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長生帝族,你讓我寒門逆襲? 第147章

作者:君子無爭

  ‘可那是從前了,我會改變這一切。’秦忘川在心底暗暗發誓。

  秦忘川眸底的笑意尚未散去,秦無道卻忽然抬眸,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鋒芒。

  “九弟。”

  他語氣依舊平靜,甚至帶著幾分兄長式的隨意。

  “你天賦雖強,但最好...別冒出那樣的念頭。”

  “不然——”

  說著,秦無道一頓,唇角微揚,竟透出幾分罕見的戲謔,

  “可是會死的。”

  “大哥說笑了。”秦忘川輕聲應道,聲音裡辨不出情緒。

  但他心裡很清楚。

  未來可能真與大哥有一戰。

  雖然只是可能。

  但身負數個時空的希望,秦忘川還是要早早做準備才行。

  “說起萬道書院——”秦無道話鋒一轉,“以你和八妹的年紀,也該去萬道書院歷練一番了。”

  “再過不久,書院將開,你去一趟吧。”

  “那裡與你的道類似——不看身份,不看強弱,只傳道法。”

  頓了頓,他難得評價道,

  “是個好地方。”

  能讓秦無道說出“好地方”三字,萬道書院的分量不言而喻。

  秦忘川迎上大哥的目光,從中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認可與期許。

  倘若不是秦無道此刻,正對著崖邊古柏說話,這番“兄弟情深“倒真有幾分動人。

  他鄭重頷首:“多謝大哥解惑。”

  秦無道微微頷首,不再多言,重新將目光投向浩瀚天地。

  兄弟二人就此靜立崖邊,一人如孤峰絕頂,俯瞰滄桑;

  一人如潛龍在淵,蓄勢待發。

  繼續待了一會後,秦忘川告辭離去。

  他未乘車駕,獨自沿山道徐行。

  視線落在一步一階的腳下,低聲自語:“未來之敵是大哥啊......”少年眼底深處,一絲難以察覺的戰意悄然流轉,“好像...打一架也不錯?”

第180章 秦忘川:這次我真打大哥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秦忘川搖頭失笑:“不不,除非給我時間,或者狗系統發力,不然就是純找死。”

  隨著腦中思緒紛雜,眉頭再次皺起。

  “所以現在目標二追加了一個附加條件。幫助六哥找到那個女的,之後殺了她,戰勝六哥並留他一命的同時,避免與大哥為敵。”

  虛天羅只是個開始。

  六哥的執念、大哥的立場、未來的內戰...每一環都如死結般纏繞。

  到底要如何解?

  正沉思間,一道蒼老卻渾厚的聲音突然在他神識中炸響。

  是老祖。

  老祖召令!

  平日雖然也被叫過去幾次,但都是命人傳喚。

  這次卻是直接用傳音。

  秦忘川不敢耽擱,當即召來車輦,破雲而去。

  長生十重天與他記憶中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上次來時,這裡是一片平原,周圍只有一棵樹。

  但這次卻是一步踏出,便已立在某座孤峰之巔。

  俯身望去,雲海在腳下翻湧,諸山皆如微塵。

  山巔雲霧繚繞,遠處有座草屋孤懸於萬丈深淵之上,唯有一道鏽跡斑斑的鐵索橋與之相連。

  就在他踏上鐵索的剎那——考驗來了。

  鐵索猛地一沉,無數暗金色符文自鏽跡下浮現,化作熾熱鎖鏈纏上他的雙腳。

  九天雷火自深淵沖天而起,直劈他天靈蓋。

  龍綃自動護體,將雷火消去。

  但下一瞬,秦忘川看到了。

  看到了眾生...

  眾生苦,眾生難,眾生滅。

  衣衫襤褸的農夫跪在龜裂的田地間,乾枯的雙手捧著最後一株枯死的禾苗;

  滿身傷痕計程車兵靠坐在城牆下,懷中緊握著一封被血浸透的家書;

  白髮蒼蒼的老嫗在廢墟中徒手挖刨,指尖血肉模糊卻仍呼喚著孫兒的名字;

  無數修士在雷劫下灰飛煙滅,最後一刻還在仰望蒼穹......

  一雙雙枯瘦的手從深淵中探出,死死攥住秦忘川的腳踝。

  那觸感真實得可怕——皸裂的指縫間嵌著泥垢,指甲斷裂處凝著乾涸的血痂。

  他被拽得微微踉蹌,鐵索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救救我......”

  “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家人......”

  “仙長...求你......”

  那些聲音層層疊疊,如同附骨之疽般鑽入耳中。

  秦忘川竟能清晰地感受到每個人掌心傳來的顫抖——絕望的、不甘的、垂死的顫抖。

  他當然知道這是幻象,但太真實了啊...

  忽然,一隻滿是血汙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抬頭對上一雙淚眼——是個不過六七歲的孩童,半邊身子已被雷火灼成焦炭。

  “大哥哥......”孩童的嘴唇蠕動著,鮮血從齒縫滲出,“我怕......”

  秦忘川低頭,注視著孩童那雙被淚水與血汙模糊的眼睛。

  他緩緩俯身,指尖輕柔地拂過孩子焦黑的發頂,聲音溫和得如同最安心的承諾:

  “別怕。”

  話語溫柔,但周身氣息卻陡然劇變——

  “一檔。”

  金色道紋自肌膚下浮現,如活物般遊走全身。

  體內熔爐轟鳴,磅礴血氣化作白霧蒸騰而起,連周遭空氣都被灼得扭曲。

  那孩童還未來得及反應,秦忘川已一腳踢出。

  “砰!”

  整座鐵索橋劇烈震顫,四周幻象如鏡面般轟然破碎。

  那些哀嚎的眾生、燃燒的焦土、絕望的哭喊,盡數化作飛散的流光。

  待塵埃落定,秦忘川低頭看去——

  自己竟只邁出了一步。

  而前方,通往盡頭草屋的路上,還有千百步。

  “考驗?”

  秦忘川唇角微揚,眼底閃過一絲鋒銳。

  不等話音落下,他已毫不猶豫地一步踏出——

  鐵索震顫,衣袂翻飛,整個人如利劍出鞘般一往無前!

  每一步都是不同的景象,不同的劫難。

  但他始終保持著平穩的步伐,任由千百劫難加身,眼神卻越發清明。

  終於走到橋尾時,所有的劫象驟然消失。

  草屋門無風自開,門後景象豁然開朗。

  與外觀的簡陋截然不同,內裡竟是一座無比恢弘的古老大殿。

  殿柱高聳,直抵穹頂,其上雕刻著先民祭祀、神魔征戰的古老圖卷,瀰漫著蒼茫道韻。

  大殿空曠,唯有中央區域,老祖秦太一的身影端坐於一個簡單的蒲團之上。

  身前是一方以道紋勾勒的虛幻棋盤,他正獨自執子,與虛空對弈。

  秦忘川步入殿中,腳步聲在空曠的環境裡清晰可聞。

  他行至近前,恭敬而立。

  秦太一併未抬頭,目光仍專注於棋局,一枚無形的棋子隨之落下。

  “不錯。”

  蒼老而平淡的聲音吐出了兩個字,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滿意。

  然而,秦太一的話鋒隨即一轉,那枚懸於棋盤上方的無形棋子遲遲未落。

  他沒有看秦忘川,彷彿是在對棋局發問,又像是在審視秦忘川的道心:

  “忘川,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不等秦忘川回答,他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聲音古井無波:

  “太善!”

  “你生於秦家,長於羽翼之下,被保護得太好。你對這天地眾生,總還存著一份不必要的善念。此為心性純良之處,亦是你道途上最大的弱點。在此刻之前,老夫一直是這般認為的……”

  話語在此處微微停頓,秦太一終於緩緩抬眸,那雙異色滄桑古瞳終於落在了秦忘川身上,帶著一絲極淡卻真實的疑惑:

  “.......可你方才,下手時心中似乎並無半分猶豫?”

  這確實出乎了他的預料。

  那般真實到極致的眾生悲苦幻象,直指人心最柔軟的惻隱之處。

  按照他以往對這位小輩的瞭解,秦忘川即便最終能堪破,內心也必經歷一番掙扎,行動間至少會有一絲滯澀。

  可他嘴上安撫那孩童的話語溫柔,心中的決斷與腳下的動作卻狠厲果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面對老祖的疑問,秦忘川目光坦然,直接點頭承認:

  “是,沒有猶豫。”

  “因為,”他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秦太一靜靜地看著他,無形的壓力瀰漫在空曠的大殿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秦忘川迎著老祖的目光,語氣斬釘截鐵,道心澄澈如鏡:

  “凡阻我道者,無論真假,無論善惡,一腳踢飛便是。”

  “既已認定是障礙,何來猶豫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