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他承認自己的虛偽,一邊想要施展自己的才華,一邊又抄來了《人在囧途》這樣的劇本。
他也承認自己的怯懦,不敢全部投入、自負盈虧地去冒險,在這個世界去複製另一個世界的奇蹟。
他承認一切關於自己的人性的弱點,可在這些弱點之上,在可以的時候,他還是想要做一點不一樣的事情。
比如拍《暮春》這樣的電影,比如做《跳起來》這樣的雜誌,比如談一場光明正大的戀愛。
陸嚴河曾經看到過一句話,是哲學家馬克思·韋伯提出的。
“人是懸掛在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
那個時候他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現在他大約有些體會到了。
是的,餓肚子的時候第一要務當然是填飽肚子,但填飽了肚子之後呢?
笑他矯情也好,虛偽也罷,他到底還是覺得意義這種東西,如果他不去追求,那就不是他了。
第375章 有點野心罷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暮春》首映結束,陸嚴河就要準備回國了。
但是,《暮春》放映後取得的反饋讓很多媒體都把這部電影列為奪獎大熱門。
很多電影媒體甚至直接放話,《暮春》肯定是能拿獎的,就看拿什麼獎了。
這樣的風向把龍巖影業和《暮春》劇組一幫人都吹得飄飄欲仙。
要是這能拿獎而歸,那這意義就不一樣了。
看看《三山》和王重導演如今在國內的地位和待遇就知道了。
國際大獎的價值和意義不言自明。
-
陳梓妍跟陸嚴河分析:“在目前好幾家預測機構裡,你都位列本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影帝候選人的第一梯隊,閉幕式就是三天後了,如果你真的收到通知,邀請你回來參加閉幕式,你未必趕得及。”
陸嚴河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梓妍姐,你覺得我能拿影帝嗎?”
陳梓妍:“雖然我覺得希望不大,但是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呢?”
這一次陸嚴河在《暮春》中的表現確實得到了極大的好評。
這部戲給了他很大的表演空間,評論家們的評價也很高。
但是,要說是頭號種子選手,確實不是。
相比較而言,英國的魯博·哈爾斯與《白色珍珠》裡的陳平河兩個人才是這一屆的最大熱門。
陸嚴河來威尼斯之後,也去看了《白色珍珠》。
這部電影他不怎麼喜歡,但是,陳平河的表演卻是精湛又精彩,前面一個樸實、忠厚、溫和的男人,到後面慢慢被貪慾攫取,想要侵佔這家人的財產,到最後甚至要殺人,這整個過程的轉變,不動聲色又循序漸進,掌控力十足。
魯博·哈爾斯主演的那部電影,陸嚴河還沒有看,但按照媒體的說法,同樣是一個傑出的表演。
陸嚴河的順序位是排在他們後面的。
至少在很多預測機構及媒體預測的名單中,是這樣一個情況。
陳梓妍說:“那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也不是沒有開過雙黃蛋或者三黃蛋,雖然每一次開出這種結果,都會被人罵。”
陸嚴河笑了起來。
“梓妍姐,我在威尼斯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最佳男演員的事情我不肖想了,多半沒戲。”陸嚴河說,“我趕回去上課吧,劉畢戈他們都在這裡,到時候電影拿獎了,他們出席,有人領獎的。”
陳梓妍:“你就不想站上頒獎臺嗎?電影拿獎,你也會被大家認識。”
陸嚴河搖頭,“我想上頒獎臺,等我真的很有希望拿獎的時候,我一定會坐在臺下認真地等待那一刻的。”
陸嚴河最終還是回國了。
陳梓妍留在威尼斯,陪黃仲景他們一起。
陸嚴河這一回國,讓一些媒體都感到詫異。
“嚴河,你怎麼就回來了?都說《暮春》很有希望拿獎,不是嗎?”
“有媒體說你有很大希望拿到最佳男主角的獎項,你不留到閉幕式那天嗎?”
“你是對拿獎沒有信心嗎?”
……
陸嚴河在機場被一大幫記者給圍住了。
他們洶湧的氣勢讓陸嚴河忍不住笑著說:“你們別忘了我是一個受了傷的人啊,你們要是太熱情,別怪我躺在地上碰瓷。”
記者們被陸嚴河這一句調侃弄得面面相覷,繼而發出籼么笮Α�
陸嚴河這狀態看上去很輕鬆啊,不像是悻悻而歸的樣子。
那為什麼回來得這麼早?
陸嚴河看著大家眼巴巴的眼神,笑了笑,說:“我要趕回來上課呢,已經跟學校請了幾天的假,不能再請了,劉畢戈導演他們都還留在威尼斯。”
“這樣的話,《暮春》要是獲獎,你豈不是不能見證那一幕了?”
“沒關係,我會看直播的。”陸嚴河說,“而且,我相信《暮春》這部電影會拿很多獎,這只是一個開始。”
“所以現在已經確認《暮春》會拿獎了是嗎?”馬上就有記者問。
“我又不是評委,我怎麼知道啊。”陸嚴河搖頭,“不是你們問如果拿獎的話嗎?”
陸嚴河的口風把得很緊,讓記者們鬱悶不已。
其實,陸嚴河也是真的沒有什麼訊息。
怎麼可能會有訊息,這個時候評審團可能都還沒有確定出一個名單來呢。
只是各個媒體在議論和預測而已。
好不容易應付完媒體,陸嚴河終於上了車,準備回去。
因為身體的問題,陸嚴河這些天都沒有住在學校,全由鄒東接送。
到了孜圓橋,陸嚴河在三人群裡發訊息:我到了。
顏良:我還在路上。
李治百:我剛進門。
陸嚴河:前後腳啊。
李治百:你乾脆先去幫我取個東西好了,如果你還沒下車的話。
陸嚴河:?你不早說?我都到樓下了!我一個傷患!
李治百:忘了。
陸嚴河:你讓顏良去取,他反正還在路上。
李治百:@顏良。
顏良:已下線,勿擾。
顏良:我才剛下高鐵,過來還得一個多小時呢。
李治百:靠。
陸嚴河:什麼東西啊,你自己不去取,讓我取。
李治百:這不是忘了嗎?幾分鐘就開到了。
陸嚴河:行吧行吧,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
李治百馬上甩了一個地址過來。
陸嚴河把地址發給鄒東,說:“東哥,還得麻煩你帶我去一下這裡,我要幫李治百拿個東西。”
鄒東點頭說好。
陸嚴河又在群裡問:你讓我取的是什麼東西?
李治百:一個朋友給我拿來的,當時你們都不在,我就讓他給我放在旁邊的山居會館了。
山居會館是孜園橋這一塊逼格最高的一個會所。
李治百是那兒的常客。
人家肯定也樂意給李治百代為接收。
到了門口,鄒東說:“我去拿吧。”
陸嚴河:“沒事,我去吧,你去他們未必會爽快地給你,還得給李治百打電話確認你的身份,我也不是不能走了,走得慢點而已。”
鄒東點頭,陪著陸嚴河去了。
這個點,山居會館卻似乎沒有什麼人。
鄒東開啟門,陸嚴河走進去。
“叭——叭——”忽然幾聲類似槍響的爆炸聲響起。
陸嚴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就被鄒東給拉到了他的身後,往門外躲去。
陸嚴河本來都已經好得差不多的傷口被這猛地一下撕扯,讓他頓時痛得臉色煞白。
下一秒,鄒東還嚴肅凝重的臉色忽然呆滯了。
五顏六色的小紙片和紙條兒從半空中落下來,很多人從門兩側的牆壁後面衝出來。
“生日快樂!”
為首的就是李治百、顏良他們幾個。
結果,一幫人興高采烈地衝出來以後,看到陸嚴河滿臉疼痛,五官都扭曲了,臉色發白。
“……”
-
陸嚴河還真給忘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一晃眼,他來這個世界都三年了。
他總是記著自己穿越來之前的那個生日,而不是現在這個。
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抽了兩下,籲出一口氣,看著出現在跟前的一大幫人。
李治百、顏良、彭之行、宋林欣、柳智音、秦智白……
陳思琦、李鵬飛、陳欽……
毛佳陽、肖靖、周木愷、王霄……
陸嚴河笑著搖搖頭,說:“你們這是搞哪門子的驚喜?差點驚喜變事故。”
鄒東一臉訕訕,跟陸嚴河道歉,說:“抱歉,是我弄錯了。”
陸嚴河:“東哥,你反應好快,我得謝謝你,要怪就怪這些人搞什麼驚嚇。”
李治百等人也沒有想到,好好準備的驚喜,結果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鄒東這個保鏢職業能力太強,聽到兩個禮炮的聲音就誤以為有人跟陸嚴河開槍——當然,事後想想,這更扯淡了,但在當時那一瞬間,陸嚴河也沒有反應過來。
“緩過來了沒?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顏良問。
陸嚴河點點頭,說:“過了那陣勁兒了,好多了。”
-
李治百今天是把山居會館給包了下來,弄了一個小派對,還把陸嚴河的朋友和同學都給請了過來。
果然,山居會館裡面的那個院子,全部佈置好了,有自助餐,還有樂隊在現場演奏。
上一次過生日,是陳梓妍專門組織了一個大型派對,這一次過生日,則完全是陸嚴河熟悉的人了。
陸嚴河是沒有想到,李治百連王霄都叫了。
李治百跟毛佳陽他們打過交道,但是王霄是真不認識。
陳思琦小聲在陸嚴河耳邊說:“他專門給我看了名單,怕漏掉誰。”
陸嚴河心想,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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