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搖直上二里地
其指揮的北涼鐵浮屠如臂指使,被北莽視為最恐怖的對手。
所著《武備輯要》,更是被後世兵家奉為圭臬。
此刻,一名心腹副將匆匆趕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原本古井無波的陳芝豹,握著砝K的手指驟然收緊!
那雙平靜的眼眸深處,彷彿有冰山崩裂、寒流洶湧……
“訊息…屬實?”
“王府內部傳出的訊息,多方印證,應…應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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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屠沉默了片刻,目光遙望陵州城方向,眼神變得無比深邃複雜。
“徐渭熊……你這輩子,只能是我陳芝豹的女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嫉妒、憤怒與殺意,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傳令下去。軍中事務暫由典畜雄接管。本將軍要回一趟陵州。”
他倒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個“奪人所愛”的魔教教主,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銀槍梅子酒,一怒返陵州!
…………
聽潮亭內,魏蒼梧對外界的風波毫不知情,也毫不在意。
他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周身氣息以一種玄奧的道韻流轉不息。
眉心處,一道淡金色印記時而若隱若現,時而明光大作。
需耗費數十年苦功方能初窺門徑的大黃庭,予悟性逆天的魏教主而言,僅僅是一日之功罷了!
... ...... ....
“嗡——!”
魏蒼梧周身猛然一震,體內氣海彷彿化作一片金色的汪洋。
磅礴精純的大黃庭真氣,如同長江大河般奔流不息,迴圈往復,自成天地!
與原本浩瀚霸道的血煞魔氣非但沒有衝突,反而在《大黃庭經》中正平和、海納百川的特質調和下,開始完美融合……
道韻與魔意,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交融共生!
練成大黃庭並不算什麼,魏蒼梧想要的,是破繭成蝶,鳳凰涅磐。
腦海中,數千部道藏融會貫通,熔於一爐……
【你參悟《大黃庭經》,融三千道藏,創出“黃庭長生訣”!】
下一刻,魏蒼梧識海深處,彷彿有一座金光璀璨、橫跨虛無的長橋緩緩凝聚、延伸。
橋的一端連線現世,另一端,則通向不可知的無盡虛空!
府內生洞天,金橋通長生!??
長生橋隱顯識海,便是世人叩問長生大道的起始之兆……
魏蒼梧以魔心融道意,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觸控到了世人夢寐以求的長生大道!
與天地齊壽,與日月同輝,指日可待!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似有金色道紋流轉,更有赤紅魔意森然……
最終,歸於一片深邃平靜。
魏蒼梧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竟凝而不散,蘊含著“一鯨落萬物生”的玄妙。
至此,佛、道、儒、魔四家精義,他已融匯道與魔兩家奧義於一身!?
四教歸元之路,已踏過半程……
而陸地神仙的那層屏障,在他感知中,已變得薄如蟬翼。
只需一個契機,便可一舉破境,成就前所未有的大道……七.
第71章:煌煌北涼鎮靈歌,槍出如龍青轉紫!
聽潮亭內,魏蒼梧收斂一身誇張的大黃庭真氣。
眉心淡金印記隱去,眸中異象消散後,又是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書生……
他感受著體內道魔相濟的全新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恰在此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還有一股誘人的菜飯味道。
身著緋色宮裝、巧笑倩兮的紅薯,提著精巧食盒上了六層。
“教主,您閉關一日,想必餓了,奴婢準備了些清淡可口的點心小菜,您嚐嚐?”.
女子聲音柔糯,眼波流轉間,偷偷打量著一襲素白迮鄣奈航讨鳌�
見他周身存留的氣息愈發深不可測,心中嘖嘖稱奇。
果然是妖孽之才,還沒到兩月之期,便登上了聽潮亭六層……
心情頗佳的魏蒼梧,隨意拈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味道確實不錯。
紅薯侍立一旁,見他笑眯眯的樣子,便壯著膽子,輕“三九七”聲哼起了一段帶有邊塞蒼涼風骨的調子。
“嗯?”
魏蒼梧動作微微一頓,側耳傾聽片刻,眼中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有點意思。詞曲何人所作?”
紅薯見他發問,心中一喜,面上卻故作淡然。
溞Φ溃骸盎亟讨鳎@曲子是世子殿下嬉鬧時所作,詞嘛…是二郡主填的,名曰《煌煌北涼鎮靈歌》。”
“郡主才學冠絕天下,這詞填得大氣磅礴,奴婢很是喜歡,偶爾便會哼上幾句。”
“哦?你家郡主的才學確實不凡。”
來了興致的魏蒼梧挑挑眉,放下糕點:“念來聽聽。”
紅薯清了清嗓子,神色微肅,用她那清越動人的嗓音,將整首詞娓娓道來。
北涼參差百萬戶,其中多少鐵衣裹枯骨?
功名付與酒一壺,試問帝王將相幾抔土?
山上走兔,林間睡狐,氣吞江山如虎。
珍珠十斛,雪泥紅爐,素手蠻腰成孤。
十萬弓弩,射殺無數。百萬頭顱,滾落在路。
好男兒,莫要說那天下英雄入了吾觳。
小娘子,莫要將那愛慕思量藏在腹中。
來來來,試聽誰在敲美人鼓?
來來來,試看誰是陽間人屠?
詞句鏗鏘,意境蒼涼壯闊,處處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氣,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婉……
魏蒼梧聽罷,沉默片刻,指尖輕輕敲擊桌面,隨後似笑非笑地看向紅薯。
“詞是好詞……鬼丫頭,今日特意唱這曲子給本座聽……是你家王爺授意吧?”
猝不及防的紅薯被點破心思,俏臉瞬間緋紅,手足無措。
垂著腦袋喏喏道:“教主明察,王爺他也是…也是一片好心。”
“再說,教主不也說郡主是您的……”
魏蒼梧聞言,嗤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讓他省省心吧。本座逍遙自在慣了,可不想娶一隻整天提著劍要砍人的母老虎回家供著。更何況…”
他目光掃過紅薯窈窕的身段和嫵媚的容顏,半真半假地調侃道:“真要娶,也得是紅薯你這樣溫婉可人、懂得紅袖添香的女子才是。”
紅薯被他這話說得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又是羞澀又是惶恐。
連忙道:“教主說笑了!奴婢…奴婢怎敢與郡主相比……”
“哈哈哈,你這丫頭還真是有趣兒~”
魏教主話音剛落,聽潮亭外便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魏蒼梧!給我滾出來!”
一聲冰冷徹骨、充滿殺意的厲喝,如同炸雷般轟然傳來。
聲浪滾滾,震得亭閣彷彿都微微一顫!
紅薯臉色一白,驚聲道:“是…是陳芝豹!”
魏蒼梧撇撇嘴:“這麼大的醋勁兒,嗆死個人……”
…………
聽潮亭外的湖畔空地之上,一襲白衣如雪的小人屠持槍而立。
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冰冷,銳利眼神死死盯著樓閣六層。
手中那杆名動天下的“梅子酒”,槍尖斜指地面,一身天象境武夫的雄渾氣機磅礴如山!
聞訊趕來的北涼一眾人皆在遠處觀望,神色各異,竟無一人上前勸阻。
沒辦法,陳芝豹想做什麼,有些時候大柱國都阻止不了……
徐渭熊面色複雜,素手緊握赤縭劍柄,強忍著胸中怒火!
幸災樂禍的世子殿下,雙手攏入袖袍,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于徐鳳年而言,整個北涼他最厭惡、卻又無奈的,大概就是這傢伙……
今兒可好,跑來尋大魔頭的晦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若是帶著手下的精銳鐵浮屠,或許還能有機會,可陳芝豹卻一人一槍千里送人頭,嘖嘖~
大柱國則眼神深邃,不知在盤算什麼。
而他身後懷抱雙臂的徐偃兵,盯著小人屠手裡那杆梅子酒,眉心緊緊皺起。
“師叔,這個欺師滅祖的傢伙怎麼來了?”
匆匆趕來的青鳥,牙咬切齒,一張俏臉殺氣騰騰。
她和父親王繡關係並不好,但無論怎樣,殺父仇人近在眼前,她又怎能無動於衷?
徐堰兵沉聲道:“孩子,一定好好練槍,王家的仇……唯有你去報!”
北涼的規矩很簡單,不論雙方有多大仇怨,一切憑實力說話0 ....
想殺陳芝豹,可以,大柱國絕不攔著!
前提是想好誰來替你收屍……
…………
從天而降的魔教教主,輕飄飄地落在聽潮亭前,負手而立,神情淡然。
“陳芝豹,你不在拒北城練兵,跑回陵州是……專程來拜見本教主的?”
魏蒼梧頭顱高昂,甚至連正眼都懶得瞧他。
頭一次見面,他對這位威震天下的“白衣兵仙”沒一絲好感。
不僅是出言不遜,還有那副倨傲神色,怎麼瞧都是一副欠揍的樣子……
陳芝豹打量著皮相出彩的魔教教主,眼中寒光爆射。
聲音冰冷如鐵道:“識相的,速速離開王府,永世不得踏足北涼!”
魏蒼梧輕笑一聲:“不然呢?”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