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烽火重燃
大夏观众们看到这一幕,突然理解了,当年那群先辈。
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华夏人总是会说,有国,才有家。
千百年来的历史证明了,无论是朝代的更迭还是国家的灭亡,最受苦的都是百姓和他们的子女。
作为一个国家的子民,当灾难和战争真的来临,谁又能够真正独善其身?
最好的下场,也只是夹缝之中生存。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在这一幕没有发生之前,就和同胞们同仇敌忾,奋勇杀敌呢?
为了不辱先祖,为了不丢去后世生存的土地,也为了,自己。
许多大夏观众,忽然想明白了这点。
如果未来,战争出现,你是否愿意拿起武器,保家卫国?
这个问题,在这期以前问,很多人嘴上可能会说,会的,但心里却是想着独善其身。
但这期以后,一颗,有国才有家的种子,似乎,在亿万大夏观众的心中,重新发芽……
第1408章 夫子大错!
“这战应该赢了吧,自古以来每个古代英雄都创造过奇迹!”
有华夏观众激动地打字道:“我有预感,这肯定又是一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绩,然后文天祥先祖凭借这样的战功成为大宋宰相!”
“嗯……要是这样的话,那还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这可是勤王之功,再加上打了胜仗,就算是名义上那也得给。”
“刚才那些说先祖是靠投机取巧和趋炎附势的人可以闭嘴了,我们的文天祥先祖,他可是凭借自己的勇气拼命换来的荣耀!”
“没错,也不知道现代人是怎么了,总是一看到厉害的人就觉得他们肯定用了不好的手段!”
“现在虽然存在很多这样的情况,但没有证据就这样污蔑确实不对,但在网络上诋毁人实在太容易了,甚至连道歉都不需要!”
观众们越说越气,许多观众都难以理解,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随意污蔑的人。
也有观众认为,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所有会这样想也很正常,说便说了,没有最好,有的话那正好说对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
两股观念在弹幕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在这方面充满争议,但观众们现在一致认为:文天祥先祖必赢!
下一秒,时空之镜骤然变幻。
文天祥坐在出征的军帐之中,此时的他已经见过宋恭帝,在前往平江抵抗元军的路上。
帅案之上,文天祥执毛笔写道:“朝廷之内,具有姑息、求和意向的大臣很多,具有奋发之志、果断处事的人却很少。我请求处斩吕师孟作为战事祭祀,用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观众们看到这幕顿时笑了。
“哈哈兄弟们,别看咱先祖是个文人,这上奏起来动不动就是请斩的!”
“单就这点我就佩服啊,上一任皇帝的宠臣他敢请斩,这一次居然还要请斩,这是立志要和那些求和派死磕了!”
“但凡像文天祥这样的先祖多一些,大宋都不至于那么废物啊。”
观众们看向文天祥皱紧的眉头,他眼神正顶着奏折,好像要杀人一样,写字时一笔一划都苍劲有力,像是要把奏折都给写破。
此时,亿万华夏后世心中断定:文天祥先祖肯定是个暴脾气!
文天祥顿了顿,再次写道:
“我大宋吸取五代分裂割据的教训,削除藩镇,建立郡县城邑,虽然一时完全革除了尾大不掉的弊端,但国家因此渐趋削弱。所以敌军到一州就破一州,到一县就破一县,中原沦陷,悔恨、痛心哪里还来得及。”
“唉……”
看到这时,身在牢狱之中,正在和江逸对话文天祥悠然长叹。
他看向江逸说道:“当初我写下这封上书时便想,若我是前人,生在了那个削除藩镇的时代,我是否能够想到这点。”
“先祖可能想到?”江逸问道。
文天祥叹息点头:“可。”
“只是当时,怕是没有比那更好的办法,因此,我想前人必当也想到了这些,然而时代在变迁,环境和时机皆在变化,一昧墨守成规,沿用旧制,只会固步自封。”
“再就是,前人没有想到,后面几代居然没人因时制宜想到这点,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江逸仔细听着文天祥的话,消化了一会之后,说道:“的确,现如今,也有许多后世在把曾经的没落,归咎于千年以前的立下过大功绩的先祖。”
“归咎什么?”文天祥问道。
江逸回道:“归咎他们没有在当时就能想好,能够让华夏万事不衰的方法。”
“归咎他们虽然做出了对当时乃至于未来几代都很有利的功绩,却没有考虑到未来十几代人该怎么办,没有考虑到万一后世弱小了怎么办。”
文天祥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江逸继续道:“因此,后世部分人便出现了晚辈刚才说的那种情况。”
“呵呵,荒谬啊,荒谬!”
文天祥怒极反笑:“后世竟有人如此苛责先祖?他们不思己过的吗?”
“若是昏君妖后,奸臣恶吏对华夏造成过大影响,莫说百年,就是千年万年,要怪他们也未尝不可。”
“但那些立下过大功绩,而又在当世并无大过之人,如何怪得?”
“一代人有一代人之事,一个人能够为几代人谋福祉便已是万分难得!”
“要求他们为千百年后的人也谋福祉,岂非自己是蝼蚁,却在嘲笑一条真龙?”
“是啊……”
江逸不由叹息;“先祖所言极是,晚辈不知古代如何,但晚辈所处的时代,却有不少人以圣人的标准衡量别人,以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大丈夫岂可如此,华夏虽然历代英雄辈出,但世人亦当自强,英雄无法庇护所有人,唯有自己,才可庇护自己!”
文天祥怒道:“你们怎可把自己是否过好之未来交予别人?”
“先祖教训的是,晚辈谨记。”
江逸谨言道,很多事情就算骂到他脸上,他也没办法否认,他是否可以挺胸抬头对先祖说后世之事,取决的从来都是后世之人。
“所以,先祖您在给朝廷的上书上,虽然指出了前世之弊,但也只言自己痛心,并非责怪前人。”
“就是圣贤也有过错,孔圣亦犯过不少错。”
文天祥说道:“当年,陈司败问鲁昭公是否为知礼之人,孔圣回曰:知礼。”
“陈思败虽然当着圣人之面没说什么,却在之后,对其弟子说道:鲁昭公娶了实际上同姓的吴国女子为妻,为了避嫌将其改名为吴孟子,并不合礼制,岂可为知礼之人?”
“故此,陈司败认为孔夫子徇私情。”
“夫子得知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坦诚道:‘孔丘很幸运,犯了错误时,有人能知道并给予指正。’”
“由此可见,圣人也会犯错,然错又如何?过而能改,才是善莫大焉!”
文天祥教诲道,他认为后世喜欢把很多不如意归咎在先祖或别人身上,是因为不敢直视自己的错误。
听他说到这里,江逸不由想起了一个典故,他上前几步,靠近了文天祥一些:“先祖可知,还有一事?”
第1409章 最关键的一步!
“何事?”文天祥不解。
江逸说道:“这句话在后世十分流行,叫割鸡焉用牛刀?”
“这句话源自孔圣,说的是他的弟子子游。”
“当年,子游担任武城长官时,以礼乐治理,孔圣有事正好到了那里,听见了街巷间有弦歌之声,孔夫子便笑着对子游说:‘割鸡焉用牛刀?’”
“夫子觉得,武城只是一座小城,用礼乐治理实在是大材小用,子游反对地说:弟子听夫子讲过,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
子游点到为止,他发自内心尊重自己的老师,若是旁人这样说,他非得好好反问一下:难道城小,里面的百姓就不值得好好爱护了么?
“夫子听到这话,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转头对当时在场的其他弟子说道:“各位,言偃说得对。老夫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
江逸说完,内心暗叹:这句话要是放到现代,孔夫子肯定要被网暴,不管他前面教育了多少好学生都没用。
许多观众听到这里,也不由为孔夫子捏了把汗。
“这也太险了,没想到夫子也有说错话的时候!”
“这话可大可小啊,虽然我们都知道夫子的心意,但当时的百姓要是听到,怕是对夫子也好不到哪去。”
“呵呵,要我看夫子也是道貌岸然啊,这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没错,按道理夫子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啊,唉……”
许多观众不由对夫子失望,也有的直接在弹幕里开始抨击,无形中印证着江逸刚才的猜测。
一些理性的观众这才明白,杀鸡焉用牛刀这句话虽然被广泛应用,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拿来去嘲讽和看低别人,但从这个典故来说,这句话似乎并不对。
这个典故里透露出的意思无疑是:杀鸡,可以用牛刀。
只要我能把这只鸡杀好,就是用牛刀又怎样?
“所以,我们大可不必苛责于那些为华夏建立过丰功伟绩,而无大过之人。”
江逸说着,心念一动,时空之镜上,文天祥上书的画面继续运转。
面对先人的错误,文天祥选择了一个字——改!
“微臣建议,将天下分为四镇,设置都督作为统帅,具体部署为:
广南西路并入荆湖南路,建治于长之沙;
广南东路并入江南西路,建治于隆兴;
福之建路并入江南东路,建治于番阳;
淮南西路并入淮南东路,建治于扬州。”
“另,朝廷还可责令长之沙兼领鄂州等处,隆兴兼领蕲州、黄州,番阳兼领江东,扬州兼领两淮,使他们辖区范围更广、力量更强,如此一来,足以抵抗元军。”
“之后,各地再约定日期,一齐奋起,使元军四散,疲于奔命,再伺机而动,便能击退元军!”
文天祥这手笔不可谓不大,在战争已经打响时还敢谏言来这么一场变动,无疑是大刀阔斧。
但他有这样的魄力,其他人哪里有,朝廷众多臣子一致认为,文天祥的议论过于粗略不周密,根本不可能实行,所以并没有采纳。
牢狱里面,文天祥望着这幕,心中如有山压,说道:“值此国难之际,不兵行险招,如何救国……”
“奈何无人会我意。”
“先祖,晚辈有一问。”江逸直接了当地说,“朝廷令各路勤王尚且无多少人理会,若真按照您所说的执行,那些人当真会齐心抗敌?”
江逸认为,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没人勤王,说明朝廷的政令事实上已经没多少人愿意真心鸟你了,临时大刀阔斧地合并各路,那原来那些地方臣子该如何调配,到底听谁的?
若是手底下都有兵权的,在你政令已经行不通的情况下,还想让我一个带兵的将军听另一个同级将军的,谁能甘心?
如果从上调派的话,就是两个将军得听你一个外来的,那不得联合搞你?
在这个时期,武将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
江逸也拿不准,有些武将,没准已经变质,早就没有保家卫国的信念。
有些武将虽然不勤王,但只是对朝廷不满,心底对百姓还有使命和责任感,这部分人,等敌人打过来了,可能也会奋勇杀敌。
可如果,到时有能力说上话的,是前者那些武将怎么办?
就算合并,大宋的江山,又有谁守?
再加上这样牵一发动全身的变动,不是强君能臣的话很难做到。
可大宋朝廷要有这两样,还会沦落到这样的局面么?
因此,江逸个人认为,文天祥先祖的建议虽然有可行性,但对当时的宋廷来说,基本不可能实现。
这似乎,注定了之后的悲剧……
“我自然知道,现在做这些已经晚了,但,大宋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文天祥神色凝重地看着江逸说道:“我率军拼尽全力勤王,就是要搏这一线生机。”
等等!
江逸剑眉横下,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震惊地瞪大眸子,正视先祖说道:“莫非先祖是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文天祥这步棋下的可真是大!
文天祥见江逸这幅表情,毅然道:“如你所想,我就是想让朝廷把我的建议实行下去,也知道那些当地臣子必将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