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551章

作者:宋不留春

  這種轟炸力,讓陳思琦心中波瀾萬千。

  陳思琦下意識地想要反駁陸嚴河,可是,她的理性要告訴他,如果不是陸嚴河真的不看好,以陸嚴河的脾氣性格,是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潑冷水的。

  “所以,你是覺得我不應該做這個報刊嗎?”

  “我是覺得,我們關於這個讀物的形式,是不是可以再思考得深一點,至少讓它能夠靠自己先活下去,做起來。”陸嚴河說,“週刊,一個月四期,製作壓力就很大,對內容的需求,以及編輯、出版、發行等等,我是一想到這裡面牽涉到的人力物力,都感到壓力大,我擔心這不是我們現在有能力做起來的。”

  陳思琦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你說的這些話真的讓我很不爽,可是我又知道,你說的是對的。”她意興闌珊地轉頭看向車窗外面,“該怎麼做呢?”

  陸嚴河無奈地看了陳思琦一眼。

  他當然知道這些話說出來,對陳思琦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不然,他早就把這些話說出口了,不至於一直拖到現在。他還以為《跳起來》編輯部的那些小夥伴能夠在討論的過程中發現這個讀物的很多難以實現之處,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就是把它做成一個週刊,這在陸嚴河的心目中,是一個比每日發行的報刊更容易失敗的形式。

  陸嚴河說:“我還是要再認真地跟你說一句,我覺得你想要做的這個內容和方向是完全OK的,只是形式的問題。”

  “那做成電子讀物嗎?”

  “一樣很難。”陸嚴河很無奈,“單獨為它做一個電子讀物,實際上一樣是需要很大的成本的。”

  陳思琦:“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那就只能跟已經有的平臺去合作了。”

  陸嚴河聽出來陳思琦的語氣裡有些不爽和不滿。

  但是他非常理解陳思琦現在的心情。

  唉。

  陸嚴河說:“思琦,也許我們可以先在《跳起來》的每一期附一個別冊。”

  “別冊?”陳思琦疑惑地皺眉。

  陸嚴河說:“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那種形式,但是,不是單獨發行,而是隨《跳起來》一起做,先用半年六期的時間看看大家對這個別冊的反應,同時,我們也可以透過跟各個渠道的合作,去看看這些文章的閱讀量和傳播量。至少透過這半年的時間,我們可以有效地看到市場的反饋,如果真的OK的話,我們再把它單獨拎出來,做成新的讀物,這也是一個方式。而我們也可以在這半年的時間,用這個別冊去培養出一個專門做這個讀物的團隊,這樣,我們就不用佔用其他人的時間和精力了。到時候,是做成報刊,還是另一本期刊雜誌,又或者是別的形式,都可以。”

  “這樣一來,那豈不就是完全賠本在做這件事?至少三塊錢一期還能夠覆蓋它的製作成本呢。”

  “既然是別冊,它的製作標準就可以先不用那麼高,另外,別冊就六期而已,但如果你直接一開始就做週刊,咱們得投入多少成本進去啊?前後的試錯成本甚至都不是一個量級的。”陸嚴河解釋。

  陳思琦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她有點被說服了。

  確實如此。

  -

  他們在路上對這個東西達成了共識以後,陸嚴河悄然鬆了口氣,因為他發現陳思琦的情緒又慢慢地好轉了起來。

  這是陸嚴河很喜歡陳思琦的一點,有情緒,不會把什麼東西都悶在心裡,但情緒不會持續很久,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們先去拜訪的是周書宇副教授。

  秋靈的男朋友。

  現在周書宇副教授在網路上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大V了。

  主要是因為他參與錄製了好幾期的《城市遊記》,在節目裡去為大家介紹當地的一些歷史故事和人文風貌,以他溫文爾雅的氣質談吐和學識贏得了很多的粉絲。

  而因為這檔節目為他帶來的名氣,他也開始接到其他節目組的邀請,時不時地出現在各檔節目上。

  陳思琦找到周書宇,就是想要請他開一個歷史相關的專欄,為大家寫文章。

  “這不是一個科普性讀物,但也不是一個學術性的讀物,某種程度上,我個人對它的定位,是每一個相關領域的學者或者專家,從普適性的角度去挖掘和介紹各個領域相對冷門又值得被大家知道的東西。”

  陳思琦跟周書宇是這麼介紹這個讀物的。

  “所以,我們這本讀物,邀請的作者不是文學類的、虛構類的創作者,而是各個領域的專家學者,包括資深的從業人員。”

  “比如我自己,我就想要圍繞一個雜誌主編的主題,去寫一些跟這個身份、這個職業相關的東西,比如跟出版社的合作,跟廣告商的談判,跟作者的磨合,等等,從我們的角度,是從專業性的東西里找到可以跟大家分享的故事性內容,而從讀者的角度,是從故事性內容裡看到這個領域專業的、平時不為大眾所知曉的那一面。”

  周書宇恍然。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陳思琦和陸嚴河,說:“你們竟然又想到了要做一個新的讀物,真的了不起啊。”

  陸嚴河馬上搖搖手,說:“這不是我的意思,都是陳思琦她的想法,我覺得挺好的,尤其是思琦跟我說為什麼要做這個方向的時候,她說,因為這是一個生活節奏越來越快的時代,人人都說網路和智慧手機的發展讓大家拋棄了長時間、多文字的深度閱讀,但實際上,又有多少人苦於網路上這些片段的、標題式的資訊,找不到真正能帶給他們精神滿足感的內容呢?”

  周書宇點頭,“確實,你們能夠發現這一點,很不容易,我經常遇到很多的人給我留言,讓我給他們開書單,推薦讀本,但是有的時候我推薦的書單,又比較的難入門,門檻比較高。你們願意來做這樣一本讀物,真是很了不起。”

  “所以周教授你是答應幫我們來寫這個專欄的文章了嗎?”陳思琦馬上笑了起來,問。

  周書宇笑著說:“反正先只是先六期嘛,每一期大約兩三千字,我試試吧,我一直很想要做這件事,讓更多的人喜歡歷史,瞭解歷史,你們這麼厲害的一個團隊要做這樣一個讀物,我覺得我責無旁貸,必須支援啊。”

  周書宇的爽快,讓陸嚴河和陳思琦都鬆了口氣。

  “那回頭我們再好好討論一下選題。”陳思琦說,“找一個能夠讓大家一看到題目就感興趣想要閱讀的選題。因為是剛開始做,我們還是得先讓更多的讀者開始閱讀我們這個讀物才行。”

  “嗯,好,我自己也思考一下,看看有什麼值得寫的,想好後我發給你們,我們再討論。”

  “謝謝周教授!”

  -

  從周書宇這裡離開以後,陳思琦輕聲耶了一下,因為這一趟過來,比想象中還要順利很多。

  陸嚴河跟陳思琦一起往停在前面的車走去。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但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灌木叢上的雪鋪滿了,地面上的積雪更是連行人都踩不掉的程度,與汙泥混濁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讓所有鞋子都膽戰心驚的地雷區。

  陸嚴河說:“歷史,文學,除了這兩個領域,你還想要請到哪幾個領域的學者專家?”

  “經濟,法律,還有哲學。”陳思琦說,“目前想到的是這幾個一定要有,其他的就看我們能夠找到什麼樣的人了。”

  陳思琦所說的這幾個都是人文社科裡的主流大類。

  這些領域,確實也容易出大牛。

  人文社科就是這樣,它對社會具體的生產力可能沒有多直接明顯的作用,可它的內容卻跟每一個人息息相關,而一旦形成了普適性的內容,也極容易形成全社會的廣泛傳播。

  因為它本身就是來自於人類社會的學科。

  理工科是來自自然社會的學科,它客觀,不為人的意志轉移。

  人文社科則全然相反,它不是自然界的產物,它是人類社會繁衍的產物。

  所以,要說周書宇在《城市遊記》裡說的那些歷史故事和人文背景多有實際用處,可以說沒有,但就是有很多人能聽進去,並且愛聽。

  他們又按照導航,開車來到了趙德鍾教授的家。

  趙德鍾教授沒有住在現代化的小區,而是住在一個衚衕的老式樓房裡。

  “這個地址是石夏老師給你的嗎?”

  “怎麼可能,是石夏老師幫我打了個招呼,然後我先電話聯絡了一下趙教授,跟他約好了今天下午來拜訪他,他給我的地址。”

  車停好以後,陳思琦從後備箱裡拿出另外那一盒核桃,交給陸嚴河提著,自己則拿著最新一期的《跳起來》,按照地址找過去。

  老式小區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鄰里之間的關係比較親密,互相認識。

  他們走到趙德鍾教授家樓下的時候,碰到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見他們倆面生,不是住在這裡的人,就主動問了一句:“你們來找誰啊?”

  “找趙德鍾教授。”陳思琦說,“我們跟他約好了。”

  “哦,就是你們要來找他啊。”老太太一副早就知道他們會過來的樣子,讓他們都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

  老太太說:“半個小時前他還在我家打牌呢,然後就說有人要來找他,約好了,急匆匆地回去了,搞得我們很不痛快,早又不說,早說他下午有約了,我們才不找他來打牌,最煩這種打牌打到一半就跑的人,臨時找湊腳的人多難找啊。”

  老太太很是不滿,叨叨地抱怨。

  陸嚴河和陳思琦傻了眼。

  “抱歉啊,打擾到你們打牌了。”陳思琦馬上說,“我們先上去了。”

  老太太點點頭,“去吧。”

  她看著他們進了樓道,又嘖了一聲,感慨:“還是當老師好,總有學生來看他。”

  陸嚴河和陳思琦相視一笑。

  然而,他們兩個人到了趙教授門口,敲了三次門,都沒有人應答。

  陳思琦說:“我打個電話吧。”

  她給趙德鍾教授打了個電話過去。

  “沒接。”陳思琦說。

  陸嚴河皺起眉:“他應該在家啊,他都不打牌了,專門回家,你再打一個試試?”

  陳思琦又打了一個。

  陸嚴河貼在門上聽。

  他仔細聽了聽,說:“屋子裡面有手機鈴聲響的聲音。”

  “那趙教授應該在家啊。”陳思琦問,“難道是在廁所?”

  陸嚴河又敲了敲門,喊了兩聲:“趙教授!”

  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陸嚴河眉頭再次皺起來,“怎麼一直沒有聲音呢?就算在廁所,也應該聽到我們敲門和喊他的聲音了啊。”

  陳思琦忽然臉色變了變,“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陸嚴河聞言,馬上又敲了敲門。

  這時,對門的鄰居開啟門,探出了頭。

  “你們找趙教授嗎?”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欸?你是陸嚴河?”

  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對,我是趙教授的學生。”陸嚴河馬上說,“我們約好了來找他,但是敲門沒有人應,剛才給他打電話,屋子裡有手機響的聲音,可是卻他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鄰居女人臉色馬上變了。

  “糟了!”她馬上說,“趙教授他有高血壓啊,不會是暈倒了吧?!”

  陸嚴河聞言,震驚地看向面前緊閉的門。

  “趙教授!趙教授?!”鄰居的女人使勁兒拍了拍門,準確地說,是在砸門。

  但是這樣的動靜也沒有讓裡面傳出任何動靜。

  “得趕緊報警!”鄰居急得臉色都變白了。

  陸嚴河這一刻都懵了。

  “有鑰匙嗎?”陳思琦問,“誰有備用鑰匙嗎?”

  話音剛落,陳思琦就看到陸嚴河忽然往後退了兩步,飛身一腳踢到了門上。

  這裡的門是那種老式門,不是防盜門,否則,這一腳下去,陸嚴河的腿估計也廢了。

  儘管如此,也是一聲巨響,在樓道里迴盪開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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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眾號寫了一篇《理想主義者陸嚴河》,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406章 一億元!

  大概是踢到第七下還是第八下的時候,門終於被踢開了。

  門鎖“哐當”一聲,變了形。

  陸嚴河第一個衝進去,不用費力氣找,陸嚴河馬上在客廳的地板上看到了趙德鍾教授。

  他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畫面看著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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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嚴河這一刻格外感謝自己拍《榮耀之路》的時候考了駕照,今天又跟陳思琦一起開車來了這裡。

  他和趙德鍾鄰居家十六歲的兒子一起把趙德鍾教授背下樓,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了醫院,送去搶救。

  大約十分鐘以後,陳思琦和鄰居家的那個大姐也趕了過來。

  大姐說:“我已經給趙教授的兒子和女兒都打電話了,他兒子馬上趕回來,不過他因為在津口上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