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悦南兮
其实,他想让眼前的少年武侯,能否也如认着水歆一般,让他将来的儿子认这人为干爹。
“上次来过书信,现在两位堂妹都在贾侯府上?”楚王转了个话题,笑问道。
贾珩道:“她们两个在府上住着,挺好的。”
这楚王分明就是给他套着近乎。
楚王点了点头,目光带着热切,轻声说道:“过年的时候,柳妃还说想着将兰儿和溪儿接过来,亲戚亲里,好好团聚一番才是呢,下了帖子,但兰丫头说王妃不在,倒也不好叨扰。”
其实他和子玉是连襟,如说从咸宁论起,他一样是咸宁的兄长。
贾珩轻声说道:“她们两个自有主见,老太太也是将她们当亲孙女看的。”
楚王见贾珩神色恹恹,不愿深谈,心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气沮,笑道:“别的也没什么事儿,小王也要去忙着了。”
贾珩起身相送,道:“王爷慢走。”
待楚王离去之后,陈潇从一旁过来,冰肌玉肤色脸蛋儿上恍笼清霜,嘴角现出一抹讥诮:“我还以为你要和他说说孩子姓谁的事儿呢。”
贾珩:“……”
贾珩转而看向芳姿婧丽,清绝雅黛的少女,见着嘴角那一抹冷峭,忍不住拍了下那裙下的酥翘、浑圆,轻声道:“等你有孩子了,打算姓什么?”
陈潇被贾珩拍了一下,登时如被蛇咬了一口,芳心羞恼不胜,清丽如雪的玉颊羞红如霞,对贾珩怒目而视。
这人…真是混蛋呀,怎么能拍着她哪里?难道还想让她撅……
这,前段时日看多了,都有些魔怔了。
至于将来有了孩子,自然是姓陈。
当初是答应过她的,过继一个孩子给父王承嗣。
其实,贾珩那天夜归宁国府之时,陈潇察觉出了动静,然后就跟踪着贾珩归府,然后借着月光就看到了贾珩与凤姐阴差阳错的一幕。
贾珩看向那容颜清丽的少女,拉过陈潇的素手,温声说道:“好了,准备兵马,这两天咱们就出征了,我等会儿先回府上一趟。”
此刻,想来政老爷已经将他要出征的消息传至荣宁两府,等会儿还是与宝钗、妙玉稍稍告别一下罢。
贾珩出征的消息不仅传至荣宁两府,此刻,大汉永宁侯被封为征虏大将军,领兵前往北疆克虏之事,已经在整个神京议论起来。
得益于上次贾珩俘虏女真亲王,太庙献俘,现在的神京百姓对永宁侯之名无人不知。
但经过一些有心人的解说,这次战事还不一样,上次打的虏口主力是朝鲜水师,这次是正宗的女真八旗。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八旗精锐。
而南安郡王回家以后,脸色阴沉如水,坐在后宅内厅的太师椅上,脸上怒气翻涌,目光时而凶戾,择人欲噬。
“王爷,怎么了?”南安郡王妃罗氏在嬷嬷的陪同下来,脸上担忧之色萦绕着。
而就在这时,南安太妃也在嬷嬷以及南安郡王几个女儿的搀扶下,也迈过门槛,看向南安郡王。
“烨儿。”南安太妃轻轻唤了一声,保养得当的白净面皮上见着担忧之色。
此外身旁跟着魏王妃严以柳,只是身形高挑、玉容英丽的少女,脸上满是愁闷之色。
魏王与魏王妃严以柳成亲一年,但严以柳却肚子不见丝毫动静,而魏王陈然也不怎么与严以柳亲密如往日,而这位魏王妃正为此事苦恼不已。
南安郡王道:“今日朝议,那小儿说什么女真想要吞并察哈尔蒙古,我大汉非要出兵征讨,本来朝臣反对,但内阁、军机处为小儿欺瞒,皆附和其言,将来如一败涂地,又当如何?”
南安太妃讶异道:“烨儿,这是要打仗了?不是去年才打了不少仗?”
“那小儿是尝到了打仗的甜头,还想再加官进爵,浑然不顾我大汉之国事艰难,不知对虏之战的凶险,如是再一场大败,将来局面如何收拾?”
虽然心头已经藏了看贾珩笑话的念头,但想起先前在众目睽睽的朝堂群臣面前,自己与一众内阁、军机格格不入的窘迫场景,一股邪火直往脑门撞。
南安太妃闻言,宽慰道:“烨儿,那小儿不是要打仗,如是吃了败仗,他什么圣卷都没了,那时候就是那牛家的下场。”
有时候不得不说,有其子必有其母。
“上次我见着牛家,真是可怜啊,牛家的那几个闺女,水灵水灵的,在教坊司里待着,还轻易不好赎着,需要刑部和礼部的文书。”南安太妃唏嘘感慨道。
严以柳转眸看向自家外祖母与自家父亲,秀丽双眉之下,英丽美眸之中现出一抹思索之色。
南安郡王心头藏怒,勐地捶了一下几桉,直将桉上的茶盅荡起,低声说道:“母亲,如果贾珩一败涂地,折损我大汉精兵不知凡凡,那时局势险恶,满朝文武如之奈何?”
纵然他能力挽狂澜,也要付出好一番手脚,那时大汉中兴的国事将由此衰绝。
南安太妃道:“烨儿先息怒,此事先静观其变,如果前线战事不顺,烨儿你再出山挽回时局。”
南安郡王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深,道:“奸佞当道,猖狂一时,也只能暂时蛰伏了。”
第931章 贾珩:……许能尽览园中之丽色?
宁国府
暮色沉沉,华灯初上,前宅廊檐之下悬挂着的灯笼随风摇晃不停,发出阵阵沙哑之声。
如贾珩所想,整个宁荣两府已经得知贾珩将要前往出征,宁荣两府都陷入担忧之中,尤其是外间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幸在先前在上元佳节之时就已提及此事,故而贾府之中众人虽然担忧,但也不没有那般惶恐,而贾母听贾政叙说朝堂之上贾珩似成竹在胸,倒也暂且放下担忧。
因为贾珩去岁刚刚取的两场大胜,奠定了一些自信心。
一般而言,如果没有长舌妇过来做“军情观察”,如薛姨妈、王夫人的见识,其实也察觉出什么凶险来。
贾珩刚刚到家,又收到了锦衣府递送而来的情报。
察哈尔蒙古的苏尼特部受得女真以及奈曼、敖汉部的攻击,而额哲忍耐不住,向贾珩递送消息,打算见上一面。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陈潇,低声道:“女真的攻势迅勐,这是要以迅雷之势解决草原问题了。”
陈潇沉吟说道:“女真为此战蓄谋已久,再说兵贵神速。”
贾珩问着李述,说道:“曲朗那边儿有什么情报递送过来,还有晋商?”
“回大人,曲指挥还未递送来消息,晋商方面,在今岁冬和开春,频频向女真走私药材、酒水、粮食,似在帮着女真积极准备战事。”李述沉声说着,从袖笼中取出一个札子,说道:“蓝千户递送来的消息,大抵就是这些,还有葫芦僧现在已到了多尔衮身边儿办事。”
葫芦僧就是葫芦庙的那个小沙弥,现在代号葫芦僧,在年前已经潜回了女真。
贾珩想了想,问道:“现在可能联系到他?”
李述道:“都督,联系倒是能联系到,但多尔衮身边儿亲信众多,人多眼杂,葫芦僧言尚需潜伏一段时间,还请都督允准。”
贾珩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来,说道:“如今大战一触即发,正是用其通传情报之时,告诉他一些紧要的情报务必通传,先让他潜伏着,另外告诉蓝千户,要多派探事,搜集情报。”
其实锦衣府的信息渠道有一部分是早年辽东投降女真的汉将,这些人深谙自保之道,现在大汉又现出一些中兴之势,万一将来收复辽东,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待李述离去,陈潇道:“女真方面这次调拨了两白旗的精锐,也就是一万余人,如果再加上蒙古八旗之人,可能也在三四万人,以额哲所部的实力,只怕撑不了太久。”
“需得尽快前往大同了。”贾珩面色凝重,低声说道:“再准备两天就走,骑军先行,辎重后跟,在太原再向山西诸府县筹措粮草。”
陈潇看向那少年,语气幽幽道:“朝堂上不少人等着要看你的笑话。”
贾珩目光冷晦几分,低声道:“只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而后,贾珩与陈潇吃了晚饭,时已酉时,贾珩想了想,前往大观园。
大观园,栊翠庵
正月十六,皎洁如银的明月大如玉盘,悬于苍穹,亿万道清冷的月辉照耀在庭院中的红梅之上,红梅怒放,尽态极妍,在月光笼罩下更是如纱似雾,而厢房之中灯火通明,两人秀丽人影投映在窗扉之上。
一个秀发梳着妙常髻,身穿月白色道袍的尼姑,坐在西窗旁的炕榻上,借着明月映照之下,玉颊白腻如雪,眉眼清丽,此刻纤纤素手执着一枚白子,落在纵横交错的棋坪之上,“啪嗒”一声。
而隔着一方棋坪的炕榻上,还坐着一个玉颜琼丽,婉宁娴雅的少女,眉眼似出岚之云岫,目光秋波盈盈,脸上不施粉黛,耳垂上挂着的耳环,炫出一圈圈莹辉。
“怎么今天又心不在焉的。”邢岫烟放下棋子,宁静的目光看向那少女,柔声道。
妙玉玉容微怔,道:“没什么,只是一晃也有不少日子了。”
他去江南办事,中间过了一个年,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没有相见,回来两三天也不见过来。
自从那天有了夫妻之实,他好像就没怎么找过她。
他是不是嫌弃她了?
妙玉心头胡思乱想着,旋即反应过来,眼前少女还没走着。
邢岫烟看向目光时而迷离,时而清冷的玉人,轻笑说道:“也不知那位珩大爷可知晓师太的心思?”
其实私下里,这位闲云野鹤的少女,也难得有几许娇憨,只是很少人看到,也就从小看着邢岫烟长大的妙玉当面,才偶尔现出一些真性情。
妙玉嗔白一眼邢岫烟,并未说话。
他不仅知道她的心思,还与她私定终身,可这些如何与岫烟去说?
邢岫烟忽而轻声说道:“俏也不争春,却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这首词,昨个儿我还和甄家妹妹说着。”
妙玉柳叶细眉之下的晶然明眸闪了闪,暗道,她是谁?
就在这时,素素进入厅堂,柔声道:“姑娘,珩大爷来了。”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个青衫直裰,身形挺拔的少年,从外间而来,周身似披着月光,清峻面容沉静如渊,看向坐在妙玉对面的邢岫烟,问道:“岫烟也在?”
妙玉这个乖僻性格,也就邢岫烟能给她玩到一块儿。
邢岫烟点了点头,说话之间,螓首抬起,盈盈起身,朝着贾珩福了一礼,说道:“见过珩大哥。”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坐吧,我和妙玉师太说点儿事儿。”
这时,妙玉看向那少年,因是外人在侧,故而只是目光见着几许柔润熠熠,并未近前。
“我这两天要领兵出征,就是过来和师太道个别。”贾珩就近坐在一张椅子上,说道:“顺便也让师太给我祈祈福。”
当然,也是过来伏一下白虎。
“你……珩大爷要出征?”妙玉芳心一跳,美眸低声说道。
以往贾珩与妙玉提及过此事,但却不想这般突然,刚刚从外间过来,就又要领兵出征。
邢岫烟也凝眸看向贾珩,宁静玉颜之上见着讶异之色。
贾珩落座下来,端起茶盅,说道:“北边儿边事一触即发,也就这几天的事儿,需要领兵去一趟。”
邢岫烟见着两人叙话,尤其是见着妙玉目光已然柔润楚楚,柔声道:“珩大哥,如是没旁的事儿,我先回去了。”
贾珩抬眸看向邢岫烟,笑了笑道:“那岫烟表妹代我向迎春妹妹问好。”
邢岫烟和迎春两人都住在缀锦楼。
邢岫烟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清丽脸颊微红,声若蚊蝇地应了一声,然后起身离了栊翠庵。
贾珩看向那一身月白僧袍的少女,来到邢岫烟方才坐的棋坪之畔落座,拿起棋子,向着棋盒中归拢着,低声道:“过来看看你,昨个儿上元佳节,本来想过来陪陪你的,但那边儿又比较闹。”
其实不仅是妙玉,就是尤三姐,原本答应一顶小轿抬她过门,因为中间事情不少,一拖再拖,只能等战事过后了。
妙玉也伸出素手归拢着棋子,月光之下那手指纤细皎白,肌肤细嫩,唇瓣微启,声音清清冷冷,不以为意说道:“你在外忙的很,不用过来看我的。”
将棋子收拢好,撤去棋坪,贾珩目光温和地看向那玉颜清丽的少女,正色说道:“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
妙玉芳心涌起羞恼,抬眸看向那少年,而后就见那少年拉过自家的手,凑近过来。
贾珩拥着妙玉,低头噙住妙玉的唇瓣,看向脸颊红若胭脂的少女,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多少把握,如是战事不利,说不得如师太所言,纵有千年铁门槛,不过一个土馒头了。”
妙玉恼道:“你又胡说,说这等丧气话做什么。”
芳心却不由一跳,如是那般,岂不是她的罪过,因为她是不祥之人,才让他招致此祸?
贾珩拥住妙玉的娇躯,轻声说道:“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如果真有那天,到时还请师太帮我念经超度。”
“你再胡说。”玉人这次似乎真的有些恼了,贝齿咬着粉唇说着,双手已搂过贾珩的脖子,主动凑到近前,印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掐着贾珩的手,低声说道:“贫尼为你相过面,你这人心强命硬,龙角峥嵘,将来是要长命百岁的。”
贾珩轻轻捏起妙玉的下巴,对上那莹润泛波的眸子,温声说道:“那师太在家为我祈福。”
“嗯,唔~”妙玉粉唇微动,然后就搂着贾珩的脖子,两人时隔近月未见,又刚定了关系,自是小别胜新婚。
过了一会儿,贾珩抱着娇躯绵软如蚕的妙玉,探入宽大的僧袍,轻声说道:“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应该差不多回来了,那时候正好也夏天了,咱们去江南游玩一番。”
妙玉妍丽脸颊嫣红如血,低声道:“现在这话别说这么早,你那时候不定又要忙着什么了。”
显然也是知道贾珩的一些习性的。
贾珩也没有多说,只是凑到妙玉秀颈之旁,笑着道:“妙玉,你涂的什么香料,这么香?”
妙玉既有着江南世家小姐的傲气,但不论是容貌身段儿还是气质神韵的确有傲的资本。
“我自己研磨的一些香草,可能还有一些檀香之类的,哪有那般香?”妙玉羞不自抑说着,轻轻推着贾珩,道:“你别闹,有些痒。”
纵然早已有着夫妻之实,但这般亲昵地抱着还是头一回,妙玉只觉得心底一块儿坚冰早已融化似水。
“那就是师太身上的体香了?”贾珩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