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但凡有哪個合作方可能要合作她了,周平安都會毫不留情地去攪黃。
不是把工作截胡,搶回來給他手裡的藝人,就是推薦給別人,理由都一樣,跟何莎合作價效比太低,他給介紹一個價效比更高還沒有負面輿論的。
這一弄,何莎的大好勢頭忽然戛然而止。
這也是她自己選的路。
既然選了這樣一條黑紅路,炒作自己,那沒有根基,被周平安輕輕一掐就無法立足,這也怪不了任何人。
沒有辦法,何莎和她經紀人只能再去當面跟周平安低頭。
低頭道歉,認錯,請周平安抬手放過。
這是她們當時就計劃好的。
真收不了場,就這樣做。
本身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事,熱度過去以後,其實不會給藝人造成多大影響。
那成海也是流量的受益方。
誰知道,周平安見著她們來道歉,一句話都沒有聽,直接先陰陽怪氣,說:“別,你們先別開口,我怕了你們了,我先開啟錄音,別到時候又有我罵人的錄音傳出去……唉,算了算了,我這個人就是忍不住罵人,你們還是別跟我說話了,我懶得跟你們說。”
一番話擠兌得何莎和她的經紀人面紅耳赤,一時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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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這是陳梓妍對何莎這件事的評價,“對何莎這種臉都不要的人,也就周平安的手段能夠蛇打七寸。”
陸嚴河:“梓妍姐,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欣賞周平安了?”
陳梓妍:“可能這就是一個人在某個方面做到極致,即使你討厭他這個人,你也沒辦法否認他的能力吧,尤其是我這幾年,管理方面的工作內容增加了很多,我現在工作內容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幫不能幹的下屬擦屁股。我也知道,人品比能力重要,可實話實說,當你真的每天都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麻煩來找你的時候,你這個時候真的懶得管你的同事是不是個人渣,只要他能把他那部分工作幹好,不來給我找麻煩,他渣他的,別影響我就好。”
陸嚴河大笑不已。
沒想到,他們正聊著周平安呢,周平安的電話忽然打到了陳梓妍這裡來。
陳梓妍把顯示著周平安名字的手機螢幕在陸嚴河眼前晃了晃,說:“我先接他的電話。”
陸嚴河點點頭。
他說:“那我去上個洗手間。”
他上完洗手間以後,又給陳思琦打了個電話,問她正在做什麼。
陳思琦:“還能在幹嘛,在工作咯,跳起來劇場這件事之後,我們雜誌的投稿數量更多了,甚至收到了不少電影劇本。”
“是嗎?”陸嚴河聽了都覺得驚喜,“那你們看稿量這是又變大了啊。”
“是啊,不過還好,我們現在的隊伍已經龐大起來了,人手不足的艱難時期已經過去了。”陳思琦說,“你在幹嘛?”
“我在拾火這裡。”陸嚴河說,“跟梓妍姐一起看劇本。”
“你今年不是已經有要拍的專案了嗎?”
“現在看的劇本,大部分都是明年才開拍了。”陸嚴河說,“梓妍姐給我找了幾個不錯的劇本,都是我沒有合作過的導演。”
“好吧。”陳思琦說,“我這邊等下要跟子君她們開會了,先不跟你說了。”
“嗯。”陸嚴河點頭,“拜拜,晚上見。”
“晚上見。”
陸嚴河掛了電話,回到陳梓妍的辦公室。
陳梓妍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陸嚴河,說:“你猜周平安打電話給我,是為了什麼事?”
陸嚴河搖頭,“想不出來,感覺他無論幹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不,對這件事你一定會覺得奇怪。”
“什麼事?”陳梓妍這麼一說以後,陸嚴河就更好奇了。
陳梓妍:“他希望你能夠在《龍門客棧》這部電影裡給顏良留一個角色。”
“啊?”陸嚴河確實錯愕了。
這件事該怎麼說呢。
弔詭之處太多,一時都不知道從哪個講起。
弔詭之處一,以陸嚴河和顏良的關係,如果顏良想要在《龍門客棧》裡演一個角色,怎麼也輪不到周平安來開這個口——哪怕周平安是顏良的經紀人。
弔詭之處二,以周平安平時對顏良的作風,他突然主動考慮到顏良的事業,來試圖幫他開拓電影市場,就像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樣——過於突兀,顯得不安好心。
弔詭之處三,這件事,周平安不直接跟陸嚴河打電話——明明他們兩個人在陸嚴河解約以後,在後續的幾次接觸中,慢慢地還是緩和了一點關係,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工作都不能正常聊的地步。周平安竟然找到陳梓妍這裡,希望陳梓妍來做陸嚴河的工作。
陳梓妍問陸嚴河:“你是怎麼考慮的?《龍門客棧》這部電影,現在來看,劉畢戈做導演,你做編劇,商永周、陳碧舸主演,可以說是頂配電影陣容了,不過,以顏良現在的情況,讓他到電影裡面演一個配角,尤其是考慮到他跟你的交情,不太合適。”
陸嚴河想了想,說:“這個劇本里面,配角確實沒有太出彩的了。”
“那幾個太監其實挺出彩的。”陳梓妍說,“其實,如果是顏良來演這樣一個反差極大的角色,確實也會讓觀眾感到驚喜。”
“如果周平安知道你想讓顏良來演太監的話,他恐怕就後悔給你打這個電話了。”
“周平安打來這個電話,其實就是希望能夠讓顏良借你的電影,打入電影圈,而不是一直在電視圈混。”陳梓妍說,“如果顏良能夠把那個太監的角色演好,給大家耳目一新的觀感,那其實也能達到周平安的目的。”
“周平安是希望顏良可以走打星的路子吧。”陸嚴河說,“顏良他一直有在堅持武術訓練,拍動作電影的身手其實夠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我思考一下,問一下顏良的意見吧。其實如果顏良真的想拍武俠片,我以後給他再寫一個主角戲就好了,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這件事你自己考慮過,但你也要考慮一點,既然周平安破天荒地打了電話過來,很有可能是他看出來了顏良其實想演,但是不好意思跟你開口,所以他擅作主張地打了,希望我們這邊主動提出讓顏良來演。”陳梓妍說,“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做了什麼決定,你都記得去探探顏良的口風。”
陸嚴河點點頭。
“好了,這些事情說完了,我們該說說自己的正事了。”陳梓妍說,“這個劇本,你看看。”
陸嚴河從陳梓妍手裡接過一個劇本,劇本上寫著“大海啊我呸”五個字。
“?”陸嚴河下意識地就皺起了眉,但再一看,右下角的編劇那裡寫著“鄔馳”兩個字。
這個名字……
不會這麼巧吧?
但是,這個名字應該很難重名才對。
看到陸嚴河的表情有些古怪,陳梓妍還以為他是對“大海啊我呸”這個名字感到詫異,她解釋了一句:“你別被它這個奇怪的名字給騙了,你看一下這個劇本就知道我為什麼要給你看了。”
這是一個電影劇本。
這個劇本講的是一個高中男生的青春期,講一個男孩的躁動、愛情與成長。
他很快就看了進去。
在這期間,陳梓妍也沒有出聲打擾,拿了別的劇本在看,然後默默地等著陸嚴河看完。
“這個劇本——”陸嚴河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這個劇本給讀完了,他露出了驚訝之色,看著陳梓妍,“跟《那些年》的風格,很相像啊。”
陳梓妍點頭,“是的,沒錯,你再看看這個,跟這個劇本一起寄過來的,還有他剪的幾個片子,這個鄔馳,他是一個剪輯師。”
“嗯,我知道。”陸嚴河點頭。
“你知道?”陳梓妍一愣,反應了過來,“你認識?”
“呃,有過一面之緣,他徒弟之前還問我跳起來劇場招募導演的事情,這不會就是從這個渠道來的吧?”
“沒錯。”陳梓妍點頭,“是徐繁星作為靈河的工作人員,參與了這個跳起來劇場,她看到了這個劇本和這幾個剪輯的影片,把這些資料送過來的。她知道你短時間內並不想再做導演了,也知道我們公司還有一部《那些年》等著開拍。她跟我說,這個人的劇本和剪輯風格,跟她讀《那些年》劇本的感覺很相似。我看了之後,也有同感。”
“確實。”陸嚴河點頭,“這個劇本的風格,太像《那些年》了,甚至讓我感覺是一個翻版的《那些年》,雖然故事的結構不太一樣,講的卻是同一個主題。”
陳梓妍點頭。
“你看了他剪輯的片子,這個感受會更明顯。”陳梓妍說。
陸嚴河又坐在陳梓妍的電腦前面,認真地看了幾個鄔馳剪輯的片子,都是片段。
但想要看到一個人的風格,片段就夠了。
陳梓妍看著陸嚴河,問:“怎麼樣?要不要跟他見一面,聊一聊?我覺得,他是我們靈河值得去關注的一個人,也許聊完之後,更覺得合適,可以簽到我們公司來。”
陸嚴河實在是沒有忍住,笑了一下。
“行啊,那就約著見一面吧。”陸嚴河這一刻只感覺太不可思議了,突然,一個適合拍《那些年》的導演就出現了,還是他之前就見過一面的人。
“不過有一點,嚴河,我想跟你溝通好。”陳梓妍說,“如果我們最後都覺得他適合來做《那些年》的導演,我希望能讓他先拍《大海啊我呸》,這個劇本製作成本很好控制,完全可以用來練手。他沒有做過導演,我希望他積累一部拍片的經驗再來拍《那些年》。所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年》可能就要推到明年去拍了。”
陸嚴河點頭,說:“行,這我都沒有問題。”
第569章 給人打把傘
鄔馳有時候都快忘了自己是怎麼進入的這一行了。
但肯定不是因為自己熱愛這種扯淡的理由。
當時就是為了混口飯吃——
他小時候家裡條件不錯,上小學的時候,家裡就有了電腦。所以,他算是接觸電腦很早的,正好上初中的時候,那個時候學校搞了一個計算機的培訓班,就這麼陰差陽錯地開始學剪輯了。
到了大學,他在這方面已經積累了很多基礎,跟著一個學長開始在外面接活,可以說,小小年紀就過得很滋潤。大學畢業以後,順理成章地就進入了這一行,也沒有跟什麼公司簽約,就跟學長一起開工作室,從外面接活。就這樣,慢慢地進入了影視行業。
如果說表演也有科班和非科班出身的差別的話,剪輯這種技術部門更是如此了。
對鄔馳而言,這個出身其實就意味著,他走的不是一條常規的路。而一條非常規的路,就意味著他其實跟這個行業的主流並不相融。
技術工種的圈子,比很多人想象的還要小。
尤其是他們本身在影視行業處於不常被看見的劣勢地位,所以,抱團更加厲害。
像鄔馳這種野路子跑單幫的,自然就被排擠在外了。
也因此,任何可能對他的工作和事業起到幫助的好機會、好資源,幾乎都不可能到他頭上。
就如他的小徒弟李超說的那樣,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待在一個小小的、逼仄的剪輯室,對大量的素材做剪輯而已。
而隨著各個電視臺、影片平臺都有了自己專門的剪輯人員,他們能夠接到的活,基本上都是那種質量比較低的。
如果就這麼一輩子幹下去,有一門技術在手,當然也能過得不錯。幹到他這種資歷,跑單幫也跑出了自己的人脈圈,大錢賺不著,小錢卻不愁。
可是,人這一輩子,肯定是想要往更高的地方蹦躂的。
他也試著寫過劇本,爭取過去給人做副導演,但是,這種想法,就跟一個學生夢想要成為演員、歌手、作家一樣,他們唯一的渠道,也就是把自己的一個作品,投到一個不知道有沒有人看的公共郵箱,然後,抱著期待的心情等回覆。
每過去一天,期待的心情就減少一點,失落的情緒就增加一點。
算了,算了……這兩個字頻繁地出現在了他對自己說的話裡。
折騰個什麼勁兒啊。
可生命嘛,就是這麼回事,嘴上說著算了算了,當有那麼一個機會冒出來的時候,不可能不去折騰一下的,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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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陸總。”
鄔馳和李超來到拾火公司,跟陳梓妍和陸嚴河見面。
陸嚴河真的幾乎沒有被人喊過陸總。
這一聲陸總把陸嚴河給驚到了。
陳梓妍也莞爾一笑。
“鄔老師,請坐。”
鄔馳和李超上一次見到陸嚴河的時候,就在自己剪輯室門外的走廊上,那個時候,多多少少有一點自己主場的感覺,見著陸嚴河,也是驚喜居多。
但這一次,他們的身份完全發生了轉換,又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尤其是他們很清楚,這一次見面,某種意義上也是一次“考核”和“面試”,所以,比起之前見陸嚴河那一次,他們這次緊張多了。
聊主要是陳梓妍和鄔馳在聊,基本上就一問一答,一開始鄔馳還肉眼可見的侷促不安,後來就慢慢地鬆弛下來了。
陸嚴河主要是在聽。
陳梓妍跟鄔馳大概聊了四十多分鐘他作為剪輯師的一個經歷,又聊了一下《大海啊我呸》這個故事。
“這個劇本我們其實還挺喜歡的,不過,確實還是存在一些結構性的問題啊。”陳梓妍笑著說,“你接受對你的劇本做修改嗎?”
這個話之所以要問,是因為很多編劇(尤其是剛入行的編劇)非常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劇本提意見,更別說根據別人的意見進行修改了。
鄔馳馬上說:“當然。”
“跳起來劇場那邊聯絡過你了嗎?”陳梓妍問。
鄔馳一愣,搖頭,說:“還沒有,他們會聯絡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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