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人在雪中,我以魔道證長生 第171章

作者:扶搖直上二里地

  聲音不大,卻在所有人耳畔炸開。

  “西楚罪臣曹長卿,參見公主殿下!”

  離陽史書對西楚諱莫如深,關於此人的筆墨更是可憐。

  世人只知他出身庶族,幼年便以棋藝名動京都大凰城。

  九歲奉召入內廷,西楚皇帝臨時興起,考校起了“生死”這般宏大命題。

  不說黃口稚童,怕是花甲耄耋之人,都未必能以棋說人生。

  曹長卿以“盤方規矩若義,棋圓活潑如智,動若騁材棋生,靜如得意棋死”策對。

  皇帝龍心大悅,御賜“曹家小得意”,並將其家族破格拔擢入士品。

  十二歲與國師李密手談三局,終勝一代大國手,並拜入門下,得其傾囊相授。

  隱跡宮廷數十載後,又去了南方邊陲獨掌一兵,抗拒蠻夷。

  常設奇郑繎鸨匾陨賱俣啵佾@“曹北馬”稱號。

  可惜西壘壁一戰,西楚大勢已去,大廈將傾,曹北馬獨木難支。

  世人只知他遁走江海,不知為何忽然搖身一變,竟成了一力當百萬的武道大宗師。

  以棋奪“曹官子”稱譽,再以武學贏“曹青衣”之名。

  二十年間,兩次武評都穩居前三甲,繼李淳罡之後,風頭最盛。

  前十年被曹青衣刺殺的離陽重臣不下二十人,每次獨身翩然而至,再攜人頭而去。

  後十年三入太安,其中兩次殺入皇宮大內,先後面對兩朝天子,殺甲士無數。

  最近一次離現任皇帝只差五十步,若非有個神秘太監護駕,說不定就要被曹青衣在千軍叢中,摘去那顆世上最尊貴的頭顱。

  據傳當時曹青衣曾對離陽皇帝笑言:“天子一怒,春秋九國伏屍百萬。我匹夫一怒,如何?”

  只要世間尚有青衣,便教你得了天下卻不得安穩。

 507 書生至此,該是如何的氣魄?

  傳言只穿素衣不好絲竹的西楚舊臣,此時跪在亭前,跪在了那名亡國公主面前。

  天地君親師,家族早已與國一起覆滅,恩師李密更是早已逝世。

  如今除去萬古長存的天地,還有誰值得曹長卿去一跪?

  答案就在眼前!

  此刻,曹長卿緩緩抬頭,淚眼望向那個記憶中的那個活潑小女孩。

  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憤與自責,一股腦湧上心頭。

  抬頭看去。

  真像她啊……

  再低頭時,曹長卿清冷嗓音再度響起。

  “誰敢擋我。”

  紅薯和賈嘉佳面面相覷,搖頭一嘆,心思這人真是瘋了!

  有離陽武評第一人在此,誰給他如此豪橫的膽量?

  魏蒼梧依舊是那副淡然模樣,雙手攏進袍袖打量著那襲青衣。

  也的確,自入江湖以來,極少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

  這個差點兒摘了離陽皇帝的讀書人,膽氣是不俗。

  士子風雅比江南道任何名流都要出彩的曹長卿,扔出那句狠話後,始終沒有起身。

  雙膝跪地,雙手撐地,旁人只看到他雙鬢已有霜白。

  但這並未折損曹官子的八斗風流,聯想到他的坎坷一生,愈加平添了這位西楚股肱臣子的第一等名士風範。

  雖千萬人,吾往矣!

  就算舉世無敵的魏蒼梧攔路,大不了拼死一戰,為大楚盡忠!

  紅薯嗤笑道:“曹長卿,你大可以試試看。再進一步,死!”

  脾氣嚇人的雪月劍仙倉啷一聲,寒鋒出鞘。

  下一刻,曹青衣撐在地面上的雙掌,驟然握緊。

  塵土暴起,氣機澎湃。

  兩根粗如手臂的龍捲風轟然而現!

  一圈圈剛猛氣機以曹長卿一襲青衣為圓心,卷蕩而去。

  白髮老魁的衣衫猛然翻卷,李寒衣劍鞘一陣劇烈抖動。

  守在不遠處的四大抬轎人,更是被撲面而來的無形氣機逼退數步…….

第193章:曹長卿求死一戰,浩然氣難上青天!

  亭上白衣,亭下青衣。

  一儒一魔嶽渟嶽峙,風流滿人間!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不久前的江湖,龍虎齊玄幀早已登仙而去,除了王仙之一人,誰又敢說能勝過眼前神色落魄的中年文士?

  世間誰能登頂武帝城?

  唯有西楚曹青衣。

  而如今的離陽江湖,逐鹿魏蒼梧橫空出世,魔功通玄,冠絕古今。

  雖被世人質疑武評魁首,可他的深湥两袢耘f沒人能夠看破…….

  江湖終究老去,獨佔天下風流八斗的曹青衣,連王仙之那關都闖不過。

  何談魔教教主?!

  但曹長卿的脊樑,硬的讓人頭皮發麻。

  中年儒士望向姜泥時,柔聲一句。

  “公主,要這些人是生……是死?”

  此話一出,一語驚人!

  白髮老魁勃然大怒,緊接著嘴角泛起一陣冷笑。

  好個狂妄的西楚落魄士子,真當自己天下無敵嗎?

  紅薯眉心微微皺起,瞥了眼惶惶不安的白衣侍女。

  當初不明白教主為何要帶個蠢丫頭離開北涼,後來知曉姜泥真實身份,這才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直至今日曹長卿的出現,一切才豁然明朗。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呵呵姑娘嘴角撇了撇,古怪一笑。

  曹青衣啊曹青衣,你尋死也不是這麼個尋法吧?

  但凡在大魔頭面前這麼說話的,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惹惱了這位,當心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果不其然,聽罷那中年文士的囂狂之言,白衣教主眸中寒光驟起。

  慍怒開口道:“曹長卿,可知天高地厚?”

  青衣文士一笑置之,輕輕起身。

  “那曹某便斗膽……求死一戰!”

  且夫有報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剛也!

  今日哪怕是魔教教主和王仙之聯手,也休想阻止他帶走小公主!

  這一刻,似乎天下再沒人能阻止他曹青衣拼死要做的事……

  “曹長卿,你真該學學鄧太阿的瀟灑和……自知之明!”

  說罷,魏蒼梧掃了眼擋在亭前的那二位。

  “你們讓開!”

  雪月劍仙長劍歸鞘,那張絕美臉龐,一片嗔怒之色。

  以她的鐵馬冰河和月夕花晨,未必在這位離陽儒家強者面前落了下風。

  不過教主親自出手,自己也沒必要強出頭。

  紅薯上前將姜泥拉至身後,柔聲安慰道:“別怕,有教主保護咱們。”

  “嗯嗯~可是……”

  對於西楚,那個曾經疆域版圖比離陽還要大的帝國王朝,姜泥的記憶早已模糊。

  北涼王府冰涼的床板上,想去記起父王母后的溫暖容顏都已很吃力。

  當姜泥會議著青衫儒士那句話後,恍如聽聞一聲晴天霹靂。

  躲在紅薯背後時,一副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模樣。

  但只是一會兒,她便覺著那文士,很像小時候教自己下棋的俊俏叔叔。

  …………

  從不帶兵器對敵的曹長卿目中無人,即便對上彈指蕩滅劍冢和龍虎的一尊仙魔,仍是徑直前行。

  巋然不動的魏蒼梧,只是雙眼微眯,盯著緩緩靠近的那襲青衣。

  蜀灏着奂葲]有鼓脹如風,也不見空氣中有絲毫氣機湧動。

  可越是這般,觀戰的逐鹿眾人才更緊張。

  靜如止水的樣子,發生在上一次龍虎斬魔臺。

  那一次,教主斬仙戰天,逼得高樹露兵解人間……

  今日琅琊城外,離陽江湖前三甲的中年儒士,又不知是何下場?!

  曹長卿每走一步,兩者之間的地面上,瞬間出現數十道縱橫交錯的溝壑。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龜裂的一條條溝壑,觸目驚心。

  唯獨蔓延至魔教教主身前時,無形中彷彿被阻隔,硬生生停住。

  而曹長卿越是離那人近一寸,便感覺到莫名的威壓之勢愈盛。

  十幾步的距離,彷彿隔著鴻溝天塹,生死彼岸!

  曹長卿平靜道:“魏教主修為已近乎大羅金仙,不去天上逍遙快活,卻依舊留在人間沾染因果嗎` 「?”

  已是汗流浹背的中年儒士愈是前行,裂痕愈加粗大。

  所受阻力也如孤舟逆流,寸步難行。

  但言語間,頭顱仍舊高高昂起,滿目慨然之色。

  高手過招,鬥智鬥勇鬥力,更鬥心。

  儒家本就擅養正氣功夫,而一生跌宕的曹青衣,亡國後以匹夫之身去抗衡天子之怒。

  手不沾兵器,身不覆護甲,一襲青衣三進三出皇宮……

  心智心胸都無疑比尋常武夫要堅韌和寬闊無數。

  官子無敵一說,毋庸置疑。

  武帝城王仙之無敵於天下後,於東海建城,築“解兵樓”。

  頂樓以下有六層,有六位大宗師武奴分別坐鎮,應對天下挑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