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蟑螂开始修仙,我成了虫祖 第9章

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他缓步上前,在那外门弟子审视的目光下,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按在测灵石上。

  袖袍之下,另外五只手,安分地收拢着。

  霎时间,五色杂光,自石上冲起,斑驳陆离,黯淡无光,比先前那些伪灵根还要不如。

  金,木,水,火,土。

  五行皆有,五行皆废。

  “去杂役院吧,下一位。”

  陈根生收回手,面色平静,朝着杂役弟子登记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即将走到杂役院登记处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一名身穿执事服饰的中年修士,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台之上。

  他正是先前在长老殿,为弟子失踪一事进言的万长老。

  万长老看着陈根生,眉头微皱。

  “你叫什么名字?”

  “陈根生。”

  万长老踱步走下高台,绕着陈根生走了一圈。

  “圣女结丹,谷中大兴,正需俊俏的弟子冲冲喜。”

  “如今外门杂务繁多,正缺人手去填补空缺。”

  他挥了挥手。

  “你,不必去杂役院了,直接入外门吧。”

  此言一出,周遭一片哗然。

  那些被测出伪灵根的少年,脸上满是嫉妒与不甘。

  长得帅就行??

  负责登记的外门弟子也有些错愕。

  “万长老,这……不合规矩吧?”

  万长老冷哼一声。

  “我的话,就是规矩。”

  他瞥了一眼那名负责登记的外门弟子,后者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言。

  “你可知我红枫谷如今是个什么光景?”

  陈根生垂下眼帘,做出恭敬聆听的姿态。

  “上至掌门,下至我等长老,一个个都半截身子入了土,整日里死气沉沉。”

  “圣女殿下,天纵之资,今年才堪堪十六。”

  “她为宗门立下不世之功,难道还要她每日面对的,都是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货,还有外面那些歪瓜裂枣?”

  “宗门里,也该有些看着顺眼的人,添些活气,冲冲喜。”

  “这副皮囊,就是你最大的本事。”

  “你们若不服。”

  “也去换一张来。”

  说完,他从袖中丢出一块青色的木牌,扔到陈根生怀里。

第11章 红枫谷里初入门

  木牌入手,质地温润,一面刻着外门二字,另一面则是他的新名字。

  他将木牌收好,对着高台上的万长老,不卑不亢地躬身行了一礼。

  负责登记的外门弟子脸色铁青,可万长老还未走,他不敢发作。

  “跟我来。”

  那弟子领着陈根生,走上另一条岔路。

  这条路,青石铺地,两旁栽满了枫树。

  秋风一过,红叶如血,簌簌而落,与杂役院那条永远泥泞的小道,判若天壤。

  “别以为入了外门,就能一步登天。”

  领路弟子终究是没忍住,开始酸言酸语。

  “你这种五行废根,一个月三块下品灵石,连塞牙缝都不够。”

  “外门弟子,每月都有功课考校,每年都有宗门小比。垫底的,一样要被发配去做杂役,甚至逐出山门。”

  “到时候,你这张脸可换不来丹药。”

  陈根生只是听着,并不答话。

  那弟子见他油盐不进,自觉无趣,将他领到一排依山而建的院落前,随手一指。

  “甲字十九号,以后就是你的住处。”

  他从储物袋里丢出一个布包。

  “里面有两套外门弟子服,一块身份玉牌,还有一本《引气决》,是你这个月的月俸。”

  “每月初一,记得到执事堂领取月俸。”

  “外门西侧有传法堂,每隔七日会有长老开坛讲法,去不去随你,反正你也听不懂。”

  说完,那弟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多待一刻都嫌晦气。

  陈根生推开甲字十九号院的木门。

  一个小小的院子,角落里还有几丛无人打理的野草。

  一床一桌一椅,却比他待过的任何一个山洞、茅房,都要干净整洁。

  他关上院门,将布包放在桌上。

  宽大的袖袍之下,四只稍小的手悄然探出。

  一只手打开布包,将里面的衣物和玉牌取出。

  另一只手拿起那本薄薄的《引气决》,随意翻开。

  还有两只手,则在桌面上、床沿上轻轻拂过,检查着是否有暗记或是监视用的禁制。

  《引气决》,红枫谷最路边的入门功法。

  寥寥数千字,粗浅不堪。

  讲述的,不过是如何感应天地灵气,再将其引入体内,于丹田处炼化一丝。

  陈根生的脑海中,陆昭昭那清脆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她用了一甲子的光阴,为他讲解何为道,何为法,何为天地。

  从引气入体,到筑基开府,再到金丹大道的种种玄妙,都已刻在他的脑子里。

  再看手中这本《引气决》,便如成年人看稚童的涂鸦,可笑至极。

  他将书册随手丢在桌上。

  这红枫谷,真是穷得可以。

  院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叩响了院门。

  “师弟可在?”

  陈根生将多余的四只手收回体内,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方脸青年,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师弟果然生得一表人才,难怪万长老会为你破例。”

  “在下吴勇,就住在隔壁甲字十八号,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我见师弟刚来,想必对这外门还不熟悉,特来为师弟引路。”

  陈根生侧身让开。

  “师兄请进。”

  “不了不了。”

  吴勇摆了摆手,视线却一个劲地往屋里瞟:“我就是来混个脸熟,日后若有差事,你我师兄弟也好有个照应。”

  他话锋一转。

  “对了,师弟,你可听说了执事堂那则悬赏?”

  “什么虫魔,什么妖邪,赏格高得吓人。”

  “我瞧着,这就是宗门给咱们这些外门弟子送的机缘啊。”

  吴勇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

  “我有个路子,能弄到一张那妖邪大致在杂役院的活动方向。师弟你我联手,届时得了赏赐,你七我三,如何?”

  陈根生心头盘算,脸上却露出几分为难。

  “实不相瞒,我这修为,至今不过炼气五层。”

  “去了,恐怕不是给师兄你帮忙。”

  “是给那妖邪送菜啊。”

  吴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怂得这么干脆。

  “师弟何必妄自菲薄!”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陈根生的肩膀,力道不小。

  “你我二人联手,那妖物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定能将其斩于剑下!”

  “再说了,富贵险中求,修仙之路,哪有不冒风险的?”

  陈根生依旧摇头,满脸的惶恐。

  “不行不行,我还想多活几年,这外门弟子的身份,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

  眼看陈根生油盐不进,吴勇脸上的豪气一收,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他一屁股坐在陈根生院里的石凳上,双手抱着头,一副愁苦不堪的模样。

  “我与师弟你不同,你生得俊俏,得万长老青眼,一步登天。”

  “我没有你这副好皮囊,在这外门熬了五年,才堪堪炼气六层。”

  “我老家在灵澜国北境,那地方穷山恶水,凡人过得猪狗不如。”

  “爹娘为了凑齐送我上山的盘缠,把家里最后三亩薄田都卖了。”

  “离家的时候,我那才五岁的小妹,连一件过冬的棉衣都没有。”

  “我原想着,入了仙门,学了本事,就能光宗耀祖,回去接济他们。”

  “可五年了!”

  “我每月攒下的那几块灵石,自己买丹药都不够,哪还有余钱寄回家里?”

  “那五百灵石的赏格,若能换成凡间的金银,足够我爹娘安度晚年,我那小妹也能吃饱穿暖,再也不必受那风寒之苦了!”

  吴勇说着,竟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他站起身,一把抓住陈根生的胳膊,抓得很紧。

  “师弟,我知你胆小,可这回,你就当帮师兄一个忙!”

  “我不要你冲在前面,你只要在后面给我掠阵就行!”

  “到时候得了赏赐,我分你三百!我拿二百就够了!”

  陈根生垂着头,看着自己被对方紧紧抓住的手臂。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