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想世界 第170章

作者:徐公子胜治

这十九人也分成三个派系,首先是以莫弃为首的七人,他们原先都混进了东国援建工人的队伍中,这次华真行将木青羽派到了三湖镇的扶风园,朱乘理、朱晓久、郭汐灵等三人仍留在援建项目部,莫弃、郑同俊、周行元则被调到了瓦歌矿业,与司马值一起领导工作组。

朱镇等相对中立的八人,除了刘不盈被派到新田镇,其余七人则都调到了瓦歌市,将来还要继续跟随新联盟军南下,参与解放整个几里国的过程。

华真行并不是要他们冲锋陷阵,只是要他们参与见证,不必暴露五境修士的身份,但遇到意外情况也足以自保,他们的居中联络人是萧光。

说起来萧光也挺辛苦的,全程参与了班达市的改造,然后又来到瓦歌市工作,将来还要继续南下,谁叫他既有本事又有经验呢!

至于潘采、王龙明、祝玉京、陈凤等四人则留在了非索港,他们的联络人则是郎校民,一起参与后方的秩序维护、生产组织、后勤调配的工作。论修为当然是潘采最高,可是他毕竟刚来,还是郎校民最熟悉情况。

非索港是新联盟起家的根据地,最近又被抽调走了很多干部,稳固的大后方不容有失。

新联盟在非索港新建的各所小学在九月初都已经开学了,幸亏这座城市并不大,只有五十万人口,否则师资力量还真应付不过来。

对于华真行的这些安排,谁也提不出反对意见,因为这不是单独针对他们的,养元师总部的所有成员目前也都没有待在养元谷,包括华真行自己,都被派到各个岗位上扮演各种角色了。

他们还有一个顺理成章的任务,就是发掘那些有天赋、有能力、值得重点栽培的修士。在新联盟的各项行动中,很多重要岗位上都是养元术中心培养的各级学员,正可趁机跟随考察。

华真行把这些人派出去,首先看中是他们有各行各业的成功背景,在很多时候都可以发挥很重要的顾问作用,至于而有修为在身则是平日行事的保障。

办完了这件事,华真行在回到瓦歌矿业继续坐镇之前,又参加了一次前线工作会议,夏尔、李敬直、王丰收、沈四书等人都在场。还有一个月,新联盟军就要继续南下。

瓦歌市以南,东部是摩旺市,西部是加迪市,再往南则是巴拉市和沙肯市。这其中摩旺市是最重要的邦区,也是几里国名义上的首都所在,人口接近五百万。

如今控制摩旺市的武装势力名叫希望阵线,他们原先占据了西边的加迪市,三年前扩张地盘打进首都发动政变,如今势力范围占据了两个邦区,是几里国内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至于更南边的巴拉市和沙肯市,则分别由另外两个武装势力占据,形式上服从中央政府的管理,但拥有很大的自主权,处于一种半独立的状态。

新联盟军接下来的计划是兵分两路,从东西两条线打穿整个几里国,其中东线是重点,只要拿下了摩旺市便大局已定。

从军事角度分析,新联盟有碾压式的优势,尽管它目前只有两个整编的正规步兵团和一个机动的后备步兵团。从经济实力来看,新联盟也有明显的优势,它能集中调配更多的资源。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重点就是政治角度不能丢分。假如不能快速控制秩序,引起各地的骚乱,甚至陷入连绵的巷战中,那就偏离了新联盟的目标。

与会的众领导都预计,这一次的伤亡代价可能会比较大,而真正的挑战则是在打垮那几支武装力量之后。

眼下倒是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新联盟南下解放瓦歌市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希望阵线的警惕。希望阵线有一万多人的军警队伍,将其中大部分力量都调到北部布防了。

为什么说是好消息呢?假如对方的武装力量太过分散,新联盟还得一片片慢慢收拾,如今对手主动集结起来,更有利于新联盟制定目标明确的作战计划。

这次会议敲定了最终行动方案,还制定了各种预案。华真行的发言并不多,军事行动主要是李敬直指挥,至于战后事项则有沈四书和王丰收把控,居中领导者则是夏尔。

夏尔明显成熟了很多,坐在那里的一言一行,都带着几分真正的领导人气质,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刻意被推出来的门面人物。

华真行从来就没把夏尔仅仅当做一个傀儡,而是一直在设法让他不要成为傀儡式的人物,几里国的很多事,最终还是要依靠无数他这样的人去完成。

想当初,洛克第一次见到华真行,就把他当成了新联盟的幕后老大。其实那时候的华真行还真不算幕后大佬,他主要还是靠三位老人家的威望在后面顶着,很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

但是今天,华真行抽空办了这么多事,然后以瓦里希的形容回到了瓦歌实业,坐在董事长兼CEO的办公室里,又以风自宾的身份在等待真正的瓦里希前来接受第七次“治疗”,他真的体会到了那种幕后大佬的感觉。

而到了现在,谁又能说他不是呢?

第332章 事件与分歧

就在新联盟军秣马厉兵即将南下的时刻,有一支部队居然发生了哗变事件。这是自克林区成立巡逻队以来,新联盟建军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说是哗变有点夸张,就是有一伙战士半夜翻墙撬锁,进入供销社的仓库偷了一批东西,主要是各种吃的还有一批军需物资。

次日被发现后,供销社工作人员前去追索,险些酿成军地冲突。还好供销社这边发现是新联盟驻军干的,并没有强行索回物资,而是报告给了军方领导,这才没有扩大事态。

这不是新联盟的主力野战部队,而是一支后备部队,刚刚组建不久,考虑到其训练时间尚短、作战能力有限,所以驻扎在后方,驻地总计兵力一个连。

这个连队的驻地在瓦歌市的北郊,离瓦歌矿业最大的工地以及管理总部很近,主要是起到威慑和保障的作用,算是工作组的后盾。

在正常情况下,这个连队不会参加接下来的军事行动,这件事看似也不会影响新联盟的大局,可是在这个时间出了这样的问题,无疑非常敏感。

更何况这是新联盟成军史上第一起严重违纪事件,假如处理不好,对其他部队的影响极大,就怕有人有样学样。李敬直和夏尔如今都在南部前线,沈四书则特意赶过来处理,就连华真行都被惊动了。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在沈四书还没从南部前线赶到该连队驻地之前,他和华真行就分别拿到了一份独立调查报告。

沈四书那边是高怀同负责调查的。高怀同是原草鞋帮的成员,后来就一直在供销社任职,如今已是一名三级养元师。

华真行这边的调查则是由新来的原定风潭修士莫弃负责的。莫弃是一名工程师,这次刚刚被养元谷分派到瓦歌矿业工作组,陪着华真行一起来到瓦歌市,恰好碰到了这件事。

两份调查报告放到一起核对,事件的前因后果就很清楚了,其实也不算复杂。

也许是新联盟最近的扩军速度太快,二线守备部队的作战训练和思想教育都没跟上,有些优良的传统没有贯彻好,仍然带着很多旧习气。

负责这个连队后勤补给的一名军需官,与该连队某个排的战士都出身于班达市的同一个部族。部族社会的内部传统,东西都是大家的,也不能说这是什么坏习惯,从某些方面讲甚至是一种很好的品质。

可是这名军需官却把这种习惯带到军队里来了,调配后勤物资的时候,同一个部族的战士都是敞开了供应随便拿。他们拿的多了,其他战士就不够了,结果导致了有组织的翻墙撬锁偷东西的件。

有一个背景需要强调,照说一支军队都应该有其内部的后勤体系,但是新联盟现在还做不到,它的后勤供应仍依赖于欢想实业与地方政府合办的供销社。

新联盟军开进到哪里,供销社就把其营业网点铺设到哪里,供销社发行的购物券还可以当津贴使用。这伙军人此次盗窃对象就是供销社,偷的就是军需专供仓库。

新联盟对此高度重视,因为它发生在十月二十五日,所以沈四书还特意将其命名为“1025事件”,在他的呼吁下专门成立了1025事件调查处理小组,华真行任组长,沈四书任副组长,高怀同、古水门、司马值、莫弃都是组员。

事件过程调查清楚之后,就在瓦里希的公寓里,全体成员讨论将如何做出处罚。华真行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面前的两份报告,居然笑了起来。

沈四书:“华总导,这么严肃的事情,你怎么还乐了!有那么好笑吗?”

华真行笑着答道:“这个连队虽然是二线部队,但训练的情况还不错,兵员素质也很高嘛!特种作战也有人教过吗,总不会是无师自通吧?”

古水门解释道:“新联盟军是从克林区巡逻队起家的,最早执行的就是治安巡逻任务,面对的是各个街区的黑帮组织,小分队的遭遇战和破袭战是必须的训练科目。”

华真行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材料道:“这就能解释的通了。他们去仓库偷东西,事先还派人在前面制造动静吸引库管人员的注意,后面有望风警戒的、有专门在墙两边负责传递的。

就连路线都规划得很好,分工明确动作利索,十几个人短时间内就能带走那么多物资,居然没有一件落在半路上。

他们的行动最后被发现了,居然还能留下一个小队进行误导,把追过来的值班人员给引走了,然后这个小队还能成功脱身,也没有与对方发生正面冲突。”

沈四书:“那又怎么样,第二天不就查出来了?”

华真行忍不住又笑道:“因为这种事情不可能查不出来,就算现场没被抓住,他们带了那么多东西回军营,也不可能守住秘密。

但有一点要注意,假如他们还是当地的部族土著,可没有这种协调一致的行动策划能力,说明加入新联盟军之后进步神速啊!”

司马值插话道:“假如把这伙人交到郎师弟手里,说不定能训练出一个特种渗透小队,我看他们有这种潜质。”

想当初三兄弟在三湖镇受罚,被封印神通法力后参加基层工作,各有不同的任务。萧光在三湖镇搞综合执法;司马值加入了地质勘探队。郎校民则是渗透到尚未解放的瓦歌市以及更南的摩旺市搞情报侦察,对这方面工作很有经验,因此司马值才有此一说。

沈四书:“他们能耐越大,捅的篓子就越大。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开会,可不是来夸他们的,而是要讨论怎么作出严厉的处罚!”

华真行:“那就讨论吧。”

沈四书:“我已经专门写了一个处理意见,发到在座的每个人手上。我的态度,新联盟成军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类似事件,一定要严厉处理,严明军纪!”

华真行摇头道:“你的处理意见我看了,但是我不太同意。按你的意思,要将这些战士开除军籍,发还地方重新接受劳动改造,并将处理结果和名单通报全军和地方社区,这太过严苛了。

还有那名军需官,你建议将他撤职查办,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认为仅仅是通报全军还不够,哪怕是把他给枪毙了,也不能就这么枪毙了!”

沈四书解释道:“有些事情,性质是不一样的。从情节上看,军需官的错误要严重得多,当然要严肃处理,然后做全军通报。但事情还是发生在军队内部,影响还可以控制。

那十几名战士的错误可能没那么严重,但是涉及到了地方、影响到了军民关系,这就不仅是军队内部的事情了,我们必须得将这些害群之马剔除出去,并给人民群众一个交待!

军需官的处理意见可以再讨论,可以更严格。但是那些战士也犯了错,他们原本可以向连队指导员、也可以向更上级反映情况,而不是擅自去偷东西。

假如这次不严肃处理,今后怎么能够阻止类似事件的发生?新联盟军,全称是新联盟解放军,我们组建这支军队的时候,参照的就是东国解放军的模式。

东国解放军的战斗力,就是建立在吃苦耐劳、作风优良、纪律严明的基础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座的也应该都听说过,其中有一条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而他们呢,简直就是抢劫,成建制的军事单位跑出去抢劫,这是土匪作风、这是黑帮习气!鉴于调查组来了之后他们的认罪态度良好,我现在给的处理意见已经很宽大了。

无数次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无论是旧军阀还是现代军队,纪律一定不能涣散,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要防微杜渐,东国古语有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沈四书很激动,说到最后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华真行一直等他说完才开口道:“沈部长,假如我们脱离客观条件去空谈,虽然看上去很公正严明,但其实是耍流氓。

要说纪律严明,难道黑帮就没有纪律吗?据我所知,这里各大黑帮的纪律更严格,假如街区内有成员违反,动不动就砍头剁手,但黑帮还是黑帮!

你刚才提到了东国解放军,我也经常学习,他们的纪律是怎么保障的?我认为首先是公平与公正,就算条件再艰苦,也要尽量保证所有战士要得到真诚的平等对待。

军需物资并不是上级军官和军需官的私物,假如一支军队不能按时按量发放军饷和军需物资,你又拿什么要求他们遵守军纪?

你刚才说那些战士可以向上级反映,上级当然会处理的,比如我们这样的上级今天就来处理了,可是饿肚子却是当天的事情!

你让他们都能吃饱饭,他们当然就没有必要再去偷吃的,然后你才能够去严格要求军纪。这是有前因后果的,不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情,否则不能服众、不能安定军心。

一支军队要有荣誉感,前提是他们要能真正感受到荣誉的存在、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执行任务、受到真正的尊重。既然新联盟解放军是一支人民军队,那就绝不能是少数人的工具。”

沈四书:“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怎么处理这些战士?”

华真行与沈四书的意见罕见地出现了不一致的情况。按华真行的意见,这些战士肯定是要处理的,但是没必要开除出军队,至于是否将他们的名单通报全军和地方社区,也值得商榷。

可以让他们公开做检讨,在军队内部处罚,退还偷来的物资,假如有所缺损,还要如数赔偿。假如他们赔不起,则由新联盟军先行垫付,然后在他们的薪水里按月扣除……

华真行说到这里,高怀同小声插话道:“其实赔得起,只要把应该发给他们的军需物资补足,让他们再还回去就是了。

我还有个建议,可以让他们主动到供销社去做检讨,并且抽休息时间去供销社去参加义务劳动,用实际行动道歉。”

这个建议,华真行表示赞同。华真行又重点强调是,不能分开处理军需官和那十几名战士,而是将其作为一个整体事件处理,并且通报全军,公示地方!

通报与公示的重点,是那名军需官的错误。军需官不仅要撤职查办,还要到各个军营里巡回接受集会批判,并就这一事件组织思想学习,告诉每个人为什么要处理这名军需官、新联盟军是一支怎样的军队,这才是要吸引所有人去关注的焦点。

华真行和沈四书意见一致的地方,就是这支部队的主官也要接受处分,该撤换就撤换。新联盟军今后在组建部队时,要继续坚持老兵帮带新兵的传统,并且注意不要把出身同一家族或地方街区的士兵安排到同一个班、排级单位,甚至是同一个连队。

这些都是现代军队包括东国解放军的成功经验,新联盟军并没有很好地汲取。

华真行与沈四书意见不一致的地方,首先是等于是放了那十几名战士一马,虽然他的意见也是要做出处罚,但最好是内部处理,重点是让他们认识到错误。

司马值也在一旁敲边鼓,他甚至建议事后把这批战士抽调到前线去,加入一线侦察部队,让他们戴罪立功。

对于那名军需官以及部队主官的处理,则要公开,尽量让全军乃至各社区都要知道,新联盟军处理了什么人、为什么要处理他、是怎样的处理的。其影响决不能只控制在军队内部,而且行动要尽快落实,就结合最近的战前思想动员。

一番讨论或者说激励的争论之后,最终还是按华真行的意见形成了决议。

第333章 乡愿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都先行离开了,只有华真行和沈四书这两位正副组长还留在公寓里。华真行给沈四书倒了一杯酒,这还是瓦里希的存货,笑着说道:“看你刚才的反应,我好像并没有完全说服你。”

沈四书:“你是组长,我是副组长。我尊重你的决定,但还是会保留意见。”

华真行:“这跟组长、副组长没什么关系,谁做事情都得讲明白道理。今天是我们处理别人,假如哪天换成了别人处理我们呢?”

沈四书:“华总导是本地人,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他们也是在本地拉起来的队伍。你有护犊子的心态,我可以理解,但我还是有不同意见。

你想庇护那十几名战士,我也知道事出有因,他们心里也有气,严肃处理军需官,就是让他们顺这口气。

但是我仍然认为,也应该严肃处理他们,我针对的并不是这十几个人,而是要让全军指战员、全社会群众都看到,无论是谁,犯了错就要受到处分,这才能保证新联盟军纪律严明的形象。”

华真行也端了一杯酒坐下道:“那名军需官,东国语名叫班树高的那位,曾经是社区活动的积极分子,看了街头演出的话剧主动应征入伍,时间是三个月前。

他到现在仍然觉得自己有点冤呢,并没有贪污一分钱、也没有一样东西是自己留下的,只是让熟悉的战士们多拿了一些,怎么就会受到这么严厉的处分?

莫弃去问他的时候,他倒没有说这些,只说自己已经意识到了错误,但莫弃还是能看出来,他仍然有点懵,而且还很害怕。”

沈四书喝了一大口酒,好像有点不太对胃口,皱了皱眉道:“拿部队的公用军需物资,施私恩与人,结交朋党收买人心,自充好人,这是乡愿、典型的乡愿!

夫子当年教我读书,古语有云‘乡愿,德之贼也’!我体会得并不是很真切,后来才明白了一些。”

华真行:“你说他这是乡愿,倒也贴得上,但你说我是护犊子,那倒未必。假如纯粹从私人感情角度,我甚至认为现在对那些战士的决定处罚,都已经过于严厉了,也不想太过苛责班树高这个人。

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他这些年就一直生活在部族里,所有的习惯都是这么养成的。后来新联盟来了,他意识到自己要做出改变,并且愿意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主动加入了新联盟军。

正好有一个排的战士都与他出身于同一个街区部族,他有些习惯一时还没有扭转过来,这说明我们的思想教育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

这次我们处理的重点问题,是这个典型的事件,态度上一定要很坚决和严肃。既然是典型就要发挥典型的作用,需要派干部和班树高好好沟通,让他到前线各个军营里接受批判、做检讨。

但是对这个人,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我们既要罚他也要救他。所以我的意见是将他撤职查办、将这一事件通报全军和各地方社区,再让这个反面典型巡回做检讨、接受批判。

这么做目的,是弥补我们前期的思想教育工作的不足,而不是为了标榜我们的纪律有多么公正严明,特意去严厉苛责犯错的人。其实只要做对了,就自然公正严明,这也是夫子教我的。

还有那些战士,原先都是各部族的土著,看到新联盟带来的希望、听从新联盟的召唤入伍,结果上级军需官竟然将物资发给自家部族,导致他们军需短缺,假如换成你会怎么想?

在他们眼里,这是谁的错?假如你我是这种出身、这种经历,又会做什么选择呢?假如我们做出了错误的处理,那才是动摇了全体军心!”

沈四书端着杯子道:“我承认,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今天做了这么宽容的处理,换个角度,难道就不是施恩与人吗?

一支军队的纪律,需要靠严格的执行制度来保障,而不能依靠放松纪律要求的形式以博取基层好感,那样也是乡愿!所以我才会有保留意见。”

华真行笑了:“说我施恩与人以博取好感?那些战士只会知道最终的处理结果,并不清楚我们的讨论过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假如将来没有机会加入养元谷,恐怕也不大可能认识我。”

沈四书也笑了:“我倒忘了这茬。但我不是指你个人,而是指整个新联盟军的高层,不能以放松纪律要求的形式以博取基层战士的好感。”

华真行:“用事实告诉所有人,新联盟会提供稳定的军需保障,战士受伤或阵亡都有完善的抚恤保障,家属会得到应有的照顾与尊重……先做实事,再讲纪律,纪律自然严明。

假如是墨大爷在这里,他老人家应该就会这么说。

你来这里之前,是不是已经拍着胸脯保证过?声称一定要严肃处理违纪的战士,坚决将害群之马剔除出革命队伍,以维护军队的形象?

结果最终的处理意见和你事先的说法不一样,所以才会有抵触情绪?这真不是你个人的事,也不必在乎什么面子问题。”

沈四书提高声调道:“我怎么会在乎自己的面子?只是有不同看法而已!既然已经做出了决议,我也会坚决按照决议去执行。”

华真行赶紧摆手道:“喝酒,喝酒!这又不是开会讨论,就是私下聊天。说到执行,我倒想起那另一件事,当初你给夏尔写了十篇演讲稿,内容非常精彩,已经广为流传、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