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搖直上二里地
而且這賭注……
五萬匹戰馬幾乎掏空了北涼,好傢伙,二丫頭倒是大方,又折騰出兩萬匹。
當他老子的家當,是大風颳來的嗎?!
再說,去當逐鹿山的“軍師”,這算怎麼回事?
世子徐鳳年也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哭喪著臉道:“師父,我二姐是不是被他脅迫?那魔頭肯定耍詐了!對不對?”
“還有……還有紅薯,憑啥拿我梧桐苑的人做賭注?!”
一想到體貼可人的貼身大丫鬟送了人,徐鳳年的心都在滴血……
李義山慢悠悠地放下茶盞,瞥了這對如喪考妣的父子一眼。
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憂慮,反而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你們父子啊……稍安勿躁` 「。”
他聲音沙啞卻平穩,笑呵呵道:“渭熊輸的不冤枉,也是心甘情願拜入逐鹿。”
“心甘情願?!”
徐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李義山淡淡道:“那三局賭鬥,老夫親眼所見。魏蒼梧在棋道、兵法、詩詞上的造詣,已臻化境……”
“尤其是最後那首《魔蓮劍歌》…氣象巍然,驚才絕豔。二郡主輸得…心服口服。”
徐驍父子聞言,頓時啞口無言,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與荒謬。
那大魔頭修為高得離譜也就罷了,怎麼連這些文人雅士的玩意兒也……也這麼變態?!
徐鳳年結結巴巴道:“可……可師父您不是說,二姐她是北涼未來的定海神針麼?”
“所以她更該走。”
李義山說完,眼神變得深邃起來,抬頭看向大柱國。
“王爺,你心裡那點‘招婿’的小心思,真當渭熊看不出來?真當那魏蒼梧看不出來?”
徐驍老臉一紅,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李義山繼續道:“此子非池中之物。其志恐不在區區北涼,甚至不在離陽……”
“渭熊跟在他身邊,看似北涼自斷一臂,實則是為徐家結下了一份天大的香火情,更是為她自己尋了一條更廣闊的出路。”
“這步棋確是兇險,實則……大善!”
徐驍聞言,暴躁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他自然明白李義山的意思。魏蒼梧此人太過深不可測,與其為敵,不如……借勢。
只是這“借”的代價,實在有點肉疼……
李義山看向徐鳳年,語氣帶著一絲調侃:“至於世子殿下捨不得紅薯那丫頭…老夫能理解。”
“但二郡主上了逐鹿山後,身邊總歸要有一個自己人,不是麼?”
“這……”
師父一句話,瞬間打消了徐鳳年滿肚子的怨氣。
自打王妃吳素撒手人寰,本應是長姐如母的徐脂虎負責教育世子,可她又哪裡擔得起這副擔子?
倒是十幾歲的徐渭熊,拎著戒尺竹條當起了“嚴母”!
這麼多年,世子殿下對二姐既敬重又害怕,更是依賴和眷戀……
如今木已成舟,別說讓紅薯隨她去逐鹿,他徐鳳年都願意捨棄所有,為姐姐牽馬墜蹬相守逐鹿……
陷入沉思的徐驍,被這話一噎,沒好氣地瞪了軍師一眼。
“送送送……全當本王是開丫鬟鋪子的,別說是紅薯,梧桐苑的青鳥、黃瓜和綠蟻她們,索性一股腦送給逐鹿,倒是省了王府的胭脂錢!”
“滾蛋!”
世子氣得一腳踹在大柱國屁股上,“咋不把你這天殺的玩意兒送出去?!”
就在這時,一道清越帶著戲謔的聲音,自樓梯口悠然傳來。
“北涼王果然大氣!本座代逐鹿先行謝過了!??”
三人一驚,猛地轉頭,只見一襲蜀灏着鄣奈荷n梧,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登上了頂樓。
拱手抱拳時,笑得那叫一個討厭!
徐驍:“!!!”
徐鳳年:“!!!”
李義山則撫須輕笑,一副“這會完蛋了”的表情。
大柱國一張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剛才話明顯是氣話啊……這魔頭怎麼還順杆爬了?!
“魏…魏教主,開個玩笑罷了?”
魏蒼梧緩步上前,笑呵呵道:“誒~堂堂北涼王,金口一開,誰敢當成玩笑話,魏某也不貪心,黃瓜綠蟻她們就算了……”
“` ~倒是青鳥那丫頭,甚合我心!”
徐驍嘴角抽了抽,心裡升起一股寒意。
以這位的手段,連二丫頭都能拐跑,此刻提及青鳥,估摸是早就惦記上了那清冷丫頭。
若不答應,怕是王府又得雞飛狗跳,最終的結果,想必也是王府雙手乖乖奉上……
與其這樣,還不如順水推舟賣個人情!
“罷了……魏教主說得對,本王向來一個唾沫一個釘,說話算數,青鳥送逐鹿了!”
旁邊傻眼的徐鳳年,剛想抬腳,卻被白衣教主那抹笑意震懾,不敢妄動。
徐曉這個天殺的,回頭再收拾他!
半天功夫不到,身邊兩個最喜歡的丫頭,都成了逐鹿的“女魔頭”,這特麼上哪兒說理去啊?
魏蒼梧聞言,笑容更盛,鄭重其事地拱了拱手。
“王爺放心,本座定會好好‘照顧’她們。”
他特意在“照顧”二字上加重了語氣,聽得徐驍眼皮直跳。
但人精一樣的大柱國,又豈會輕易妥協?
笑眯眯地瞥了眼大魔頭後,呵呵道:“魏教主,那兩萬匹戰馬,咱商量商量唄?”
“不瞞你,北涼如今都被掏空了,實在湊不出啊!”
心情大好的魏蒼梧點點頭:“既然如此,本座也不會強人所難,這樣吧……聽(好諾趙)潮亭武庫的剎那槍和十幾件神兵利器,我倒覺著不錯,王爺可願割愛?”
一陣肝兒顫的徐曉還想討教還價,窗邊的李義山忽然哈哈一笑。
“那老夫替王爺做一次主,應了魏教主。”
魏蒼梧抱抱拳:“甚好,多謝王爺和先生,告辭!”
臨走時,他又補充了一句。
“本座三日後啟程,還得麻煩袁左宗將軍多帶些人馬,省的這一路上,郡主殿下耳根不清淨!”
身邊的高手只剩下白狐兒臉,而她又無法隨行。
陵州距逐鹿千里之遙,路上難免會有牛鬼蛇神攔路。
有了北涼鐵騎保駕護航,也省的他浪費力氣……
魏蒼梧輕笑一聲,轉身悠然下樓而去,留下頂樓面面相覷的三人朱。
徐驍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捂著胸口,哀嘆一聲。
“這他孃的是什麼世道,有這麼打劫的嗎?”
李義山淡定喝茶:“王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希望如此吧!”
大柱國肉痛之餘,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或許…李義山是對的。
這筆“買賣”,北涼……未必真的虧了.
第79章:青鳥質問紅衣,地牢劍意沖天!
暮色漸沉,華燈初上。
梧桐苑一間廂房內,紅薯正忙著收拾行裝。
外面噰喳喳的刺耳議論聲傳入房間後,這位大丫鬟只當是沒聽見。
黃瓜綠蟻等一群貌美侍女,總算是媳婦熬成婆…….
沒了紅薯的梧桐苑,似乎空氣中都有了一絲甜味兒。
世子殿下也算“雨露均霑”,可說到底,最寵愛的終究是從不爭寵的紅薯!
這下好了,成了大魔頭的侍女,看她以後還笑得出來……
房間裡,一身緋色衣裙的嬌媚女子,邊啃著最喜歡的烤地瓜,邊將心愛的幾盒胭脂裝入包袱。
三日後,她便要離開這座生活了十餘年的庭院,跟隨那位深不可測的魔教教主遠走他鄉。
再回北涼時,也不知何年何月……
“逐鹿山?”??
心中五味雜陳的紅薯嘀咕一聲,最後看了眼自己的閨房,心潮翻湧。
有對前路未知的茫然與忐忑,也有難以言喻的企盼與悸動。
那襲白衣睥睨天下的風采、說話時帶著的幾分戲謔、眼神間難以言明的溫柔……總在不經意間撩動她的心絃。
侍奉這樣一位人物,似乎……也並不壞?!
紅薯怔怔出神時,房門“砰”一聲被猛地推開。
一道苗397條嬌小的身影立在門口,青衣青繡鞋。
“是你搞的鬼?”??
俏臉冷峻的青鳥,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住紅裙女子。
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紅薯動作一頓,緩緩直起身,瞥了眼一副要吃人樣子的青鳥。
“呵呵~妹妹這是說的哪裡話?姐姐聽不懂呢。”
說話間,她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慣有的柔媚笑意,以及一絲……幸災樂禍。
好姐妹之間,自然要“有福同享”!
不過紅薯也是納悶,教主身邊不缺女子相伴啊?
僅是那白狐兒臉一笑起來,便抿嘴如弧月一線的美人兒。
何必指名道姓要一個不知情趣兒的“冰塊”?
“少裝糊塗!”
青鳥踏前一步,語氣帶著壓抑的怒火。
“若非你在其中搬弄是非,諂媚獻巧,那魔頭怎會突然點名要我去那魔窟?!”
“你自己倒黴,還拉我下水?!”
這二位同為梧桐苑大丫鬟,但性情迥異,一冷一熱,且素來不睦,處處針鋒相對。
紅薯長袖善舞,深得世子信賴,而青鳥性情孤高,只默默履行死士職責。
如今被當做“禮物”送人,她首先想到的,便是狐媚子一樣的紅薯在背後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