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332章

作者:宋不留春

  這個疑問只在陸嚴河的腦海中劃過了一秒,隨即就給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不要思考能不能做到,先努力去做就好了。

  所以,現在有機會可以跟石夏老師見面,陸嚴河馬上就同意了。

  “多謝學長,我去,什麼時候?”他問王霄。

  “這週六。”王霄說,“講座時間是週六晚上。”

  “好。”陸嚴河一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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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思琦一聽石夏週六要在振華開講座,馬上就買了一張週六上午飛玉明的機票。

  “我要過來,你幫我預約一下進你們學校。”陳思琦說。

  陸嚴河早就猜到了陳思琦的反應,笑著應了。

  “石老師其實是一個很和藹也很有趣的人。”

  週六跟王霄去接石夏老師的時候,陸嚴河跟王霄說。

  王霄很驚訝,問:“你見過石老師嗎?”

  “之前《跳起來》做過一期石夏老師過往作品的回顧,專門請石夏老師寫了一段感想。”陸嚴河說。

  “幸虧是請你來了。”王霄說,“這一次我都沒有想到石夏老師會答應來我們學校開講座,雖然他也來過幾回了,這還是一個要再版他之前作品的出版社牽線,以前他搞講座這種活動比較多,現在很少出來了。”

  “我們當時也問過他這個問題,畢竟他是少數幾個小說銷量超過千萬冊的大作家。”陸嚴河說,“很多人都很喜歡他,尤其是他的一些語錄,很難得,在網上很紅,當時石老師就說,這幾年很多地方找他,都是衝著他的熱度和名氣去的,並非真正的文學講座,他懶得搞這些。”

  王霄點頭,“難怪,我們跟他的出版方對接講座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就很明確地要求現場提問必須跟作品相關,不能問一些跟作品無關的問題。”

  兩個人到了石夏老師家樓下。

  今天的車是透過青年協會,聯絡了學校的一輛公務用車,七座。石夏老師由一位出版社編輯和他本人的一個助理陪同,一塊兒上車。

  “石老師好,您還記得我嗎?”陸嚴河率先熱情地打招呼。

  “記得,又不是好幾年沒見了,不是剛見過嗎?”石夏笑了笑。

  他的頭髮都白了不少。

  不過,看著並不蒼老,仍然是中年的狀態。

  陸嚴河僅僅寒暄了兩句,就閉了口,他不想做一個話多的聒噪之人。

  王霄也是跟石夏打了招呼以後,就安靜了下來。

  陸嚴河跟王霄在一塊兒的時候,很少有見到他安靜不說話的時候。他這一安靜,反而讓陸嚴河有些不習慣、不適應了。

  反而在這個時候,石夏忽然笑著調侃:“你們兩個年輕人是不是見到我比較拘謹,所以一個個都不說話吧?”

  王霄馬上一樂,說:“要不我給您講個單口相聲?”

  “那倒是不用了。”石夏笑笑,搖頭,“只是你們別拘謹,我這人最怕別人因為我而感到拘謹。”

  “那不會,我這個人臉皮比較厚。”王霄馬上說,“要不然也不會做青年協會這個活兒啊。”

  陸嚴河笑得很燦爛,“我是在思考要怎麼才能夠說服您把新作給《跳起來》這本雜誌呢。”

  “還在打這個主意呢?”石夏也並不迴避這個問題,還笑著調侃了一句。

  陸嚴河說:“那全國所有刊登小說的雜誌都在打這個主意吧,畢竟您是石夏老師。”

  石夏哈哈笑了兩聲,卻沒有再接話了。

  “小陸你現在應該是振華的文學院讀書吧?”石夏問。

  “是的。”陸嚴河點頭。

  石夏讚許地點了點頭,說:“正兒八經的科班啊。”

  陸嚴河說:“我在外頭不敢這麼自詡,我太菜了,基本功不行,幾乎每上完一堂課,都得去圖書館查資料,要不然很多地方都不知道老師們在說什麼,跟我身邊那些藏龍臥虎的同學們比起來,我是丟臉了。”

  “那你也太謙虛了,能夠在這個時候敢新做一本雜誌,還辦得這麼有聲有色,算你牛的,我們作家們之間都對你這本雜誌很關注。”石夏說,“我也幾乎每一期都讀了。”

  陸嚴河馬上說:“如果能夠有機會刊登石老師的新作,那就更有聲有色了。”

  “哈哈。”石夏又是笑了一聲,然後又不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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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面相,其實很多人都覺得石夏一個特別淳樸、老實的性格。

  但認識並熟悉石夏的人都知道,他真實的性格其實有點孩子氣,甚至有點“老頑童”的風格。他沒有那種“德高望重”的風範,更別說擺架子,在很多“老前輩”身上經常看見的那種“嚴肅”,幾乎很少能夠在他身上看到。

  不過,石夏也不是那種會經常跟年輕人玩到一起的“老頑童”。他沒有那麼去追求所謂的“年輕感”,只是比較自洽地拒絕社會意義上的成熟概念。

  作為一個已經在現實意義上達到頂級位置的作家,他並不以“功成名就”四個字來看待自己,仍然寫,仍然筆耕不輟,在外界眼中,他產出的速度變慢了,實際上,他並不是寫得少了,而是對追求得更高了,沒有寫出滿意的作品,輕易不發表。

  石夏的稿子在雜誌圈、出版圈,那都是千金難求的存在。

  石夏也過了會被稿費打動的階段,就算給出再高的稿費,在他上千萬銷量帶來的稿費面前都只是滄海一粟。

  陸嚴河和陳思琦在他的眼中,不過是晚輩。《跳起來》的橫空出世固然讓雜誌圈驚喜,但這也不足以成為他把新作交給兩個年輕人的理由。

第276章 客串(一萬一千字更新!)

  石夏就是石夏,沒有預約到座位的人很多,絡繹不絕地前來,佔滿了現場的過道和後排。大作家的號召力就是這樣,即使不是學文學這個專業的人,也一樣知道他,讀過他的作品,是他的讀者,想要在現場聽他分享。

  陸嚴河和王霄都是作為石夏的對接人員在現場負責協調。

  當石夏上臺一開講,他們兩個的工作就暫告一段落了。

  王霄忽然衝對陸嚴河一番擠眉弄眼,示意陸嚴河往某個方向看。

  陸嚴河一愣,順著王霄指示的方向看去。

  在觀眾席第二排,陳思琦坐在那裡。

  陸嚴河立即笑了起來。

  陳思琦並沒有看到他,而是專注地聽著石夏正在講的童年往事。

  王霄對陸嚴河小聲說:“陳主編是專門為了石夏老師趕過來了嗎?”

  陸嚴河一轉頭就能看到王霄眼睛裡那揶揄的意思。

  他笑了笑,搖頭說:“不然還能是為了我專門回來的嗎?”

  王霄:“我都還沒有跟陳主編打過招呼呢,等下你得幫我介紹認識一下,《跳起來》的主編,你是來做過分享了,陳主編還沒有來,等再過一兩年,得把陳主編也邀請過來一趟才行。”

  陸嚴河無奈地看了王霄一眼,倒是沒有拒絕。

  王霄這個學長,常常滿嘴跑火車,也時不時給人一種“沒個正形”的錯覺,但拋開這些不說,他是一個在各方面綜合素質都非常突出的人。

  他能夠在振華這樣一個大學脫穎而出,成為青年協會的中流砥柱,他的未來也是清晰可見的一片光明。

  某種程度上,他跟陳思琦在事業心這方面的共同點是挺多的。

  為了搞定一個人,能使出水磨工夫。

  當初為了把陸嚴河搞到青年協會,王霄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磨陸嚴河,就跟陳思琦現在磨石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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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夏來開講座,苗月是肯定要來聽講座的。

  陳時秋作為她的輔導員,再一次在她身邊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意識到這肯定不簡單了。

  上次陸嚴河說,那個男人是個製片人,想要購買苗月一本小說的電影改編權,打消了陳時秋的懷疑,但時隔數月,又一次在苗月身邊見到他,陳時秋作為輔導員的雷達馬上滴滴滴地響起來了。

  今天出現在苗月身邊的這個男人,當然就是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跟苗月一塊兒寫《暮春》劇本的劉畢戈。

  今天劉畢戈過來,也是衝著石夏來的,拜託苗月幫他預約,搶到了座位。

  當石夏的講座一結束,陳時秋看到苗月和劉畢戈兩個人一塊兒準備出去,馬上就跟了上去。

  今天在他的眼皮底下,是絕對不會讓苗月傻乎乎地跟著劉畢戈離開學校的。

  他在走廊上裝作意外,喊住了苗月。

  “苗月,這位是哪個學院的同學啊?”陳時秋笑眯眯地問。

  苗月詫異地看了陳時秋一眼,說:“陳老師,這位不就是我上次跟您說過的,想要把我小說改編成電影的那位製片人嗎?劉畢戈。”

  劉畢戈伸出手,要跟陳時秋握手。

  “陳老師,您好,我是劉畢戈。”

  陳時秋跟他握了握手,仔細打量了他一眼,說:“劉……製片?我這麼稱呼您,合適嗎?”

  “您隨意,都行。”劉畢戈淡淡地笑了笑。

  陳時秋問:“你們這部電影做得怎麼樣了?”

  “還在創作劇本。”劉畢戈說。

  陳時秋點了點頭,看著苗月,“苗月啊,這劇本創作的事情,你也參與了嗎?”

  苗月點頭,說:“是的,陳老師,我也是編劇,我跟他一塊兒在寫。”

  陳時秋一愣。

  他沒有想到這個劇本竟然還真的跟苗月有關係。

  他本來是想問苗月,既然劇本跟你無關了,你小說賣給他們改編成電影,後續的事情也和你無關,你怎麼還跟劉畢戈來往這麼密切呢?

  陳時秋主要是擔心苗月一個大一的女生,被一個社會上的人騙了。

  尤其是這種校外的、比苗月大了很多歲的。

  現在師出無名,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苗月見陳時秋不說話了,便說:“陳老師,那我先送他出去了。”

  “嗯,早點回來啊,我等下十點到你們那兒查寢。”陳時秋還是說了一句。

  “嗯,陳老師,我把他送到校門口就回來。”苗月說。

  “那我們先走了。”劉畢戈看了陳時秋一眼,點點頭,跟苗月一塊兒走了。

  陳時秋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感覺剛才劉畢戈最後那個眼神,有點像是在挑釁他?

  “陳老師。”陸嚴河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陳時秋轉過身,看到了陸嚴河和陳思琦。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陳思琦真人,但之前已經在網上看到過她的照片。

  跟著陸嚴河上過好幾次熱搜的陳思琦,因為《跳起來》主編的關係,現在也算一個小小的名人了。

  “嚴河,思琦。”陳時秋向他們打招呼。

  陳思琦還有些驚訝,“陳老師認識我?”

  陳時秋笑了起來,“當然認識,我可是《跳起來》的忠實讀者。”

  陳思琦受寵若驚地笑了,向他打招呼:“陳老師好。”

  陳時秋看了陸嚴河一眼,說:“思琦今天晚上住哪兒?”

  陳思琦說:“我晚上的飛機,回江廣,現在得去機場了。”

  陳時秋驚訝地看著她:“這麼晚還回去?”

  “是的,明天早上八點有課,得趕回去上課。”陳思琦說,“今天是為了來見石夏老師,剛跟他打了招呼,現在任務完成了,得回去了。”

  陸嚴河也說:“陳老師,我今天晚上要跟您請個假,晚上不在寢室睡了,我送她去機場,回來估計已經十二點了。”

  陳時秋點頭,“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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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夏老師一直不肯鬆口,沒事吧?”陸嚴河問陳思琦。

  “這才哪到哪呢,我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陳思琦淡然地說,“不著急。”

  陸嚴河點頭,“我還擔心石老師一直不鬆口,你有些不開心。”

  “哪能呢,這種大作家,你跟人纏了大半年的就指望人家把稿子給你,怎麼可能嘛,誰不愛惜自己羽毛啊,我們雜誌又才辦了這麼幾期。”陳思琦說,“劉家鎮願意給我們稿子,是因為你跟他的私交和江印出版社在其中出了力氣,八段斤老師願意給我們稿子,是因為我們互相需要對方,那石夏老師對我們有什麼需要的嗎?完全是我們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