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咳,要知道,在清初时期,汉臣们支持谁当皇帝,根本无足轻重。
掌握着实权的满洲勋贵们,才是老皇帝的心腹大患。
在康熙朝,由于老皇帝尚未彻底完成集权,满洲勋贵们依旧掌握着足以颠覆社稷的雄厚实力。
这么多年下来,老皇帝刻意扶持玉柱上位,根本目的就是想让玉柱,帮着压制满洲勋贵们重新掌权的野心。
老皇帝连续两次废掉老二胤礽,主要原因有二:一是胤礽的二爷党势力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权的安稳,二是胤礽的身边聚集了大量的满洲旧勋贵,这些人以索额图为首。
满洲旧勋贵的政治主张,从头到尾,也就一条:恢复八旗共同议政制度。
说白了,也就是军国大事,皇帝说了不算,必须八旗勋贵们达成一致性意见,才能算数。
所谓八旗共商天下事,在皇太极死后,诸王争位的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不客气的说,哥哥豪格的惨死,给了顺治帝相当大的刺激。
清太宗的亲儿子,居然无法保全性命,被多尔衮活活的整死了。
唉,看似至高无上的皇权,颜面荡然无存!
老电视剧里,老八带着八旗旗主们逼宫老四的场景,虽然是杜撰的情节,却正是老皇帝最担忧的大事。
现在,老皇帝欲立弘皙,又要防备满洲旧勋贵的反攻倒算,则必然需要倚重玉柱。
到目前为止,有且只有忠勇双全的玉柱,才具备压制满洲旧勋贵的威望和实力。
当然了,老皇帝没有说出口的小九九,玉柱也是了如指掌。
等弘皙坐稳了皇位,玉柱也已经和满洲旧勋贵们掐得精疲力竭,正好一锅烩了!
当年,老皇帝怎么智擒鳌拜的,弘皙完全可以依着葫芦画瓢的设计擒了玉柱。
至于玉柱想谋反,嘿嘿,老皇帝丝毫也不担心。
别看老佟家已经抬入了镶黄旗满洲,实际上,老佟家并不是八旗的原始股东。
玉柱的底色,仅仅是满洲八旗中的汉人外戚罢了,比汉军旗人更亲近一些,比满洲八旗又疏远很多。
这种相形见绌的身份,就注定了,满洲旧勋贵们不可能支持昔日的仆人,反客为主,鸠占鹊巢,沐猴而冠。
东汉的大将军何进,为啥必死无疑呢?因为,他德不配位,读书太少了。
当时朝堂上的三大势力,宦官、外戚和士族,彼此鼎立。
士族集团的智商就是高,他们故意聚集在何进的周围,挑唆着没读过几天书的屠夫何进,主动向宦官集团发起进攻。
结果呢,宦官集团抢先下手,宰了何进后,随即被士族集团反杀了。
从此之后,皇权陨落,天下群雄并起。
经过血腥的争斗,由三国鼎立,再到三家归晋,并以九品中正制的彻底成形,完成了士族集团的集体崛起。
在老皇帝的大棋盘之中,玉柱的位置,绝不可能是多尔衮,而是终将被新君抛弃的何进。
老四故意让王掞来劝说玉柱,不管成败如何,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勾起老皇帝的疑心。
只要老皇帝起了疑心,没有公开立皇太孙,老四就可以利用隆科多掌握的兵权,暗中完成篡位大计。
见玉柱死活不入更大的套,王掞硬撑着坐足了半个时辰后,索性告辞了。
等王掞的背影消失在了内阁大堂之后,文德纳有些担忧的提醒玉柱:“东翁,此公来者不善啊。门下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是上个联名折子罢了,至于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么?”
玉柱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王掞若是真有本事,胤礽也不至于被连废两次了。今天的事儿,据我的估计,在王掞的背后,另有高人呐!”
文德纳毕竟入伙时间较晚,他并不知道,玉柱当年南下游学的内幕。
若是俞鸿图在场,肯定会脱口说出一个人的名字:邬思道!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走到康熙六十年之后,老四最重要的谋主邬思道,终于登上了舞台,站到了玉柱的对立面!
第884章 票拟大权
在诸多大学士之中,唯独中和殿大学士,掌握了内阁的票拟之权。
所以,康熙二十年,等图海死后,老皇帝将中和殿大学士收进了囊中,不授予任何人。
不过,老皇帝毕竟年事已高,确实需要玉柱帮着处理各种折子。
但是,中和殿大学士,作为正儿八经的满洲首相,总不可能整天待在清溪书屋的值庐里吧?
六十七岁的老皇帝,因为中过风,右手已经无法批折,他确实是力不从心了。
无奈之下,老皇帝被迫将早就收回的相权,让渡了无关大局的一部分给玉柱。
既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怎么可能呢?
于是,正六品及以下的官员任免之权,顺理成章的落到了玉柱的手心里。
之所以,卡到了正六品这一层次。说白了,各部院的郎中和员外郎,恰好是正、从五品。
这些人,别看品级不高,官职不显,却是各部院衙门中,真正掌握实权的群体。
历史上的西太后,在撤帘归政之前,只给光绪帝提了一个要求:二品以上官员的任免,必须提交颐和园过目。
实话说,西太后给光绪的实权,已经非常之大了。
只要光绪帝稍微有点脑子,小站新军的中层军官里边,除了著名的“反骨仔”段祺瑞之外,王士珍、冯国璋、曹锟和张勋等人,完全可以笼络进手心里。
六品以下的官员里边,玉柱最看重的,其实是宛平知县。
大兴县和宛平县,都是附廓京城的京县,其知县均为正六品。
别看这两个知县的品级不高,实权却大得惊人。
尤其是宛平知县,其所辖区域,包括现代的丰台区、门头沟区、房山区、大兴区、海淀区和石景山区。
老皇帝常待的畅春园,就位于宛平县的辖境内。
县衙里的差役们,有义务确保畅春园附近的良好治安环境。
嘿嘿,在宛平县衙的差役里边,安插几个眼线,这就完全不敏感了呀。
满朝皆党羽,有个球用?还不如关键性的位置上,站着自己人呢。
有文德纳的帮忙,玉柱处理公务得心应手,既快且好。
申时四刻,玉柱缓缓的起身,抬腿朝内阁公署的外面走去。
照朝廷的规矩,宗室诸王贝勒须由西华门出入,百官臣僚应由东华门进出。
玉柱既是奉恩镇国公,又是内阁首相,他当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就近选择了。
当玉柱出现在东华门时,门前的官员,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自清军入关以来,申时以内就下值的首相,也就是玉柱了!
“请中堂安。”
“拜见中堂。”
官员们纷纷垂首哈腰,退至东华门的两侧道旁,礼让玉柱先行。
玉柱迈着四方步,泰然自若的走到马车旁。
早有佟家的仆人搬来了长条凳,就搁在车辕的旁边。
在两个太监秦定和严林的搀扶下,玉柱登上了马车,钻入了车厢内。
直到玉柱的马车缓缓启动,原本退避三舍的官员们,这才长松了口气,该干嘛,接着干嘛。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中和殿大学士乎?
马车离开了御街后,大管事胡彪快步跟在车厢外边,小声禀道:“爷,您今儿个进宫前,曾经吩咐过小的,晌午以后,要去靖逆侯府赴宴。”
胡彪不提醒,玉柱还真忘了。
所谓靖逆侯府赴宴,实际上,是去替靖逆侯府的刘氏,撑一撑场子。
没办法,上一回,刘氏使出浑身的解数,在榻上把玉柱伺候舒坦了。
只要女人服了软,不敢再闹腾了,男人总有心软的时候。
要不怎么说,任尔百炼精钢,亦须化作绕指柔呢?
刘氏缠得死紧,玉柱脑子一热,顺嘴答应了她的请求。
原因嘛,其实并不复杂。
靖逆侯府,经过了数代的传承,就和红楼梦里的荣国府一般,看似家大业大,富贵逼人。实际上,早就是外强中干、入不敷出的花架子了。
玉柱塞的银票,好说歹说,刘氏硬是不肯接。
不管怎么说,单就这份硬气的态度,就足以令人高看一眼了。
刘氏想自己赚钱,开一座银楼。
众所周知,开银楼这种买卖,主要是赚达官贵人们的银子。
若是玉柱在靖逆侯府露了面,哪怕他不说半个字,刘氏的银楼,也肯定是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玉柱本性好色,尤喜他人之妇的坏毛病,连老皇帝都装聋作哑,谁还敢多嘴多舌?
只是,天公不作美,玉柱的马车,刚刚驶出崇文门,就被御前副总管刘进忠骑马追上了。
“传皇上口谕,著玉柱畅春园见驾。”
唉,人算不如天算,老皇帝早就料到了玉柱会提前下值,特意安排了刘进忠来叫他过去。
玉柱无奈之下,只得扭头吩咐二管事刘武:“去崇文门监督衙门,请我义兄代为出面。”
“嗻。”刘武哈腰答应了,转身去找孙承运了。
京城的顶级权贵圈子里,谁不知道,孙承运就是玉柱的影子啊?
满京城打听打听,只要舍得砸银子,还有孙承运办不成的事儿?
实际上,这这种传言,纯属流言,完全没有事实依据。
主要是,孙承运收大钱之前,一律要先问玉柱的意思。
等玉柱点了头,孙承运再收钱办事。
只要孙承运收了钱的难事,都被办成了。时间一长,这信誉也就不是牛二,而是牛大了。
小道消息嘛,各取所需的添油加醋,在所难免。
一传十,十传百,演绎至今,倒把孙承运的地位,捧起老高。
老皇帝的耳目极其灵通,他自然知道这些传言了。
实话说,重臣贪财啊,好色啊,胡作非为啊,老皇帝不仅不在意,反而会乐观其成。
想当年,没有老皇帝的纵容,隆科多又怎么敢从岳父的怀里,抢走李四儿呢?
啥时候,玉柱被传成万家生佛,嗯哼,就该掉脑袋了!
玉柱赶到清溪书屋的时候,老皇帝的脚下,摊开了巨幅的西北军事舆图。
舆图这玩意,在大清朝属于是绝密核心的最高机密。
没有老皇帝的批准,擅自调取军事舆图,就是死罪。
“玉柱,罗刹国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老皇帝阴着一张老麻脸,宣布了不好的消息。
第885章 许你辅政王
康熙六十年,也就是公元1721年,罗刹国的军队,在彼得一世的率领下,击败了强邻瑞典,取得了第三次北方战争的胜利。
战后,瑞典失去了17世纪后得到的所有海外领地,包括爱沙尼亚、立窝尼亚、因格里亚,凯克斯霍姆、卡累利阿在内的大片领土,全都割让给了罗刹国。
对于罗刹国而言,这是一场空前辉煌的胜利,它终于实现了称霸波罗的海地区的战略目的。
彼得一世不仅获得了全罗刹国皇帝的头衔,还得到了“大帝”和“祖国之父”的称号。
客观的说,第三次北方战争,对于瑞典和罗刹国而言,都属于是赌上国运的关键之战。
胜者崛起,败者沉沦。
历史惊人的相似。
上一篇:末世天灾,抢艘航母当基地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