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第343章

作者:秦安忆

醒木声本该清脆,可是却发出了犹如雷鸣般的震响,

一阵凄厉的声音从墙角传来,钟魁看向了墙角,一团黑气正在翻滚着,秦月生接二连三的敲着桌子,雷鸣阵阵。

“钟兄,麻烦去把那墙上的青苔刮下来。”秦月生说着,持续的拍着醒木。

钟魁闻言,立刻前去刮下了墙上的青苔。

“青苔喜潮湿,加上这破庙久无人气,性质属阴,自然可以被怨气借去化形为怨煞。”眼见钟魁不解,秦月生便解释了起来。

放下了醒木,秦月生便负手而立的站在供桌之后,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波的斗法。

“胜先生,有蜈蚣。”钟魁看到了一只蜈蚣后说道,“不是,还有很多。”

密密麻麻的蜈蚣朝着墙上爬着,这场面让钟魁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他后退了几步。

“正常,蜈蚣也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秦月生掐着决,接着指向了那只被贴了符的公鸡。

那公鸡打鸣了起来,嘹亮的鸡鸣声连响三次,那些蜈蚣飞快的缩到了阴暗的角落里去了。

“想借蜈蚣来化蜈蚣煞?天真。”秦月生不屑冷笑。

忽又起了一阵阴风,吹得门板大动,吱呀声不停,

秦月生再指,连指三下,分别是鸡鸭鹅,火签在油灯上绕了三圈,又连点三下鸡鸭鹅。

三只禽鸟扇动了翅膀,带起了一阵热风和羽毛,鸡毛鸭毛鹅毛乱飞,不过那阴风也停了下来。

“阴风术?呵呵,一直都是你在搞事,现在该我了吧,小萝卜!踢腿!”秦月生指着白骡道。

白骡听话的踢起了两只后腿,空气中反而传出了一阵闷响,似乎还有骨折的声音。

“王八,咬人!”

秦月生两只手抓着王八壳,稍微一按,两只王八便伸出了鳖头,死死的咬住了空气。

速度很快的收好了供桌,供桌重又变成了行李箱,将鱼缸放在了行李箱后,秦月生又让这些鸡鸭鱼鹅站在了行李箱上,

“青鲤,带路。”接着秦月生捧起了装着鱼的小鱼缸,鱼缸里的青鲤欢快的游着,而行李箱上的轮子也滚动了起来,朝着某个方向滑去。

牵着白骡,他喊了目瞪口呆的钟魁。

“走吧,钟兄,去找人。”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钟魁连呼。

“等到了贺兰道,指不定你还得大开眼界。”

第五一章 摇人的开始之土木人(3)

青鲤带着路,将秦月生和钟魁等人带到了鹅城的烟花一条街,这里是勾栏之地,大冬天的,还有不怕冷的只穿着亵裤肚兜就出来揽客的。

秦月生吧嗒着烟嘴,吐着烟,目不斜视,横竖不过一群庸脂俗粉,他看不上眼;另一旁的钟魁也目不斜视,毕竟人家是个正直的人,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

最终青鲤停在了一座楼前,这座楼叫做清楼,楼内艳曲大作,不少人搂着姑娘,门口的老鸨子看到了钟魁和秦安忆,眼神中满是轻视与不屑,是个势利得人,可还是做足了姿态,只见她笑脸相迎,

“这位大爷,来喝酒啊还是听曲啊?”老鸨子看着钟魁问着,还卖弄着自己仅剩的风情,但也是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毫无半点风韵犹存,钟魁没有作答,而是看向了秦安忆。

“听素曲。”秦安忆说着,便走进了清楼。

这三教九流之间均有一套切口黑话,下九流里的娼道里自然也有切口黑话,刚刚的老鸨子问的所谓的【喝酒听曲】也是黑话之一,这是最简单的黑话。

所谓喝酒,指的是喝花酒,可以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之后就少儿不宜了。

而听曲也有荤素之分,听荤的就是【不进去】,听素的就纯粹是来感受一下氛围,多为外地人来先观望,观望之后再决定是喝花酒还是听荤的了。

而听素的便是最便宜的了,

秦月生看着整座清楼,眉头渐渐的蹙起,楼内艳曲银词以靡靡之音不时的侵入脑内,勾起一阵阵的邪火。

楼内屏风隔开了大厅内每一桌的客人,而在屏风上都刻画着一个个飞天舞女,不过皆穿着清凉,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

天花板上吊着油灯,照亮了整座清楼大厅,他坐在了桌前,将烟草灰磕在了桌子上,随后吹动起了烟灰。

透过烟灰,朦朦胧胧之间所看到的确实另外一幅景象。

粉红色的雾气氤氲,接着被屏风所吸取,丝丝缕缕如同粉色的丝绦一般,而后透过屏风,若有若无的气机与楼顶垂着的油灯所连接。

一只巨大的人面蛛正趴在油灯上,织网结阵,勾连风水,

烟灰飘散,秦月生心中大概清楚了几分,那个侏儒会躲在这里,只怕也是背后有什么势力牵连着。

但是这也代表着,他没法直接把那个侏儒找出来了,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出来了。

大靖虽然灭了前朝,可也有不少前朝余孽打着反靖复晋的心思,而也有不少的教派组织想着把这个世道搞混乱的,虽然是和平年间,可外有妖魔环伺鬼怪横行,内里也有暗流涌动,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那个侏儒有着靠山也是正常的事情了,如今来到了这座清楼,看到了清楼内的真实以后,秦月生只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了什么大麻烦,

出门在外,他是没办法找到许王爷求救的,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真的是很麻烦啊。”秦月生继续吧嗒着烟嘴,可是狐眼当中的目光却越发的犀利了起来。

能够纵容手下打絮巴,这个组织里怕是也没什么好人了,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组织了。

秦月生没有轻举妄动,他只是让钟魁坐下,接着点了一壶酒,一盘花生米,他对钟魁说了起来。

“钟兄,你先去报官,就说这里有邪派组织。”秦月生吩咐道,“你现在应该是举人之身,去报官肯定会引起重视,哦对了,记得把这些小东西也都带出去,免得误伤无辜。”

“胜先生,你一个人行么?”钟举人问着秦月生。

“不碍事,我虽然不是武者也不会武功,但是修法之人也是能闹腾的。”秦月生笑道。

“好,胜先生您注意安全。”钟魁一抱拳,接着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现在就只剩下了秦月生一人喝酒听曲了,他唤来了一个龟公,

“我想要个静一点的房间,一个姑娘陪我喝酒。”秦月生说道。

龟公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谄媚笑容,点头哈腰。

“哎,马上就好啊这位爷。”龟公立刻去找起了老鸨子。

秦月生用手指在酒杯杯沿划了一圈,口中低声,念念有词。

接着将杯子扔到了地上,碎裂的声音自然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秦月生默不作声的将碎片踢到了身后,

小肥手两指骈起,略有交错,而后将手指抵在了下唇,口中再度念念有词,作罢后捻起了四粒花生米,花生米收于手中,一个翻掌后花生米也消失不见。

恰巧此时,那龟公拿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冬雪”二字,

“来,大爷您楼上请,姑娘们随后就来。”龟公还是那副谄媚的面容,看起来颇为违和。

秦月生皱着眉头,他站在二楼的走廊,看着大厅,大厅内除了那些客人,属于清楼内的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像是活人,因为它们的面容僵硬,还有着令人说不上来的奇怪厌恶感。

“爷,是哪里惹得您不开心了?”龟公谄媚但却小心翼翼的问着。

“没有。”秦月生摆了摆手,便也没有说话了,只是跟着龟公走到了冬雪房的门口,

秦月生走了进去,酒菜已经放好了,他吐了口烟气,透过烟雾看后发现并无不妥,便放心的坐在了椅子上。

撕下了一块鸡腿就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那老鸨子此刻也风风火火的带着一群姑娘们入了房间当中。

姑娘们一水儿的站在秦月生的面前,秦月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老鸨子见此一幕,双眼眯起,心中暗道,

“好小子,来这里不挑姑娘只是吃东西,看着表情还那么淡然,这是谁都看不上啊。”

秦月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味道有点淡了,不够好吃。”

老鸨子听了以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来,这小子绝对是个中好手,这番话也是切口,意思就是换一批。

“果然是都看不入眼啊,难怪大爷你只吃东西呢,那我再给您换一批?这些姑娘先服侍您用餐可好?”老鸨子问着秦月生。

“不用了。”秦月生继续埋头吃着,

“这老鸨子没那么不正常,但是其他的那些姑娘都不是多正常,应该是被那只煞给魇了。”

护城大阵能防外界的非人之物不假,可若是这非人之物早就在城中存在且掩藏的极好的话,那么这护城大阵自然对这种非人之物也毫无用处了。

刚刚盘踞在吊灯上的那只人面蛛其实是风水煞所凝结而成的煞,这种凝煞手段和先前在破庙遭遇的蜈蚣煞是一样的,只不过蜈蚣煞还未形成就被破掉了,

现在这只人面蛛气候已经成了,煞为其根,七情六欲为食,又成了这座清楼内部风水局的核心,难怪这里夜夜笙歌,还有不少的姑娘被魇了。

只不过这老鸨子看起来像是个不知情的,也没被魇到,这就有些奇了怪了。

秦月生压下心中疑惑,继续吃着酒菜,老鸨子推门而入,又带来了四个姑娘。

胜先生抽了口烟,又透过烟气观察了一番,那四个姑娘皆是人身,不过头却是蜘蛛那般,虽然美艳,可是却是蜘蛛成精,

而老鸨子丝毫没有异样,

“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是毫不知情?”秦月生疑惑的看着老鸨子,接着又在桌子上磕起了烟灰,

磕了四下,他重又看向了老鸨子。

“还不满意?”老鸨子问着秦月生。

“太过艳俗,我想要那种又纯又欲的,你有么?”秦月生问着老鸨子。

“好,我早就料到你肯定是为口味挑剔的爷,铃儿,进来!”老鸨子喊着。

“来啦,干娘。”宛如铃声一般清脆,不过二八之年的女孩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手中还拿着丝绢掩面,只露出了一双剪水秋眸,眸子晶莹剔透,很是干净,

如若蒲柳一般,细腰扭动,朝着秦月生娉娉婷婷的走来,

秦月生只是淡淡的看着女孩。

“行,就她吧。”秦月生说道。

“哎哟,这位爷,您可真的是捡到宝了,我们铃儿啊,只喜欢那些有眼缘的爷。”老鸨子说着,带着那四只蜘蛛精走出了房门。

“这位爷,您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啊。”铃儿为秦月生斟酒道。

“怎么说?”秦月生问着铃儿。

“您口音听起来像是北罔那边的,更何况这小小的鹅城里,也没几人能像爷这般气度不凡啊。”铃儿夸着秦月生。

“鹅城可不小呢,毕竟这座城里有着你这等尤物呢。”秦月生嘴角带着一点笑容,不过看起来不似善类,像一只狡诈的狐狸,只见他说道,

“一座城市里的娱乐业水准可以侧面反映出这座城市的繁华不是么?越是大的城市,娱乐行业的水准便会越高,像这座清楼,可是很热闹啊。”

“爷,您很有见地啊。”铃儿有些愕然,旋即恢复正常。

“我个人建议,你们找一点有姿色的男的,毕竟,有的人好这口。”秦月生打趣道。

“爷,您好这口么?”铃儿调笑着。

“我可不好这口。”秦月生答道,而后目光锐利,“可是你干娘好像不知道,你是男儿身吧。”

铃儿听了,眼神一变,抓起了桌上的筷子便朝着秦月生左眼戳去,

秦月生灵活的躲了开来,虽然体型微胖,可是却是个灵活的小胖子,只见灵活的小胖子正坐在花床上,翘着二郎腿,

“哎哟,我这个嘴,一不小心说漏了。”灵活的小胖子懊恼的轻轻抽自己的嘴巴子,

“不过,说漏了也没事,反应这么大,意思就是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咯。”

面前的铃儿,却是不能动弹,也无法张嘴大叫,好像是嘴唇被黏住了一样,在其脚下,还踩着两根秦安忆顺手拔下来的鹅毛。

“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秦月生听到耳畔传出了一阵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有没有人救她先别说,不过大家同为分身,你怎么发育的这么慢?”秦月楼分身问着秦月生,“让我看看,你是领取了土木人任务的,只不过你被这个世界困住了,本体留给你的手段都被这个世界转化为了你现在的能力···这个世界有点意思啊。”

周遭的时间好似被暂停了一般,一个五官和小圆脸子如出一辙的人闲庭信步一般的在这停滞的时间之中踏步而来,

只是这踏步而来之人的脸颊瘦削,不似小圆脸子那般圆润。

秦月生揣手手的看着秦月楼魂天帝分身,才缓缓开口道:“我道是谁呢,原来联系我的就是你啊。”

魂天帝摇了摇头:“联系你的不是我,而是戏法师的分身,戏法师分身的遭遇和你一样,虽然是个很奇怪的情况,但是我似乎已经梳理清楚这方面的情况了,我们两个所处世界的情况恰恰相反,但这也代表着我们可以互相联合结盟将目前我们三个新生分身所处的世界给整服服帖帖了。”

“那你可能是太过于高看我了,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啊。”小圆脸子摆了摆手,“我觉得我不行。”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何况,我也准备了其他的后手,我们所做的不就是摇人么,到你出场了,秦鸿钧。”

魂天帝话音落下,便又有一道意念跨界而来,无数阴与阳所形成的代码构筑出了一具新生的躯壳。

从有到无的在小圆脸子的面前成长,就连衣物也一并织出,大袖长袍贴身而又精致,秦沉浮也出现在了此方世界。

“闲话少说,这个世界的情况我刚刚已经分析完毕了,因为你的系统被这个世界截胡,所以让这个世界得到了发展,论系统学,本体学的还是太过于不到家了。”秦沉浮摇着头嘲讽着说道。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们到底准备干什么么?”小圆脸子望着两个规格超出自己位格的存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为了解决我那个世界的事情,并且帮你们解决这个世界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天道,有趣的事情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本身就是活的,是一种另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