痛让他毅然策马奔到石桥上,从辅国公塔布手中接过代表他亲王的杏黄大旗,不畏维新军的炮火奋力挥舞。

维新军的炮弹不住落在石桥周围,或溅起几人高的水柱,或砸出一个个凹坑,或将那桥上的石柱砸得粉碎四散。

护卫亲王殿下的蒙古兵们不时被炮子击中倒下,但倒下去的人立刻由新的士兵替补。

只因他们的亲王殿下仍在马上一手舞旗,一手执剑。

当石桥上已经横尸遍地,恭格拉布坦依然屹立在那里,始终独自一人,任凭炮子在他四周隆隆轰鸣,他也岿然不动。

那股勇气,令拿着千里镜始终观察石桥的新一镇参谋官长蒋标无限钦佩。

钦佩之余却是心生活捉这位挥旗勇士的心思。

下午,战斗进行到白热化。

满蒙联军同维新军的第一镇进行了最后的殊死搏杀。

见满蒙骑兵损失惨重,新一镇统制安木开始指挥反击。

接到反击命令的步兵各部立时爆发极大的战意,哪怕受了轻伤的也嚷着要随部队发起突击。

官兵士气高昂不是因为他们的武器完全压制了关外贼兵,而是因为维新六皇帝给了他们高额工资。

战场缴获除武器装备外,余金银细软也皆由官兵分配。

是谓,满饷不可敌!

损失惨重的满蒙骑兵某部在新一镇强大火力的突击下,竟然没有后退,直到坚持了一个小时,方以全体战死宣告他们的失败。

整个战场态势已完全颠倒,攻击一方的满蒙联军受到了被包围的维新军全方位的反冲锋,不管是满洲兵还是蒙古兵,都处于最后崩溃的边缘。

第990章 不行的话,把朕卖了吧!

撤退,于骑兵本应该是顺利的。

追击,于步兵而言也应是困难的。

自古步兵对战骑兵,能够保持自家阵形不被击破就算大胜,但要进一步扩大战果很难。

因为步兵的两条腿跑不过骑兵的四条腿。

这也是为何往往规模上万的步骑大战,取得胜利的步兵一方仅仅斩首数十乃至上百级的原因。

取得斩首千级便能称大捷,载入史册了。

因此历代王朝想要取得对草原民族战略性的压制,哪怕是倾尽国力也要打造一支强大骑兵。

否则,永远只能被压着打。

取胜无数次都无法改变这个现状,但只要失败一次,则必是亡国灭种之危。

现在的大凌河东岸本应也是这种情况,但不知为何急于撤退的满蒙骑兵残部却发生了混乱。

原因有多种,可能是满蒙兵没有想到维新伪军的火力如此密集利害,也有可能是这些本身就缺乏训练、缺少装备的士兵并不能称之为严格意义上的骑兵,或者是满蒙联军的指挥系统有问题,然而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害怕了。

维新军的炮火让不少受伤的战马变得如狂兽一般,东奔西跑的同时也把己方人马搅得一锅粥。

从战场上空三万英尺俯视下去,能看到绵延十数里的战场上,无数满蒙骑兵拥挤在一块块区域,谁都想掉头,谁都想先跑,结果谁都动不了,场面十分的混乱。

在意识到满蒙贼兵已经崩溃后,新一镇的统制安木迅速下令执行乙方案。

乙方案的目标只有一个——不断扩大敌人的混乱,并趁敌人的混乱之机扩大战果。

“嗖嗖”声中,各式改进烟花弹腾空而起。

这种目测两三里远的烟火信号弹有效弥补了军中传令效率低下的缺点,让各处指挥作战的军官一眼就能读懂指挥部的军令,并以最快的速度调整。

与之相反的是由于混乱,导致满蒙联军的指挥系统彻底被瘫痪,一正一负的叠加之下,维新军的反冲锋和扩大战果的意图,如同被放大镜放大般不住显现着优势。

“杀!”

维新军仅有的一支骑兵六百多官兵分作两支,一支从东侧兜向满蒙军,一支从西侧兜来,如分叉的剪刀重重向满蒙残军的后翼剪去。

他们的任务不是用马刀收割那些正在后撤的满蒙骑兵性命,而是不断冲击聚拢在一起的满蒙兵,以最快的速度越过满蒙军的大阵,不断搅乱制造更大的混乱,给己方的步兵创造大规模歼敌的机会。

炮铳声中,竟有鼓声响起。

细听,鼓声并非战鼓,而是一种很有节奏的“咚咚”声。

镜头转过去,一排又一排身穿红色军服的维新军士兵端着手中的燧发铳在鼓声中,如一条条血线般向前缓步推进。

血线的最右边,是胸前挂着一面用牛皮制成小鼓的鼓手,他们不受外间任何因素干扰,只聚精会神的用鼓槌敲击着胸前的小鼓。

左侧一条条血线上的红色官兵,就在这鼓声中排成紧密的队列,快了慢了都会瞬间下意识的止步(大步),从而确保整排队列都是一条直线。

一条条血线,如同一面面红色的长墙,向着当面敌军缓缓推去。

有人紧张,但没有人害怕。

因为他们的牺牲将会为父母妻儿带去无尚的荣耀,和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

维新皇帝,不仅是爱兵如子,更将每一名士兵的家眷当作他自己的家眷。

军中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皇上在东征前说过,如果官兵阵亡太多,国库的抚恤金不够,那他就卖园子,卖皇庄,卖一切能卖的东西。

“如果朕的家当不够卖,那朕就卖自己!”

这是什么样的皇帝?

真正的人主啊。

“预备,放!”

“自由射击!”

排枪转变散枪,散枪转为排枪。

硝烟弥漫中,上百辆由两匹马拉着的战车上,一挺挺手摇式贾特灵轮发铳不住向着仓皇撤退的满蒙骑兵喷射怒火。

这是维新六皇帝关于“火力不仅要密集,更要具有机动性”指示下的产物。

最终,直隶提督王福秉承上意,结合中国古典军阵特色,成功将贾特灵同已经淘汰百年的战车结合在一起。

并定名为“装甲机动车”。

装甲车除部署一挺贾特灵外,两侧还竖有挡箭、抄铳板,车轮两侧更安装有钢铁制成的尖矛,不论人畜,中者立断。

车上除两名贾特灵射手外,还有两名手持燧发枪的射手,确保贾特灵装填药子时能够阻止敌军近身。

赶车的车夫着双甲,戴尖盔面罩,只露双眼。

五人组成一辆战车,亦是一个战斗小组。

装甲车的功能也不是有效射杀敌军,在运动的战车上贾特灵的准度几乎等于零,但在高速奔跑中,能够一次连发48铳的装甲车无疑能对敌军起到心灵与肉体的双重震撼作用,有助于分割敌军阵列。

几十乃至上百辆装甲车同时集体化的运用,便如钢铁猛兽般将敌军大阵撕碎了。

“集中,集中,再集中!”

这是书写在新一镇装甲营官兵心中的军训。

武装贾特灵战车集团如一把大刀在满蒙骑兵阵中不住劈下,打得那些急于撤退的满蒙残兵陷入绝望,慌乱和恐惧的情绪在迅速蔓延。

他们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同伴死在维新军密集火铳下,只知要赶紧离开这里。

满洲和蒙古的将领们都在带头往后方跑,满八旗统帅兴京副都统安达尔善的战马被维新军的炮火击中倒毙,情急之下安达尔善索性手脚并用往后方跑去,一边拼命脱去身上的铁甲。

再也理会不得还在石桥奋力舞旗的科尔沁亲王了。

兵败如山倒的惨象让漠南蒙古那些近乎乞丐一样的骑兵也是彻底崩溃,有马的直接跑,没马的也是八仙过海般各显神通,有去拉战场上的无主马,有的则去抢夺同伴胯下的战马。

为了抢夺战马,一些蒙古兵甚至自相残杀起来。

要命的节骨眼,除了骨肉至亲,谁还管谁呢。

石桥上,堆满了惨烈的战斗遗留下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望着四面八方正在溃逃的己方士兵,科尔沁的亲王心如死灰摇动着杏黄大旗,但再也没有勇士能如先前一样无所畏惧的掉头向着敌军发起决死冲锋。

勇士的胆已被打破,打烂!

“王爷,撤吧!”

残存的几十名卫兵哭喊着哀求他们的王爷能够撤离这处险地,因为伪军的队伍已经向这边扑过来了。

“大清只有战死的王爷,没有逃跑的王爷!”

卓里克图亲王恭格拉布坦双手死死握着杏黄大旗的旗杆,但他没有再挥动,而是将大旗狠狠朝地面的石板一砸,望着那些身穿红色军服压上来的维新伪军,发出了最后的吼声:“科尔沁右翼,宁死不退!”

第991章 皇上亲爸爸是谁?

恭格拉布坦宁死不退,对得起他老老太爷吴克善,对得起他老老姑太太孝庄,也对得起他老表太爷福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