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不过很快,外面就传来杂乱的声响,几人这才回神,想要逃跑,可才出大帐,就被人一脚踹倒在地毯上,大量人马点着火把涌进来,很快将他们包围住。
带头进来的居然不是禁军将领,而是南都留守,大辽国驸马萧思温,他根本没看瑟瑟发抖,面无血色的六人,而是举着火把走到上方,立即查看了国主的情况。
直到确认将雪白虎皮染得通红,已经辨认不出脸面的国主完全没有了气系,才回头一脸悲愤的道:“这几个人刺杀陛下,罪大恶极,给我把他们捆起来,嘴巴堵上,立即拿下!”
随后回头道:“赶快派人去叫醒所有大臣,来大帐这边,派人去叫禁军将领过来见我。”
说着他几步走到最前面的亲兵面前耳语道:“立即去通知高枢密。”
亲兵点头,二话不说转身就出了大营,骑马疾驰而去。
很快,四面八方的马蹄声响起,火光汇聚到中间的大帐前,平静的夜,一下热闹起来。
萧思温押着六人,给众人讲述了发生的事情,随后表示他来暂时主持局面,同时已经派人去迎接世宗皇帝嫡子耶律贤来上京。
众人一下提不出异议来,因为按照血统来说,确实应该由耶律贤继承。
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萧思温带着不少私兵,已经完全控制了黑山行宫,而领兵的禁军将领也与他站在一起。
很快,萧思温已经控制了黑山行宫的消息,他的亲兵和禁军一起,立即封锁往南面的道路,能封锁一时是一时,只要等耶律贤到达上京,就起不来什么波澜。
.......
永兴宫,耶律贤正在大殿中紧张不安等待着,高勋一身戎装,就在门口守候。
外围已经聚集上万大军,就在山脚驻扎,通往山上的各处要道都被重兵把守,高勋已经告诉他即将发生什么事。
他心里也紧张不已,毕竟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令人不紧张。
他忍不住问高勋:“高枢密,你说北面的事情进展顺利吗?”
高勋走进来,走了几步,他反应过来,立即解下腰间的佩剑放在门边,他之所以没有进屋就是如此,他已经把眼前的年轻人当成天子对待了。
“高枢密不必解剑。”耶律贤连道。
高勋却摇摇头:“陛下,你是将来的国君,一切都要有规矩才行。”
说着他跪坐在距离耶律贤几步远的地方安慰道:“陛下不用害怕,北面有很多人都支持陛下隆登大宝,私下早和我们说过。”
耶律贤点点头,立即说了一句,“我绝不会忘了高枢密和萧留守的恩情。”
高勋内心激动,这正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耶律贤扶持上位所期盼的!
立即道:“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耶律贤点点头,看向殿外,天气有些阴郁,太阳已经半天没有出来了,他心有些紧张沉重,就问:“燕燕也和我一起去吗?”
高勋一愣,心里有些不平衡,心想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漂亮女儿啊......
史从云盯着燕燕不说,如今未来的大辽国皇帝也是如此,他出生入死只怕也没被那么关注过。
虽然有些愤慨,他还是如实回答:“不,燕燕那边由耶律斜轸带兵保护她,等陛下在上京稳定局势,坐定大统之后就立即送她北上,陛下不必担心,如果第一时间就让她北上,反而对她的安全不利。”
耶律贤道,“说得也对,还是高枢密想得周到。”
两人正说着,大殿为突然传来匆匆脚步声,随后一个士兵进来,在门口跪下大喊:“萧留守派人来了,请高枢密立即北上!”
高勋和耶律贤都是一震,随即高勋立即回头道:“传令兵,立即集结人马!某率一千精锐为先锋,护送陛下星夜兼程北上,余下大军叫王将军领着跟进。”
说完回头,耶律贤眼中也是激动的光芒,高勋道:“陛下请,我们这就走,黑山那边消息封不住多久,陛下早一天到达上京,萧留守那边就少一分压力。
至于燕燕,只要陛下到达上京,某立即派人叫韩隐护送她北上,陛下不用挂心。”
耶律贤连连点头:“不会挂心,一切都听高枢密的安排,我们走吧。”
很快,高勋集结了一千名精锐骑兵,护送耶律贤北上,余下大军则跟在后面北上。
他们并不敢保证完全能掌控上京的局势,也不确定耶律贤的血统能不能保证他安全继位,后面跟进的大军是另一种保障,有力的说服。
这些事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耶律斜轸并不甘心于保护燕燕,他也想要从龙之功,不过接触几次,见识到耶律贤是真看重萧绰之后他才勉强同意的。
.......
上万人们调度的大动静自然是不可能完全隐瞒的,秦国的间谍很快就知悉了这一消息,因为早有预警,顿觉不同寻常,立即向南方传递了北面的消息。
第505章 、开动战争机器
三关以北,大清河畔,秦军大营。
秦军营寨相较十年之前已经有很大不同,一切的改变在于城头的主要防御武器,已经从弓弩变成了大炮。
为保证火炮射界,工匠们不断改进。
一开始为了抵消火炮射击杀盲区,周军的城墙慢慢不再是圆形塔楼或是直线城墙,而是慢慢变成棱形的城墙,这样只要两门炮布置在棱形城墙后方射界就能完全覆盖前方的区域。
这使得周军的堡垒,城寨棱角越来越多,经过十年左右的演变,慢慢已经快成了众多棱形的组合,这种堡垒和城墙从高处看去确实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将士们给这些堡垒取了个贴切的名字,叫莲花堡。
随着火炮的不断普及,在城防工事上的运用,曾经城外很多工事也逐渐被取消,如栅栏,鹿砦,只留下拒马可用。
因为鹿砦等虽然可以减缓敌军速度,却也干扰射手视野,而且会让敌军因不好前进而分散开来。
以前确实如此,敌军阵型松散,人员分散意味着有机可乘,所以鹿砦等杀伤力不大但构建轻松,主要用于阻碍敌军前进,分散他们阵型的工事就得到所有有经验将士的喜欢。
即便只要安定下来就要弄一点,不过随着这些年来野战炮的普及,秦军的理念改变了,他们不怕对面士兵太严密,聚集起来放而更好,火炮才能发挥威力,怕的是对面分散。
所以既会遮挡炮手视野,又会令敌人分散的鹿砦就被秦军慢慢抛弃了,只有阻挡骑兵的拒马还在适时使用。
而且工匠们发现护城河外靠近城墙的士兵会随着移动而在城头守军视野中不断改变位置,需要城头火炮调整角度,十分不利于瞄准。
一开始只是士兵开玩笑时说,要是敌人能站着不动让他们打就好了。
没想到工匠们真的把这个意见给听进去了,于是想方设法弄出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把护城河外,靠近城墙的一段路堆高,修成一条长长的缓坡,让要靠近护城河的敌人只能走坡过去。
坡并不陡峭,就算手脚不利索的老人也能走,其目的并非想用坡度来阻止敌人前进,而且平日进出城得百姓走这样的坡都不要考虑通过性。
关键在于,走坡接近城墙的敌人,在守军视角里是完全静止的,位置没有改变,城头守军不必重新调整火炮角度,火炮弹道接住坡度的帮助,和靠近的敌人一直在一条直线上,可以不停射杀敌人。
慢慢的,秦军北方防线的堡垒和城池都有了独特的样貌。
李处耘骑马巡视了这些棱形堡垒,还有城外的打断缓坡之后感慨,“当年官家那么重视机要司的工匠,现在某算是明白,琢磨起杀人来,我十个脑袋不顶他们一个啊。”
众人都笑起来:“这些莲花堡是真正的固若金汤,就算来再多人也不怕,要是辽国敢南下来跟他们决一胜负,肯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清川道,“那些龟孙子哪敢来,只怕我们去找他们还不敢出城,前几年不就是这样,我朝大军都到幽州,就算蹲在他们头上拉屎了,他们出来城门紧闭,派人求和,把牛羊和女儿送给官家,还敢做什么。”
说到这个,众人都激动起来,一下来神了,一身戎装,晒黑了也瘦了不少的孟玄喆插话:“都是官家英明神武,两次大败契丹,他们损兵折将,心惊胆寒,哪里还有往日威风,此事往前一百年也无人能及,就算当初后唐庄宗也不及官家万一。”
“那什么装的是什么鸟某不知道,天下怎么可能有人跟官家比!”老将李汉超十分肯定的说,他读书不多,但战功赫赫,对于他的说法众人没有反驳,只是哈哈笑起来,他们中很多人这么多年跟随官家一路走来,也是这么觉得的。
反倒是年轻的进士张齐贤冷静的说:“就算这样也不能轻敌,辽国是大国,幽州上京一带保守也有十数万大军。”
他的话不讨喜,没人不知道辽国有十数万大军,不用他一个毫无军功,胡子都没多少的年轻人来说,不过他是官家钦点的人,在场没人反驳也没人接话。
气氛有些尴尬,众人继续沿着城外缓坡巡视大营,李处耘接管关北大军,他觉得这是分内之事,自己必须带领将领们把所有营寨巡查一遍,以查验有没有疏漏之处。
可就在他们巡查时,远处突然有几匹快马跑过来,外围卫兵拦住,对了口令之后放行,随后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兵很快将一份密信递送到李处耘手上。
李处耘见他风尘仆仆,没问一句话,立即便重视起来,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之后言简意赅道:“北面好几个线人来了消息,辽国大军调度,永兴宫附近有上万大军北上。”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果决道:“立即回去集结军队,机不可失,无论北面何种情况都要做好准备。”
随后又吩咐派人将消息立即告诉河东的向拱等人,已经派人往南,告知在齐地海港枕戈待旦的司超所部水军,虽然他们可能也已经知道此消息,不过双重保险总归更好。
众人震惊于天子的未卜先知,却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都是身经百战的宿将,立即上马回去集结军队了。
李处耘让人安顿好报信的士兵,招手远处亲兵牵马过来,自己也快步跑过去,几步上马,随即叫来张正海,“立即南下,告诉官家。”
张正海不敢耽搁,立即钦点五十名精锐斥候,疾驰南下。
沿途驿站因为早有交代,为他们准备好了体力充足的马匹和食物,清水补给,保证他们能够直下江南。
而在大清和畔,大量的秦军士兵正在集结,大队人马往来络绎不绝。
辽国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自以为的内部计划,自以为无人知道的高层密谋,仅在一天之后就被秦国大将知道。
而仅在永兴宫高勋护送耶律贤北上,南院禁军向北开进一天之后了,大清河畔的秦军也开始大规模集结。
仅在当天下午,三关以北军团前锋精骑五营人马,就在李处耘长子李继隆率领之下疾驰北上,他们的目标是通知固安驻军,同时突袭南面辽军哨岗,为后面主力大军进军铺平道路。
十多年前,后周大军在史皇帝统帅之下北上,那时他们只敢保守进攻,既然防御西面河东辽军和北汉军的威胁,又怕在幽州受阻,虽然打了胜仗,最终也只敢止步幽州,有限进攻。
六七年前,大军北上雁门,也因为孤军深入,后勤补给不充分,没有敢越过雁门关,进攻灵丘县,止步河东。
这一次,三路大军,十多万人马,在东西数百里战线上齐头并进,则是一次完完全全充满侵略性的进攻!
没有保留,没有后顾之忧,只有不顾一切的往前打,只有不计后果的进攻,进攻,再进攻!
秦朝的虎狼之师在顷刻之间便调动起来,严肃的军纪与高昂的士气,让他们如雷霆闪电一样快速集结行动行动,庞大而残酷的战争机器正准备不留余力的横行渤海,渡过无定河,翻越雁门关,直插辽国心脏腹地.....。
第506章 、御驾亲征
北方的消息到达时,史皇帝正在江上钓鱼。
到达江南之后,为不劳民伤财,史皇帝率先让人通知金陵府,免去所有迎接事宜,只是陪周宪回了她娘家。
之后的日子,周府的招待,他四处游山玩水,却始终心系北方,后来跟众人说他要去钓鱼,其实只是觉得钓鱼清净人少,别人怕吵了天子的鱼,而天子怕他们吵了自己。
接连钓了好几天,根本没有钓到一条鱼,他也无意于此。
只有周宪知道他的心思,在两人的房间里,外人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她为史皇帝准备好了战甲,天天亲手擦拭干净。
当张正海风尘仆仆,横渡大江,激动又着急的向他汇报北面辽国大军调度,局势动荡的消息时,史皇帝也在江边,他钓了一天的鱼,直到起身时才发觉屁股生疼,腿脚酸疼。
长江的鱼没有给史皇帝面子,不过他期待中的大鱼却上钩了。
直到此刻,他反而有一种心中大石落地的安定感,史皇帝一下又从空军钓鱼老变成了掌控天下,俯瞰众生的天子。
他招手让身边的魏敏过来扶着有些腿脚发麻的自己,然后直接问道:“北面大军什么情况,大梁那边呢?”
“臣临走时候李大帅已在集结大军,大梁那边王将军也按照官家吩咐开始在北大营集结军队。”张正海立即道。
史从云点头,不容置疑的说:“你去休息,每天一早立即北上。”
“诺!”
史皇帝平静转身,招来旁边的亲兵:“回家,集结所有禁军,明天一早回京城。”
亲兵没有多问,立即转身去传达他的命令了。
......
当晚,他回到周府时候,饭后周家如今的家主依旧过来拜见,他们一如往常,不知道北方已经出大事了。
当晚,史皇帝给周宪说了这件事。
周宪听完之后显得平静,只是道:“明天一早,我给官家披甲。”
史皇帝点点头,轻捋她的发丝:“你想在江南待多久就待多久,我派人保护你,回去你未必喜欢,这么多年来我把你们关在一个鸟笼一样的皇城,自己却总是东奔西走。”
他心里确实有些愧疚,这十多年他大多数时候都离家在外,作为一个丈夫死很不合格的。
周宪搂住他的腰,“那是我甘愿的,官家不是说过,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话是这样说而已......”史皇帝没说那是他抄的,事实上这与他格格不入。
有时候史从云也明白自己冷血与无情,这或许是他早就埋藏的内在性格吧,就算在前世,他最喜欢的导演也是科恩兄弟。
即便是后世,多数中国人也相信天理报应,善恶有报,可他是从一开始就不信的,或许是历史读得太多,或许是他原本就是个理科生的缘故,他从来不信。世上没有正义除非自己去主持。
正因如此,次日天蒙蒙亮,周宪帮助史皇帝着甲。
这次,不是那套亮闪闪,轻飘飘,肩头是黄铜打造兽首仪甲,而是黑亮的厚重扎甲,重到周宪很吃力。
她也发现了这次的不同,小声问:“官家要去前线?”
史皇帝点头:“嗯。”
周宪有些担心,“前两年那样在大梁不成吗。”
“不成。”史皇帝答应:“这次不同以往,我没有太多的机会,国家也没有。”
此言非虚,这样大规模出击的北伐劳民伤财,也不是往南打的获利性战争,国家财政支持不了太多次,对于秦朝来说,不胜就是败,平手或无功而返都不行。
周宪不再多问,为他披甲,准备好洗脸的温水丝巾,轻轻为擦净脸庞。
“我等官家回来。”
“嗯。”史皇帝抬手,不过却怕臂甲碰到周宪而放下了,只简单道:“我走了。”随即转身,几步走入屋外黎明前的黑暗中。
夜色依旧浓重,早寒森冷,史皇帝脚步不停,甲胃厚重让他脚如生根一样,旁边的亲兵边走边为他披上御寒的黑色裘皮斗篷,很快他登上江边的床,此时整个金陵只有少数人家隐约察觉动静,点起灯火查看。
当天在金陵,除了周家知道之外,天子匆匆北上的消息一时间还没有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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