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人在雪中,我以魔道證長生 第150章

作者:扶搖直上二里地

  王仙芝輕聲自語,聲音低沉而雄渾。

  “比起百年前天下第一人的劉松濤……這個魏蒼梧,似乎更強一些。”

  老人並未再多言,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下第二的位置,他坐了太久。久到他幾乎快要忘記,全力一戰是什麼滋味。

  或許……這個年輕人,有資格讓他稍稍提起一點興趣?

  …………

  上陰學宮。

  一處臨水的草廬之內。

  大祭酒齊陽龍與一位相貌清癯、眼神睿智的老儒士正在對弈。

  棋局已至中盤,局勢焦灼。

  一名學童匆匆跑來,低聲稟490報了廣陵傳來的訊息。

  齊陽龍執棋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落下一子,輕嘆一聲。

  “多事之秋啊。這江湖,怕是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他對面的儒士許是駐顏有術,兩鬢霜白如雪,古稀的年邁歲數,面容卻如中年男子。

  正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黃三甲”。

  黃龍士聞言,呵呵一笑,也落下一子。

  “小齊,此言差矣。風雨早已至,如今不過是雷霆乍現罷了。”

  被這位稱呼“小齊”的大祭酒,似乎並不生氣。

  挑眉道:“哦?黃先生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黃龍士撫須笑道:“預料談不上。只是覺得,這天下這盤棋,下了太久,是該有人來攪動一番了。”

  “否則,豈非太過無趣?”

  老儒士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智慧光芒,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這新來的棋手,路子太野,殺氣太重。不知最終,是將這棋盤砸個粉碎,還是……能下出一番新天地?”

  齊陽龍沉默片刻,緩緩道:“熒惑守心,長庚伴月,但願……是後者吧。”

  …………

  在離陽的大西北,那片遼闊的草原與沙漠交織的土地上,北莽王朝的反應,則更為複雜與微妙。

  北莽王庭。

  慕容女帝正聽著蛛網一位撲蝶孃的稟報。

  這位以一己之力統御北莽、與離陽分庭抗禮的傳奇女子,臉上並未露出太多表情。

  只是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的扶手。

  “魏蒼梧……”

  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倒是個有趣的人物。比起刺王殺駕的官子無敵曹長卿……可有意思多了。”

  “陛下……”

  撲蝶娘滿目憂色道:“此人行事肆無忌憚,實力深不可測。如今更是收服了盧升象這等帥才……”

  “其野心,恐怕絕非偏安一隅。對我北莽而言,是敵是友,尚難預料。”

  慕容女帝微微一笑:“是敵是友,重要嗎?重要的是,他能給離陽趙家帶來多大的麻煩。”

  “傳令下去,讓蛛網的人,多留意這個年輕人!”.

第173章:紅顏佳人,一寸相思一寸灰!

  北涼,陵州。

  深秋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第一場冬雪便已悄然而至。

  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覆蓋了聽潮湖畔的枯草與亭臺樓閣,為這座雄踞西北的府邸披上了一層素裹銀裝。

  王府之內,愈發顯得寂寥清冷。

  大柱國徐驍遠赴太安城,為兒子徐鳳年的世襲罔替奔波……

  世子本人則二次遊歷江湖,一為取劍九黃遺留在武帝城的劍匣,另外便是下江南探望兩個姐姐。

  二郡主徐渭熊和梧桐苑的紅薯與青鳥,包括白髮老魁楚狂奴,皆已身在廣陵道逐鹿山……

  往日裡人氣鼎盛的王府,此刻竟顯得有些空蕩起來.

  聽潮亭第五層。

  此處藏書已非尋常武學,多是一些艱深晦澀的道藏佛經、百家典籍,乃至諸多失傳已久的孤本秘錄。

  一道白色的身影,靜靜佇立在窗邊。

  南宮僕射依舊是白袍白靴,以及那張傾國傾城、卻冷冽得彷彿萬年寒冰的容顏。

  自當日青城山下與魏蒼梧分別後,她便回到了這北涼王府,再未踏出聽潮亭一步。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悟手中刀。

  繡冬刀借於世子,如今只有那柄二尺四寸的春雷伴在左右。

  亭內燭火昏黃,映照著她清冷的側臉,以及那雙彷彿蘊藏著整個冬天寒意的眸子。

  天人女子氣息愈發內斂,如深潭古井,波瀾不驚。

  但幾位守閣奴卻能察覺到,那平靜水面之下,所蘊含的磅礴力量與驚人的鋒銳。

  不到一年光景,此女竟已從初入金剛境,一路扶搖直上,踏入天象之境!

  此等駭人聽聞的修行速度,放眼整個離陽江湖,恐怕也唯有那位橫掃江南的徽山紫衣能夠媲美。

  然而,在這寂寥的聽潮亭內,唯一能與白狐兒臉說上幾句話的,便只有那終年披著一件陳舊黑袍、渾身散發著濃郁藥味的枯槁老人。

  此刻,身形單薄的李義山拎著酒葫蘆,緩步下樓。

  在五層的樓梯口,他看了一眼窗邊那道清冷的白色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歎與惋惜。

  驚歎於其武道天賦之卓絕,卻也惋惜於……那纏繞其身的情劫。

  “任何資質根骨絕佳的女子,一旦情絲纏繞,心湖便再難平靜。”

  李義山聲音沙啞,緩緩開口,打破了沉寂。

  仇恨雖是動力,但若其中摻雜了過多的相思與掛礙……刀意便難以純粹。

  老人走到南宮僕射身後,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身軀,看到那柄名刀的“意”。

  “你的春雷……刀勢雖更強,卻失了幾分往日的決絕與一往無前。再這般下去……恐怕終其一生,也只能止步於陸地神仙門檻之前。”

  南宮僕射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但並未回頭,依舊沉默地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

  她知道,李義山所言非虛。

  自從青城山一別,那道青衫落拓、卻又彷彿能撐起整片天地的身影,便如同一枚烙印,深深刻在了她的心湖深處。

  復仇的火焰並未熄滅,但火焰之中,卻多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溫暖與牽掛。

  這份牽掛,讓她的刀,不再那麼冷,卻也不再那麼純粹了。

  李義山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他走到窗邊,從袖中取出幾封密報,輕輕放在桌上。

  “這是拂水房近日傳來的一些訊息。大多與逐鹿山有關` 「。”

  聽到“逐鹿山”三個字,南宮僕射終於緩緩轉過身。

  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拿起那些密報,一封封地仔細翻閱起來。

  當看到其中關於“廣陵春雪樓覆滅”的詳細記述時,那古井無波的眼眸中,終於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

  近一年索然無味的修行日子裡,她唯一能感受到些許“開心”的時刻,便是關於“他”的訊息。

  李義山靜靜地看著她,忽又開口道:“二郡主近日頻繁調閱關於北莽的情報。依老夫推測……那位教主,下一步,很可能要親赴北莽。”

  南宮僕射翻閱密報的手指微微一頓。

  “至於目的……尚不明確。你我皆知,魏教主的心思沒人知道。”

  李義山的聲音平淡,嘴角輕撇,帶著自嘲和無奈。

  他一生算無遺策,洞察世事,唯一看不透的,大概就是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教教主。

  但不論怎樣,神通廣大的那位真要去了北莽,說不定又要改變天下大勢……

  “你很多年都沒回過家了吧?”

  白狐兒臉聽罷,點了點頭。

  “北莽南宮世家早已沒落,回不回去都無所謂。”

  李義山緩緩道:“還是回去一趟的好,再說有些心結,一味躲避或壓抑,並非上策。不若直面它,了卻它。”

  “此去北莽,既是磨礪你手中之刀,亦是勘破心中之障的最好機會。或許……能讓你的武道修為,真正再進一步。”

  “總好過……枯守於此,望穿秋水,卻終究鏡花水月。”

  南宮僕射沉默了許久許久。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密報上,上面彷彿浮現出那個人踏潮而行、白衣勝雪的身影。

  良久,白狐兒臉輕輕合上密報,將其整齊地放回桌上,轉身走向樓梯口。

  腳步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我去收拾東西。”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意。

  李義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即化為一聲輕嘆。

  北莽那座江湖……怕是又要因為這二人掀起新的波瀾了。

  …………

  江東劍州,徽山大雪坪。

  與北涼的初雪不同,此地依舊殘留著融融暖意。

  但軒轅家主的心情,卻彷彿置身於數九寒冬。

  一襲紫衣的軒轅青鋒,獨立於崖畔,俯瞰著腳下雲霧繚繞的江河與山巒。

  從神武城返回徽山已有段日子,但她的心緒,卻始終難以平靜。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一夜在城中客棧之中,與那襲青衫的纏綿與溫情。

  想到此處,女子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一抹動人的弧度,臉頰也悄然飛起兩抹紅暈。

  但隨即,另一幅畫面便猛地闖入她的腦海!

  在與暗河商議後續計劃時,那隻騷蜘蛛慕雨墨看向魏蒼梧的眼神,如同一根根尖針,狠狠刺在了她的心上!

  後來私下旁敲側擊地問過紅薯,可那死丫頭支支吾吾、眼神閃爍的模樣,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魏蒼梧!你這個混賬王八蛋!”

  軒轅青鋒猛地一跺腳,體內磅礴的氣機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將腳下的幾塊山石震得粉碎!

  醋意如同滔天巨浪般在心中翻氣得湧,她渾身發抖。

  回到徽山後,軒轅家主幾乎在心裡將那個名字罵了幾萬遍!

  但……罵過之後,卻又是一陣深深的無力與無奈。

  她還能怎麼樣?

  除了慕雨墨,逐鹿山上,不還有一個徐渭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