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柄柳叶刀
交班室里的众人,瞬间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CT和X线层面均可以看到,骨折的断端,颇为尖锐!
侧方移位的角度超大。
似乎是骨折的尖锐端,正巧不巧地直接插进了肌肉或其他软组织里面。
不少人往胡明方向看去,意思好像在问,这样的病人,你去打骨牵引吗?
胡明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暗骂了严骇涵一句!
心机小人!
闵朝硕接着补充说:“患者当前的骨折分型虽然是C3.1型,这是根据骨折线和骨折部分分类的。”
“可病人目前的情况十分特殊,我们从CT上就可以看到,骨折的近端和远端的锐角处,都已经完全在肌肉的牵拉之下变形了。”
“于是我们组考虑到可能患者的骨折端刺破了软组织并且造成了卡压。”
“因此即便打了骨牵引,能够牵引复位的几率也很小。而且在牵引的过程中,如果牵引的力度不能够让骨折的断端完全回位的话。”
“不全牵引则会导致骨折的锋利缘对软组织造成严重的切割,甚至不排除切断股动脉的可能性。”
“而且,这个病人如果不接受手术治疗,选择保守治疗,骨折又是绝对不可能恢复的。”
“这才,请求各位老师,多多予以指导意见。”闵朝硕整个过程十分沉稳。
胡明正在眼观鼻鼻鼻观口,口观心,没空说话了。
这TM绝对是严骇涵授意闵朝硕给大家留的一个坑,而且还就是为自己和蔡东凡留的。
蔡东凡就比较精明,一直养性没说话。
不然的话,按照正常的病例讨论流程,应该把X线的结果放在第一张ppt上。
胡明听过这个病人的一些情况!
家里有人在卫生系统上班,职位还不低,本来还是蔡东凡的熟人,但被严骇涵收进了自己组。
狗屁倒灶的事情,胡明就懒得去多关注了……
现在这情况,就颇为复杂了,侧方移位至少五六个厘米,骨折的断端刺进了肌肉里。
保守治疗到死,两边的骨折端也不可能愈合啊,骨细胞爬的路都找不到。
骨牵引都没得打。
骨牵引的力量是有限的,牵引的力度如果掌控不适宜。
真有可能让骨折的锋利缘变成刀子,在体内挥舞,切断肌肉或者神经血管。
又做不了手术。
这样的情况,早说好了啊。
严骇涵这才不紧不慢地看向了众人,十分诚恳地道:“这个病人的情况,大家都看了,比较特殊,不管任何人,有任何的意见,都可以畅所欲言。”
“我今天是来向大家求教的。”
不过,严骇涵这话自然没人回啊。
“蔡主任?”严骇涵特意地点了蔡东凡的名字。
蔡东凡打着哈哈:“严主任,这个病人的情况还是您亲自把握比较好,我把控不了。”
胡明这个前车之鉴就在旁边,蔡东凡当然不说话!怕钻进严骇涵留的另外一个坑里或者把自己绕进死胡同。
我又不是胡明,非得要证明一下我很强。
得不偿失!
这就是一个死胡同,手术做不了,不做手术没得恢复。
一直躺着几乎就是血栓和心肺衰竭的代名词,只能等死。
而且之前不是你非要把这个病人拉进你自己组里的吗,我和你说是我熟人你都拿科里面收治病人的原则说事。
眼看着没人讲话,就连有资格和严骇涵平等对话的胡明和蔡东凡,都各自玩着手指。
严骇涵就只能主动开口问:“小杨,你老师那里如果遇到了这样的病例,大概会怎么处置啊?”
大家都顺着这话,转头看向了杨弋风。
眼前一亮。
是啊,科室里今天刚好来了一个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高材生到来,这不就正好可以问问他,有没有见识过这样‘奇葩’的病例以及处置方法。
杨弋风稍稍往前走了小半步,说:“严主任,这个病人有处于相对手术禁忌症和绝对手术禁忌症之间的疾病,如果心功能没办法改善的话,短期内在哪里进行手术都是不现实的。”
“而且这个病人的病例特征又是必须要外加干预处理的。”
“牵引+石膏外固定的保守治疗也没得选的话,那么剩余可选的就只能是手法复位+石膏外固定术的方法了。”
“不过我老师以前也没遇到过这么特殊的病人,所以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杨弋风大方而平静地承认着自己的见识有限,这样的古怪病人,他还真没听说过。
但这话,却是让不少人都转头看向了严骇涵……
第五十七章 祸水东引!
骨折的手法复位,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科室里有人在做,那就是胡明主任。
但是,曾经有一次胡明被自己的亲戚给坑了,让科室里赔了钱!
因此严骇涵是亲自下了禁令,科室里不要再做手法复位的操作了。
严骇涵亲自说的这话,难道他要第一个打破这个禁令么?
看向严骇涵的,自然也有胡明。
胡明此刻满脸无辜,似乎在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是杨弋风讲出来的,这人也是你带来的,可不是我撺掇的。
严骇涵面色不动,继续看向杨弋风,问:“弋风啊,这个股骨骨折的手法复位,难度是比较大的吧?难道之前你们都在常规开展吗?”
杨弋风摇头道:“常规开展是肯定不可能的,常言就有说,胳膊拧不过大腿。”
“要做股骨的手法复位,需要的技巧非常多,也只是在比较特殊的病例上开展!”
“更加常规的治疗方式还是髓内钉内固定术。”
“这个病人这样的情况,我们以前也从来没遇到过。”
这样的特殊病例,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也不为过。
杨弋风可不愿意自己刚来八医院的第一天,就给自己师父拉一个病人过去,而且还是这样棘手的病人。
虽然杨弋风有其他打算,但也没有想把自己老师气死的想法。
严骇涵感慨了一下,这杨弋风,也真是精明得很,如此知晓进退,倒是让他不好说让杨弋风联系一下他老师,看看能不能把病人转过去的说辞了。
人家都讲了没遇到过没遇到过,你非要让他去联系自己的老师,这不是让他找骂么?
但这个病人,还是得转出去才行。
严骇涵接着问:“胡主任,你以前有做过手法复位,你觉得这个病人?能用手法复位解决么?”
胡明听到这话,眼皮当时一跳,赶紧道:“严主任,现在手生了,连普通的骨折手法复位都做不了了。”
“严主任,你也知道,我现在对手法复位这回事,有点心理阴影。”
“现在不搞了,搞不了。”
胡明这话半真半假,连自己的亲戚都把自己给告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而且这样的病人,谁敢贸然去做复位呀?
反正又不是自己组上的病人,胡明去操这份心干嘛啊?
反正不要问,问就是做不了!
而且怕了,手也生了。
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手生,那你问好了啊。
胡明也不介意把之前严骇涵强调的话再说一遍。
“其他人难道都没有其他的意见了么?”严骇涵然后看了一圈众人,问话。
没人敢回啊,就连杨弋风也退回到了队列里去。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之所以强,是强在对治疗细节的把握上,并不是莽撞。
这样有手术禁忌症的病人,去了那里也没人敢打麻醉,没人敢做手术。
手术禁忌症之所以为禁忌症,就是因为它很危险,甚至会危及到病人的生命。
手术做得好的前提,是人得活着。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严骇涵就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其他意见的话,那我就去向医务科申请转院了。”
“在转院这段时间,蔡主任,病人就先放你组上吧。”
“最近病人总是在我耳旁念叨,说是想去你组上,说和你熟悉些。”严骇涵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好像说的内容就是在问蔡东凡吃饭没有这么简单。
蔡东凡当时神色一怔,好端端地怎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马上道:“严主任,病人放我这边干嘛啊?都是要转出去的。”
严骇涵就道:“病人和家属一直在我这里念叨,说想去蔡主任你那里。而且罗云也来看过两次,病人也总是在问蔡主任有什么意见没有?”
“罗云?”
“对吧?”
罗云茫然地抬头:“啊?”
神色当时变得格外复杂。
不是,这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了?
蔡主任让我去看病人,这话是没错。
不然的话,罗云怎么会去管严骇涵组上有什么复杂的病人,关他毛事啊?
那蔡主任之前还叫我把病人转到我们组来呢?
可病人入院的那天,你又不同意把病人转到我们组。
一直拿着科室里入院收治病人的原则说事,不就是想和病人家属攀上关系么?
哦,现在治不了了,又送过来了?
就算你是主任,也不能无耻到这地步吧?
“我是去看过病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事实还是要承认的。
蔡东凡的脸顿时有点黑,并且附上了微不可查的阴霾之色。
虽然严骇涵是病区主任,但这样着实有点过分。
可蔡东凡还真没办法,其实他心里不想要这个病人,入院之后自己的熟人也找了自己很多次,那时候蔡东凡是同意让病人进自己组的,并且去找严骇涵谈过的。
但严骇涵那时候不同意啊!
后来病人的家属也觉得严骇涵是病区主任,蔡东凡只是个主任医师。
也就没太纠结具体在哪个主任的手下治疗。
可现在?
我这里是垃圾站是吧?
蔡东凡道:“严主任,科室里收治病人的规矩不是哪个组收的,就归哪个组管么?”
“而且现在都快到了转院的阶段,把病人转过来然后再转院,这有点不太合适吧?主任。”
明面上,蔡东凡还是愿意给严骇涵一点面子的,没有过分地怼。
这时候,交班室里的气氛就变得颇为微妙起来。
“这特事特办嘛。蔡主任,病人既然想去你那里治疗,我们还是要尊重病人自己的意愿的。是吧?”
“我们科室还是比较开明的,并不会把规矩定得那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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