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悦南兮
贾珩道:“陈荣父子好处置,不过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但陈澄毕竟是圣上长子,决心一时也难下。”
杀子的决定,不是这么好做的。
咸宁公主螓首点了点,明澈清眸闪了闪,说道:“那就是圈禁?”
“圈禁又担心死灰复燃,再起风波,如后嗣之君对上这么一个人,倒也颇为难做。”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动,轻声说道:“大概就是…一并赐死了。”
咸宁公主闻言,娇躯一颤,目中若有所思。
贾珩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芙儿呢,我看看她。”
自家女儿,经常不见,也得培养一下感情。
贾珩又逗弄了一下女儿,就前往大观园。
咸宁公主看向再次离去的少年,来到秦可卿近前,拉住丽人的纤纤素手,道:“人又走了。”
咸宁公主面色微顿,道:“秦姐姐,要不咱们三个一块儿伺候他。”
秦可卿雍丽、丰艳玉容羞红成霞,低声道:“也太过荒唐了吧。”
她们三个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啊,怎么能学那些狐媚子手段?还阳关三叠…
嗯,先前秦可卿自是听尤三姐提起过,但一直自重身份,并未尝试。
其实,此刻的三人,大致应了一句话,底层还在互害,而全世界的资本家已经联合起来。
咸宁公主轻笑了下,说道:“秦姐姐不是还想要一个男孩儿?我还想要个孩子呢?这天天见不着先生的,这上哪儿要去?再让旁人抢了先。”
秦可卿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两天,两人睡在一个屋里,同住一张床上,倒也互相敞开了心扉,认可了彼此。
就在贾珩在宁国府中与咸宁公主、秦可卿叙话之时,贾珩封为太师的喜讯,也传至一墙之隔的荣国府。
荣庆堂中——
贾母这边厢,刚刚用罢晚饭,正在与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等人在一起品茗叙话。
凤姐坐在一旁逗趣儿,此外还有钗黛、纹绮、探迎二春,湘云、宝琴两个小胖妞,李纨、曹氏几人在一旁落座,倒并未见兰溪姐妹。
相比其他姑娘住在大观园中,凤姐依然是住在原先的贾琏所居院落,也是为了来贾母这边儿说笑解闷儿。
“老太太,东府那边儿的消息是珩大爷加封了太师。”就在几人叙话之时,林之孝家的进入荣庆堂,面上满是绚烂笑意。
屋内诸金钗正在叙话,顿时,皆是喜不自禁。
湘云娇憨、明艳如红苹果的脸蛋儿上欣喜不胜,说道:“珩哥哥这次又升官儿了。”
自从上次贾母提及自家婚事,倒是让湘云没少担心自己会许给宝玉,但小胖妞原就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子,没有多久,就忘了这么一回事儿。
探春英媚玉容上蒙起思量之色,说道:“这次果然是加官儿。”
在一旁坐着的宝钗,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萦绕着莫名欣喜之意。
太师,这是三公之列?
“老太太,这太师是多大的官儿?”邢夫人那张白净脸蛋儿上笼起繁盛笑意,问道。
她的侄女已经确信嫁给那珩大爷,以后也能沾上一些光,就是这么久了,还没有说过门儿的事儿。
贾母笑了笑,感慨说道:“位列三公,这可是文官儿加官至顶点才能获得官位了。”
贾母身为一等荣国太夫人,自然对朝廷官制熟稔于心。
薛姨妈在下首坐着,听到几人议论,目光也有几许出神。
这又升官儿了,将来成为郡王,也是指日可待吧。
贾母似是看到薛姨妈脸上的怔怔出神,笑道:“珩哥儿以后再立功,一时间也封不了郡王了,那时候宝丫头和林丫头的婚事,也就能赐婚了。”
薛姨妈:“……”
这府上的人是忘不了赐婚这一茬儿了,是吧?
而宝钗那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也有几许不自然,水润杏眸低垂而下,手中的帕子绞动起来。
可以说,赐婚的事儿,已经快要成为贴在薛家人身上的一个标签,一个笑柄。
贾母笑了笑,慈祥目光掠向宝钗以及黛玉,柔声道:“珩哥儿这几年该立的功劳也立不少了,以后更多是请封诰命,恩荫子孙了,嫡出的就不用说了,该继承国公爵位的继承国公爵位,庶出的将来封个不大不小的爵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这其实就是史书上常常有所提及的,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有爵位,所谓满门紫青。
薛姨妈笑了笑,说道:“那珩哥儿也得多歇歇才是,哪能一直在外面儿南征北战,不着家的。”
此刻,薛姨妈心头难免畅想起自家女儿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以及外孙封爵的荣光起来。
王夫人听着薛姨妈的话语,眉头不由蹙了蹙,手中的佛珠攥紧了几许,只觉吃了苍蝇一般。
找了个好女婿,就这般得意?
虽然是亲姐妹,但王夫人当年嫁给了贾政这等国公嫡子,而薛姨妈则嫁给了薛家商贾之家,当年的王夫人偶尔想起,未尝不觉得自己比妹妹薛姨妈嫁的好。
但如今,一个是自家大姑娘成了老姑娘,而另一个则嫁给了年轻有为、权势煊赫的国公,虽是偏房,但将来定是要封为诰命夫人,孩子将来还要封个爵位。
这…已经有些没法比了。
这会儿,湘云凑到黛玉耳畔,小声说道:“将来,林姐姐也能封个诰命夫人,孩子也能封个什么一等将军吧?”
嗯,她将来也是这样的。
少女在心头默默想着,不知为何,就觉得心砰砰跳的厉害,再次想起那天的一幕。
黛玉那张妍丽明媚的脸颊,已是“腾”地羞得彤红如霞,嗔怪道:“云妹妹,浑说什么呢?”
经了人事的少女,此刻娇嗔薄怒,眉眼之间愈见明媚风情,让人只是瞧一眼,就能酥软半截儿。
而不远处的宝玉,见到这一幕,只觉心头几乎都在滴血。
林妹妹再也不是如小时候那样了,她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变成珩大哥的人了,平常见到他,也在客气中透着疏远。
宝钗这会儿连忙制止了两人的打闹,轻声道:“颦儿,别闹了。”
“宝姐姐你不知道,云儿又取笑人。”黛玉星眸含羞,嗔怪了一句。
宝钗笑了笑,瞥了一眼宝玉,道:“等云妹妹许了人就好了。”
湘云:“……”
小胖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来。
宝玉在不远处听着,心头却不由涌起一阵苦笑。
待晚一些,众人议论了一阵,这才各自散去,返回大观园。
……
……
魏王府,书房之中,烛台上蜡烛点起,烛火橘黄如水,投映在书柜、卷轴上,而青花瓷的珐琅器皿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
魏王面容白皙,气质儒雅,此刻眉眼之间似有思索之色,感慨说道:“太师,贾子钰如此年轻,就已加官至太师,以后已是封无可封。”
将来等他登基,想要施恩都不好施恩。
当然,这位藩王还不知道,宫中有人会帮着用肉偿施恩。
主簿邓纬灰白眉毛之下,目中隐有睿智之芒闪过,道:“圣上这次加官,老朽以为也有观察、审视卫国公之意。”
魏王正襟危坐,问道:“怎么一说?”
邓纬目光神色莫名,说道:“贾子钰如能谦虚谨慎依旧,则富贵可得长久,如果因功大而现骄横之状,如为后嗣之君计,圣上必不会见容。”
魏王面色怔了下,悚然而惊,道:“邓先生的意思是?”
父皇的性情,他自是知道的,猜疑忌刻。
邓纬目光咄咄,道:“殿下静静等待就是,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
魏王感慨说道:“邓先生所言甚是,开国之时,多少武勋得富贵容易,但保富贵长久,却不容易。”
其实他如果登基,也不确定能不能压制住这等臣子。
邓纬道:“如今辽东未定,圣上倒也不会做出自断臂膀之事,而卫国公从如今看来,恪守臣子本分。”
魏王点了点头,说道:“辽东仍是我朝心腹大患,除贾子钰外,天下罕有人能应对女真,想自贾子钰领兵以来,女真不少亲王都落于马下,听说那位奴酋的长子豪格,也在山东为贾子钰生擒。”
邓纬道:“山东之事,楚王出了纰漏,可惜又让卫国公帮着圆了过去,不然一个无能的评语是少不了的。”
魏王摇了摇头,说道:“谁能想到白莲教能对卫所渗透如此之深,不过,父皇心头总是有数的。”
虽然事出有因,但楚王能为不够,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儿。
“殿下在关中主持新政,卓有成效,圣上自然也看在眼里。”邓纬宽慰说道。
魏王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
……
楚王府,书房
楚王这会儿同样在与长史廖贤、主簿冯慈叙话,小几之上,几个茶盅内茶叶如嫩笋浮动,而茶水香气袅袅,与兽头熏笼中的檀香混合一起,让人宁心定意。
楚王感慨道:“太师之位,自大汉立国以来,未有年不及弱冠之太师,贾子钰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这是何等的器重?
廖贤道:“王爷,卫国公平定山东叛乱,率轻骑驰援,不论是功绩,还是忠心,都为圣上瞩目,如今加封为太师倒也不足为奇。”
单单弃大军来驰援神京,而不是迟疑观望,就可见忠心。
冯慈手捻胡须,说道:“卫国公加官至太师,再往上已是封无可封,将来定是两朝元老。”
甚至,有可能是三朝元老,毕竟,论年纪,贾珩比楚王还要小十岁。
“是啊。”楚王点了点头,说道:“韩阁老那边儿上了辞疏?”
廖贤道:“圣上留中不发,想来首辅更换,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内阁首辅当是李阁老接任。”
“王爷与李阁老共事过,初开府之时,也曾得其提点,王爷不妨多与李阁老走动走动。”冯慈开口说道。
楚王道:“明天,孤就前往兵部衙门,与李阁老叙说卫所军籍兵丁以及屯政诸事。”
提及卫所屯政,楚王心头也有几许不自在,他前往山东济宁府整军,谁知出了大乱子。
冯慈察言观色,如何不知楚王心头郁结何事,宽慰说道:“先前,卫国公提及,山东卫所兵丁叛乱,乃是白莲教妖人暗中为祸,经营日久,王爷不必自责。”
楚王忧心忡忡道:“话虽如此说,但终归是孤手下负责的事务出了纰漏,保龄侯也殁于王事,也不知父皇怎么想。”
冯慈宽慰说道:“王爷不用担心,王爷刚刚接受军机,历练事务,不怕犯错,就怕不实心任事,推搪职责。”
楚王道:“孤先前也是去了河南,帮着筹措粮秣的,山东之事,纵是卫国公猛然遇到,也难以料理。”
嗯,或许不一定?
那贾子钰原就是允文允武之人,的确常有出人意表之举。
廖贤轻声说道:“说来,魏王在关中诸府县不遗余力推行新,政绩斐然,先前王爷应该揽新政的差事。”
当初,魏王主持新政,而楚王则整饬兵政,不能说两者有错。
冯慈道:“都是高总督在江南的一些常用手段,魏王也是萧规曹随,倒也难见什么心意。”
楚王叹道:“父皇派的差事,我也无从可选,只能用心办好,不过兵政也有兵政的好处。”
冯慈道:“王爷,可紧紧跟着李阁老。”
楚王点了点头,道:“孤醒得。”
事实上,楚王与高仲平关系也一般,不如魏王与高仲平亲近一些。
待与两位谋士谈论完,楚王离了书房,前往后院。
第1261章 贾珩:就说本官知道了。(求月票!
大观园,栖迟院
甄兰与甄溪姐妹两人用罢晚饭之后,两姐妹坐在床榻上一起低声叙话。
甄兰柔声道:“珩大哥这次回来,立了这样大的功劳,怎么没有提到封赏的事儿?”
甄溪玉颜雪肤现出思忖之色,说道:“许是刚刚国丧,还没有顾上,等再几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