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再过两月,便是宗门十年一度的外门斗法大比。”
“届时,外门弟子中,亦可择优参与。最终拔得头筹的三人,宗门会赐下筑基丹一枚。”
筑基丹对任何一个炼气期修士而言,都意味着一步登天。
陈根生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你可有这份进取之心?”
“弟子不敢奢望。”
“若以五行伪灵根,在如此年纪修到炼气九层,也不奢望的话,那这红枫谷里,怕是没有几个聪明人了。”
张轻辽停在他面前,那双半开半合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
“老夫问你,你想不想筑基?”
“你这副皮囊,是你最大的本事,也是你最大的麻烦。”
“一个五行废根,却有这般修为,又生得如此俊俏,本就是天大的不公。”
“斗法台上,刀剑无眼。不知会有多少人,会想断了你的仙途。”
张轻辽说着,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戴上这个,可以为你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根生伸出手,正要去接。
张轻辽的手却又缩了回去。
他摩挲着那张冰凉的面具,眉头渐渐皱起。
他将面具收了回去。
“此次大比,乃是为庆贺圣女结丹功成。届时,她或许会亲临观战。”
“宗门之内,当是一片祥和喜庆之气。你若戴着这么个东西上台,遮掩鬼祟,恐会让圣女殿下新生不悦。”
“万一扰了圣女殿下的兴致,这个罪过,老夫也担不起。”
陈根生默默地收回了手。
张轻辽说完,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抛了过来。
“这里面是十颗凝气丹,虽是寻常丹药,但对你稳固境界,也算有些用处。”
“去吧,好生准备,莫要让老夫失望。”
陈根生接过瓷瓶,对着张轻辽躬身一礼,一言不发地退出了洞府。
眼下要做的事情很多:十年内要将李思敏炼制成尸傀,保住观虚眼;而且这万虫鼎还没开炉,此时还要忙着冲击筑基。
去斗法台上,在陆昭昭的眼皮底下,夺那一枚筑基丹?
他不是不敢。
只是那场百年大梦,他演得太久,太真。
如今的陆昭昭,是把那场梦当成了段美好的回忆,还是一根刺。
若是前者,他这副皮囊,或许能换来几分青睐。
若是后者,他只要一露面,便是万劫不复。
这种将性命交由他人喜怒来决断的事,还是要稍加考虑。
路上的弟子渐渐多了起来,行色匆匆,神情各异。
这里不再是清修的洞府区,嘈杂的人声与灵力波动混杂在一起,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躁动的气息。
穿过一片栽种着低阶灵谷的药田,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广场。
与其说是广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集市。
红枫谷坊市。
这里没有华丽的楼阁,只有用山石和木头随意搭建的简陋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地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头。
数不清的内外门弟子,甚至是一些杂役,都在此地流连。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法器碰撞的嗡鸣声,交织成一片。
陈根生在一个角落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外门弟子,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修为却还在炼气五层徘徊。
他的摊位上,堆满了各种泛黄的旧书和残破的玉简。
“师兄,看看?都是些前人留下的心得笔记,说不定就有你用得上的。”
摊主抬起眼皮,看到陈根生的脸,也是一愣,随即变得更加热情。
陈根生蹲下身,在那堆杂物里翻找,一本用兽皮做封面的小册子,被他抽了出来。
《符箓初解》。
里面讲解了引气入笔、凝神于纸的法门,后面还附了几种最常见的一品符箓的画法。
清洁符,聚水符,火球符,轻身符。
都是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
“师兄好眼力。”
摊主凑了过来。
“这可是百年前一位符箓堂的前辈,亲手所书的心得,外面可买不到。”
陈根生从储物袋里摸出三块下品灵石,丢在摊位上。
摊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师兄,这……这至少要十块灵石。”
陈根生站起身,掂了掂手里的册子。
“这上面的墨迹,不超过三年。装订的兽皮,用的是最常见的黑角羊皮,坊市里一块灵石能买三张。里面的内容,随便找个符箓堂的弟子问问,都能说得一清二楚。”
他抬起头,看着摊主。
“三块灵石,你卖不卖?”
摊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究是没敢发作。
“卖,卖!”
他一把将那三块灵石抄进怀里,生怕陈根生反悔。
陈根生拿着册子,转身就走。
有了方子,接下来就是找材料。
他穿过大半个坊市,来到一个专门贩卖符箓材料的店铺。
“客官需要点什么?”
一个伙计迎了上来。
“符笔,符纸,还有朱砂。”
“客官是想自己学着画符?”
那伙计有些惊讶。
如今的红枫谷,像符箓这种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资源去钻研的旁门,已经很少有人问津了。
“笔要狼毫的,纸要青竹浆做的,朱砂要百年份的。”
伙计引着陈根生走到柜台前,从后面取出一个长条木盒,一方青色纸叠,还有一个小瓷罐。
“客官,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狼毫符笔,取的是黑风岭妖狼尾尖一撮精华毫毛所制,最善引导灵力,三十块下品灵石。”
“青竹符纸,用百年青玉竹的竹心捣浆而成,一百张一叠,承载灵力极佳,五十块下品灵石。”
“百年朱砂,采自地火矿脉,阳气充裕,破邪驱秽最好,这一罐,八十块下品灵石。”
“一共,一百六十块下品灵石。”
陈根生给了灵石,又买了一些材料,收起东西便走。
第23章 六手画符创异品
回到甲字十九号院。
陈根生走到院子中央,盘膝坐下,将从坊市买来的东西,尽数取出。
他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当。
在执事堂领的三百块灵石,加上阴火蝶储物戒里的一百多块,扣除掉刚刚买材料花去的一百六十块,还剩下两百七十余块下品灵石。
不算多,也不算少,足够他安稳地修炼一段时间。
他拿起那本《符箓初解》,开始翻阅。
引气入笔,凝神于纸。
说来简单,八个字,却是无数修士入门的第一道天堑。
需要将丹田内的灵力,抽丝剥茧般地引导出来,经由手臂脉络,灌注于笔锋,再一气呵成地在符纸上勾勒出蕴含天地至理的符文。
这个过程,对心神、对灵力控制,都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稍有不慎,灵力便会失控,符纸作废。
陈根生放下册子,用一只手,将朱砂倒入一个小碟,另一只手引来一滴清水,第三只手伸出食指,逼出一滴混杂着他本源气息的殷红精血。
三者混合,原本暗红的朱砂,瞬间变得鲜活起来,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阳气与腥甜。
他用第四只手,拿起那支狼毫符笔,饱蘸了朱砂。
他打算先画一张最简单的清洁符。
按照书中所述,他试图调动丹田内那驳杂的五行灵力,顺着右臂的经脉,缓缓注入笔中。
灵力刚一离体,就像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他手腕一抖。
笔锋落在符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焦黑痕迹。
整张符纸瞬间灵光溃散,化作一捧飞灰。
陈根生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这身体灵根太杂,灵力本就难以驾驭。
用这种寻常修士的法子,效率太低,浪费也太大。
他的视线,缓缓落在了自己垂在身侧的另外五只手臂上。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下一刻,他调整了坐姿。
左上方的第一只手,稳稳地按住一张崭新的青竹符纸。
左下方的第二只手,捻起另一张符纸,随时准备替换。
左边最中间的第三只手,托着那个盛放着朱砂的小碟,保持着绝对的平稳。
右上方的第四只手,持着狼毫符笔,笔锋悬于纸面之上,蓄势待发。
而最下方的两只手,则在身前悄然掐出一个奇异的法印。
当法印成型的刹那。
他体内那些原本狂躁不安的五行灵力,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缰绳瞬间勒住。
变得前所未有的顺服。
陈根生眼神一凝,持笔的右手猛然落下。
灵力如驯服的溪流,自法印处分流而出,精准而平稳地灌入笔锋。
一道流畅的符文,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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