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搖直上二里地
北離女賭王獨創的“霞影千幻”賭術,固然難得一見。
可比起三千多萬兩銀子,這場賭局堪稱千古未有!
膚如凝脂的落霞仙子,慢慢攥緊白皙素手,美眸中滿是自信的神色。
待會兒鬆手擲下後,三隻萬斤骰壘起,只有最上面的一個“一”,看你怎麼贏?
“魏教主,請吧!”
魏蒼梧笑了笑,隨手將三粒骰子扔進篩盅。
只輕輕搖了幾下,掀開後,竟然是“四五六”!
後邊兒的舒羞瞧見後,一巴掌拍在腦門。
“完了~”
這賭局是比小,教主倒好,直接來了個四五六。
除非人家擲出三個六的豹子,否則隨便什麼點數都是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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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薯嘆了口氣,心疼地望向逐鹿後山。
“教主你真行,一把將逐鹿輸了個底兒掉!”
徐渭熊面露殺意,朝著舒羞和青鳥使了個眼色。
二女心領神會,緩緩退到“女賭王”身後……
“咯咯咯~”
落霞仙子瞧著桌上的三粒骰子,登時笑得腰肢亂顫,胸脯搖晃。
“唉呀,魏教主你又何必如此謙讓,落霞都贏的不好意思了……”
魏蒼梧一臉雲淡風輕道:“尹仙子,請吧!”
“教主放心,逐鹿山這麼大,雪月城不會讓你們露宿街頭的。”
說罷,尹落霞白皙手腕一抖,篩盅嘩啦啦響個不停,動作優美至極。
待揭開篩盅後,身邊驟然傳來籼么笮Α�
如翁仲石像的尹落霞,像見了鬼似的滿面驚駭。
“呀?怎麼會這樣?”
桌上的點數,居然真是三個六的豹子。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都快哭了的落霞仙子,杵在原地怔怔望著桌上的萬斤骰。
以她精妙的手法,三顆骰子本該是三個一,怎麼會弄出個豹子?
.... .... ...
“魏蒼梧,你到底使了什麼妖法?”
舒羞叉腰蠻橫道:“怎麼,輸了就想賴賬嗎?”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況且是你自己搖出三個六,怪得了誰?”
“我,我……”
胸脯起伏如潮的貌美徐娘,頓時被說的俏面通紅,銀牙緊咬。
最後顫巍巍著從懷間拿出那枚小金印,不捨地放在玉石桌面上。
老孃一輩子辛苦攢下的,真就這麼沒了?
…………
落霞仙子賭術天下無雙,賭品更是沒得說!
別說千萬金銀,包括把她冰清玉潔的身子輸給對手,也絕不反悔……
北離的落霞仙子,一場賭局算是輸了個傾家蕩產!
徐渭熊不停眨著美眸看向桌上的鐵骰,琢磨了半天也沒搞明白。
那尹落霞可是個中高手,閉著眼睛都能弄出個小點數。
二郡主思索一陣,忽然想起了方才一個細節。
教主擲完骰子後一直盯著那位瞧,當時她還以為是垂涎人家胸前那抹風光。
現在再回憶後,他眼睛裡隱隱閃過的那道光,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恍然大悟的郡主低頭溞σ宦暎坏貌慌宸欢亲庸碇饕獾摹胺蚓薄�
既然拿骰子沒轍,那便對付搖骰子的人!
聽潮閣萬千秘籍中,其中便有不少旁門左道之術。
而之前她就看過這類秘術,其中有種攝心術的止觀法門,由‘制心止’而至‘體真止’……
即心神若有意,若無意,已至忘我境界!
悟性超然的白衣教主,定是從中悟出能控人心智的神通。
嘖嘖~
終於明白過來的二郡主,有些可憐地瞧了眼失魂落魄的北離女賭王。
教主知道無論怎樣搖那副骰子,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
於是便反其道而行之,讓對手自己敗給自己。
尹落霞自以為搖出的是個“一”,沒曾想神識被控制,弄了個豹子……
而且那位仙子居然還懵然不知!
“願賭服輸,我尹落霞賴什麼,也不會賴賭賬!”
賭品無雙的女子,緩過神後深吸一口氣,臉色青紅難辨。
“不過還請魏教主允我修書一封,再派人送去雪月城!”七.
第126章:天人之論,魔魘春秋!
奉天殿內,喧囂散去,只餘一地清冷.
失魂落魄的落霞仙子,跟著舒羞踉蹌蹌走出大殿。
她那原本流光溢彩的紫裳,此刻彷彿也黯淡了幾分。
三千萬兩白銀,半生積蓄,雪月城的財源依仗……竟在彈指間,盡數易主!
更屈辱的是,連自己這個人,也輸給了對方,成了大魔頭麾下的一名“護法”。
舒羞看著落霞仙子那副模樣,心裡一笑!
這還不是她自找的,離陽胭脂副評魁首,堂堂北涼郡主,不就因為聽潮亭一場賭局成了魔教軍師……
如今更是教主床榻上的枕邊人!
這位半老徐娘此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時間一久,怕是趕都趕不走!
舒羞語氣緩和了些,輕聲道:“姐姐…呃,尹護法,請隨我來吧。教主已為您安排了住處。”
隨後,她將尹落霞引至主殿群東側一處清幽雅緻的獨立院落。
白牆黑瓦,庭中植有幾株晚開的梅樹,雖不似之前所見殿宇那般奢華,卻也別有一番韻味。
“我就住隔壁院子,若有需要,可隨時喚我。”
舒羞交代一句,便留下“四六零”眼神空洞的尹仙子,悄然退去。
怔怔地站在院中的尹落霞,環顧四周。
一塵不染的院子,環境清幽,陳設考究,甚至比她在雪月城的霞影閣還要精緻幾分。
可這一切,此刻在她眼中,卻如同一座華麗的囚弧�
女子頹然坐在石凳上,手託香腮,想了半天后,終於鼓起勇氣走進書房。
提筆修書一封,信上只簡單說明自己與逐鹿教主賭了一局,需留在山中一段時日,讓城中勿念……
她終究沒臉寫明自己輸光了所有,更沒臉說自己成了魔教護法!
之後,她喊來外面伺候的丫鬟,囑託幾句,又要了幾壇烈酒……
不大一會兒功夫,數壇廣陵特產的“青陽魂”被送入院中。
尋常男子飲下三碗,都得醉上一天一夜!
豪氣不輸男兒的尹落霞拍開泥封,仰頭便灌……
辛辣的酒液如火燒般滾入喉腸,卻絲毫澆不滅心中的苦澀與憋悶。
“哈哈哈……想我尹落霞縱橫賭場半生,未嘗一敗。今日竟……竟栽得如此徹底!”
女子一邊狂飲,一邊喃喃自語,笑聲中充滿了自嘲與悲涼。
“雪月城長老…北離女賭王…呵呵…如今成了魔教鷹犬,真是天大的笑話!”
酒入愁腸,化作萬千思緒。
她想起年少時在千金臺初露鋒芒的意氣風發,想起與司空長風那三場決定命叩膶,想起在雪月城與李寒衣對飲賞月的閒適時光……
一切過往,如今皆如夢似幻。
落霞仙子越喝越醉,意識漸漸模糊,最後伏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夜風拂過,吹動她散落的髮絲,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晶瑩。
不知是酒水,還是淚珠。
…………
與此同時,教主寢殿內。
徐渭熊屏退了兩名侍女和紅衣丫頭,眸光清亮,似笑非笑看著白衣教主。
最終開門見山道:“和尹落霞那場賭局…你動了手腳,對吧?”
魏蒼梧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讚賞的笑意。
“我家夫人果然慧眼如炬。”
說話時,他走上前,很自然地攬住郡主的腰肢,擁美入懷。
“沒錯。那‘萬斤骰’材質特殊,能隔絕高手內力乃至神識的干擾。若純以賭術論,十個我也不是女賭王的對手。”
徐渭熊嬌俏一笑,並未掙脫他的懷抱,好奇地追問了一句。
“那你是如何做到的?”
“魔頭嗎,自然有些邪門手段。”
魏蒼梧輕描淡寫道:“我之前參悟道門元神修煉之法,結合自身魔功,略有心得,悟出了一門稱之為‘魔魘春秋’的神通。”
“魔魘春秋?”
徐渭熊重複著這個帶著幾分邪氣的名字。
不愧是“以魔證道”,功法神通聽起來還真是……與眾不同。
“嗯。”
魏蒼梧耐心解釋道:“此法直指人心,惑人神魂。可在對方心神中種下一顆‘魔種’,令其產生幻覺,或潛移默化影響其判斷。”
“方才,我便是以此術,讓雪月城那位傾家蕩產。”
他頓了頓,繼續道:“之前贈那遊俠兒溫華一場‘大夢’,亦是此術的粗溸用,令其沉浸於一段虛幻人生,以此觀其心性。”
徐渭熊聽得心中暗驚,這等操控人心、製造幻境的手段,簡直防不勝防。
比那些摧城拔寨的霸道武功更為可怕!
“這…這神通竟如此詭異?”
“之前那些不過是粗湻ㄩ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