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無爭
她看見自己手持長劍,在與未知的強敵血戰,眼神瘋狂而絕望,彷彿要焚盡世間一切,只為替誰復仇。
最後,李青鸞看見自己投入戰場,與誰廝殺。
定睛一看,那敵人...正是秦忘川。
他冷漠抬手,一道萬法所化,貫穿天地的劍光襲來。
畫面一轉。
他渾身是血,安靜地躺在自己懷中,眉間常年凝結的冰霜彷彿被春水洗過,消散無蹤。
一抹極湹男σ馀噬纤淖旖牵瑓s像蘊藏著萬載春秋的重量——有釋然,有疲憊,有難以言說的眷戀,最終都沉澱成一種近乎透明的平靜。
“你看——”他氣息微弱,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卻帶著熟悉的調侃,“又哭...一點都不像你。”
染血的指尖試圖抬起,終究無力地垂落。
“世界因我而傾覆,萬古道統由我親手葬送...我即是諸天萬界的終末之劫,是註定被正義誅滅的大反派...”
他氣息微弱,目光卻彷彿穿透萬古,望向那片由他鮮血澆灌的新生天地。
“待這場焚盡我的劫火熄滅後...你們,將踏上那條路。”
“別哭...仙路已開,仙庭...依然在...”
李青鸞看到,也感受到了。
愛人在自己懷中化為飛灰,消散於天地的那種感覺。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看不到盡頭的枯坐與修煉。
在孤寂的時光長河裡,唯一支撐她的,似乎只有那股混合著刻骨思念與悔恨的執念......
這些畫面不再是碎片,而是如同親歷的記憶洪流,強行湧入她的腦海。
每一幅畫面都攜帶著對應的心境——
那蝕骨的思念、那無邊的寂寥、那焚天的怒火、那近乎瘋狂的執拗。
一切的一切,如同沉重的枷鎖,一層層壓在她的神魂之上。
現實中的廊道、來往的族人,與腦海中不斷湧現的慘烈景象開始交錯重疊。
李青鸞的步伐變得踉蹌,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視線也開始模糊,分不清眼前是真實的秦家飛舟,還是幻境中的斷壁殘垣。
終於,她“聽”清了——
那不是低語,而是一段清晰無比、蘊含著無盡決絕與執念的留言。
是另一個“她”,燃燒了一切,跨越了時空,留下的最後警示與囑託。
“這一次...站在他那邊...”
那句低語再次響起,這一次如同驚雷貫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終於,李青鸞憑藉著一股本能,搖搖晃晃地來到了秦忘川的靜室門前。
幾乎是在門開的剎那,她甚至沒能看清裡面的人,所有的理智都被那洶湧而至的、混雜著巨大悲傷與失而復得的情感洪流沖垮。
在秦忘川驚愕的目光中,李青鸞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猛地撲進他的懷裡,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了他。
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彷彿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會如同幻影般再次消失。
秦忘川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撞得微微一怔,隨即感受到懷中身軀的劇烈顫抖。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放柔了聲音問道:“怎麼了?”
李青鸞猛地抬起頭,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張口欲言: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
然而,話音戛然而止。
李青鸞臉上的悲痛、恐懼、急切,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抹去。
只剩下全然的茫然和空白。
她猛地從秦忘川懷中掙脫出來,踉蹌著後退一步。
眼神困惑地掃過四周,最後落在秦忘川身上。
“我...我忘了...”她喃喃自語,眉頭緊緊蹙起,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剛才明明有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的......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秦忘川看著她這反常的模樣,心中已然明瞭——
這分明是未來的李青鸞跨越時空留下了什麼。
只是她留下的東西可能涉及因果,被暫時抹去。
“不!有關係的!”李青鸞突然激動起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不應該忘的!絕對不應該忘的!那感覺......那感覺像是......”
像是用靈魂烙印下的誓言,卻被無情地抹去了痕跡。
看著她因極力回憶而面容微微扭曲、眼神渙散的模樣,秦忘川不再猶豫。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沒事的。”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然而李青鸞並未立刻平靜,她在他懷中劇烈地掙扎了一下,雙手無力地推拒著他的胸膛,聲音帶著哽咽:
“你不明白...那很重要!不能忘的...”
秦忘川沒有鬆手,反而收緊了臂彎,將她更深地禁錮在自己的懷抱裡,用體溫和心跳包裹住她的不安。
重複著安撫的話語,一聲聲,一遍遍。
“我明白,明白的...”
漸漸地,那強硬的懷抱和沉穩的心跳彷彿構築了一個隔絕外界的避風港。
李青鸞推拒的力道一點點弱了下去,緊繃的身體慢慢鬆懈,最終徹底軟倒在他懷裡,只剩下細微的、壓抑的抽泣聲。
“忘了也沒關係...”
待她終於平靜下來,秦忘川才微微鬆開些許,但仍將她圈在懷中。
他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望向未知的虛空,眼神深處是洞悉一切的沉靜與決絕。
‘因為,我記得就好。’
‘所有的因果,所有的血淚,都由我來承受。’
第176章 新的佩劍,盛世大局
待李青鸞的情緒徹底平復,呼吸變得均勻後,秦忘川才輕輕鬆開她。
轉身開始收拾散落在靜室內的物品,主要是幾件隨身的法寶和丹藥。
少年的動作自然而隨意,如詩如畫,讓她沉迷。
但當他的手伸向那柄靜靜躺在地上、佈滿細密裂紋的鐵劍時,一直沉默注視著他的李青鸞忽然開口:
“那是什麼?”她的目光落在鐵劍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這柄劍看起來太過平凡,甚至有些破舊,與秦忘川的身份和所用之物格格不入。
秦忘川伸出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將劍輕輕拿起,指腹摩挲過粗糙的劍身,彷彿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短暫的沉默在靜室中瀰漫開來。
“一位故人。”他最終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
李青鸞聞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故人?哪有那麼說一柄劍的。”
“再說,這劍靈光晦暗,材質尋常,連一絲靈韻波動都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劍靈孕育的樣子。”她身為劍修,對劍器的感知極為敏銳。
秦忘川將鐵劍小心地收入劍鞘中,抬起頭,看向李青鸞,眼神深邃,彷彿透過她看到了遙遠的未來。
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股輕鬆的笑意:
“現在沒有,但以後會有的。”
“真的?”李青鸞挑眉,語氣裡滿是懷疑。
一柄毫無靈性的凡鐵想要誕生劍靈,簡直如同頑石開花般不可思議。
她思索片刻,帶著幾分認真提議道:“若你缺柄好劍,我倒是可以為你尋一柄。雖不敢說絕世,但也絕非凡品。”
秦忘川聞言卻只是輕輕搖頭。
“不必了。”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日後,它便是我的御用佩劍。”
“御用?”李青鸞捕捉到這個帶著鄭重的詞突然莫名笑出聲,不由反問一聲。
秦忘川沒有立刻解釋,而是翻手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了另一柄劍。
劍身修長,光華內斂,正是當初李青鸞贈予他的那柄“孤鸞”。
他指尖輕彈,孤鸞劍便化作一道流光,平穩地飛向李青鸞。
“此劍,物歸原主。”秦忘川的聲音帶著絲惋惜,“與其跟著我蒙塵,不如回到你手中,方能不負其鋒芒。”
模擬中並未提及孤鸞去處,如今還她應該是最好的。
李青鸞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孤鸞劍。
然而,她的指尖剛觸及劍柄,異變突生!
那孤鸞劍竟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彷彿擁有自己的意志般,微微震顫著,想要脫離她的掌控,朝著秦忘川的方向漂浮靠近。
劍身之上,隱隱流轉著一層極其微弱的靈性光華——這分明是初誕劍靈的徵兆!
一道微弱卻清晰的意念,如同初生雛鳥的啁啾,斷斷續續地傳入她的識海:
“放...回去...要...主人......”
李青鸞手疾眼快,五指收緊,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靈力瞬間將雀躍的劍靈安撫下來。
她抬起眼,目光復雜地看向秦忘川:
“它已初誕靈智,假以時日,必成一大助力。你...當真要還給我?”
秦忘川看著那柄試圖掙脫、靈性盎然的孤鸞,眼神未有絲毫動搖,仍是那句話:
“嗯。與其跟著我蒙塵,不如物歸原主。”
“以後我的佩劍,就這個了。”他說著拍了拍鐵劍。
見秦忘川說得堅決,李青鸞也不再強求。
“御用?”她將話題拉回最初,眼尾微微上揚,流轉著幾分戲謔,“怎麼說得跟下界帝王選妃似的,還要專寵一柄?”
“嗯,御用。”秦忘川頷首確認,神情坦然,“其實...”
“我當皇帝其實也不是不行。”
這略顯誇張的說法與他此刻認真的模樣形成微妙反差,靜默一瞬後,兩人對視一眼,竟不約而同地低笑出聲。
方才凝重的氣氛,也在這輕鬆的笑聲中悄然消散了幾分。
兩人並肩走出秦家飛舟時,問道宮的飛舟早已靜靜懸浮在外。
以殷棲月為首的眾人見他現身,立刻齊齊躬身行禮,聲音整齊劃一:
“拜見公子!”
殷棲月俯身時,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他們從中千州一路趕來天上天,途中遭遇空間亂流,又受此界法則壓制,終究是來遲了一步。
並且因為天上天法則限制,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站在這裡。
十方仙庭天生便排斥下千州和中千州的人,而她殷棲月則是收了陳家主法寶才站在這裡。
所幸秦忘川目光掃過眾人,並未顯露責難之色,只是平靜問道:
“傷亡如何?”
“回公子,”殷棲月連忙回話,“有幾位弟子受了些小傷,但無人隕落。”
秦忘川微微頷首,吩咐左右賜下療傷丹藥。
正當眾人以為事畢,他卻突然抬高聲調,喊出一個陌生的名字:
“孟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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