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第45章

作者:秦安忆

何老大知道,秦月楼又在展露他的神异之处了,

水腥味混合着像是铁锈一般的味道,浓郁至极,

何老大这才恍然大悟。

秦月楼这是在诛杀水中妖魔啊。

但···他这么把剑扔在了水中真的没问题么?

何老大斟酌了一番,而后才小心翼翼的问着秦月楼,语气里不自觉的带着恭敬的意味。

“秦先生,您这把剑就这么扔进了江里,真的没问题么?”何老大问着秦月楼。

“您看到了我在船舷上刻下的痕迹了么?”秦月楼问着何老大,然后摩挲了一番客船,“这叫‘刻舟求剑"。”

【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战国·吕不韦《吕氏春秋·察今》】

这个世界里并没有这种典故,但是道理都会懂。

何老大挠了挠头,其实想说:“剑沉底了,船在动,您这样刻舟求剑,好像没什么用。”

不,是绝对没有用的。

但是何老大转念一想,秦公子是神人异人,用普通人的常理是无法揣度的,所以自己还是别多说话比较好。

于是秦月楼便继续站在船舷边,看着江面。

其实秦月楼在开始的时候并未发觉水下有不对劲的地府,只是想着,琅江当中会否还有其他的水鬼没有被轮回引渡,于是他便运转起了通幽法眼。

之前的悟道状态也让他的通幽法体得到了些许提升,于是这通幽法眼便有了新的变化。

也即是可以透视,因此虽然琅江水质有些浑浊,但也是可以看到水下的一些东西的。

于是秦月楼便发现了船下围着不少似人似鱼的怪异生物。

这些怪异的生物全身呈一种灰暗的绿色,但也仅仅只有肚皮是白色的。

身体的大部分都光亮滑溜,但背上有着带鳞的高脊。

那身形有着人形的模糊特征,而头部却是鱼类的,长着从不闭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

在脖颈的两旁,还有不断颤动的鳃,长长的手脚上都有蹼。

像是鱼人,而根据慕小寰所说的那个老妪身上的奇怪特征,秦月楼便有了些许猜想。

水底下的这些,怕是那些想要来报复慕家父子的鲛人了。

秦月楼是这么想的,于是他顺着这方面继续往下想了起来。

“这么想来的话,那老妪在鲛人这个群体当中的地位好像很高啊。”

而后秦月楼看见一些鲛人手里拿着尖锐的石块或者铁器,目的应该就是将船底凿通了吧,只是它们只是拿着,并没有行动。

秦月楼猜想,它们是想要趁夜凿船,然后跳到船上大肆杀戮。

而后便用他心知夺感知了一番,发现它们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只不过并非是因为老妪,而是它们本来就是生活在这一片水域当中的鲛人。

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淡水鲛人,在这里做着打家劫舍的工作,从船上掳走女性,杀死男性,躲走财物。

什么鲛人,实际上就是些妖魔水匪。

虽然自己的猜想被推翻了,但秦月楼也没想着放过它们,像这样的工作,它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上演一遍。

于是秦月楼便将祖安剑扔了下去,让祖安剑护卫着客船。

但秦月楼也有些不解。

既然这里是属于琅江水域,那么江龙王为什么不来管管这些妖魔水匪?

秦月楼不清楚,但只管出手便是了。

虽然斩杀了这些妖魔水匪,但是小黄书并没有给出奖励。

所以秦月楼寻思小黄书也需要自己杀掉那些高质量妖魔鬼怪才行。

不过他也借助导引御气的利用水气收集了这些淡水鲛人们的身体组织,准备进行一些关于命丛上的研究。

人类没有腮,所以不能在水底生活,而单纯的将鱼类的腮复刻到人体上可能不太行,所以这些淡水鲛人就成了最佳的研究素材。

秦月楼虽然在陆上勇猛,可要是下了水,可能真的不太行,

因为他前世今生都不会游泳。

客船一路行进,那红色的区域也消散了,这附近的妖魔水匪大概是被他全给剿灭了,剩下来没剿灭的估摸着也被吓破了胆,不敢近前。

秦月楼便吩咐着祖安在水底下多探探,但是这水底下还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就只有鱼虾蟹和水草,以及一些洒落水底的残骸之类的东西。

之后,客船也平平安安的到达了平江姑苏,客船停靠在了码头上,秦月楼是最后一个下船的人。

何老大和一众船夫水手们都簇拥着秦月楼,你一言我一语的和秦月楼聊着天,甚至还有些依依不舍,

毕竟是秦月楼喊来了江中白龙帮忙,要不然他们可就有损失了,何况秦月楼还大方的给了一袋子金子。

这哪是客人?这是财神福星。

秦月楼被热情对待着,只能淡淡的笑着,走上了码头以后。

秦月楼对着水底伸手,手指勾了勾。

何老大知道,秦月楼这是在求剑呢。

而后在何老大与船夫们的亲眼见证下,一柄琥珀小剑如同乳燕归巢般,从水中猛地窜出,飞到了秦月楼的身边。

“回来吧。”秦月楼抓住了剑柄,朝着袖管里塞了起来。

何老大下意识的抬头比对了一下,秦月楼伸手的位置,正是他留下了印记的地方。

秦月楼摆了摆手。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说完,秦月楼便转身跟上了慕家父子。

一众水手船夫看着秦月楼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洒脱而又淡然。

“刻舟求剑···好一个刻舟求剑啊···真乃异人啊。”何老大感叹着。

身边的水手看到何老大,七嘴八舌地问何老大。

“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容貌坚毅的水手方森严问着何老大。

于是何老大便说了起来。

“我可是亲眼看见了,秦公子把剑扔到了水里,然后,咱们船的周边都是血···”何老大说着,颇为感叹,而后继续说着。

“所以我想···秦公子这把剑是扔到水中诛杀邪魔了,就是为了保护咱们这一船人啊。”

第一三章 姑苏城中

到达了姑苏,那么距离郭北县就很近了。

系统地图有给出显示,郭北县在婺城治下,之所以叫做婺城,便是因为婺城地处地处长庚星与婺女两星争华之处。

而从姑苏到婺城则又六百多里地,这还是直线距离,秦月楼也搞不清楚应该怎么走,所以他准备在姑苏买匹马,或者是驴子什么的作为代步。

而护送了慕小寰与慕蟾宫父子两人到达了姑苏以后,慕小寰便说要请秦月楼好好吃一顿。

秦月楼自然也客随主便,毕竟这里也是慕小寰与慕蟾宫的家乡。

距离到达郭北还有一个月多一些的时间,他也可以多在路上蹉跎一番。

于是慕家父子便先回到了家,将行李放了下来,接着又去钱庄将银票存了大半。

大靖钱庄的只能与前世银行的职能是大差不差的,而且也是属于大靖朝廷管辖,属于国有银行,并无民营企业,所以所有钱庄的名字都叫做大靖钱庄,只不过也有人不喜欢把钱存在钱庄里就是了。

毕竟钱庄重要,也配备了许多的保安力量,秦月楼也是看着新奇,毕竟诗乡城虽然也有钱庄,但是没有姑苏这样的豪华气派。

再说这些守卫,其实也就是具备武力的保安,这些钱庄守卫一个个都肌肉饱满,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秦月楼也知晓大靖有武道修士,只是这些武道修士们应该只能算是武者,拳脚功夫相当了得,因为秦月楼能隐隐看出来它们不同区域的肌肉和常人相比更为发达。

健身健美和练武的人体态不同,这是很正常的,因为练武之人并不会刻意的练习身体其他部位的肌肉,

前世秦月楼有根据网络教学选择性的练习咏春,那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每天刻苦二字钳羊马,日字冲拳,只是后来就荒废了。

而咏春当中的日字冲拳便是以小臂力量为主,因此前世时,秦月楼的小臂肌肉相较于常人更为发达。

所以秦月楼看出这些银行守卫们不同区域的肌肉量也很正常,有的人腿部肌肉发达,那一看就是腿功,有的人上臂与背肌发达,那是拳法。

有的人掌中有厚厚老茧,要么是掌法,要么熟练兵器。

“虽然是习武之人,但大多是以肉身为主啊。”秦月楼心里想着,“难怪需要打破人体极限,毕竟这样的肉身或许面对不入流的妖魔时能抵御,可是在面对那些厉害点的时候就没用了。”

而后,他便趁着慕家父子存钱的时候观察起了钱庄当中肉身最为强大的人。

那是一个蒙眼的老头,驼着背,身上背着一把剑,胡须茂密,他便是整个钱庄当中肉身最为强大的人,那矮小驼背的身形当中是未曾解放的压缩肌肉,便连骨骼也不同于常人。

这个老人坐在角落当中,周遭人来人往,都没有关注老人,好像是被刻意的忽略了一般。

那是一种肉身的异化,秦月楼眼前一亮。

这种肉身的异化显然并非是秦月楼造成的。

“对啊,武者打破肉身极限,不也是一种异化么?这位老者一定是打破了自身极限的存在。”秦月楼心里想着,便对那位老者多留了几分心眼。

而老者虽然蒙着眼,但是感官极为敏锐,他“看”向了秦月楼,手还不自觉的摸在了背后的剑上。

估摸着是把秦月楼当成了不怀好意的人了。

但是秦月楼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想法来。

“武种灵丹,是武者打破肉身极限的重要丹药,那么我后续也得对此界武道进行一些研究才是,或许这是完善命丛大道的一条路。”

这边想着,那边慕家父子也存好了钱,而后一行人便离开了钱庄。

那个蒙眼老头才把手从剑上放下。

继续了那副枯坐在角落里的样子。

而后慕家父子便带着秦月楼去到了酒楼,点了几个菜,一壶酒。

松鼠鳜鱼,碧螺虾仁,响油鳝糊,五香酱肉,姑苏红烧肉,清蒸大闸蟹等。

姑苏虽然不靠海,但淡水资源丰富,所以像这些水产丰富,因此菜系中水产食材多用。

这松鼠鳜鱼,乃是以鲤鱼出骨,鱼肉刻纹,加调味稍腌后,拖上蛋黄糊,入热油锅嫩炸成熟后,浇上熬热的糖醋卤汁,

因为形状似松鼠,因此又叫松鼠鳜鱼,蛋黄糊与鱼肉被炸脆,沾着糖醋卤汁又酸又甜,极为开胃。

秦月楼多夹了几筷子,他本身也是喜好酸甜口和辣口的食物的,而且猴子也是杂食性动物,吃点肉也不过分。

至于那红烧肉,也是他的心头好,前世他奶奶就经常做红烧肉,只不过家常菜的红烧肉里肥肉过于肥腻,有些腻口,所以他喜欢吃瘦肉。

而酒楼大厨所做的红烧肉却又是肥而不腻。

慕蟾宫这几天来一直魂不守舍,好像还在思念着白秋练,秦月楼看了一眼父子二人。

“慕小寰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没告诉我。”秦月楼心中笃定。

他有心问慕小寰一些问题,但是碍于慕蟾宫在场,所以秦月楼便就此作罢了。

不过,他还是可以问一些别的问题的。

“说起来,这里便是您的家乡了,可我有些问题不理解,哪怕您生意失败,也不至于背井离乡带着慕公子离开姑苏,去到金鳞啊。”秦月楼问着慕小寰。

“这个啊,做生意失败了,留在家乡岂不是平白无故要遭人嘲笑么?何况家中也无什么亲人了。”慕小寰自嘲一笑,“所以我带着蟾宫离开了家乡,目的就是为了东山再起以后卷土重来,但,没想到自己没有东山再起···还得是多亏了您,我才还能有脸回来。”

“那您妻子呢?”秦月楼问着慕小寰。

“我妻子在生了蟾宫以后,旧疾复发离世了,本来也无续弦的心思,只想着拖拉着把蟾宫带大,一转眼,蟾宫也这么大了。”说起妻子时,慕小寰的神情很是哀愁。

秦月楼恰当的使用了他心知夺,感知着慕小寰的心思。

秦月楼能够体会慕小寰心中那化不开的哀愁,但是在这哀愁当中还有着浓郁的恐慌。

秦月楼加大了力度,继续感知着慕小寰的心思。

慕小寰的心中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

“溪雅,你现在还好么?蟾宫长大了,我们又回来了,你在水里还好么?”

这里面有点猫腻啊。

秦月楼关闭了他心知夺,他心知夺使用的多了也会伤神。

正好那响油鳝糊也上了桌,而那鳝糊上桌后盘中油还在辟叭作响。

“原来是这样啊。”秦月楼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块响油鳝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