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其余的修士,看向陈根生的表情,也都变得异样起来。
有鄙夷,有戒备,更多的是疏远。
在他们看来,会花钱买这种东西的人,绝非善类。
陈根生对这些人的反应,毫不在意。
册子的封面,触感诡异,不似纸张,反倒像是一层风干的人皮。
上面那三个血字,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甜。
寻了一处更加偏僻的所在,盘膝坐下,将册子放在腿上,伸出最下面的两只手,从纳戒里取出阵盘与数块下品灵石,在周遭布下了一个最简单的敛息阵。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那本《血肉巢衣》之上。
第62章 双奸合谋夺蝶计
陈根生在宗门里见过不少功法典籍。
云梧大陆的功法,自有其明确的等级划分。
从不入流的凡级,到黄、玄、地、天,每一级又分上、中、下三品。
他现在主修的《初始经》,那本两千年前筑基修士所创的古册,被宗门评定为黄级上品。
可眼前这本《血肉巢衣》,却完全不属于这个体系。
功法,是教人如何一步步地向上攀爬,是根基,是道路。
而这东西,更像是一种神通。
翻开第一页,一副用暗红色线条勾勒出的,极其复杂的人体经络图。
那些线条,不像是笔墨画就,反倒像是用新鲜的血管,直接烙印在了皮上。
“取生人九具,剥其皮,熬其骨,炼其血……”
“以怨力为线,以魂魄为引,织就巢衣……”
后面的内容,愈发离谱。
如何挑选合适的“材料”,男女老少,各有何种妙用。
如何将不同的血肉部位,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不起半点排异。
甚至还有一篇,专门论述了如何将妖兽的血脉,植入这巢衣之中,让穿上它的人,能拥有妖兽的部分能力。
陈根生合上了册子,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东西太宝贵了。
江归仙能为他这么一只小小的蜚蠊,重塑人身,靠的就是这门神通。
黑脊山脉深处,某座毫不起眼的山峰腹地。
洞府内,石桌石凳一应俱全,墙壁上镶嵌着数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月光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一个身穿玉鼎宗内门弟子服饰的男修士正坐在石桌旁。
他的面前,摆着一壶上好的灵茶,茶水尚温,显然刚沏不久。
此人就是那玉鼎宗的叛徒,萧白。
在他的对面,赫然坐着一个身穿劲装,面容儒雅的男子,正是与陈根生分道扬镳的张催湛。
两人之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正在此地叙旧。
“张兄,你这一手计谋玩得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萧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张催湛闻言,只是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为自己也斟满一杯茶。
“我观陈根生此人行事,杀伐果决,心思缜密,而且贪婪得很,不似正常人。”
“此人若是好糊弄的蠢货,张兄又何必费这般大的周章?”
萧白放下茶杯,杯底与石桌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反倒是他越贪,越是自作聪明,才越容易掉进你我布下的局里。”
张催湛抚掌而笑,此刻瞧着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凉意。
“我先前还担心,那厮是个油盐不进的闷葫芦。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只稍稍提了一嘴天劫雷池蚤,他便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他怕是到死都想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他那些宝贝蝴蝶。”
萧白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形如龟甲的黑色罗盘。
罗盘的表面,刻满了细密繁复的符文,中央一根纤细的指针,正微微颤动着,指向洞府之外的某个方向。
“这张‘牵机盘’,可还算灵敏。”
“那厮方才灭了一个筑基女修,此刻正在原地休整,看样子,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正在炼化。”
张催湛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说起来,还是萧兄的计策高明。若非你提醒,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灰蓝化蝶这等奇物。”
“化灰之粉,用来破解此地的禁制,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萧白伸出一根手指,在满是尘土的石桌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那道躯陨落前,以自身道则布下禁制,非生非死,非有非无,寻常的术法,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唯有灰蓝化蝶的湮灭磷粉,能将那道则,一点点地磨灭,还原成最本初的灵气。”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惋惜。
“可惜了。”
“这葬神坑禁制非同小可,想要将其彻底磨开,怕是需要那三百多只蝴蝶,不眠不休地散播磷粉,直至耗尽最后一丝本源。”
“待禁制一破,它们也就尽数化为飞灰了。”
张催湛闻言,嗤笑一声。
“萧兄何时也学起了妇人之仁?”
“区区一群三阶灵虫罢了,死了便死了。我辈修士,逆天而行,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脚下哪一步不是踩着累累白骨?”
“你我求的是长生大道,是那筑基无敌的通天手段,为何要为几只虫子的死活,去伤春悲秋?”
萧白默然片刻,随即也哑然失笑。
“是我着相了。”
他将那枚牵机盘收起,双眸重新燃起灼热的火焰。
“只要能得到那具‘虚灵道躯’,别说三百只蝴蝶,便是三千只,三万只,又算得了什么!”
“待我取了那道躯,以你的炼器术,我的御尸法,将其炼制成一具前所未有的绝世凶尸。”
“到那时,你我兄弟二人联手,这筑基期,还有谁能是咱们的对手?”
“哎,如果我们有那《血肉巢衣》神通,便可完美夺舍这道躯,那虫魔和陈青云拼个你死我活,神通怕不是也失传了。”
张催湛听了这话,眼神也暗淡了几分。
“江归仙那老魔,确实是个不世出的鬼才。竟能创出这等夺天地造化的邪法。若非他最后关头失心疯,妄图倾覆一国,说不定真能让他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路来。”
萧白一拍桌子,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
“话说那陈根生,我二人在此,皆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不会有变数吧?”
张催湛端着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抬眼看着意气风发的萧白,不紧不慢地开口。
“萧兄,莫要小瞧了此人。”
“我与他打过交道,此人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
萧白闻言,眉毛一挑,似乎觉得张催湛有些小题大做。
“他一个新晋的宗门长老,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那个被他杀死的女修,可也是筑基的修为。”
“一杆惊蛟火鱼旗,是实打实的上品法器,威势不俗。”
张催湛顿了顿。
“陈根生灭杀她,并未费多大的力气。”
萧白嗤笑一声,脸上全是不以为然。
“合愉宗的功法,本就华而不实,靠着采补得来的灵力,根基虚浮得很。”
“那女修斗法,怕是连三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被些许虫豸近了身,慌了手脚,死得憋屈,也算正常。”
“况且,他能杀一个,还能同时对付两个不成?”
萧白走回桌边,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紧紧盯着张催湛。
“张兄,你我谋划此事,已非一年两年。”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他这股东风。”
“此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第63章 燃石遁法换生机
这大坑周围,依旧聚着不少修士。
只是守株待兔的人少了些,反倒是坑边那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上,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说难听点,就是个销赃大会。
陈根生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将那杆金灿灿的长枪,往地上一插。
很快,就有一个光头壮汉,晃悠着走了过来,绕着金枪走了一圈。
“小子,你给我交个底,这枪的主人,是不是被你给……”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壮汉搓了搓手,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
“这枪,是个好东西,下品法器里的顶尖货色。”
“道友想换点什么?”
“换点神通法术。”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最好是品阶好些的。”
壮汉脸上的笑意滞了一下。
这玩意儿可比制式的法器金贵多了。
一件下品法器,攒个几年灵石,总能买到。
可一本像样的功法,尤其是那种有特殊门道的神通,通常都是各家宗门的压箱底宝贝,轻易不会外流。
就算有流出来的,也早就被那些大势力的修士给抢走了,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在秘境里刨食吃的散修。
壮汉脸上的横肉抽动了几下,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他确实很喜欢这杆金枪。
枪身由百年金铁木炼制,入手沉重,灵力运转顺畅,比他现在用的那把破斧头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若是有了这杆枪,他在这陨星涧里,底气也能足上几分。
“道友,你这可是为难兄弟我了。”
“品阶好的神通,兄弟我上哪儿给你寻去?我自己练的,都还是宗门里发的黄级下品大路货。”
陈根生没接话,只是用最下面的两只手,将那杆金枪从地上拔起,在手里掂了掂,作势要走。
“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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