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無爭
勁裝修士打量了江巖幾眼,感受著他身上八境初期的靈力波動和那狼狽卻堅韌的氣勢,略一沉吟,還是拋給秦忘川五十靈石:“趕時間,買一張實在。”
他拿起符篆,感應著其中那股無堅不摧的銳利意境,眼中閃過滿意之色,轉身大步離去。
這一幕落在旁邊孫老眼裡,他嘴角微揚,露出個瞭然的笑意。
雖然這年輕人沒按他教的法子來,但他此刻心裡卻格外舒坦——
這世間無論任何東西,打鐵還需自身硬。
花哨手段能糊弄一時,卻糊弄不了一世。
這擺攤分明是個幌子,磨礪那小子才是真章。
更難得的是,年輕人對自己的手藝有著絕對的底氣,根本不屑於那些虛頭巴腦的門道。
甚好,甚壞。
接下來的幾天,陸續有人被“免費”二字吸引,前去挑戰江巖。
不少人都有所收穫,但也有個別被江巖所擊敗。
秦忘川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想:‘終於開始了。’
當高壓刻入日常,當苦痛沉入身心,當戰鬥成為本能。
便是江巖破繭化龍,乘風而起之時。
秦忘川的符篆,因挑戰者們的親身驗證而聲名鵲起,連帶著賣出了不少。
孫老偶爾遞過來一壺粗茶,兩人對飲,看著空地那邊的江巖捱揍,倒也閒適。
至於畫符的活兒,暫時交給了葉見微。
她說想學。
以盲眼窺符道,如同蒙面穿針。
但葉見微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指尖小心翼翼地拂過符紙的紋理,感受著靈墨的流淌,捕捉著氣韻的波動。
起初,筆觸生澀,線條滯礙。
日復一日地描摹,感知,失敗,再重來。
終於,在她筆下,一道歪歪扭扭、卻靈氣未散的清心符緩緩成型。
秦忘川指尖拂過符上稚拙的紋路,微微頷首。
“還不錯。”
得到他誇獎的葉見微,緊繃的肩膀瞬間放鬆下來,長長舒了口氣。
這於她而言,便是最好的賞賜。
這一日午後,生意稍閒,秦忘川端著茶壺和孫老坐在一起,看著街上熙攘人流,談論起秦家傳出那些功法。
“你也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秦忘川尚未回應,孫老便自顧自點頭:“也是,你這人行事雖老練,骨子裡還是個少年天驕,會喜歡那些華麗招數也正常。”
“華而不實?”秦忘川挑眉。
“不然呢?”孫老抿了口茶,“用不了的東西,可不就是華而不實嗎。”
他湊近些,壓低聲音:“你若真感興趣,老夫指條明路——去隔壁龍口城,找個被逐出通天家的老頭。”
“他雖無絕學,卻專精一事:把秦家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改成實用的東西。”
秦忘川眼中閃過好奇:“最佳化秦家功法?”
他傳下功法的初衷便是如此——人人可學,源從一處。
一條大道主幹,任其衍生萬千支流,遍佈諸天,將秦傳向更遠的地方。
當初就曾想過,或許會有人在基礎上再度精進。
卻沒想到,在這中千州之地,竟有這樣的人才。
“呵呵,說最佳化是抬舉了。”孫老擺擺手。
“倒不如說是閹割——將核心部分替換,並且拆成數冊。”
“那老頭,就靠著這些閹割版的功法,開了個衍道天閣,混得風生水起呢。”
本是無意之言,但秦忘川聽著卻是眸色一暗:
“秦家明令,凡外傳之道藏,嚴禁用以開宗立派才對”
第213章 始於微末,卻都擁有偉大的理想
孫老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反問道:“功法是從仙界傳下來的,仙界那些大人物,日理萬機,誰會真在意下界有人拿這點邊角料開宗立派?”
他指了指頭頂,語氣帶著幾分看透世事的淡然:“沒人管的!”
“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鬧出大亂子,誰還真下來追究這個?”
秦忘川默然飲茶,眼底卻掠過一絲怒意。
究其根本,還是此方秦家的不作為。
夕陽西下,江巖拖著更加疲憊的身子回來,眼神卻亮得驚人。
“大哥,收攤了嗎?”
“嗯。”
孫老是個丹修,也笑著開始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小哥,明日還來?”
“明日有事,休息一天。”秦忘川回道。
孫老聞言,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就知道勸不住你們這些年輕人。”
他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古樸令牌塞進秦忘川手中。
“去秦家求法的人,十個裡有九個碰一鼻子灰。這令牌已至甲等,雖不算多珍貴,卻也能讓你少走些彎路,拿著吧。”
“可別搞丟了,還得還我呢!”
秦忘川接過令牌端詳,只見玄色令牌正面刻著蒼勁的“秦”字,背面則是一個龍飛鳳舞的“甲”字。
這是秦城特有的身份憑證——根據修士在城中的停留時長與行為評定,表現優異者方能獲得。
甲等令牌,已是尋常修士能獲得的最高認可。
看得出來,孫老是真在這城裡待了很久了。
秦忘川並未推脫,點頭收下。
回去的路上,江巖跟個話癆似的,嘟囔道:
“大哥,今天那七個挑戰的,招式路數都不一樣!雖然我只贏了一個,但他們不知道,他們都是我的陪練!”
他忽然想到什麼,撓頭訕笑:“就是苦了大哥,白送出去那麼多符篆,虧大了......”
秦忘川負手走在華燈初上的長街,聞言反問:“他們都是你的陪練?”
“那你怎麼知道,你不是他們的陪練呢。”
“啊?”江巖撓撓頭,好像的確是這樣道理。
“那...大哥。”他小跑兩步跟上,“以我現在的實力,夠資格贏下比武了嗎?”
秦忘川繼續走著,“你的對手都是話本里跳出的主角,今天越級反殺,明天滅人滿門,後天就要獨斷萬古。”
“完全想不到你怎麼贏。”
江巖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有那麼嚇人嗎...”
“不過。”秦忘川話鋒一轉,“你未必沒有機會。”
“秦家神子這些年傳下的秘法,你若能悟透其中一部分,贏下此次比武應該並非難事。”
“大哥你有秦家秘術?”江巖眼睛頓時亮了,迫不及待地湊上前。
這段時間他在這城中,早就聽說了秦家秘術有多麼多麼的逆天。
“現在沒有。”
隔天,秦忘川帶著二人一鳥來到秦家藏經閣對面的一家茶樓。
他在二樓臨窗位置坐下,目光掠過街上熙攘人流,落在遠處那座氣勢恢宏的三十三層樓閣上。
那便是秦家唯一對外開放的建築。
秦忘川抿了口茶,將孫老的令牌扔給江巖:“去試試。”
江巖接過孫老那塊刻著“甲”字的令牌,興沖沖地下了樓。
藏經閣前人山人海,隊伍排出半條街遠。
他舉著令牌,在眾人不滿的目光中快速穿過人群,直奔最前方。
茶樓上,葉見微安靜地坐在一旁。
白紗所覆的眸子“望”著藏經閣的方向,忽然輕聲開口:“公子,的確有很多人被轟出來了。”
“我看到了。”秦忘川目光依舊落在窗外。
“被趕出的人有強有弱,卻非如之前小二說的那般收受好處。”她微微側首,似在感知,“更像是在...篩選。”
秦忘川聞言沒有回答。
他已經隱隱感覺到,這裡面恐怕有隱情。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江巖就被轟了出來,一臉茫然地回到茶樓。
“大哥...”江巖撓著頭,滿臉都是困惑,“我被轟出來了...”
“仔細說說。”秦忘川放下茶盞。
“我靠著令牌插隊到最前面,還沒站穩呢,最前面的秦家人瞥了我一眼,直接說‘不合格’。”
“然後...然後我就被趕出來了。”
秦忘川指尖輕叩桌面:“還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江巖用力搖頭。
秦忘川從懷中取出一枚溫潤玉佩:“再去一次。把這塊玉佩給那個趕你出來的人看,讓他來見我。”
江巖接過玉佩,入手溫涼,看著樸實無華,心裡實在沒底。
但見秦忘川神色如常,只得硬著頭皮轉身。
藏經閣前,隊伍依舊冗長。
這一次,他剛出現在隊伍末尾,就引起了注意。
“咦?這不是剛才被轟出去的那小子嗎?”
“怎麼又回來了?臉皮可真厚啊。”
“估計是不死心,還想再試試邭獍伞!�
議論聲中帶著幾分看熱鬧的意味。
江巖低著頭,在眾人的目光中快步向前。
秦銘今天心情還不錯。
作為秦家旁系子弟,雖身負特殊體質,卻甘願在這藏經閣做些接待工作。
儘管,這工作有些很乏味。
就在他機械地查驗著這些修士的資格時,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剛才被他轟出去的那個小子。
眉頭立刻皺起,罵道:“你怎麼又來了?方才不是告訴過你,你不合格嗎?”
“聽見沒有?秦執事都說你不合格了,快滾!”
幾名路人的怒罵聲剛起,江巖慌忙舉起那枚玉佩。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秦銘嘴邊呵斥的話戛然而止,瞳孔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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