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第221章

作者:秦安忆

秦月楼自是不知道的,但并不妨碍仙剑道主知晓。

当初昆仑重开之时,也有不少门派中的实权人物携弟子来访道贺。

于此大靖修炼界才揭开了一大半。

门内弟子皆尽精英的玄门道宗,满派剑仙的蜀山,主修忘情一道的太上忘情道,还有从太上忘情道中脱离而出自成一家的太虚观,还有崂山天门。

从这些门派中衍生出来的各门各派也不计其数,但追溯其渊源大都和这五大门派有关。

除此便是佛门的烂陀寺,天下佛门修者俱出于烂陀寺。

而除却这些,便是魔门邪派,元始天魔宗为魔门第一大派,可实际上却是由各种魔门宗派组成一宗。

而天妖门则是邪派魁首,一应旁门左道在此都能找到。

大多妖人魔头都是从这两门之中脱离出来的。

修炼界因为大靖官方势力靖夜司的各种拿捏制衡还有禁令,还有这样那样的原因,种种原因汇在一起因此没能造成仙侠盛世,

但有的门派仍旧会定时开山门找寻合适弟子进行招收,但大部分都是自己苦修,或者找个时间各大门派间举行大典或者大会什么的,也也能看名门正派高层会和魔门邪派高层商议内部比斗一番乱七八糟的。

总之这就是一个圈子,圈在里面各家玩儿。

由此可见大靖靖夜司能够压服这帮修炼者也代表他们是有点东西的。

至于秦月楼的九代昆仑重开山门广发请帖,便是从昆仑山发到各处原有的福地洞天之中。

当时虽然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动手,只是谈笑风生,可现在秦月楼们的计划开展了,秦月楼也要去一座座山拜访一遍了。

他首先去的就是蜀山,不过蜀山是一群好伙伴好朋友,秦月楼根本没动用武力就毫不费力的达成了共识。

太虚观和崂山天门也表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纷纷加入。

而佛门那边,因为武神当时把佛国给拍成纸片了,现在佛门大乱,但是也有不少人加入了昆仑剑盟。

随着同盟越来越大,一些小门小派也加入了进来,一些是欠了因果加入,一些是想混个前程发扬光大,总之是各种各样的理由。

事情到这里也还算成功。

但是太上忘情道就不给面子了。

太上忘情道明确表示,我修我的忘情道,你们干什么都别喊我,当初绝地天通都没喊动我,现在保卫苍生更没必要。

于是仙剑道主秦月楼受到了这封传信后便开始了剑叩山门。

这剑叩山门说起来有逼格,可实际上还是砍砍砍。

正和秦月楼的心思,收到了太上忘情道道主萧秋雨的传信后,秦月楼便与剑光相和,一瞬便来到了太上忘情道的山门之外。

这太上忘情道,主出世入世再出世,而为了更贴近自然远离尘世,其山门洞天福地所在更是常人难寻。

谁又能想到太上忘情道的山门隐藏于一座荒山之中?

虽是荒山之貌,可终究只是一层需要剥离的幻象,

在这荒山幻象之下是奇峰高耸,异石穿空,山石飞空,而在浮空山中亦有诸多建筑物林立,浮空主峰与副峰以法力凝结而成的锁链链接。

仙灵之气飘飘然如天宫一般。

想要登上这山门之中,便要走过那一万八千阶问心台阶。

这些台阶由青玉石板插入山体,而后部分浮空链接至浮空主峰。

凡太上忘情道弟子入门皆要不动用自身法力登上台阶。

于此登上台阶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将己身的情完全忘却。

无论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友情,亦或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爱情,这些属于人的情感都要忘却。

仙剑道主秦月楼负手而立,没有高调招摇的飞入太上忘情道山门之内,反而是选择从这问心长阶上一步一步剑叩山门。

每登上一阶,他都会留下一道剑意。

每一道剑意,都是一道剑。

一万八千阶,一万八千剑。

这作用于普通人的长阶于道主之位来说亦是有所影响。

因为踏上每一阶都会一点点的放下一点情感,而到最终将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影响全部释放。.

属于秦月楼的回忆和属于秦安忆的回忆也在缓缓减少。

可秦月楼并不在意。

既然要打,那便要打服这帮修忘情道的,于他而言如何才算打服?

那自然是以敌之长攻敌之长。

他要以忘情道转化出一柄道剑,攻那萧秋雨的忘情天书。

在踏完全部问心阶以后,秦月楼终于来到了太上忘情道的山门之外。

他伸出手,在严丝合缝的大门上扣了扣。

积攒于体内问心台阶的忘情异力也澎湃涨起爆发。

山门缓缓打开,而门后便是那忘情道主萧秋雨。

她是一名体态纤细但却稍显娇小的女子,容貌看起来好似二八年华,正值青春年少芳华,不着粉黛,容貌巧丽多有娇憨,满头华发,气质清冷而冷面冷语,毫无感情一般。

萧秋雨脸上毫无表情,而后平淡的对秦月楼道:“道友此番踏入我忘情道未尝不是我忘情道之幸事,舍弃感情方可直面那些域外邪神,以天之无情思维...”

“闭嘴。”秦月楼伸出了一根手指,竖在双唇前。

“问心阶中有我忘情道的缩影,你此番踏阶而来莫非不是想要加入我忘情道?”虽是疑问句,可萧秋雨却以陈述句的口气说出此番话来。

“你的忘情道,我并不感兴趣,我之所以要一步步踏上来不是因为给你面子,而是我要用你忘情道的一体两面来打败你,强迫你加入昆仑剑盟罢了。”秦月楼言道,“那域外邪神之能并非你所想只需要忘情便可抵御如此简单,你的忘情道偏向于无情天道,思维机械如同冰冷数据,因此你会受制于天。”

“天之下,人并不为尊,而此世间也无天之上,既如此以忘情道循天之无情,便可以天心代己心,天心代己心,超脱人之常性常形,如此为天,何来受制于天之一说?”萧秋雨继续道。

“道无分对错,只有谁走的更远罢了,你这番话并不能打动我,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即可。”秦月楼说着。

二人说话之时,潇潇细雨略过了酝酿阶段,直接而了当的在天际中朦朦胧胧中飘洒下丝丝细雨,

那萧秋雨便屈指弹出了一滴再寻常不过的斜雨细丝,而后点点细雨俱化为非比寻常。

虽是普通雨滴,可却是萧秋雨以天心代己心,又已己心仿天心,以自身之道催发出这雨水来。

忘情道的道之能效也开始展露冰山一角。

人之一生渺小无比,自身在天地自然宇宙中不过占据沧海一粟的微薄力量。

纵然身负伟力再高,又怎禁受得了天地无情的巨力?

那一丝丝雨水之中饱含了无穷无尽的无情天道天意。

天意如此,向来难违,正如【七子去六子回】那般。

无情巨力,家国难挡。

有情众生,又如何抵御无情天道?

雨丝落下,正如天意伦常,而秦月楼便是逆天而为的那人。

剑意做剑,虚空凝现,正浮于秦月楼面前,

秦月楼屈指轻弹,弹剑听潮。

听那天意之潮。

问心长阶上,一万八千剑蜂鸣奏响,剑身晃动间冲天而起。

带起一万八千道流光,飞剑围绕山门大肆流转,而其中属于秦月楼前世今生的回忆也归还于秦月楼本身。

这一万八千剑,便是汲取问心长阶中萧秋雨忘情道的道理意境后而呈现出的一体两面。

忘情道一体两面,一方面是无情天道,

可忘情非无情,忘情而已,俯仰之间拿的起放得下,放下后也可再度拿起,因此这忘情道的一体两面便是。

“有情众生。”

忽的有一剑西来,好似天外飞仙。

带起万道剑气,统合那一万八千剑,潇潇洒洒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直抒胸臆,飞天而起。

剑光闪烁间将那满含天意之雨绞灭。

而萧秋雨也不再动手,虽仍旧保持那副清冷出尘之姿态,但萧秋雨却知晓自己的确败给了秦月楼这名新晋道主。

挥动袖袍,那一万八千剑与有情众生道剑便如归巢候鸟般接连回到大袖之中。

秦月楼也负手而立,望向苍天。

“天意终究难违,但难违不代表不能为,天破了,自己炼石来补;

洪水来了,不问先知,自己挖河渠疏通;疾病流行,不求神迹,自己试药自己治;在东海淹死了就把东海填平,被太阳暴晒的就把太阳射下来;你说天意难违么?天意向来为难的是不愿意跪的人,我不愿意跪,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我是道主,

可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人们不是道主,天道钟情于妖魔鬼怪,中意于域外邪神,总想将它们接纳入大靖补全自己,可从未想过蝼蚁一般的我们愿不愿意,

它愿意做跪着的奴隶迎接邪神,那就它自己去做,

我不愿意跪着,因为到处都有不愿意跪的人,我今日就是要以己心代天心,把这天给掀翻了。”

“你要做什么?”萧秋雨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情绪。

有情众生之剑在她忘情道的圆满心境上斩出了难以抹消的裂痕,但却也带来了新的可能。

“你看这天,美么?”秦月楼问着萧秋雨。

胸前白光凝现,有剑柄从胸中缓缓脱离。

“这天美么?”萧秋雨也抬头望天,自问道。

“这天并不美,所以我要砍它。”秦月楼伸手拔剑。

月楼破迷除信剑,出窍亦是出鞘。

“剑来。”秦月楼一言落下,巍峨千万剑来。

这人间,何处无剑?

天下有三剑,有一国之剑、有人民之剑、有普通人之剑。

一国之剑,以山川、大江大河大湖大海为锋,城池为锷,人民为脊,日月为镡,草木为铗。

人民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为铗。

普通人之剑,以众志成城为峰,以八方来援为锷,以风骨为脊,以血性为镡,以内秀为铗。

这天下亦有三剑,有星河流转之剑,有日月转圜之剑,有四季伦常之剑。

这天下另有三剑,有阖家欢乐之剑,有万家灯火之剑,有合家团圆之剑。

这天下还有三剑...这天下...这人间,这世道,这天地……

何处无剑?

巍峨千万剑,以仙剑道主一声号令,尽数呈现,

以倒卷之势,冲天而起,直奔仙剑道主秦月楼而来。

知月楼破迷除信剑为锋,以三剑为锷,以三剑为脊,以三剑为镡,以三剑为铗。

这一剑,叫做...

“随处可剑,与我一同……”

仙剑道主为锋,太山府君也撤下了遮掩。

天道虽已有察觉,但来不及了。

仙剑道主直来直去不愿整阴谋诡计,当初能想到让子弹飞也是他智力巅峰了,可太山府君和仙剑道主不是一个性子,不过他还是照顾了一下仙剑道主,撤掉了对于天道的蒙蔽。

天道更是听到了太山府君的传音。

“你乃道之统合,无定河也为你统合之道,不过却是你的直属下级,卜算者真正要面对的还是你,天道,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你只能统合道,而不能掌控道,无法掌控便代表松散,

现在尝一尝我们为你准备的大餐吧。

当初我将改天换道阵化作专属于我的改天换道图你就该制裁我的,只不过现在晚了,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太山府君贱兮兮的说着,而后突然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