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徒己
此时的完颜陈和尚,刚刚三十岁,还没有成长到“金末第一名将”的地步,但也早已在战场上崭露头角。
放眼近二十年,乃至此后数十年,无论蒙古、西夏、金国还是大宋,单比三千人马之内的野战,无人是这位完颜陈和尚的对手。
别说区区的夜战,这位完颜陈和尚最大的兴趣,就是主动出击,在野外决战中击败蒙古铁骑。
他的战斗水平很高,率领麾下两千多的“忠孝军”,去冲击对方数万的军队,以少胜多的战例不胜枚举。
完颜陈和尚如此强悍,主要是麾下的“忠孝军”能打,这是一支类似于金国初年“铁浮屠”的重甲骑兵,战斗力非常强。
此外,“忠孝军”擅长使用各种兵器,平原战、山地战、水战、夜战、肉搏战,都非常给力。
拓海和莫力刚刚进攻不到一刻钟,就惊动了正在城中休整的完颜陈和尚。
他来到城楼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夜袭的金军,发现两处城门的进攻,都不足千人。
喊杀声挺大,弓箭也放得挺欢,就是不怎么向前冲。
“疲兵之计?”
围在城外的蒙古军,总数有三万余,而这座西夏城,原有守军不足一万,从来都是龟缩式防守,胶着的战斗已经持续七八天了。
“李将军,打开东门,本将出去灭了这帮聒噪的蚂蚱。”
“完颜将军使不得,这必然是敌人的诱敌之计,若是出城交战,恐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
负责镇守此城的,还是一位西夏的皇室,只是跟当今西夏皇帝,血脉疏远了一些。
虽无大将之才,胜在对西夏王朝忠心耿耿。
“哈哈哈——李将军尽管放心,本将出城之后,李将军迅速关闭城门,将城中守军里,所有骑兵集结到西门。”
“但看蒙古军中火起,就引所有骑军,杀奔敌营。交战七八天了,都是对方在进攻,今夜咱们反杀一场,一定让他们始料不及。”
完颜陈和尚的话,还是引起了这位李姓皇室的兴趣。
他今日见过这位完颜陈和尚的军队,也听说过这位勐将的威名,关键是自己城中骑兵不多,也就不到三千人。
可如果对方愿意打头阵,胜了自己可以乘胜追击,说不得围城之困旋解。
如果对方失利了,自己三千骑兵就趁着夜色,将其接应回来,难度应当不大。
权衡再三,李将军还是答应了完颜陈和尚。
拓海正指挥着蒙古兵在城外放箭呢,突然城门大开,一队重骑兵冲了出来。
还没等拓海反应过来,黑压压的钢铁巨兽就到了眼前,耳轮中就听到一声声长矛、大刀入体的声音。
“快、快撤退——”
拓海眼见不好,拨马就跑。
重骑兵的弱点是不能长距离持续奔驰,可惜现在是有心算无心,一个冲锋,拓海这八百人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完颜陈和尚铁兜罩头,冲杀在最前边,百余名最强悍的亲兵卫队紧紧相随。
他没追击那些散落的蒙古士兵,而是直奔着蒙古军的大营而去。
蒙古军围城,主营设在城西,东西门之间也不过四五里地距离,眨眼就到啊。
此时的蒙古大营,中军大帐里,牛油大蜡高点,照如白昼。
主帅窝阔台高坐在帅位,下边站着数十位千夫长级别的人物,郭靖、郭默的结拜安达,蒙古四王子拖雷正在跟窝阔台争论。
原来,白天里的攻城,窝阔台有意消耗韩宝驹麾下的军士。
虽然大多数也是蒙古人,但在窝阔台的眼里,这些人跟随韩宝驹多年,已经不能完全相信了,还不如直接让他们作为炮灰,死在战场上。
只是,他这样的做法太过明显,是个脑子清醒的人,在一旁都能看得出来,拖雷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毕竟窝阔台是这里的主帅,更是自己的亲哥哥,拖雷也不好当场提出反对意见,因此才在夜间前来找窝阔台理论。
按理说,大家是亲兄弟,把话说开了,即便拖雷再不痛快,最多也就
是去成吉思汗那里闹腾一下,窝阔台自己也就不用担这个责任了。
可惜,虽然这几年蒙古对外扩张持续获胜,铁木真的身体却不比当年了。
毕竟也五十岁的人了,征杀了一辈子,雄心尚在,精力却时有不继,身上的老伤也常常困扰着他。
好在有一众杰出的将帅追随,四个儿子又都是精明强干之人,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无一不是一时人杰。
铁木真很多时候只是总揽大局,真正出力的事情,已经下放了出去。
窝阔台同样是野心勃勃之辈,对比草原或者西域,他更喜欢的是黄河内外、长江上下汉人居住的大好河山。
在四兄弟中脱颖而出,最终能坐上父汗的位置,一直是他追求的梦想。
而他更知道,军中诸将最拥戴的,不是他窝阔台,而是眼前这个正在跟自己争辩的四弟拖雷。
他也知道拖雷跟韩宝驹的关系,那也算是半个师徒的,更何况拖雷还跟韩宝驹的徒弟,郭靖、郭默是从小的结拜安达。
而自己的小妹子华筝,跟拖雷关系最是密切,更是韩宝驹的徒弟,郭靖的妻子。
在窝阔台眼里,这韩宝驹就是拖雷的人。
虽然在成吉思汗的虎威之下,这四个兄弟没有一个人敢炸刺,可明争暗斗早已在四人的从属之间展开,谁不想自己拥戴的人,坐上最高的宝座?
兄弟二人正在争辩的时候,外面就有军士来报,说韩宝驹所部,出了大营去进攻西夏的城池了。
这个消息让这兄弟二人都很是纳闷,不明白这韩宝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是白天自己的队伍死伤惨重,趁着夜间前去报仇的?
也不能够啊。
窝阔台就感到这里边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急忙让传令兵召集诸位千夫长,前来中军大帐议事。
等众千夫长感到窝阔台大帐的时候,拓海和莫力的攻城之战也开始了。
这边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西夏的东门大开,完颜陈和尚就带着“忠孝军”冲了出来,一路杀奔蒙古大营。
“报——窝阔台汗,西夏军突然从城里杀出一队重骑兵,已经快到大营了。”
“什么?重骑兵?西夏什么时候有重骑兵了?”
还没等窝阔台想明白呢,营帐外就传来了喊杀声。
顾不得继续讨论,先应付来敌才是。
窝阔台急忙命令各千夫长,迅速回到自己的营帐,带领蒙古铁骑,灭了来犯之敌。
也该得这位完颜陈和尚露脸,蒙古军这些千夫长一来一去之间,这是各营寨无人指挥的空档期。
虽然蒙古军同样骁勇,可惜千夫长不在,彼此之间的配合和联动就差了许多,被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冲的七零八落,顺手点燃了无数营帐。
夜间袭营,旨在制造混乱,而不在歼敌人。
完颜陈和尚连续攻破两处营地之后,就来到了蒙古军主营附近。
“兄弟们,前边就是蒙古军的主营,窝阔台那老小子就在里边,随老子杀进去,取下那小子的头颅来下酒,杀啊——”
“嗷”一嗓子,完颜陈和尚就率先杀了过去。
有一说一,蒙古军攻城悍勇、野战无敌,在安营扎寨的本领,还有待提高。
现在的蒙古军队,跟几年之后横扫欧亚的那支蒙古军队,还存在一定的差距。
但窝阔台岂是易于之辈?
就算事起仓促,也在一刻钟之内完成了军队的集结,帐下有五个千人队归窝阔台直属,对来犯的“忠孝军”进行阻击。
只杀的天昏地暗,“忠孝军”要是一旦被围困,杀伤力将大打折扣。
完颜陈和尚又岂能不明白这一点?
短暂接触之后,见蒙古军的中军不能一举击破,完颜陈和尚就大喊一声,队分两列从侧翼穿插,与蒙古军强势接触,杀散他们的军阵。
同时,命令所有“忠孝军”,近用刀矛,远放火箭。
如果郭默在此,一定感慨这支“忠孝军”,简直就是这个时期的特种部队。
一支军队的战力,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几支军队的叠加合成。
“窝阔台汗,先退出营帐吧,再待下去恐怕很多人就要葬身火海了。”
守在窝阔台身边的一名千夫长,眼看着周围的营帐一个个被点燃,却没人敢分心去灭火,急忙向窝阔台建言道。
蒙古军军令严明,更何况窝阔台亲身在此,没有他的命令,众军不敢后退一步。
但窝阔台又怎能轻易放弃?
一把推开旁边的千夫长,也飞身上马,抽出腰间的弯刀。
“蒙古的勇士们,来的是傲慢的金国人,用你们手中的弯刀,割下他们的头颅,为伟大的长生天献礼,杀啊——”
然后,亲自率领亲卫队,向完颜陈和尚的位置杀了过去。
不能待在大营里等着被杀,那就只有两条路,撤退或进攻。
窝阔台选择了后者。
见主帅如此决绝,守卫主营的蒙古将士也就杀红了眼,不要命地去阻挡“忠孝军”的进攻,夜袭战活生生被打成了硬碰硬的对攻。
“哈哈哈——这个窝阔台还真有点儿血性,‘忠孝军’的兄弟们,让这些大漠来的杂碎,在咱们的铁蹄下颤抖吧。”
然后挥动手中的“独角娃娃槊”,不再考虑防御一味加紧了进攻,那真是挨着即死、碰着即亡,瞬间竟杀出一条血路。
将是兵的胆,完颜陈和尚这一发飙,率领的“忠孝军”自然也战力暴涨,一时间杀的窝阔台的中军,连连后退。
毕竟对上“忠孝军”这样的重骑兵,事先没有做任何的准备措施,几乎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短短两刻钟的时间,窝阔台的中军,竟然死伤过半,三千多具尸首留了下来。
城中的西夏李姓将军,也已经准备就绪,让副将守城,自己亲自率领三千骑兵从西门杀出。
西门距离蒙古军的大营,不足三里,可见蒙古人多么的不可一世。
李将军也没跟完颜陈和尚合兵一处,而是专门阻击两翼的援军。
少的就直接挥军歼灭,多的就远远的放箭牵制着,而对方的蒙古军无心跟他纠缠,去增援窝阔台汗要紧。
既然打成了攻坚战,完颜陈和尚也就不再保留,全力厮杀。
看着不远处蒙古军的帅旗所在,完颜陈和尚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健硕的身影,也许那人就是窝阔台吧?
完颜陈和尚将“独角娃娃槊”挂在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铁胎弓、搭上破甲箭,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嗖——”的一箭,他所瞄准那人,应声栽落马下。
“窝阔台已死,兄弟们去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啊——”
完颜陈和尚再次抡起了“独角娃娃槊”,向前冲杀。
其实,他刚才射中的并不是窝阔台本人,而是窝阔台的亲兵队长。
可是,夜间交战,即便是大营里已经火光冲天了,也不能看得真切。
蒙古中军本就不战优势,此时更是无心恋战,且战且退变成了节节后退。
窝阔台看到单凭中军这点儿人,实在是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势,只好下令后撤。
这样一来,“忠孝军”一下就有了更有效的冲击空间,蒙古军兵败如山倒。
好在各处的千夫长也领兵前来援助,窝阔台才化险为夷。
即便如此,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再加上西夏李将军所率的三千骑军,硬生生又追杀了三十多里地,才收兵回城。
此役虽然比不上历史上,完颜陈和尚率四百选锋,破蒙古八千铁骑的奇迹,但也足以让其一战成名。
蒙古军一直退出五十里地,才止住了逃跑的脚步。
窝阔台重新整理军队,却发现原本三万两千人的军队,回来的已经不足两万人。
这是蒙古西征西夏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完颜陈和尚的名字。
恼羞成怒的窝阔台,将战败的责任完全归咎在韩宝驹的身上。
韩宝驹手下的两位百夫长,拓海已经战死,莫力也丢掉了一条左臂。
当他将韩宝驹的之前的安排,一五一十地当众讲述一遍时,连拖雷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明摆着就是有预谋的叛乱,只是韩宝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窝阔台可不这么想,他一边派人到各部落调兵,一边让自己的心腹之人,再向“七贤庄”派出两千骑军。
并言明,“七贤庄”内,除了华筝母子和郭靖的母亲李萍要生擒之外,其他人格杀勿论。
这派出的两千骑军,正好碰到被韩宝驹打败那支千人队,派来向窝阔台报信的十人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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