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一般来说布阵时候会把着甲多的重装部队放在前方,抵御远程武器,这样作战的理由是弓弩等武器确实很难对着甲的严密重装部队造成太大打击。
而重装部队可以以此为其它的骑兵,远程部队,轻装部队等争取时间和拉近距离,其它的士兵如何配合都可以,但前方的阵型绝不能乱。
可大炮的出现一下打破了这种局面,密集的重装部队面对大炮,河东的大大小小数次战争已经证明后果将是无比惨烈的.......
这也成为秦军这几年来纵横北方,所向披靡的一个重要原因。
也正因如此,潘美才会直接派出神火军和控鹤军这最精锐的搭档,这样即便南汉军有诈他也不怕。
同时他也谨慎的安排了预备队和侧翼掩护部队。
一刻钟后,大量部队在河边远处集结,布阵,随后向着南汉军的方向开始推进,后方援军则停在双女峰东侧的山谷,距离前线三里左右,前方是一处缓缓爬升的小山坡,使得援军位置没有暴露在敌军视野中。
秦军也很讲武德的列出一个三千多人的大阵,列阵完毕之后,开始向南面河边推进。
神火军的大炮也在众多控鹤军步兵持大盾掩护下缓缓靠近。
将两军隔开的是一条十几步宽的小河,秦军早已经准备好过河的手段,就是可以直接搭在河面的竹筏子,后方的运输木筏正在由辅兵往前运送,跟随在大阵中移动,只等时机成熟就架设浮桥。这种十几步宽的河搭个浮桥没什么难度。
双方越来越近,南汉军在对岸,等到秦军靠近河边,顿时开始弓弩齐发,秦军的弓弩手也回以颜色。
黑压压箭矢呼啸如飞蝗般在不宽的河面穿梭,战斗瞬间开始。
双方都在阵中各处安排手持大盾的士兵抵御箭矢,前方都是身披重甲的精锐,所以双方的箭矢你来我往,都给对方造成一定伤亡,但却没法起到决定性作用,阵型依旧完整。
慢慢的秦军前沿推进到河边,双方隔着一条河,中间几十步的近距离,箭矢,投矛,甚至丢得动的不大石头,纷纷往对方阵中投掷。
一时间河中水花四溅,不知多少鱼儿遭殃,岸边如长了一层黑褐新草,那是落空的箭矢,交战十分激烈。
两刻钟后,双方阵型依旧严密,因为隔着河,相距几十步,都没法把对方怎么样,弓弩箭矢不足以突破严密的盾牌和重甲,战况似乎进入僵持。
这时对面的南汉军肯定知道秦军想要设法渡河,而他们据守河畔就是要想办法阻止秦军渡河,盾牌后方已经有不少手持大斧,身披重甲的猛士等候,做好等秦军把浮桥搭过来,立即就冲上去冒着箭矢砍断的准备。
可他们左等右等,已经隔河互射几刻钟,箭矢都耗费近半,秦军却丝毫没有搭建浮桥的意思,依旧也是固守河畔......
顿时局面有些尴尬,双方陷入都奈何不了对方的境地之中。
第429章 、霹雳阵(下)
双女峰上,旌旗招展,许多人都远远注视着下方战场,从这里俯视下去,河畔的战斗十分清晰。
双方在河边僵持已经接近半个时辰。
当然众人都知道这样的僵持不会长久,因为在南汉军视野看不到的地方,在秦军前沿阵地后方,神火军的大炮已经大致完成稳固,装填,校对的程序,因为距离很近,在瞄准上放而没什么困难。
而在炮兵阵地的后方,辅兵也携带大量木筏做好了准备。
战斗进入下一个阶段。
后方响起号角,秦军前阵开始缓缓后退。
对岸的南汉军见此爆发出一阵欢呼,大概他们以为秦军在害怕撤退了,毕竟开战以来,南汉军还没取得过一次胜利,这岂不是打破了秦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众多南汉士兵更加激动,连阵型移动都有些过快,前阵出现一些散乱,不过他们很快压到河边了。
说实话,潘美俯视这一切,心里有些理解他们的激动,身为长期打仗的人,他最明白战争的艰难,很多时候,多少人命填进去,却得不到一个心安理得的结果,连安慰都没有。
但其残酷之处就在于此,那是超越了道德人性的终极暴力手段,没有道德可言,没有仁慈可言。
南汉军激动只持续了一会儿,当他们兴奋以为击退秦军,推进到河边时候,秦军前阵退后,已经露出后方准备好的炮兵阵地。
漆黑的炮口,为防止巨大后坐力而加固的炮车,这就是秦军对峙半个时辰的理由。
看到神火军准备完毕可以投入战斗,潘美几乎松了口气,不止是他,旁边观战的诸将,书记官,判官等似乎都在那时不约而同的呼了口气,一时间竟格外整齐。
历经这些年来的众多战斗,大家对神火军的战斗力都有清醒的认识。
运处河边,对岸南汉军还没反应过来秦军的变化时,巨响瞬间撕了河面,水面波纹水花迅速扩散开来,震天怒吼掀起一片浪涛水汽蒸腾,伴随水雾和青烟,阵阵血花在南汉军前沿绽放开。
高速呼啸的石块,铁珠,瞬间将飞溅血液打成雾状,血色的雾气在南汉军中弥漫开来,大片身着重甲的前阵士兵如被狂风扫过的稻草,瞬间扑倒形成一个巨大的凹状豁口,向着阵地纵深蔓延。
前方人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血雾弥漫,血肉夹杂硝烟,裹挟后续炮击的成千上万弹丸扑向后方裸露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南汉后军弓弩手。
那些倒霉蛋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在后方,前方是密集的前阵,是身着重甲的同僚,怎么自己突然就后军变前军了呢?
不够他们没有时间思考,裹挟血色的弹丸瞬间将他们大片击倒。
他们确实是倒霉蛋,因为秦军的火炮并不是全线打击,而是集中火力打击阵线中的几个点,开辟一条条通路。
炮火准备之后,南汉军阵地一片狼藉,死伤惨重,阵线完全被打乱,组织一片混乱,秦军则不给他们从懵逼中回神的时间,辅兵已经几人一组抬着木筏冲到河边,直接搭了过去,有些水面宽阔的地方,辅兵情急之下直接跳入水中去移动浮桥。
随后秦军重装部队立即踩着将稳未稳的浮桥气势汹汹杀了过去,十几步宽的河轻松就能越过,而秦军精锐重点攻击的地方就是被炮火重点打击的缺口,原本严密的阵型不复存在,秦军轻而易举就杀了进去,将南汉军大阵穿插分割,形成局部的了两面夹击,三面夹击。
双女峰上,战局的情况就更加一目了然,大炮打密集阵型的步兵,即便身经百战的老将们每看一次都觉得头皮发麻,太血腥,太残忍。
秦军登上南岸之后,猪突猛进,快速借着火炮打开的缺口将南汉军阵型贯穿,最南面的部队已经杀穿南汉军的阵线到了后方,追着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其中一人想骑马跑,却被后方的秦军掷出手中长矛,直接刺死在马边。
另一小股过去的骑兵则从侧面冲向南汉军的主将大旗,南汉军将领在数十骑保护下向后方逃窜,不敢走大路而是越过一片水田,马陷在里面就下马步行。
而后方的帅旗被骑兵们直接用巨斧砍倒,换成秦军红黑相间的军旗。
很快,前方的抵抗也瓦解,大量南汉士兵开始往后方溃逃,在最前阵的士兵则最倒霉,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已经被包围了。
不过短短两刻钟,战局就往前逆转,河南面的宽阔地和阡陌纵横的田地间,成了大片逃兵如蚂蚁般四处逃窜,如无头苍蝇,秦军士兵在后面追杀的局面,而一般战争中,这一阶段也是战果最为丰硕的。
不过因为渡河的骑兵部队太少,秦军追杀力度显然不够,很多跑得快的南汉士兵逃窜入东西两面的山林中幸免于难。
不过也有些倒霉的往南面大营方向跑,但那里的战友们却根本不敢打开营寨大门让他们进去,因为后方紧追着秦军,最终他们都被秦军游骑射杀在营寨外围,倒在水沟边,大寨中的南汉军居然没有派兵接应,也没余组织反击。
后续秦军则没有胡乱追击,而是守着河边,让后续十个营的预备队渡河,在河南面集结大量兵力。
不过让潘美等人惊异的是,从他们这里看去,在溃军的西南面,一些溃败重新在一片大田的水口处集结起来,看样子似乎有几百人,他们没有逃窜,没有准备回营,而是继续整顿后向着秦军的方向缓缓开过来。
这和他们见过的所有南汉军都不同,众人都有些吃惊,或许是南汉的忠臣良将,死节之士?
不过也只是刹那的吃惊而已。
北面河边,已经陆续有上万人秦军部队渡河到达对岸,后续还有援军,这几百人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他们的气节固然高尚,但高尚并不能挽救败局。
潘美看了不进反退额几百人一眼,随后便没再理会,而是有条不紊的下令,“让中军渡河,把剑南军调动前面来,到了告诉曹彬立即来见我。
去吧仓库中的鱼油,火药准备好,也都运过河去......
让侧翼铁骑军的骑兵也渡河吧。”
第430章 、击破最后的抵抗
肺如着火一样生疼,粗重的喘息像是拉凤箱般粗壮,血污让视线模糊,汗水刺激得眼睛生疼。
身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他知道自己身上受伤很多,血已经让他的全身变得粘稠湿滑,远处的视野开始模糊,他见到一片黑潮,铺天盖地的黑潮,裹挟鲜红花朵,缓缓盖过远处田野,遮蔽太阳,向着他涌来。
植廷晓想起小时候,在海边贪玩,潮水汹涌而来,在那汹涌的黑色潮水之下,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恐惧,是他一生的阴影。
如今那些情景再次历历在目,仿佛要让他窒息.......
不可抗拒,无法阻挡的力量,让人心生绝望。
再想起他是用金银贿赂占卜的巫婆,让她说出出战能够旗开得胜的话,才能从那狗1娘养的宫女干儿子手下得以出战,而愿意跟他出来面对秦军的,也不过他麾下的三四千兄弟,而剩下的五万多人,无一人敢对抗秦军,没有主帅的命令,他也调不动其他友军部队.......
大家都视秦军为虎狼,避之不及......
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随他出营,却大多死在秦军手下,他们忠诚勇敢,最为惨烈,懦夫和败类却在营垒后活得好好的。
很多东西一股脑涌入他脑子里,头疼欲裂,全身的疼痛和精疲力尽似乎都没脑子疼痛欲裂那么痛苦,心里的疼痛更是撕扯得他几欲昏厥。
身前是难以撼动的黑潮,那些红黑相间的秦军铺天盖地,模糊的北岸全是他们井然有序的人马和旗帜。
果然.......如这些年的传说中一般无二,秦军无可匹敌,不过不像地狱恶鬼,而是天界神兵,他们团结,坚定,忠君爱国,坚不可摧,令他无比羡慕。
身后的一切则令他如坠冰库般冰冷,腐朽的朝廷,求神拜佛的主帅,怯懦的士兵,紧闭不开的营门,坐视他们战死都不敢相助的同僚.......一切的一切,让他混沌又迷茫,脑子几乎当机,连浑身伤痛感觉都被掩盖过去。
有那么一刻,他想过丢下兵器,走过去,投降秦军。
不过最终植廷晓只是擦了横刀上的血污,端起长矛,一言不发踩着污泥和血水,冲向如同高墙一般的秦军。
隐约间,他感觉身边有不少人跟随,只是这时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
尹崇珂率中军过河,北岸已经集结数万秦军,摆开阵形,数里长的河岸边到处都是秦军的人影。
他们登上南岸之后不用指挥,已经习惯性的结阵了。
远处,追击也结束了,秦军的游骑带着血淋淋的耳朵作为战利品,正在陆续返回,并向尹崇珂汇报前方残敌已经肃清,还有不少逃进树林里,他们没有再追击。
“这些南汉军,没一个禁打的。”旁边的党进轻蔑的说,引来众人一阵笑,大家都深以为然,确实,他们开打到现在接近半年,没遇到怎么能打的南汉军,和北汉,南唐,辽国的作战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依我看今天的南汉军算能打了,如果没有神火军,估计要渡河还有些困难。”尹崇珂道。
党进之类的猛将依旧不以为然,不过剩下的人都认同点头,今天的南汉兵确实是他们从到岭南之后遇到骨头最硬的。
就在众人说话时,远处大道边上的田地里,一二百人的残破队伍举着旗帜,列阵又向这边靠过来了。
“来投降的吗。”尹崇珂下意识便要派人过去接收缴械,不过很快发现不对,这一二百残兵举着旗还组成严密阵型,伤痕累累却一点不像来投降的,因为手中的武器都在。
“什么情况?”诸将不解。
等他们靠近百步时,前阵便有人大喊“把武器丢在脚下,停止往前,不然就要放箭了。”
对方似乎没听见一般,继续靠近,随后带头的将领一身怒吼,一二百人喊杀着冲向秦军数万人的大阵。
“他们想自杀?”有人道。
尹崇珂,党进等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奋不顾身冲向秦军阵地,不过密集箭矢很快四面八方袭去,黑压压的箭雨穿梭而过,他们那点人根本防不过来。
那群人不怕死似的,没有一个后退,最终只有四五人如同刺猬般艰难到达阵前,迎接他们的则是密密麻麻的长矛,三丈多长的步兵矛组成密集阵列,他们没碰到秦军一根毫毛就被刺穿无数窟窿,倒在阵前。
就像轻飘飘的浪花撞上坚墙,没有掀起一点痕迹,瞬间扑灭。
只是这次反扑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党进也说不出话来,原本一路打来不堪一击的南汉军,居然也有这样的胆气。
尹崇珂看着阵前尸体,对身边传令官道:“回去告诉大帅,今晚就可以开始攻大营了。”
“可听说他们大营里有五六万人。”党进反驳,说了一句十分不像他风格的话,可能是被刚才的自杀式反扑吓到了,确实,如果大营里有五六万这样的南汉兵,那就是他这个悍将也会觉得害怕。
尹崇珂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看着前方的尸体道:“给他们好好安葬吧,立个碑;有胆气的都死在这了。”说着用马鞭一指后方南汉大营:“活着的都是懦夫,不堪一击。”
.......
夜里,火光照亮天空,四面如同晚霞一样火红。
潘美同意了尹崇珂的请示,决定乘胜发起攻营,而执行者则是由曹彬率领的蜀地剑南军作为前锋。
大量辅兵摸到大营外围,投掷许多装满鱼油,松脂,火药的陶罐,随后用火把点燃,暴晒一个月的竹子木头制作的栅栏很快被大面积点燃。炙热的火焰冲上天空,火舌高达十余丈,爆裂的火星四处飞舞,浓烟在夜色中掩末。
待烧得差不多之后,早准备好的神火军在数百步外开火,这次用的是实心弹,脆弱的栅栏在大火焚烧下已经碳化脆弱,一枚枚高速呼啸而过的炮弹瞬间将其打成粉末碎裂,还有很多炮弹直接倾泻进后方大营,在黑暗中带去伤残和死亡,带着无尽恐慌和混乱。
一时间鼓角齐鸣,哀鸿遍野,早准备好的剑南军全身淋水,用湿衣物捂着口鼻杀入营中,混乱中一场大战开始了。
......
短短两刻钟后,大营正门被剑南军打开,源源不断后续部队开始从正门杀入,不过未免造成混乱,夜里敌我不分等情况,后续进入的士兵都人人举着火把,而最先进入的剑南军则在手臂缠上红巾。
大战彻底打响,从空中俯瞰,秦军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火光,就像炙红铁水,在大营中右北向南不断流淌,扩张。
夜色遮盖了杀戮,也遮掩了血色。
到后半夜,南汉军已经完全放弃抵抗,很多人往南逃走,还有许多如无头苍蝇在黑暗中乱窜,也有不少就地跪下投降......
五六万大军,一夜之间被击溃。
曾经“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的蜀军在这次作战中可圈可点,在曹彬的率领下不少都凶猛的第一波冲进敌营,很多人甚至是全身着火也不顾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也使得此战中剑南军的战损最大。
南汉军本来就人心涣散,士气低迷,接连的失败让他们畏惧秦军如见老虎,被打前锋的剑南军这么一下,更加崩溃了。
第二天一早,秦军已经完全控制外围烧得差不多的大营,大捷的消息让全军欢呼雀跃。
此战斩首两千余人,俘敌一万二千多人,跟多的战果和俘虏还在路上,因为铁骑军的骑兵正在追击还没有回来。
而对于其它溃军,更加南面还有郭廷谓和司超的数万水军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潘美作为坐镇后方的主帅,当他进入到处散发烧焦的残垣断壁,大批的南汉俘虏神情或恐惧或麻木各有不同,正被押解在远处空地中。
潘美扫了一眼,看不到边,一抬头,东面霞光正越过树梢撒进来。
他神呼口气,压抑心中的激动,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向身边书记官道:“赢了这场,南汉再无抵抗之力了,向官家报捷!”
第431章 、又一年秋月
风呼啸而过,树林大道附近,到处都是杂乱人影,凶猛的野兽在夜嚎,暗处时不时有闪烁的幽光,那是凶兽的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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