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洪武末年开始 第192章

作者:何不言情

“大姐也要来?她来做什么?”永平不明所以。

朱高炽解释道:“大姐夫的宗族之人也出事了。”

“大姐夫?”

永平嘴里念叨了一句,下一刻本来还哭着的她,一下子笑的乐了起来:“对对对,大姐夫在军中那般手握重权,朝廷怎么会放过大姐夫,只针对李让呢。”

这话一落,朱高炽眉头微皱。

而这时,朱玉英的冷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了进来:“都是一家人,你也能说出这种话来?怎么姐听着,像是你盼着你大姐夫出事呢。”

朱玉英随着话音,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永平其实说完那句话就有些后悔了,可是听到朱玉英对她埋怨,又看着朱玉英冷淡待她的样子,顿时心中又不高兴了。

她的情绪一上来,忍不住道:“我怎么了?还不许我说两句了?再说我也没说错,若只是李让家出事,父王才懒的管,但甄武就不一定了,满北平谁不知道父王喜欢甄武,他家出事了,父王定舍得下功夫管一管,如此不刚好顺道救一救我家李让的家里人嘛。”

朱高炽眉头皱的更深了,训斥道:“永平,慎言。”

朱玉英听了永平的话,心中不喜,不过还好她们姐们两个自小一块长大,知晓永平的性子,最爱嘴上不饶人,心中便忍了忍,不欲和永平一般见识。

她看向朱高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着怎么像是郡马家出了事情?”

朱高炽点了点头,一张嘴本来想亲口告知,可是想到信中详细描述的甄老太爷自尽,只剩下几个妇女,突然又有些说不出口来。

他把信件取出来,给了朱玉英,示意朱玉英自己看。

朱玉英接过信件,只扫了两眼,身体一慌忍不住的便后退了一步,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鼓起勇气详细的看完。

看完后,朱玉英脑袋晕晕的,心中乱乱的,突然特别的想要见甄武,更想要抱一抱甄武,她知道甄武特别注重家里人,猜想这事肯定对甄武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这让朱玉英心里挂满了对甄武的担心。

可是理智又告诉朱玉英,她此刻不能给甄武添麻烦,她需要做的就是安顿好家里人,等着唐氏等人到了北平后,好好照顾。

朱玉英神魂不定,把信件还给朱高炽后,不想再在王府待下去,说道:“这事我知道了,这会我心中有些乱,就不多待了。”

说完,朱玉英就恍恍惚惚的向外走去,她需要回去好好平静一下。

永平见状,突然急了:“大姐,你不想着救人了?”

朱玉英停住脚步,回身看向永平,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李让身上,她苦笑一声:“救人?你当这是前些年?现下父王怎有心力和能力去京师救得了人。”

这句话,仿佛下达了死刑。

李让和永平两人都绝望的连退了两步,李让甚至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而永平这一下子彻底急了,指着朱玉英道:“不可能,怎么会救不了,是不是父王单单救了甄武。”

想到这个可能,永平一下子更激动了起来:“一定是这样,你和甄武那般恩爱,甄武家若是有事,你怎肯善罢甘休。”

这般激动的永平活脱脱想个泼妇。

“甄武甄武,你连姐夫都不愿意喊一声?”朱玉英不满的说道。

“我凭什么喊他姐夫。”

永平被朱玉英的不满,刺激的怒火也升腾了起来,仿佛还想到自小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一时间这些情绪,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齐齐涌出:“自小父王就疼你,什么也先可着你,连你成婚也还亲自给你置办郡主府,我呢?什么也没有,从来都是我有的你全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凭什么,就凭你是姐姐?!”

“现在倒好,更偏心了,救你夫婿,凭什么不救我夫婿,你夫婿在军中手握重权,备受父王信任事事相商,我呢?凭什么我夫婿就闲置在北平,就因为你是老大吗?我不服!”

朱高炽和朱玉英两人看着有些歇里斯底的永平,两人都有些惊愕。

他们从未想过,一母同胞的几人,永平竟会觉得不公,心有怨言的藏了好久。

朱玉英脸沉了下来,有些事她必须要和永平掰扯清楚,于是她一步一步走向永平。

她心中沉痛道:“父王什么也先可着我,因为什么,你不知,但高炽高煦他们知,父王母妃他们知,你若没有良心我也不怕你怨着我嫉着我,但你不该说你姐夫。”

朱玉英腰板挺直,神态中竟透着一股甄武常常有着的一股自傲,她自豪道:“你姐夫手握重权,是因为他随父王征战十年,无一次缺席,是因为他每战必先,身上留下数不尽的伤疤,更是因为他悍勇无双,攻盖诸将,无人不服,你以为父王信重他是因为娶了我吗?你便想着李让娶了你,也该受到信重?!你大错特错!父王是因为信重你姐夫才同意他娶我,而不是因为娶了我才得到的信重,这点你一定要给我搞清楚,有没有我,你姐夫都将是父王手中的得意大将,不会影响一丝一毫,而且以你姐夫的本事,也无需我替他做什么台阶铺路,你给我搞明白这一点。”

朱玉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平息了一下刚才的激动,最后才深深说到:“你埋怨姐,姐无所谓,但是你姐夫功绩和荣耀,不容你这般抹黑,对了,关于朝廷威逼的事情,最后再和你说一句,父王如今时局艰难,你若想央求父王施救,你便央求,不用扯上我,因为你姐夫宗族之人也无需相救,你姐夫的祖父为了不使你姐夫为难,已然撞柱自尽身亡,整个甄氏本宗只余几个妇人逃出,又何需施救!”

说完,朱玉英看向朱高炽道:“我身体不适,先走了。”

朱高炽连连点头:“大姐尽可自便,永平…永平我来劝她。”

朱玉英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等到朱玉英走远后,朱高炽才叹了口气道:“永平你过分了,从小到大父王为什么总是先可着大姐,那是因为大姐不仅不争不抢,还常常把她的东西分给咱们几个,多的不说,小时候父王抓回来四只兔子,大姐咋分的?咱们一人一只,大姐却没给自己留一只,你是不是想说大姐也有?大姐那只是父王让人连夜买的,不是父王亲手抓回来的,其中差别你可明白?如此心性父王又岂能不多加照顾。”

说完,朱高炽又看向李让。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妹夫你莫埋怨父王,父王如今确实艰难,真的没办法去京师施救你父亲他们,但是父王也捎来了话,说是你想要去京师救亲便任由你去,父王不怨你,我们也不会怨你。”

房间里,随着朱高炽这两句话落,猛的安静了下来。

可没几个呼吸。

李让突然泪流满面的哭了起来,哭的伤心欲绝,仿佛是在和家里人告别,亦像是已经决定接受家里人离世的结局,哭的让人看了就心生可怜之心。

朱高炽不忍相看。

可李让哭的低头之时,在无人看到情况下,他的眼中却透出几抹浓稠的恨意,仿佛实质化一般,而这股恨意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它并非针对朝廷,反而是在针对燕王,针对甄武,以及针对朱玉英。

在李让看来,若没有燕王起兵,他家里人怎么遭此生死之难,而甄武家老太爷自尽的情况下,他又怎能背离燕王而去,这般举动世间又将如何看待他李家。

至于朱玉英,今日这般让他媳妇出丑,他堂堂一个男子,又怎么能做到视若无睹。

种种缘由,他又岂能不恨。

李让哭了一阵,心中突然做了个决定,很快便坚定了下来。

他泪眼看向朱高炽道:“世子,殿下如此危难的情况下,李让决计做不到背离殿下而去,只是朝廷害我家人,李让怒火难消,还请世子准李让入涿州参战,我要与朝廷势不两立!”

朱高炽想要再劝劝,可看着李让坚决的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最后,朱高炽只好无奈点头,并且承诺安排百人军卒护送李让南下参战。

朱高炽站起身叹了口气。

哎。

这个家,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归到以往那般平静友好。

……

第260章 -查探与论战

涿州城。

自甄武让人把唐氏等人送往北平后,整个心思也全部投入到了接下来的南下之战中,同时也从朱能那里得到了朝廷最新的动态,以及当下的局势。

涿州城四通八达,北通北平,西通山西,这两条路对于甄武等人并无危机,也无压力,反倒是两条南下之路,仿佛是两头噬人的巨兽一般,压制着整个涿州城喘不过气。

哪怕是临近中秋节的当前,包括朱棣在内的诸将,谁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过节心思,反而心事重重。

两条南下之路,一条直通真定府,而真定府现在已经被朱允炆点为平燕布政司,耿炳文亲率大军已经入驻真定,并且后续兵马依旧在源源不断的赶来,据悉总兵力将不会少于三十万。

三十万啊!

哪怕朱棣一路上收降整编一刻不停,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七万兵。

这就好像存款只有七万元,却必须要去付一套首付三十万的房一样,压力大到愁的朱棣每天晚上睡不着觉。

而这还只是朝廷几路北上大军中的其中一路,南下的另一条路对于他们来说更要命,就好似已经火烧到了眉毛一样。

这另一条路线通往山东,自北向南数下去,从涿州开始,便是新城县,雄县,莫州(今任丘北),河间,然后就是直达山东德州。

朱能之前从北平出来,一路南下打到了雄县,可朝廷兵马气势汹汹来袭后,朱能见朱棣等人驰援不及,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不得不放弃雄县,退守到新城县。

导致现在局势有些艰难,因为新城县不如雄县坚固宽阔,若是朝廷大军来袭,朱能他们无法借新城防守,还得退守涿州,而一旦涿州有失,再打就是在北平城下了。

这就好似朝廷的枪杆子,已经快要捅到朱棣的嘴里了。

甄武看着地图上的山东兵马的驻防情况,眉头深深的皱着,从山东进兵的徐凯十万大军已经驻守到河间,先锋杨松率九千兵占据雄县,身后还有潘忠率万余驻扎莫州作为呼应。

他手指在雄县的位置上烦躁的敲了敲。

此城必须要在他们手中,若不然徐凯的河间兵马可以源源不断的从雄县进逼涿州,只要徐凯想打,就会在第一时间打到涿州城下,这对他们太不利了,而如果雄县在甄武等人手中,雄县和莫州之间有白沟河相隔,徐凯的兵马想要渡河,也要掂量掂量他们驻扎在雄县的兵马。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效遏制住徐凯的进兵。

一旦遏制不住,等耿炳文从真定出兵,两路合击下,大伙也不用打了,直接投了算了。

说起来杨松占了雄县后,没有动作,就是在等耿炳文从河南等处集结的三十万兵马,要不然单凭徐凯驻扎在河间的十万山东兵,甄武等人固守涿州城,凭借涿州城坚固的城墙,也可固守不失。

但问题就在耿炳文的三十万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集结完毕,开始北上。

朱能,朱高煦,朱高燧脸上都有点愧疚,朱棣宽慰三人道:“你们三个不必如此,说起来还是我们动作慢了,但凡我们早来几天,哪怕面对徐凯十万大军,雄县也能守的住,现在无非是再打下来罢了。”

朱棣的语气虽是宽慰。

但是朱能三人也并未好受。

打下来,只有三个字,可雄县如此坚固,再加上杨松九千兵固守,若不尽起他们所有兵力,怎么可能打下来。

可他们一旦尽起所有兵力,莫州的潘忠,河间的徐凯岂能不支援,到时候陷入兵力的消耗战中,他们又怎么消耗的起。

这些问题所有人都能想到,一番讨论后,又如上几次一样,最终还是再次不欢而散,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散会后,甄武打算找朱能三人歇会,他也看出这三人憋着一股劲,想要宽慰一二。

可这时候张玉来到甄武身边道:“甄将军一会儿可有其他事情?”

甄武摇了摇头,随后笑道:“张将军不必太过客气,若是不嫌弃不妨称呼我为大武,家中长辈几乎都这般称呼。”

张玉愣了一下,紧接着也笑道:“那我就托大了,不过你也不必称呼我张将军,可以叫我老张,我在军中待了大半辈子了,没什么讲究。”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

甄武更不讲究,除非必要的场合,他对旁人怎么叫他,看的并不太重,他看了看张玉的神情,看到他仿佛是有什么事,所以便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事寻我?”

张玉点头,向着雄县的方向望了望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你,可否想要去雄县玩耍一趟。”

“雄县?”

甄武一瞬间明白了张玉的意思,这是打算亲眼去看看雄县的驻防,以此方便确定能不能打,或者要怎么打。

他随即来了兴趣,问道:“就咱们两个?”

“对,最多一人带个亲卫扮小厮,人多了反而不妥。”

“没问题,咱准备一下这就走?”

“这就走。”

张玉心情很不错,寻思着忽悠甄武同去,真是一个聪明的法子,安全指数倍增啊。

两人随后各自下去准备了一番,在城外碰头后,快马向着雄县而去,中途到了新城县后,两人换了辆民间马车,扮做从新城出逃,想要南下的富户,不多时便融入众多南下避难的人群中。

在许许多多南下的人中,他们不算太过扎眼。

但是雄县因为战备接管,城门前查探的非常严格,一般普通百姓根本不让入城,即便是甄武几人也是仗着富绅的身份,花了些钱,才被准许入城。

不过依旧被告知宵禁前必须出城,要不然定会被当做奸细抓起来。

甄武和张玉对视一眼,这基本上断了混入大批士卒做内应的可能,即便混进来百来十人,也起不了大作用。

几人进了城后,各自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雄县的城防。

甄武不得不说一句,杨松有点本事,城防安排的滴水不漏,不过有一点却让甄武有些兴奋,那就是城中不管是百姓还是军卒们,对即将到来的中秋节,都怀着很浓郁的期待,一个个仿佛没把涿州城的燕军放在眼中,还打算热热闹闹的过节。

甄武觉得有几分好笑。

等到甄武与张玉找了个饭店坐下吃饭时。

竟然还听到一队换防士卒的谈话。

一个队长级别的军卒,满上一碗酒一饮而尽后,大咧咧道:“都说北军能打,但是看样子不过如此嘛,那朱能不是听说很牛吗,怎么见到咱们灰溜溜的就跑了。”

“可不嘛,当时我还准备着要打硬仗了呢,谁成想直接跑了,还他娘的连夜跑的,生怕跑慢了。”

一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随后有人又接口道:“这也正常,北军再能打,那是没遇到我们南军,若把咱们放在边境,我敢说照样打的蒙古人屁滚尿流。”

“没错,没错。”

“说起来,咱也不知道燕王脑子怎么了,他才几个人,竟然敢起兵对抗朝廷,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嘛,没事找什么刺激。”

……

几人一言一句,说的不亦乐乎。

其实不单是他们,这世间大部分的人,对朱棣都不看好,纸面实力毕竟差的太多,想象力再丰富的人,也想不到朱棣打来打去,最后竟然赢了。

可别人的小视,对于甄武等人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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