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無爭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穿透層層殿宇,直抵劍冢上垂落那柄的天劍。
“天劍祭壇......在甦醒?!”
當李天帝出現在劍冢上方時,整個李家都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壓。
只見他忽然抬手,一道劍光劃破雲層。
劍冢前的眾人集體後退,但隨即才發現——天帝袖中飛出的不是劍氣,而是一滴泛著金光的帝血!
“開!”
帝血在結界上暈開成丈餘水幕,內部景象逐漸清晰。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秦忘川根本沒有在悟劍,而是......
還在問道??
秦忘川也不知到底走了多少步,劍山開始晃動,飛出幾柄劍在空中匯成四個字:「所求何道?」
“萬法歸源,眾生皆棲之道。”
「此道憑何而至?」
“至高至強之力。”
「道在何處?」
“道在腳下。”
那一問一答之順暢,好似並非是問道,更像是閒聊一般。
“他就一點壓力都沒有嗎?”一名年輕弟子喉結滾動,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要知道當初自己進去,面對每一問都小心翼翼,才走了兩千步。
“看這樣子...五萬步?不......至少六萬步了......”有位白鬚長老喃喃自語,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水幕中那道閒庭信步的身影,心中暗算距離和步數。
只是根本無從算起,畢竟秦忘川走到了所有人都沒夠到的地方。
“六萬步?”身後一名藍袍弟子聲音發顫,手中記錄步數的毫筆不自覺壓重,“我李家最妖孽之人,也不過三萬步......”
旁邊幾個年輕弟子臉色煞白,還未進過劍冢的少年嚥了咽口水,小聲問道:“真......真有那麼難走?”
“難?”一名曾進過劍冢的弟子慘笑一聲,拉開袖口,露出手上猙獰的劍痕,“看見沒?我當年只走了六千八百步,悟劍一日半,這道劍氣傷痕足足養了三年!”
他手指發抖地指向水幕,“可你看他——閒庭信步,如履平地!”
眾長老方向。
“千步悟劍,已被譽為百年奇才......”白鬚長老撫須望向旁邊另外幾位長老,沉重開口:“那萬步悟劍,算什麼?”
“不止萬步,他還在往上!”紫袍長老突然拍案而起,震翻了案上茶盞。
“或許!我說或許,他能登頂也說不定!”
另一位長老搖頭感嘆:“我李家之人登不上的劍冢,一個外人竟能登頂,真是可笑啊......”
說完他抬頭望向天空的天帝。
心中暗道:‘就是不知這事會如何落幕。’
李青鸞望著這一幕心中既欣喜又憂愁。
她記得自己當年走到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步時,渾身骨骼已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但此刻畫面裡的秦忘川,身姿挺拔,看不出任何的疲態。
“快看天劍!”
突然有人驚叫。
眾人抬頭,只見那柄垂落千年的天劍竟在微微顫動,鏽蝕的劍身上不斷剝落暗紅色碎屑,露出底下鎏金般的本體。
更可怕的是——所有剝落的鏽屑都在半空中燃燒,化作血色流火環繞著秦忘川的身影盤旋。
李天帝眯起眼睛,眸中金芒如電。
天劍的震顫越來越劇烈,那些燃燒的鏽屑竟在秦忘川周身凝成古老符文——並非是相助。
而是在阻止他的前進!
“機緣雖大,但若是再繼續下去後果恐難預料,還是撈出來的為好......”他袖中劍指暗凝,一縷足以斬斷星河的劍意正在成形。
就在這剎那,虛空突然裂開。
一隻大手抓來瞬息便消去了這縷劍意。
“秦老頭!”李天帝瞳孔驟縮,望向了身旁那道逐漸凝實的身影——玄袍獵獵,眸含日月。
正是秦太一。
“讓他繼續。”秦太一負手而立,玄色帝袍上殘留的時空裂痕如游龍般流轉。
他目光穿透層層劍冢禁制,落在那個仍在問道的身影上,頭也不回的說道。
“休想!”李天帝袖中劍意再起,周身帝威震盪,整個李家都為之震顫,“天劍和劍冢乃我李家立族之本,若有個閃失——”
“當年雲海之上,你欠我的那個人情。”秦太一終於側首,眸中日月虛影輪轉,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今日該還了。”
李天帝身形一頓:“你要將那個人情用在這?”
“為什麼不呢?”秦太一唇角微揚,目光重新落回劍冢深處,“我窺見了.....未來一角。”
“那是個...無比輝煌的未來。”
“哼!”李天帝冷哼一聲,袖袍翻飛間收起劍意,“若他死在裡面,可別怪我。”
“放心。”秦太一負手而立,玄色帝袍上的時空裂痕驟然明亮。
別人不知道,但秦太一可是知道秦忘川的各種逆天之處,以及他身上還有大密。
別的不說,光是全身仙骨就可保他無恙。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無形的威壓讓方圓萬里的雲層都為之凝固。
而在他們腳下,劍冢的震動愈發劇烈,彷彿在回應著這場帝者之間的博弈。
第52章 以劍起,非劍終
秦忘川就那麼一直走,一直往上。
中途的確有東西阻擋,使他的身體越來越重。
但同時也有東西相助。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感覺每次回答之後身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滋養。
似是先輩劍者。
只看腳下,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四周寂靜無聲——那縈繞耳畔的“問道”之音,不知何時已悄然消散。
而那劍冢盡頭,赫然站著道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身影。
同樣的眉眼,同樣的身形,甚至連衣袍的褶皺都分毫不差。
秦忘川眉頭微皺,心中暗道:“又是考驗?”
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了異樣。
對方周身靈氣流動並非映象,而是跟天上那巨劍有聯絡,甚至帶著某種古老而陌生的韻律。
“看來,你已察覺了。”對面的“秦忘川”忽然一笑,聲音卻帶著幾分空靈,不似人聲。
他抬手,指尖輕點虛空,頭頂那柄垂落的巨大天劍驟然嗡鳴,鏽跡剝落的速度驟然加快,鎏金劍身綻放出刺目光華。
“我乃此劍之靈。”
聲音空靈,不似人聲,更像是劍鳴迴盪。
“化形為你,只為方便對話。”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忽然泛起漣漪般的清光,如水月鏡花般漸漸淡去。
待光華流轉間,一位白衣仙子翩然現世。
她纖足輕點虛空,素白廣袖無風自舞,周身環繞著點點星輝般的流螢。那些原本凶煞的血色符文,在她身側竟化作片片緋紅花瓣,隨步生蓮。
“若你不喜這般模樣,我亦可恢復本相。”她淡淡道,雙眸如劍,直視人心。
秦忘川沒有回答,而是轉身,望向四周。
此刻,他已站在劍冢之巔。
往下望去,原本高聳入雲的劍山竟顯得如此渺小,層層疊疊的劍冢如螻蟻般匍匐在腳下。
遠處,李家眾人如黑點般聚集,仰頭望向此處,臉上滿是震撼與不可置信。
更遠處,李天帝與秦太一凌空而立,帝威浩蕩,卻在此刻顯得如此遙遠。
而頭頂——
那柄垂落的巨劍近在咫尺,鎏金劍身綻放刺目光華,古老紋路如活物般遊動,彷彿在訴說著某種亙古的秘密。
然而,當秦忘川真正走近時,才猛然驚覺——
這柄劍,根本不是“懸垂”於此。
它是生生刺穿了這方天地!
劍鋒自無盡虛空中貫出,以一種近乎蠻橫的姿態,將這片世界的蒼穹撕裂出一道永恆的裂痕。
劍身周圍的空間扭曲破碎,漆黑的裂隙如蛛網般蔓延,卻又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禁錮,無法繼續崩壞。
它就那樣突兀地存在著,彷彿一位不請自來的神明,以絕對的力量鎮壓著這片天地。
劍尖垂落,而劍柄……
秦忘川抬頭望去,卻根本看不到盡頭。
那劍柄彷彿延伸到了另一個世界,又或者,它本就是連線兩界的橋樑。
“這……”
饒是以他的心境,此刻也不由得震撼。
這哪裡是什麼“天劍”?
這分明是一柄……
來自域外的天罰之刃!
“這裡,便是盡頭?”秦忘川輕聲問道。
女子搖頭:“對你而言,或許是開始。”
她指尖輕點,虛空泛起漣漪。
剎那間——
覆蓋劍冢的萬千古劍齊齊震顫,發出悲鳴般的劍吟。下一刻,無數劍刃拔地而起,如受敕令般懸浮半空,劍尖朝下,彷彿在向某種至高存在俯首稱臣。
劍雨退散,露出下方被掩埋了萬古的真相——
一座通體漆黑的祭壇擋住了漫天劍意。
祭壇呈九角星形,每一角都鎖著一條斷裂的青銅鎖鏈,鎖鏈盡頭沒入虛空,不知通向何方。
壇面刻滿晦澀的太古神文,那些文字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石面上遊走,時而化作龍蛇,時而凝為星辰。
白衣仙子唇角微揚,廣袖輕拂間,那些遊動的神文突然定格,化作九條猙獰的龍影盤繞祭壇。
“如你所見,”她眸中星輝流轉,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這是一座祭壇。”
素手突然指向秦忘川心口:“而你——”
“就是祭品。”
話音落下,空氣好似凝固,太古神文迅速遊蕩起來。
然而,面對如此變故秦忘川那雙眼睛依然清明如初,甚至帶著幾分......瞭然於心的從容。
“前輩說笑了。”秦忘川忽然輕笑,上前一步指尖劃過神文,“這等規格的祭壇,若是獻祭我這等小人物......”
“也未免太過小氣了。”
“小人物?”
上一篇:家族修仙,我有一颗破境珠
下一篇:诸天游戏,最强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