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气仙 第64章

作者:战袍染血

  “我不在太华山的消息,该是传开了,不过这么快就找到客栈,里面该有缘由,当然,我也没刻意隐藏行踪就是了。”陈渊沉吟了一下,见孙正钥要出言解释,摆摆手,“无妨,若不回去交代清楚,以后去哪里都不得安生了,回去一趟吧。”

  有了陈渊的这个决定,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青渠镇。

  不过,在踏足镇子的时候,王复阴怀中忽有一物震颤。

  他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找到陈渊,犹豫着道:“前辈,我这个……我的衣服破损严重,得找个地方换一件。”

  五日苦修,王复阴身上破破烂烂的,宛如乞丐,只是这说话的语气……

  撒谎撒得太业余了。

  陈渊早就等着呢,十分配合的道:“去吧,换好了,去镇北的客栈来找我。”

  “是!”

  王复阴登时松了口气,匆匆离去,却未注意到,一株翠绿竹子,在路边摇个不停。

  镇北的客栈已人满为患,多数都是从太华山上下来的。

  徐正元等人抵达黄粱道后,陈渊离山的消息就传开了,那些还留在山上的人,又下来一大波,其中一部分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便都聚集过来,结果一问才知道,陈渊竟不在殿中。

  “摧山君去了何处?我这次来,就只是想见他一面,毕竟都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

  “等着吧,我等了两三天了,也没见人。说不定啊,人都走了。”

  “我看不像,有几个摧山君的长随还在这。”

  ……

  众人议论纷纷、来来去去,却是乐坏了掌柜的,酒肉上个不停,心里对那位摧山君是感激至极。

  突然!

  “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堂里的一桌桌客人,“刷”的一下,不约而同的起身,蜂拥向外。

  “让一让!让一让!”

  一名颇有威严的青衣老者和一名穿着儒服的年轻人,被几个护卫护持着,从人群中挤出。

  碰见有不愿意让路的,就有护卫高喊:“那位摧山君,是吾等少主!吾等西来,就是请他归家的!”

  众人一听,纷纷避让。

  那青衣老者瞅着空,对身边年轻人低语道:“七公子放心,世子是小人看着长大的,小人出面和他说,他不会拒绝的。”

  “有劳于老了。”

  “不敢当公子此言。”

  大堂一角,千金散人、贺录坐在一桌,看着这一幕,不由摇头。

  “这老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傲气十足,不讨喜。”

  贺录便道:“他说自己是摧山君的家人,若真是如此,也是值得自傲的。”

  千金散人冷笑道:“那可未必,说不定是来添堵的。”

  贺录奇道:“他既千里来寻,该是知道陈君的本事,还不得处处维护,时时小心?”

  “你虽出身凉城贺家,但终归是旁庶,不懂这些大户老管事的性子,这群人最讲究规矩,自忖与家主亲近,往往以长辈自居。此人定不会为摧山君所喜,要不要打个赌?”千金散人冷冷一笑,想到了过去的事,“我自来一诺千金,不如来点彩头。”

第74章 今时不比以往

  “老奴见过少主!”

  陈渊刚到客栈门前,就见一青衣老者挡在门前,对自己拱手行礼,但挡着前路,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眉头一皱,问着迎上来的江鸿:“这是何人?”

  江鸿一愣,脸色就是一变,自打见到少主后的一幕幕在心底流过,一时间灵光乍现,明白过来。

  “这是侯府的于之于大管家,原来少主你……”

  他虎目含悲,低语道:“虽然得了机缘,但也因此受了离魂症,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难怪对我如此冷淡。”

  “……”

  陈渊懒得解释,对青衣老者道:“既是侯府的管事,不在府里待着,来这做什么?”

  算算时间,自己从太华山上下来还没几日,消息传的再快,人也不可能瞬移,这老管家估计早就动身来西北了。

  于大管家站直了腰,正色道:“老奴奉主君之命,来这秦川、陇右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少主您,您突然没了音讯,又有许多流言,还不往家里寄封信说明情况,让主君很是担忧!为人子者,此举不妥啊!当然,也因二少主擅自来了这太华山,主君也放心不下,也托老奴将二少主带回去。”

  “原来如此,那你自去护着那位二少主回去便是。”陈渊大致听明白了,这人动身前,自己还未在太华山闹出动静,他分明是来寻那位二少主的,来这只是附带。

  这样也好,省得麻烦。

  “少主说笑了,”老者神色不变,正色道:“老奴知道,主君当初有些话过了,但国朝以孝治天下,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停。”陈渊叹了口气,“你这样翻来覆去的咬文嚼字,听着太累了,我这还有事要先处置,这样吧,有什么事,你和江鸿说,江鸿。”

  “属下在!”江鸿赶紧过来。

  陈渊接着就道:“你和这位大管家对接一下。还有,告诉这些人,我不喜打扰,所以才上了太华山,让他们以此为鉴,莫要再来扰我。我要在屋中调息一会,不要让人来打扰。”

  江鸿拱手道:“属下得令!”

  于大官家眉头一皱,作势要挡在陈渊面前,被眼疾手快的江鸿拉到了一旁。

  陈渊瞥了二人一眼,没多说什么,入了客栈,径直上楼。

  “江鸿,你做什么?还不放开!”于大管家恼怒的一甩手,挣脱出来。

  “你不要命了!?”江鸿松开手后,低语道:“我这是救了你!你不知世子是何等威势!现在可不是过去了,岂能任由你等呼来喝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等何曾对世子不敬?”于大管家并不领情,“大少主现在都说不得了?便是主君做错了事,我亦可指出,何况是大少主?”

  江鸿眉头一皱,欲言又止,最后劝道:“我劝你多去打听打听,世子如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在途中遇到了二少主,知道大少主有了些际遇,武功大进。”于大管家一副尽数了解的模样,“正好,江左局势复杂,需要有个高手坐镇,所以于情于理,大少主都该回去……”

  这时,一声冷哼响起——

  “你算什么东西,敢自称是陈师的长辈?”

  这声音冰冷如剑,一下子就让于大管家气血翻腾,头晕眼花,猛然看过去,入目的正是一身黑色大氅的孙正钥。

  “这不是孙宗师吗?”于大管家立刻换上了一副面孔,忍痛见礼,“见过大宗师!”

  孙正钥诧异道:“你知道我?”

  于大管家赶紧道:“小人曾随侯爷参加过南岳大典,见过您的英姿……”

  孙正钥就皱眉打断道:“你对我尚且这般卑躬屈膝,对陈师却那般模样?真个小人行径!还不滚到一旁!碍眼!”

  “陈师?”于大管家一脸错愕,却哪里敢对大宗师发脾气,“说的是大少主?孙正钥也是大宗师,怎会拜大少主为师?大少主才多大年纪?”

  “你该是不曾上太华山,有空去山上问问新任掌教,问他敢不敢再纠缠?”平王扛着刀,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瞥了于大管家一眼,后者赶紧行礼,就要问候。

  “见过平王殿下……”

  “别,得罪陈师了,我不敢和你有关联。”损了一句后,平王冷笑一声,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只是经过那儒服年轻人身边时,眯起眼睛,轻笑一声:“原来是七郎,你是想靠着这老货,来拉拢陈师?”

  年轻人拱手道:“十三叔,怕是要有劳你了。”

  “我可不敢接这个活。”平王摇摇头,扬长而去。

  于大管家愣在原地,既疑惑,又惊颤。

  还是江鸿好心,提醒道:“都和你说了,今日不比以往了,还想拿着侯府的名义压世子,你仔细想想,自己配吗?”

  于大管家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再看那儒服年轻人,也已远离自己,心中羞怒难当,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便带着几个护卫走了。“这些大家族的人,我最是了解了,”酒馆一角,千金散人摇头失笑,“以为那一套父父子子、按资排辈的道道,放之四海皆准,觉得与摧山君亲近,便能为所欲为,实在是令人厌恶!”

  “总觉得你话里有话。”贺录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了对方。

  “我是深有感触……咦?”千金散人说着,见外面来了个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华服少年,“这人看着面善。”

  贺录便道:“自然面善,咱们不是见过他跪在黄粱道山门之外吗?怎么又跑到这来了?”

  “唉。”

  叹息从二人身后传来。

  贺录循声看去,入目的是个发量稀少的道人。

  “原来是无忧子道友,”贺录起身行礼,“上次见面,还是梦中魂游之时。道友认得那少年?”

  无忧子苦笑道:“此子名为李必,其父乃当今当阳侯。”

  “当阳侯之子?”贺录讶然道:“秦川李氏?我听说秦川陷落时,当阳侯与李氏族人都走了。”

  无忧子道:“这李必之母,其实随行前往大宁了,但途径中岳时,误入一处古怪之地,说是光怪陆离,难以尽述,待归家后便日日哀嚎,药石难医。不知哪个江湖方士说她是受了外邪,被恶鬼缠身,与魂相容,唯有‘离魂丹’能镇,李必因此带着母亲,回返太华,找孟宗师求丹。”

  “离魂丹?”贺录有些意外,“那东西只在古籍上出现过,所需材料可都找不着了。”

  “谁说不是啊!”无忧子叹息起来,“这李必也算个孝子,我看他可怜,炼了两枚回香丹,缓解其母症状。”

  贺录奇道:“回香丹还有这等功效?”

  无忧子露出了一抹笑容,下意识的朝楼上看去,“我前几日炼丹时,无意回想当时情景,不知为何,丹药竟生变化,能安定心神,驱除邪气,只是药效一过,便就无用。”

  “还有这事?”贺录眼中一亮,福至心灵,“观想之法?”

  “这肉身牵扯的,还是豪门恩怨的那一套,真个无趣。但确实得抽个时间去解决,快刀斩乱麻!否则拖延下去,小因果变成大因果,又有许多麻烦。就像这次,突然冒出来一个倚老卖老的,让人不爽利。”

  回到了屋中的陈渊正想着,见着角落里立着一根翠竹,眉头微动,就问:“回来这么早?打探到什么了?”

  竹子一转,化作一名童子,看向角落里的一盆水,将手伸了进去。

  “他们好生无趣!还是你自己看吧!”

  水雾升腾,笼罩周围,整个屋子仿佛化入梦境!

  “你在黄粱道还真得了不少好处。”陈渊环视了一圈似真似假的云雾迷梦,便凝神看向水雾深处,很快就见得几道身影,其一个的轮廓与王复阴一模一样。

  “这是浮光掠影之法?这群界外人准备的真够充分的,都分开行动了,还要用这等法门在梦境中碰头。”

  他意念涌动,以梦境之法凝结出一枚“隐符”,拍在身上。

  “也好,我与王复阴说了不少修道之理,既有浮光掠影,正好试探一下外界之人,看他们背后的宗门是个什么水平。”

  “玉简中刻印的浮光掠影法无法持久,得长话短说。”

  主持会议的,还是蓝衫男子云师兄。

  与会的,除了王复阴和黄衫女子、紫裙女子之外,还多了三人。

  一个是个头很高的男子,穿着一身黑;第二个亦是一名男子,身材匀称,留着一头长发;第三个,是个身材矮小、纤细的女子。

  环视一圈,云师兄道:“说说吧,都见着了什么,可有收获?。”

  “我先说!”黄衫女子积极发言:“我以纵地法与日梭,已到了中岳城,这是延国和宁国的交界,还挺繁华的。对了,说个趣事,早先见了个道人,自称摘星道长,说我资质上佳,想要收做关门弟子……”

  说到这,她忍俊不禁,道:“你说我这资质,还用他说?他一个受限于血脉的土著,能教我什么?不自量力!最可笑的是,他还一副高手架子,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其他人也有人轻笑。

  “此界也有能人!”王复阴忍不住出言,“未必就输给我等,甚至见识、修为,还在我等之上!”

第75章 血脉禁制!

  王复阴的话一出,与会之人都愣住了。

  只有陈渊在点头。

  好小子,没白教你。

  黄衫女直接问道:“王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王复阴犹豫了一下,道:“我这几日仔细观摩和习练了些许此界功法,颇有心得。”

  “不是吧!”黄衫女一脸惊讶,“你不会真觉得武道能与仙道媲美吧?还有,什么前辈?这里的武者,放到宗门,内门都进不去!”

  王复阴一愣,就道:“云师兄之前说过,此界的体修有可堪参考之处。”

  “师兄说的是参考,不是让你全身心去学,懂吧?师兄你说呢?”黄衫女看向云师兄。

  “还是要以师门为主的,此世虽已扩大,但毕竟是下界出身,好多东西还是有察觉的,不能本末倒置。”云师兄见王复阴还待再说,便道:“师弟,修行最忌好高骛远,你的当务之急还是筑基,须知若无筑基战力,接下来的大比都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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