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章

作者:漫客1

靖安侯 作者:漫客1

内容简介:

  靖天下,安人心,是为靖安。

  ……

  江都府甘泉书院,学子陈清被人殴杀。

  同窗沈毅莫名蒙冤坐罪,于县衙之中被衙差棒打至濒死。

  阴冷的大牢之中,年轻的沈毅含冤而死,另一个陌生的灵魂在他的身体里苏醒。

  两个灵魂融为一体,成为了一个崭新的沈毅。

  县衙大牢里,崭新的沈毅睁开眼睛,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观望这个时代,就不得不面临身上的天大麻烦。

  一桩几乎已经板上钉钉的命案。

第一章 魂断公堂

  “招是不招?”

  江都府江都县衙大堂里,满脸横肉的县官老爷,狠狠拍了拍桌子上的惊堂木,然后恶狠狠看向堂下跪着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穿着单薄的囚衣,囚衣上虽然看不见血痕,但是可以隐约看到一些血渍,显然早已经受过刑罚,而且吃了不少苦头。

  面对县尊老爷的喝问,少年人跪在地上,倔强的抬起头,看了高堂上的县老爷一眼,身子微微颤抖,然后他咬了咬牙:“老爷,人不是我打死的……”

  江都县令,是个年近四十的小胖子,留了两撇小胡须,眯缝着一双眼睛,看向堂下的这个少年人。

  “好你个刁民,还敢狡辩,在场五人,其余四人统统指认是你与陈清相争,失手打死陈清,衙门里仵作也已经验明,陈清确系被人重手打死,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抵赖!”

  县老爷冷冷的看向堂下的少年,低喝道:“沈毅,你可要想清楚了,物证齐全,本官便可以一直对你用刑,就是当堂打死了你,也无碍国法!”

  “你若是认了,念你尚未成人,最多也就是流徙三千里,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这位江都县令姓冯,名叫冯禄,至今已经在江都县令的位置上做了四年有余。

  作为一县的父母官,本来是很滋润的差事,但是江都县附郭,县衙与府衙都在江都城里,因此他这个县令干的并不是很顺心,有时候还会受一些上官的气。

  可即便如此,本来衙门里的事情,也不必他事事躬亲,亲自来做的,事实上衙门里八九成的案子都县丞以及下面的人在打理,不过这一次江都城里出了命案,还是在江都城里比较出名的甘泉书院里,因此他这个江都县令不得不亲自审理此案。

  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在场一共六个人,除了被打死的陈清之外,就还剩五个人,这五个人中有四个人众口一词,将打死陈清的罪过,统统推在了眼前这个少年人沈毅身上。

  到今天,沈毅已经被关押了四五天,这四五天时间里,他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沈毅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颇有几根硬骨头,即便是多次受刑,也还是不肯认下这桩杀人的罪过。

  他抬起头,又看了冯县令一眼,狠狠咬牙:“县尊,是他们先欺侮陈清,陈清气恼不过,便与他们动了手,这四人围殴一人,将陈清围殴致死,小民上前阻拦,也被他们联手打了一顿!”

  “小民身上的伤,绝不是与陈清互殴所致,而是范东成他们联手打的!”

  沈毅气的浑身发抖,他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甘泉书院里人尽皆知,小民与陈清乃是至交好友,得知他被人围殴之后,小民立刻赶去帮忙,如何会成了小民错手打死陈清?”

  “还敢狡辩!”

  冯县令再一次眯缝了一下眼睛,面色冷漠:“甘泉书院里已经有人愿意出来作证,说你在案发之前,因为与陈清共同爱慕陆院长家的小姐,因此闹了矛盾,然后你便怀恨在心,直接重手将陈清打死。”

  说到这里,冯县令面无表情,再一次看向沈毅。

  “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招了倒还罢了,若是不招,本官便要继续用刑了!”

  涉及江都府最出名的甘泉书院,以及甘泉书院里的学子,本来这种案件应当谨慎再谨慎,但是因为江都府的府尊已经打了招呼,因此冯县令现在只想把这桩案子尽快结了,等沈毅签字画押,这桩案子就做成了铁案,上呈刑部之后,便没有人再能翻的动这桩案子。

  沈毅双目圆睁,看向冯县令,怒喝道:“县尊老爷,你是江都的父母官!”

  “因为范东成家里势大,你便要这样颠倒黑白吗!”

  甘泉书院,是江都府乃至于附近数府最出名的书院,因此能在甘泉书院里读书的,除了真正的读书种子,剩下的都多少有些背景。

  比如说范东成,家里便是江都的大族,范家不少人在朝廷里做官,在江都府可以说是一等一的世家。

  而陈清与沈毅这种,则是因为读书很有天分,才被甘泉书院的先生看中,领进书院里读书,以期将来取中功名,也好替甘泉书院扬名。

  正因为势弱,因此江都县衙才敢这样给沈毅安插罪名。

  沈毅家里在江都府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他的伯父虽然是官员,但是也只是西南一个小县的县令,常年不在家,至于他的父亲,则是在金陵一位王爷的王府之中当差,只有得了假,才会回江都来看望沈毅。

  母亲,则是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沈毅从十二岁之后,便带着弟弟在江都过活,平日里在伯父家的堂兄堂嫂家里吃饭。

  现在,他父亲正从金陵赶回江都的路上,他的兄嫂因为不是直系亲属,已经被拦在了公堂之外,不许进来。

  这个时候,沈毅虽然才十五不到十六岁,但是他很清楚,这个罪是绝对不能认的!

  认了,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

  最少,也要等父亲回来再说!

  少年人抬起头看向冯县令,目光坚定。

  “冯县令,书院里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颠倒不了黑白!”

  “放肆!”

  冯县令拍了拍惊堂木,怒喝一声。

  “一个功名也未有的刁民,敢这样与本县说话,咆哮公堂!”

  “来人!”

  冯县令大手一挥,丢下一根令签,然后再一次眯了眯眼睛。

  “给本县打他三十大板!”

  说到这里,冯县令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给我狠狠的打!”

  打板子是很有学问的,同样是三十个板子,重的能打死人,轻的也就是皮肉伤而已,而冯县尊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是让这些衙差下重手。

  这些衙差们都是当差许久的老手,听到县尊老爷这句话,立刻会意点头,很快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差,就把沈毅拖了下去,手中的杀威棒高高举起,再随着少年人的痛呼声,狠狠落下。

  沈毅这几天,已经受了许多刑罚,也没有怎么好好吃饭,这会儿再一次受刑,少年人的身体,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只二十棍下去,沈毅便昏厥了过去,人事不知。

  冯县令冷笑了一声,让人把沈毅扛起来,丢进了县大牢里。

  就这样,奄奄一息的沈毅被丢进了大牢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而无人问津的少年人,在这个晚上魂归天地。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灵魂在这个少年人的身体里苏醒过来。

  夜半无人之时,已经“昏死”过去的少年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还没来得及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上,一阵剧痛传来。

  “嘶……”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在他的脑子里炸开。

  少年沈毅还未曾消散的灵魂,与这个陌生的灵魂,就此融为了一体,再也无分彼此。

第二章 初来乍到

  江都县衙大牢里,一处不起眼的单人牢房里,一个屁股以及后背都血肉模糊的少年人,昏厥在了有些潮湿的稻草上。

  他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了。

  等到天将拂晓的时候,被打到昏厥过去的沈毅,才缓缓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之后,后背以及屁股上的剧痛再一次传来。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困意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因为后背受伤,他现在是趴在稻草上的,睁开眼睛之后,他先是左右看了看这座阴暗潮湿,而且只有微弱灯光的牢房。

  一股腐烂的臭味,弥漫整个牢房。

  “不……不是做梦。”

  感受着自己身上清晰无比的痛楚,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江都府沈毅近十六年的记忆,在他脑海之中一一闪过。

  被人构陷,丢进大狱的前因后果,也在沈毅的脑海之中闪过,他趴在稻草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然后重新睁开眼睛,确定自己还在这个牢房里没有做梦之后,这个看起来像是少年人的沈毅,小声嘀咕了一句。

  “居然真有穿越这种奇妙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处境倒大为不妙……”

  此时的沈毅,明面上还是那个甘泉书院的学子,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但是实际上,他的灵魂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来自于现代世界的灵魂,在这个蒙冤惨死的少年人体内苏醒,并且继承了这个少年的全部记忆。

  “好在,与我同名同姓,倒也不用改名换姓了……”

  沈毅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低声自嘲一笑。

  “多半是只有同名同姓,才有穿越的可能……”

  沈毅,现代社会某地级市的地方企业家,主要经营超市,在当地有七八家不大不小的连锁超市,算得上是小有成就的小老板。

  只可惜他命不是很好,不到三十岁便胃癌晚期,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只能改善生活质量的地步。

  好在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儿女牵挂。

  确诊之后,沈老板变卖产业,告别家人,自己来到了一处深山里盖了间木屋,一个人居住,一边养病,一边修身养性。

  昨天晚上,山里的风特别大,把他花重金修建并且装修的木屋,吹得摇摇欲坠,最后木屋墙上的木板脱落,砸在了沈毅的后背以及屁股上,直接把他砸的昏厥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在少年沈毅的身体里苏醒了过来。

  虽然这个再世为人的过程有些惊悚,不过沈毅接受了另外一个“沈毅”所有的记忆之后,只用了半个时辰时间,就初步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

  反正因为身患绝症,另一个世界打拼挣到的家业,他已经全部分给了家里人,能够重活一回,对他来说当然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只不过眼下他的处境,可以说已经坏到了极点。

  渐渐适应了后背的剧痛之后,沈毅尝试性的站了起来,他双手撑着地面,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站起来,沈毅只觉得双膝一软,再一次跌倒在了地上。

  他在地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用双手扶住牢房的栅栏,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沈毅左右看了看。

  这是江都县的县大牢,大约有近百个牢房,牢房里有小半关了人,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沈毅四周的牢房都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似乎……被县衙的人刻意孤立在了这里。

  “应该……”

  沈毅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四周之后,喃喃道:“应该是害怕我与旁边的狱友乱说话,因此干脆就让我四周的牢房都空着……”

  “有些麻烦啊。”

  因为屁股受伤,这个时候沈毅是不能坐下来,甚至连蹲着都有些费劲,他只能重新趴回了稻草上,捡起草铺上的一根稻草,放在手里把玩。

  “现在我有两条路,第一条路是跟他们耗着,死不认罪。”

  沈毅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计算自己现在的处境。

  相比较于遇事手足无措进退失据的少年沈毅来说,现在的沈毅自然要沉稳许多,他需要尽快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然后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第一条路,就是像先前沈毅选择的那样,硬扛着,扛到父亲从金陵回来,最好是扛到自家那个大伯知情之后,让大伯请人过来帮忙。

  因为江都沈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但是无论如何也可以称得上是“士族”,当然了,沈家在士族之中,只能被称为寒门。

  即便是寒门,也不是普通百姓人家可以比的,沈毅的大伯沈徽,是朝廷正儿八经的七品县令,大小也是个官。

  “这条路的麻烦在于,即便父亲回到江都,或者是大伯请动的人来到江都,也未必能够帮我脱罪,而且……”

  沈毅低头拨弄了一番手中的稻草,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而且以我现在这个身子,在被动几次刑,不死也死了。”

  “至于第二条路……就是认罪。”

  昨日在公堂上,那位冯县尊已经说了,只要自己认罪,多半不会被判死刑,而是会被判流放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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