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山钓雪
不管了,部队士气高涨能打仗就是好事。
这时候贝尔蒂埃好奇的接过安宁手里的信,读过之后他大为惊讶:“什么鬼,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还进攻,这也太冒险了吧?”
安宁:“趁着敌人兵力没有到位进攻,这是正确的决策啊!贝尔蒂埃,你就是缺乏这样的魄力,才只能当个参谋长呀!”
贝尔蒂埃没有当指挥官的天分,他是完美的参谋长,自己指挥战斗就要糟。
贝尔蒂埃耸了耸肩:“对此我不予置评。不过,您会赞赏马塞纳的行动,是因为您也是个富有冒险精神的指挥官。如果给达武看,他应该就不会赞同了,毕竟这不符合军事常识。”
达武拿过信件看了看,回答道:“我会攻下蒙多为再停止进攻。”
贝尔蒂埃:“什么?这……”
拿破仑哈哈大笑。
安宁也调侃道:“看起来我们的达武认为,只要有一万五千人,就可以迫使撒丁王国就范呢。”
达武却摇头:“不行。一万五千人的话,除非我们不分部队防守沿途的据点,不然绝对不够。
“至少要三万人才行。”
安宁挑了挑眉毛,没等他说话,拉萨勒开口了:“你有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在说,自己用三万人就能打败五万人,达武老兄!”
达武:“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不一直在这种兵力差下战斗吗?小意思。”
达武说完,除了贝尔蒂埃之外的军官都大笑起来。
安宁:“好啦,马塞纳打得不错,我们也不能输给他!我们现在面临的局势,如果武姆泽和博立厄会师一处,情况就会变得非常糟糕。
“但是我们的优势是,他们还没有会师。现在是冬天,阿尔卑斯山下了很大的雪,就算走阿迪杰河谷,武姆泽的部队也要走上很多天。
“因此,我们获得了宝贵的时间差,利用这个暂时的兵力优势,我们应该迅速击破博立厄元帅的部队!”
安宁指着面前的沙盘,继续说。
“博立厄元帅被我们的侧击打得昏了头,所以他特别害怕我们继续侧击他,就把整个部队均匀的分摊在明西奥河上了!
“看看这个阵势,你们想到了什么?”
——那当然是常山之蛇啦……
拿破仑:“蛇,一字长蛇。”
安宁:“对的!所以我们要集中起来,从博立厄元帅的中央,一点突破!虽然现在下了大雪,导致拉萨勒的骑兵冲不起来,但是我们仍然可以用步兵部队切断敌人,然后把敌人分割歼灭。”
拿破仑:“那要塞怎么办?我去看过那个要塞,非常难搞。”
安宁:“但是你没有发现,那个要塞,只要用五千人,就可以困住里面的几万人!因为要塞在半岛上,通往要塞的地峡根本展不开太多的部队。
“我们击败博立厄,迫使他的残部退入要塞,然后用五千人困住他,在扭头对付武姆泽的五万人!”
第189章 意大利少年的军中见闻
布雷西亚,安宁把从米兰共和国招募的红杉军部署在这里。
这天晚上,一名米兰少年巴兹正在和部队上的老兵一起烤火。
意大利从罗马往北,越靠阿尔卑斯山越冷,到了布雷西亚这种几乎就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那是到了十二月基本就一片银装素裹了。
巴兹在火堆旁用力搓着手,努力想让他被冻得通红的手掌稍微好受一点。这时候旁边的老兵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来,孩子,手捂着这个,会好受一些。”
巴兹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咖啡杯,看了眼里面的黑色液体。
光是闻味道,就知道这东西苦得可怕了。
看到巴兹的表情,老兵哈哈大笑:“孩子,等你什么时候了解到咖啡的美好,你就长大啦。”
巴兹焦急的说:“我能喝咖啡,我已经是大人了!”
“那你喝一喝看看啊。”同样在火堆旁的几个士兵起哄道。
巴兹的表情僵住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发出“噗呲”的声音,然后对远处努努嘴。
米兰的士兵们一起扭头,看见一队扛着外包黄铜的金枪的部队趾高气昂的开进了路边一栋房子里。
有人不满的滴咕道:“真好啊,法国人就可以住房子,我们只能睡帐篷。这天寒地冻的,快冷死了。”
刚刚给巴兹咖啡的老兵瓦姿强撇了撇嘴:“别说了,听说那可是那位弗罗斯特将军寄予厚望的部队,他们拿着全新的武器,可以从屁股后面装弹!”
“从枪的屁股后面还是从人的屁股后面?”有人问,立刻激发了一片笑声。
瓦姿强笑道:“当然是从枪的屁股后面,那种枪枪管里有螺旋线,叫来复线,从前面是没办法装弹的,因为要用一个铁锤,才能把通条敲进去。
“我跟你们讲,那种枪听说在两百米的距离上依然有准头……”
“什么叫米?”巴兹疑惑的问。
瓦姿强:“你不知道吧,这是法国一个什么公制委员会定下的长度单位,法国人都用这个作为基本单位。
“听说这也是大革命的成果之一。这个东西还挺好用的,两个单位之间的换算是满十进一,非常的方便。”
话音刚落,火堆旁就有人接口:“听说法国人还要求整个米兰的工匠都接受这种长度单位呢,以后不让用我们自己的单位了。法国人还拿来一个一米的标尺,埋在了米兰市政厅门前的广场上。
“奥地利人至少没有让我们连习惯的长度单位都改了。”
瓦姿强哼了一声:“别说了,奥地利人甚至不认为我们是人,法国人至少吧我们当人。”
巴兹:“法国人吊死了贵族老爷,给我们家分了房子,还给了我爸爸工作,我个人还是挺感激法国人的,所以我才在这里。”
火堆旁有人大声提议:“敬该死的解放者。”
于是大部分人都举杯,然后好爽的一饮而尽。
巴兹捂着一杯滚烫的咖啡,没有和大家一起干杯——咖啡的苦味他是真的不能接受,刚刚只是在逞强罢了。
意大利人干杯的同时,又有一队扛着黄铜包裹的新式步枪的部队进入了同一栋建筑。
火堆旁边有人说:“那个枪,不知道是不是金子做的。”
“别傻了,只是包了一圈黄铜。好像是将军阁下的命令,那枪的生产工时总是减少不了多少,生产起来很费劲,于是将军阁下就反其道而行,增加了一道工序,在枪管外面包黄铜,让枪管看起来金灿灿的。”瓦姿强说。
火堆旁有人揶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瓦姿强?你是不是和法国人有一腿?”
瓦姿强:“你不懂了把,法国人也是人,在米兰的时候,我常去的酒馆经常有屯驻在附近的法国人喝酒,只有我懂法语,我经常帮着酒馆的老板娘给法国人翻译。”
又有人问:“你怎么会懂法语?”
瓦姿强笑了:“因为我曾经是神学院的学生啊,你们不知道吧,教皇虽然住在我们意大利,但是教皇厅的枢机大主教们都是说法语的,整个欧洲的贵族都是说法语的。”
巴兹意外的说:“是这样吗?法语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瓦姿强摸了摸巴兹的头,“就连现在和我们打仗的奥地利国王,哈布斯堡的神罗皇帝,他也能流利的说法语。不但如此,更北面一点的普鲁士,国王的宫廷里也人人会法语。就算东边蛮荒之地上的俄国人,他们的女大公和将军也会说法语的。”
巴兹:“真的吗?那位什么他们要打法国呢?”
瓦姿强:“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去神学院读了几年书,哪儿知道贵族老爷们的想法。”
这时候火堆旁的人群中又有人发出“喂,看那边”的声音。
巴兹好奇的抬头,向另一边看去,结果就看见一个好像和自己同龄的女仆搬着一个箱子从街上走过。
刚刚让大家看那边的那人神秘兮兮的说:“听说,这个是将军阁下的女仆,将军没有勤务兵,一直让他的女仆照顾他。据说那个女仆看着跟巴兹一样年轻,其实已经二十多岁了。”
“真的假的?”巴兹非常震惊,“她看起来甚至比我年轻,和我妹妹一个年龄。”
“你不懂了吧,据说将军的女仆来自克罗地亚,是故事里的妖精!将军本人是个大魔法师,所以才能用劣势兵力收拾那么多敌人!
“法国人都管将军叫战场的魔术师呢,他们跟了将军阁下那么久,肯定知道些什么!”
巴兹:“我以为这种只是绰号,是用来形容将军擅长治军打仗的……”
“你太天真了,将军阁下在法国的初战,可是用一万五的部队,就打垮了拉法耶特将军四万多的部队呢!不是魔法,怎么可能办到?”一直跟巴兹说话的那人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摇晃着脑袋继续说。
这时候另一个人开口了:“不不,我听说,将军阁下是从耶和华那里得到的神启,是个圣人呐!”
马上有人反驳道:“胡说八道,将军阁下可是个法国人,而且他还没收了教皇在孔塔的飞地,把教会的财产都抢了。我看他应该是撒旦的使徒,这次率军来意大利,就是奔着罗马教廷去哒!他要把罗马,变成撒旦的地上都城!”
巴兹双手捂着滚烫的咖啡杯,听着身旁的成年人议论着那位传奇一般的将军阁下,不由得面露崇敬。
他轻声都囔着:“真好啊,不知道我能不能亲自见一见那位将军阁下呀。”
第190章 老将博立厄的最后一战
1792年12月15日,安宁发起了强渡明西奥河的战斗。
他把战斗指挥全部交给了达武,自己骑着马在河边看风景。
隆隆的炮声制造的大量白烟盘踞在明西奥河河面上,和白雪皑皑的河岸遥相呼应。
安宁印象中,好像高中地理课学过,北意大利是地中海气候,地中海气候应该全年都在零度以上啊,不知道是自己记岔噼了还是这个时代比未来更寒冷。
反正现在明西奥河两岸银装素裹,但是偏偏河水没有封冻,还是哗啦啦的流淌。
法军战士只能趟过冰冷的河水,登上对岸。
好在法军士气高昂,区区冷水不足以抵挡住他们。
河对岸只有奥地利人一个团的部队,看见茫茫多的法军渡河,这个团看起来已经在动摇了。
安宁正观察前线呢,身边的拉萨勒突然说:“看啊!那个反光的,是不是达武的头?”
安宁大笑起来。
拿破仑:“别尬黑,达武的头发还是不少的,让他看起来像个教士。”
这个年代,有很多教士喜欢剃一种教士头,就是一个光秃秃的顶,周围绕了一圈像是河童毛发的头发。
一般在这个时代,看到这个头型十有八九对面是个教士。
这就和在日本战国时代看到月代头,就知道遇到的多半是个武士。
拿破仑和拉萨勒就达武的头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没有人关心正在进行的渡河作战。
也确实不需要关心,达武带过去的第一波人就有两个旅,打一个团不要太简单。
达武带过去的两个旅,其中之一是一年前打拉法耶特守山嵴的那个旅,算达武的嫡系。事后安宁奖了他们一面“风车骑士”的旗帜,又叫“唐吉坷德的叹息”旗。
这个旅的士气,就算在普遍士气高昂的法军里,也算是最顶尖的那个梯队,之前在迭戈,这个旅嗷嗷叫的一路狂冲,想要尽可能的多抢几面军旗,结果被拉萨勒的骑兵抢了功,士兵们全都憋着一股火。
这会儿正好把火气撒给防守的奥地利人。
而在达武后面,还有茫茫多的法军卷着裤腿过河。
从奥地利人的角度看,看着茫茫多的蓝衣军向自己涌来,战意应该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奥地利人竟然没有立刻溃败,说明他们确实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不过,他们仍然在跟举着风车骑士旗帜的法军接触的瞬间,就完全溃败。
安宁满意的看着这个场面。
拿破仑骂了一句:“我还以为他们会拼一会儿刺刀呢,没想到就这么跑了。”
贝尔蒂埃撇了撇嘴:“波拿巴上校,可能和将军阁下的并肩战斗给你带来的一些错觉,将军阁下的部队经常会和敌人进行坚决的白刃战,阁下甚至亲自抽刀加入战斗。所以你以为这才是常态。
“但实际上,以我的从军经验看,这才是不常见的!北美独立战争也好,七年战争也罢,刺刀冲锋一般在双方接触的瞬间,甚至在接触之前就分出胜负了。
“在接触之前,就会有一方的士气不足以维持他们的勇气,进而演变成大溃败,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安宁挑了挑眉毛,他依稀记得好像是卡尔大公还是哪个有名将领的战场回忆录也提到过,说自己从军这么久,一共只看过一次双方真的杀红眼的白刃战,其他时候基本开始冲锋的时候就有一方会溃败。
安宁还记得,苏联版的《战争与和平》里面,巴格拉季昂在奥斯特里茨的冲锋,就被描绘成了俄军一乌拉,法军就开始跑。
苏联版的战争与和平非常的考究,做了大量的考证,导演组应该是真的研究过那个年代的战争,尽可能的贴合事实。
安宁又回想了一下迭戈时候的奥地利军队的表现,好像确实是达武和拉萨勒一进攻,在迭戈西边的奥军就溃了。
另外,在奥军溃败的同时,法军正面的部队正在和奥军展开血腥的白刃战。
安宁正回想呢,达武骑着马涉水过河,来到安宁跟前。
“将军阁下,我已经夺取了桥头堡,剩下的就交给拉萨勒的骑兵了。”
拉萨勒吐了一大口烟:“交给我吧,我一定把溃散的这个团给全砍了。”
安宁:“不不!你的任务是立刻向分散列阵明西奥河东岸的奥军部队发动侧击!谁让你去追溃散的敌人了。”
拉萨勒:“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与其开玩笑,不如多考虑下怎么活捉博立厄。”安宁回了句。
拉萨勒突然严肃起来:“活捉博立厄是吧,这个任务我接受了!上次你不是让我去堵桥,我就活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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