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1152章

作者:宋不留春

  在國內,很多人都說陸嚴河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人合影,第一,頭髮都汗溼了,黏在頭皮上,看著很噁心,第二,臉色潮紅,還因為跑得難受,合影的時候,有些呲牙咧嘴,表情管理都沒有做好,一點不像平時那麼清俊,第三,他穿著背心,叉腰的時候,腋毛露出來了,說他沒有做好體毛管理。

  這還不是有人在故意黑他。

  是真的有很多人認為,陸嚴河在這張合影裡的形象,很不雅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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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思琦看到網路上的這群熱議,無語地搖搖頭。

  “所以也不能怪為什麼現在的藝人只要出門,就得給自己搞得全副武裝。”她跟徐子君吐槽,“什麼時候能夠讓非偶像型的演員真實地做自己啊?跑個步在路上被粉絲碰到了要合影,還得臨時給自己化個妝不成?”

  徐子君笑了笑。

  “現在網上就是有這麼一群人,什麼都審判,什麼都看不慣。”

  “有病。”

  “他們還不是故意的,他們是認真地覺得,自己是發自肺腑地在提出一個好的建議,不是在黑人。”

  “還是有病。”

  “這種‘我是為了你好’的心態,已經不再是父母對孩子獨有的了。”

  “先把自己的病治好吧。”陳思琦再次吐槽,“我還真不是因為嚴河是我男朋友才這麼大情緒,我前兩天發了張照片,結果就有人在評論區說我不應該穿裙子。”

  “啊?”

  “說我的造型、妝容都太溫婉美麗,一點都不女總裁,反而很嬌妻,嬌他妹。”

  徐子君揶揄:“陳總,注意你的言辭,不要讓情緒管理你,得讓你管理你的情緒,你好歹也是一個公眾人物。”

  “人啊,就是這麼一步一步地給自己豎起貞節牌坊的。”陳思琦對徐子君說,“當然了,反封建嘛,現在不能叫貞節牌坊了,該叫道德牌坊。”

  徐子君哈哈大笑。

  “一個活人,非要冠冕堂皇地做自我閹割,變成一個普度眾生的泥塑。”陳思琦白眼一翻,“我這個人道德素質確實不高,千萬別給我塑金身,我一不主動罵人,二不違法亂紀,三還有理想、有抱負,該有的進退得體、禮尚往來,全都有,非吹毛求疵給我戴枷鎖,那別怪我暴躁地砸了它。”

  徐子君:“我支援你,認同你。”

  陳思琦問:“別說我了,**飛那個紀錄片拍得怎麼樣了?”

  “正在拍呢,他現在特快樂。”徐子君說,“幹自己喜歡的事,有品牌贊助,他有收入,還能正兒八經地幹成一個事業,拍之前各種顧慮,現在,跟攝影師他們一起樂不思蜀。”

  陳思琦:“那多好,這麼幸福,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來稚!�

  徐子君點頭,又說:“思琦,我們現在收到的稿子越來越多,積壓的稿子也越來越多,我們的雜誌已經有點放不下了,是不是考慮增刊了?”

  陳思琦說:“現在已經每年十二本正刊,兩本特刊,四本季度增刊,再加就太多了,會影響讀者們的購買意願的。”

  徐子君:“那怎麼辦?”

  陳思琦說:“兩種方式,一是再做一本跟《跳起來》有區別的雜誌,做劃分,二是做電子閱讀。”

  徐子君說:“這聽起來無論是哪個都很難做。”

  “是的。”陳思琦點頭,“虛構性、文學性內容非常不適合電子閱讀,這一點已經被很多同型別的電子閱讀APP給驗證過了,但是,毋庸置疑,它確實可以讓更多的作者被看到。”

  徐子君說:“很難盈利,是吧?”

  “是的。”陳思琦說,“當然,我不是說非要盈利,但我們做《跳起來》這麼多年,中間也開發了很多個品牌,包括自媒體也是,我們其實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使我們願意源源不斷地投錢去維持一個產品,但如果它自己本身無法自負盈虧、產生正常的收支平衡的話,做這個的人,久而久之也會失望的,會離開,它沒法兒正常地維繫下去。”

  徐子君:“那如果再做一本雜誌的話,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行情。”

  陳思琦說:“再做一本雜誌,肯定就不是跟《跳起來》一樣的了,《跳起來》走的是高階文藝路線,那新的雜誌,就只能是普通的、大眾的,然而這樣的型別,沒有記憶點,也沒有定位點,很容易前面幾期做個熱鬧,然後就讓大家失去興趣了。”

  “如果是專門以跳起來劇場來做這個雜誌的主題呢?”徐子君建議,“把這個雜誌作為跳起來劇場的大本營,然後,用跳起來劇場的明星們來拍封面——這個封面人選,由大家來投票決定,每一期雜誌附一張選票,每一期投票最多的演員來拍攝我們的封面。”

  “這就變成完全的粉絲經濟了。”陳思琦說。

  徐子君說:“但是,一個新雜誌,在沒有讀者基本盤之前,如果粉絲經濟可以幫助這個雜誌安身立命,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用?這不需要粉絲去倒牛奶,也不需要他們去做資料,這一套我們《跳起來》在做年終盤點的時候,就已經做出很成熟的方案了。”

  “那成為了封面人物,能怎麼樣呢?”陳思琦問。

  徐子君說:“由跳起來劇場為他量身定做一部劇。”

  陳思琦震驚地瞪大眼睛。

  徐子君:“以前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做。”

  “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因為這麼做……很容易翻車?”陳思琦說,“萬一這個人演技特別爛,特別差,怎麼辦?這會完全影響到跳起來劇場的聲譽。”

  徐子君說:“也不是每個投票第一的明星都會願意來拍這個封面,拍跳起來劇場的戲,對吧?”

  陳思琦搖頭,“不行,這個太……太與我們跳起來劇場的初衷事與願違了。”

  “如果單獨在跳起來劇場做一個……比如說啟明星計劃呢?”徐子君說,“讓所有人都明確知道,跳起來劇場每年都會拿出一到兩部戲,來為新雜誌的封面人選量身定做。這不影響跳起來劇場的正常專案。”

  “我們說不影響,別人會信嗎?”陳思琦搖頭,“我寧願說這個新雜誌每一期的封面都邀請一位上過跳起來劇場的演員來拍攝,少一點為了投票而產生的銷量,不能把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口碑給壞掉,這是原則性問題,一點風險都不能冒。”

  在這一點上,陳思琦很堅持。

  見狀,徐子君也只好作罷了。

  “如果不採取這個方式的話,無論怎麼做,新雜誌的銷量都無法穩定地說會保持在一個高位上。”

  陳思琦說:“現在做一本雜誌,如果價格在二十元左右,大約要賣到六千到八千本才能達到回本線,但是,因為我們本身有強大的自媒體和網路平臺,雜誌內容可以產生二次銷售,壓力會小很多,如果能夠請到品牌為封面人物買單,我們的壓力就會更小,你覺得呢?”

  “還是按照傳統的方式,嘗試著來做?”徐子君問。

  陳思琦點頭,“大不了就是失敗嘛,真的失敗了的話,就一年之後停刊嘛。”

  徐子君沉吟片刻,說:“那也只能這樣了。”

  陳思琦說:“子君,我們跳起來是最容易做明星粉絲經濟的媒體,但越是這樣,我們越不能輕易用這種方式,一旦依賴上了,我們最核心的創造力就失去了,我們得不斷地去找到自己的吸引點和銷售點,這是我們跳起來時至今日沒有走下坡路的關鍵。”

  “明白。”徐子君說,“我一開始的想法是想要透過粉絲經濟來保住新雜誌建立初期的基本盤。”

  “我明白,但它太容易高開低走,不是從低位線爬起來的人,是很難真正地跟一本雜誌同甘共苦、休慼與共的。”陳思琦說,“在現在這個時代,做雜誌,不僅僅是做內容,也是做一個穩定的、有情懷的、願意與之共榮辱的雜誌團隊。”

  一個編輯,能夠在這個時代把一本雜誌做得好,他到了更順應時代潮流的平臺,獲得的大環境流量和資源更充足,自然有更大的可能獲得更大的成就。

  這是陳思琦為什麼跟徐子君說這些話的原因。

  “我們《跳起來》給工作三年以上的編輯,工資已經屬於很高了,平均能夠拿到2.5萬一個月,但是,這跟影視公司編審、自媒體郀I、短劇編輯等等崗位比起來,仍然有著量級的差距。”陳思琦說,“我們需要的是真正喜歡在雜誌工作的人,這個喜歡不是一蹴而就的,它也是培養的,就像我們對《跳起來》雜誌的感情一樣,沒有這個負重前行的過程,就沒有雨過天晴的終點,也就不會把它烙進自己的生命印記裡。”

  徐子君點了點頭。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陳思琦。

  她這一刻很想說些什麼,但是欲言又止。

  說什麼其實都沒有必要。

  越到後面,越感受到語言的乏力。

  什麼都不用說了,好好做吧。

第779章 誇我雖然過於謹慎但好歹不冒失

  當陸嚴河跟粉絲的合影在社交媒體上引起了很多爭議的時候,陸嚴河已經在造型師的幫助下“煥然一新”。

  整個過程,安娜·懷特都在旁邊坐著,觀察他。

  對於自己等會兒要出現在紅毯上的造型,陸嚴河身上的每一個東西,幾乎都有代言品牌。

  房間裡的人也因此不少——

  這是在鄒東和汪彪他們租的房子里弄了。

  人太多了,太容易把安娜的房子給搞亂、搞髒,雖然安娜自己反覆說沒有關係,回頭收拾就行。

  等陸嚴河從頭到腳都被搞定了以後,安娜·懷特有些驚訝地說:“你似乎對於你的造型沒有太多意見。”

  陸嚴河點頭,說:“除非是我自己特別受不了的,一般情況下,就交給他們了。”

  安娜·懷特說:“為什麼你在這方面的自我少了很多?一般來說,每一個明星藝人都對於自己的形象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

  這一點都不分男女。

  陸嚴河說:“因為要按照我的喜好來,每一次出場都一樣,我還是挺樂意展示一點不一樣的樣子,紅毯嘛,我不想每次都西裝革履的,跟個模特一樣。”

  安娜·懷特:“好吧。”

  這一次他甚至還要拿著一個權杖上紅毯。

  這是他代言的珠寶品牌借出來的,價值上億。

  房間裡這麼多人,其中有四個就是這根權杖的保鏢。

  現在權杖就在他們的手上拿著,等到之後再給他。

  所以說,為什麼他的代言品牌希望他一定要來比卡洛電影節。

  這種級別的活動,一年下來,就那麼些個,陸嚴河這一次不來,下一次可能就是金球獎和奧斯卡,但那種場合,也不適合他拿著一根權杖進場,這是要分場合的。

  陸嚴河出席的場合越多,品牌方可以借他呈現的東西型別就越豐富。

  毋庸置疑,這根權杖也不是要透過他的手賣出去。

  這種東西,純粹是品牌方用來給自己提升品牌形象和價值的。

  陸嚴河拿著這根權杖一出場,OK,這一次曝光就會被賦予品牌一種“高貴、神秘、血統”的印象。

  三流明星幫品牌賣貨,頂級明星幫品牌鞏固整體價值。

  跟陸嚴河合作的品牌,還真沒有隻是期望他能幫忙帶貨的。

  人家的價值就不在這裡。

  那都有網紅、流量等人去做。

  陸嚴河的造型還算是比較好弄的,總共就弄了半個小時左右。

  尤其是本來有個品牌想要往他的衣服上再加幾個配飾,陸嚴河直接拒絕了。

  “已經拿著一個權杖了,再加幾個配飾,我就可以直接去參加化妝舞會了。”這是陸嚴河今天唯一拒絕的一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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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卡洛電影節開幕式的紅毯,陸嚴河被安排在差不多中後段。

  正是紅毯上最鬧哄哄、亂糟糟的時候。

  但是,比卡洛電影節怎麼會讓陸嚴河摻和到一幫人裡出現呢。

  他們要這麼做,媒體也不答應。

  這位現如今的當紅炸子雞,他要登場的話,紅毯上的其他人也就不會走了,沒有人會再去拍他們。

  所以,當陸嚴河下了車,來到紅毯入口的時候,現場的安保們就開始控制人流,準備清場了。

  這是各大頂尖電影節經常乾的一件事。

  這是他們給大咖們的禮遇。

  但很多人誤以為只要是大咖,每一次都會有這樣的禮遇。

  其實也不是這麼回事。

  這需要看看這位大咖是什麼情況,又是來幹什麼的。

  比如陸嚴河,是官方邀請的嘉賓,這一次又沒有電影劇組入圍,是以個人身份前來,那這個性質就是純粹的“邀請大咖嘉賓”,這種情況下,電影節官方大機率是要為他清場的。

  不然,這也是不尊重電影節自己。

  在陸嚴河身後要登上紅毯的,正好是《猶豫人生觀》劇組。

  陸嚴河跟他們開心地打招呼。

  隨後,現場工作人員就指引陸嚴河可以走上紅毯了。

  陸嚴河慢條斯理地拿著權杖走上去,以一個慵懶而從容的姿態,向兩邊的媒體和攝影師們微笑,揮手。

  現場的音樂忽然一變,響起了《熱帶雨季》的配樂。

  悠揚,緩慢。

  陸嚴河踩著音樂的卡點,在紅毯上表演著自己的默劇。

  他從來沒有在紅毯上這麼“多樣”過。

  整個人都彷彿是一個從舊世紀走出來的年輕紳士,清俊,有風度,又鬆弛。

  直到走了三分之一,音樂忽然又變成了《小鬼當家》那段歡快的、緊張刺激的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