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安忆
这种新奇的体验在秦月楼看来,就像是第一次骑车,或者是第一次滑冰一样的艰难而又有趣,所以哪怕是分身,他也得对于兵人的身体进行着熟悉才行。
这种感觉并不像是开机甲,而更像是穿戴着厚重的衣服一般。
此刻的秦月楼也在一心二用的处理着视觉信息。
“两种视界一同在脑海中交叠,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在还有李杀神这个兵人本体意识作为辅助,不然现在真的会很头晕。”
作为分身载体的李杀神,和本体的秦月楼,正面对面的互相打量着,因此这也代表着,两种视觉体验,但是身体却都属于自己,也会有些搞不清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比如说本来想分身行动,可是却变成了本体行动,或者本体与分身一起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秦月楼感受着这新奇的体验,也在渐渐地熟悉着兵人分身,这种感觉还真是一种难得的新奇体验。
好在秦月楼本身也是在混世双猴血脉叠加之下天赋资质等得到了巨大的爬升,因此很快便能够熟练的使用兵人分身而不影响自身本体。
“那么,接下来要去北冥城了。”秦月楼说着,喝下了剑酒黄。
而他也操控着李杀神这个分身载体,站在了剑光·三千里之上。
紧接着,便朝着北冥城而去。
秦月楼,以另一种方式下山了。
第二九章 妖魔江湖【1】
秦月楼走在北冥城的街道上,发觉这北冥城也挺热闹的,他下意识的想以导引御气之术来查探北冥城的气机,但他却忘记了,他现在只是以兵人载体在北冥城中。
兵人载体内部并无法力,毕竟无论是神兵兽还是兵人,它们都没有被秦月楼捶出来经脉,更不用说法力的生成了。
法力生成是以三宝精气神相互作用汇聚而成,精为体,气为内气,神便是魂魄,
根据秦月楼的研究,这法力的来源便是三宝逸散出的能量进行收集与炼化所得。
因此哪怕这个天地之间没有灵气,法力还是可以生成的,只是相比较之下会很慢罢了,毕竟灵气这种东西,也可以并入体内,成为【气】的一部分,而后再行炼化。
而意识算法所打造出来的,或许便是虚拟灵魂了,也即是说,如果将一个人的意识算法完全完善,那么这个虚拟灵魂能否用于某些不那么正道风范的术法也犹未可知。
而神兵兽与兵人三宝不全,因此没法生成法力。
只是兵人直觉也让秦月楼感觉到北冥城当中有一股压抑的氛围。
就好像是整座城中都被什么淡淡的黑色氛围所缠绕,侵蚀着人心一般。
但,并非全都如此,这北冥城城中行人熙熙攘攘,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糖水的,也有磨刀匠一边吆喝一边打着手中的石块,
有领着侍女逛街的大户千金,也有挽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妇人领着孩子,有背剑握刀的江湖人,还有巡街的捕快,捕快们貌似漫不经心的跟在江湖人的身后,时刻盯紧着江湖人。
吆喝声,叫卖声,私语声,交流声,串杂一起,好不热闹。
然而最为热闹的还是远处聚集着看热闹的群众,时不时的传出一些铜钱落地的清脆声响,还有赞不绝口的称赞,以及潮水一般的掌声,
便连那些大户千金,江湖人,捕快等也围拢到了这里来,这吃瓜群众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凄惨的是,兵人李杀神之身一米六,而且还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用着这一米六的载体,颇为不适应,因此秦月楼只能跳起来看。
这被人群围观的应该是父子戏法师,一为穿着麻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满面风霜,衣服上也满是补丁,活像是一件百衲衣,另一个则是雪白粉嫩,身高一米八,木着脸的垂髫“小儿”,
秦月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高确实一米八,但是这脸跟六七岁小孩的脸一样稚嫩。
之所以猜测是父子戏法师,也是因为这二人从面相上看有七八分相似。
但是一米八?这也太高了吧?
秦月楼用他心知夺分开着面前的人,最终挤到了最顶端去。
“多谢各位北冥城的父老乡亲前来捧场,我父子二人从俞杭一路游街卖艺到北冥城,不骑马,也不骑驴子,靠的便是神行甲马之术。”那中年男人说着,面露笑容。
“神行甲马,有点意思。”
秦月楼从兵人内部的储存空间当中取出了一锭碎银,扔了出去。
但见那垂髫大童子一个鹞子翻身,兔起鹘落之间,木着脸接住了银子,大气不喘,呼吸十分平稳,而后就将那碎银塞到了腰带里,木着脸对着秦月楼拱手作揖。
“谢谢您的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木着脸的一米八小童努力的挤出了笑容来,秦月楼觉得或许不是木着脸,而是面瘫吧···他不是真正的快乐,他的木然只是面瘫的保护色。
“笑不出来就别为难自己了,你这个笑容虽然是健康的证明,但···正常人都遭不住啊。”秦月楼忍俊不禁的对着小童说着。
那小童挺实诚,果然不笑了。
而后就听得一众围观群众起哄。
“我们不看神行甲马,我们要看神仙藤。”
戏法师先夸张的侧着脑袋,把手括在了耳朵上,嘴没动,肚子却发出了声音来。
“神仙藤!神仙藤!神仙藤!”
秦月楼这眼力见一看,这戏法师用的是腹语发声,在戏法师的腹语术下,气氛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围观群众都喊着“神仙藤”。
但那戏法师一伸手,一攥拳,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嘴前,示意声音放小,接着戏法师才说了起来。
“诸位看官,这神仙藤,难道不该作为压轴么?我要是一上来就表演了神仙藤,那你们看了个一哆嗦自个儿爽了就走了,可我们父子俩还要风餐露宿呢,我这孩子也算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才养到了八岁呢,更何况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所以啊,诸位看官也请多多打赏一下嘛。”
这戏法师说着,秦月楼就忍不住了。
“这特么是八岁?”
“没人信,我都不信,三岁跟他娘一样高,五岁就跟我一样高,八岁就这样了。”戏法师局促的说着,还用手比划着节节高的身高。
只见这戏法师捋起了袖子,露出了粗壮的手臂来,双手两指做捻状,接着一甩,便甩出了两个扎草马来了,双手各自捻着一只马尾。
将那扎草马扔在了地上,转眼间就化作了两匹高头大马来。
两匹马“唏律律”的打着响鼻,戏法师摸着马头。
“老马啊老马,别乱跑,变回去吧。”
顺着马鬃疏了三下,哪还见什么高头大马,只余下两只扎草马来了。
他将这两只扎草马揉吧揉吧,两掌这么一拍,“啪”的一声,就变成了两个平面,就像是被变成了纸张一般。
秦月楼能够感觉出来,那是法力的波动,这戏法师也是个有修为的,但,他也是有真本事的,毕竟那扎草马拿出来的时候并无法力波动。
但秦月楼也觉的挺新奇,因为刚刚那术法和他的造纸术有些相像,而这一拍成纸也给他提供了不少的灵感。
毕竟,术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哪怕是低级术法,也可以开发出更好的效果来。
于是秦月楼鼓着掌,扔出了两片准备好的金叶子,扔给了父子戏法师。
“技术活儿,当赏。”秦月楼鼓着掌。
看到有人带头,另外的一些看官也纷纷给出了打赏。
一时之间,铜钱,碎银,皆被抛出,落在了地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那一米八的垂髫小童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手里拿着一个钵,木着小脸往地上一放,那碎银铜钱便被吸到了钵里。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父老乡亲。”戏法师拱手致谢,转而又开始说了起来。
“今天赚的路费也快够了,但我寻思,大家都想看神仙藤,而这些打赏的银钱,我寻摸着也够了,所以我想了想,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不如就把这压轴的给调快点吧。”
秦月楼觉得这话听着耳熟,看了眼父子戏法师,然后他反应过来了,这情况对应的也是聊斋当中的一个短篇,名为《偷桃》。
只是当时自己只图个新鲜有趣,并没有深究《偷桃》这篇是想要借着故事来表达什么深意。
而那戏法师又开始说了起来。
“既然是神仙藤,那自然是需要种子了,不知哪位贵客可以施舍些种子来?无论是什么种子,不管生的熟的都可以。”戏法师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这父子戏法师的绝学是神仙藤,聊斋原著《偷桃》的那一篇却是神仙索。
秦月楼一听,觉得很有意思,挺想当场用异化捏个种子出来的,但是这具兵人载体显然不行,因为么得法力。
不过这戏法师显然有备而来,见着周围都没有人有种子之类的东西,便从衣衫里捏出了一颗豌豆种子来。
那戏法师只是用脚在地上松着土,那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就像是才下过雨的泥地一般,被他用脚给犁出了一小块凹坑来,那围观群众看到此处,又是一阵铜钱雨,以及啧啧称奇的声音。
而后,竟然真的就从地上生出了一根嫩芽来。
“各位看官请往后稍稍,不然等会儿这玩意变大伤着人就不好了。”戏法师说着,贴心的说这话,那围观群众还真就听从了戏法师的建议,纷纷退后了几步。
秦月楼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周遭的气氛与空间似乎改变了,那嫩芽涨到碗口粗细,接着越变越粗,绿色的根茎就像是成年多年的古树一般,却是直奔向天上生长而去,其后直入那云霄当中。
“那云里有仙桃,巴巴儿,为父腿脚不便,你去摘颗桃来,赠予这位贵人吧。”戏法师轻抚巴巴儿额头,示意巴巴儿为秦月楼偷桃。
巴巴儿点头,身形矫健如同人猿,三两下便攀到了藤蔓中段,接着身形愈发渺小,最终直入云霄当中。
“我这儿子啊,哪里都好,就是巴头巴脑的,所以小名叫做巴巴儿,我这一身本事也没学多少,这以后我要是死了,神仙藤失传了可咋办啊?”戏法师正说着话,好像是在卖惨。
倏的,一根断臂从那云霄当中掉下,断口崎岖,像是被撕扯下来的一般,落在了地上,溅射点点血迹。
围观群众虽然心中有些胆怯,但一想到这是戏法,胆子便又大了起来,交头接耳,还有好事者大着胆子靠近了几步。
戏法师一看断臂,顿时就哭丧着脸了,他哭泣着捡起了断臂,从家伙事里提起了木箱,将断臂放进了木箱当中,而后又从天上掉下了一根断腿,这戏法师又捡起了断腿,神色极其悲戚的放入了木箱当中。
“诸位,我儿估摸着是被看守蟠桃的巨灵神发现了,唉···老汉只有这么个儿子,每天跟我走南闯北···如今盛情难却施展神仙藤,没有料到遭到这样的惨祸,只好把他背回去安葬。”戏法师痛哭流涕着,悲痛欲绝。
接着便掉下了那木着脸小童的头颅,而后便是躯干,其他的断臂与断腿,收拢着巴巴儿的零碎部件,戏法师的脸上悲戚之色越发沉重,在把这些零碎部件放入木箱后,他郑重的拱手作揖,脸上泪水还未干涸,便继续说了起来。
“为了去偷桃子,我儿子被杀害了!儿啊···我的儿啊,各位看官也请可怜可怜我这个鳏夫吧,如今没了儿子,我也是鳏寡孤独俱全了,唉,各位看官请赏给几个钱,我也好收拾儿子尸骨。日后,我死了也当报答各位看官的恩情。”
这围观的群众一看,也拿捏不准。
“真死了?”低语声传出,但犹自透露着将信将疑。
有些看着戏法的妇女,虽然胆战心惊,但心中也恻隐,扔了些铜板,其他的人见状,也扔了些铜板。
秦月楼捏着下巴,也扔出了金叶子,这···确实是真人不假,但他不相信这个巴巴儿真的死了。
不过就在各个看官扔钱的时候,从那天际的云霄当中也探出了一颗丑陋的头颅来,却是无人发现,因为注意力都在这地上。
那云霄当中虽然云雾朦胧,却也将那丑陋头颅的全身形貌看了个大半,那头颅无比巨大,可想而知,那该是何等庞然的身躯,虽然是人形,但却···颇为狰狞可怖的怪异。
它好像要顺着这藤蔓向下爬动一般,只是身形笨拙,先探出了一只脚,那巨人的脚长达两尺,长着可怕的钩爪,刺穿了疼外的外皮,牢牢的卡在了藤蔓上,就像是登山镐那样,稳固的支撑着它的体重,然后,又一只脚出现在眼前,两只脚一左一右的向下攀爬着,露出了庞大的身形。
细细看去,约有五米左右,身形健硕,但却只是有着人形,因为它的周身覆盖着黑亮的毛皮,像是猩猩那样,可,它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怪异了。
因为接下来的是,一只覆着黑色软毛的巨大手臂,这只手臂出现了,而那手臂在前端分裂成两支,每只手都长得和脚爪酷似。
它在从藤蔓上爬下来,速度极快,就好像是山林间灵敏的猿猴,接着树木枝干在山野间游荡。
随之现形的,是两只发出粉红色亮光的眼睛,那是一只巨人,它的头颅犹如小水缸一般大小。
那巨人的头颅从云层底部摇摇晃晃地露了出来,两只眼睛凸出在头部的两侧,而那各自突出达到了半拃长短,被黝黑发亮的粗毛和骨头保护着。
但是,头颅上最令人恐惧的,还是它的巨口,那张巨口不是像正常人一般,不,甚至是不像整个陆地上的生物,哪怕是鸟类的喙,也只是凸出,而张开却也是呈现水平状。
那只巨人的而是垂直地生长着,生满了巨大的黄牙,从头顶直裂到下方,滴着口水,还发着莫名的吼叫声,也正是这吼叫声,吸引了一众围观群众们的注意。
所有人都吓得腿软了,瘫坐在地上,但这很不寻常,全部都瘫坐在地上了?居然没有一个人逃跑么?秦月楼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尽管秦月楼现在跃跃欲试的准备去把那云层里的巨人给削了,毕竟兵人之身,并无恐惧之心。
“你杀了我儿子!我也要让你摔死!”那戏法师怒吼着,
戏法师的怒吼吸引了秦月楼的注意力,所以秦月楼也没有动手,只是看着戏法师准备做什么。
只见这戏法师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张纸斧头,一抖,便成了一把金斧子,随后便砍向了那棵神仙藤豌豆根茎,一斧头下去,神仙藤在空中左右晃荡,那巨人也摇摇欲坠。
“你下来啊!我今天就要让你摔死!”戏法师还在哭嚎着,但这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将这神仙藤砍的快要倒塌了。
那巨人似乎是看到了戏法师正在砍着豌豆根茎,赶忙的朝着云层当中攀爬而去。
在它进入云层以后,云层消散,如同幻梦泡影一般,而那神仙藤,也随之消散。
只是地上有着一个小小的凹痕,为官的群众们惊魂未定,但也收神了,他们看着戏法师,这戏法师笑眯眯的,拍了拍箱子,完全没有之前老泪纵横痛哭流涕的表情。
“我的儿啊,出来吧,巴巴儿。”
也正是这拍箱子的一刻,装着巴巴儿遗骸的木箱打开了,一阵金光闪烁,
一颗硕大如人头的桃子被巴巴儿捧着,巴巴儿跳出了箱子,来到了秦月楼的身前,
弓着腰呈上了仙桃。
一米八的大高个小童子无论多么努力弓腰,都比一米六的成年人要来的高。
“贵人,巴巴儿学艺不精,只采得一颗仙桃。”巴巴儿木着脸,声音也毫无温度,可是偏偏没失了礼数。
秦月楼接过了所谓的仙桃,却没有吃下去,这仙桃手感真实,不像是假的,还有股桃子的清香,但···秦月楼不想吃,
因为这桃子,好像是早就在箱子当中放着,或者说,是在被供给着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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