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卫四月
“小姐,这字帖怎么没装裱起来啊?这样存放太过简单了,不如我……额。”
“小姐见谅,我不,不是有意看到的……”
“收起来吧,小心些。”
些许微光出现在那扇窗户上,照亮那道倩影,很快又隐没暗淡。
陈逸瞧了个正着,也听到个大概,脸上露出些微笑。
昨夜里,他写完那首词后,本还想着萧惊鸿会对他说几句话。
或夸赞,或羞涩,或者不满意之类。
哪知萧惊鸿一句话没说,拿起那张墨迹未干的云松纸就匆匆回了木楼。
陈逸虽不知她心中想法,但大抵能猜出一二。
“不能怪我,是你担心会对我有陌生感,让我……应该用‘央求’才对。”
“这可是你央求我写得字帖啊,萧惊鸿。”
想着,陈逸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着。
跟小蝶说的一样。
这次萧惊鸿的确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一应事物装满了不止两辆马车。
可以听到,园子外面还有两辆马车候着。
除了换洗的衣物外,车上最多的还有一些书籍、图纸等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好,放在厢底。
想来应该是建造互市的筹措资料之类。
很快收拾妥当,一辆辆马车驶出春荷园。
萧惊鸿、裴琯璃和苏枕月方才走出木楼,带上房门,朝这边走来。
萧惊鸿一身红衣便服,马尾辫高高耸立,尾端垂落至腰下,脸上的半甲似是清洗过般,银光锃亮。
但却仍旧没有她那张面容玉白晶莹。
陈逸微微欠身打招呼,“夫人,早。”
没等萧惊鸿开口,旁边裴琯璃噘着嘴:“姐夫,还有我还有我呢。”
陈逸哑然失笑,“你也早。”
裴琯璃嬉笑两声,接着想到要回山族,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没了。
“姐夫,等我跟惊鸿姐姐忙完,就回来找你玩。”
陈逸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萧惊鸿身上,一双眼睛略有几分笑意。
萧惊鸿自是瞧见了,眼神莫名偏转几分,微微欠身说道:“夫君,雨天路滑,不用远送了。”
“稍后我带他们去布政使司接上几名工匠,便直奔山族所在。”
陈逸差点以为她不打算开口了,闻言笑道:“夫人,一路顺风。”
萧惊鸿嗯了一声,眼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便朝外走去。
那模样多少有几分不自在。
不为其他,还是昨晚她目睹那首词后,心里直到此刻还有几分悸动。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
裴琯璃不情不愿的跟上去,脑袋时不时扭回来,朝陈逸露出哭唧唧的表情。
奈何苏枕月就在她身侧,挽着她的手朝外拉。
晃动之间,铃铛响起。
叮铃,叮铃……
叮铃之声渐行渐远。
莫名间陈逸感受到有一丝清凉的风吹来,便拢了拢身上衣襟,朝小蝶吩咐道:“饿了,吃饭。”
“我去叫醒小侯爷一块吃。”
陈逸虽是没有去送萧惊鸿,但是萧家部分人还是送她到了门外。
有萧婉儿这位大小姐,有二叔萧悬槊。
来到府门外。
萧惊鸿示意苏枕月等人先上马车,她则是看向中门下的两人道:
“大姐,二叔,留步吧。”
萧婉儿苍白脸上略有担忧,“此去山族,万望小心,便是合作不成,人在就好。”
萧惊鸿自是点头,“大姐放心,我会谨慎些。”
说着,她看向萧悬槊:“二叔,家中子弟修为、技法还很孱弱,比之普通玄甲军尚有不足,劳烦二叔费心。”
萧悬槊点了点头:“二叔记下了。”
萧惊鸿刚要转身,想了想,补充道:“先前二叔说考校夫君武道之事,还望您以后别再提了。”
说完,她步履轻盈的跃上马车,进入车厢,透过窗子朝两人挥手告别。
咕噜咕噜声中,五辆马车在百名甲士护送下,消失在萧府外。
萧婉儿收回目光,瞧出萧悬槊略有不悦,便宽慰道:“二叔,惊鸿没有别的意思。”
“那是何意?”
“应是,是觉得妹夫应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习练武道于他而言,太过苛刻。”
萧悬槊不置可否的点头,双手并用,推着身下的轮椅朝府内而去。
萧婉儿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叹息一声。
她蓦地回想起小时候,二叔的身体健全无恙,每次从军营回来,都会给她们带些吃的用的玩的。
然而自从五年前的一战后,二叔身体受创严重,只能靠轮椅出行,便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性情越发的严肃、冷淡。
这时,沈画棠提醒:“小姐,天冷风寒,您不能在外待太久。”
萧婉儿轻轻点头,便也跟着进了府门。
沈画棠替她撑起一把油纸伞,防止雨水沾染到她。
“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响起,两人循声看去,便看到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正缓缓朝这里走来。
萧婉儿停下脚步,微微欠身道:“贵叔。”
那名老者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慢慢悠悠的绕过两人,嘴里嘀咕着:“雨天路滑,早去早回,老咯老咯……”
待人走远。
萧婉儿收回目光,似是对那贵叔早已见怪不怪,便带着沈画棠穿过前院来到中院清净宅。
“祖父,惊鸿已经出发前往山族。”
“好……”
……
贵叔离开定远侯府后,不紧不慢的走着,穿过镇南街来到巴山街,然后在知府衙门转道向东,进乌东街。
他身上穿着侯府家丁的衣物,虽是有些旧,但仍不难看出左胸前的“萧”字。
好在今日雨天,沿途行客不多,否则应是有不少人对他艳羡。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贵叔方才停下来,浑浊无神的眼睛扫视一圈,脚下微动,人便已消失不见。
下一刻,贵叔出现在一座宅子里,敲了敲影壁墙面三两下。
“属下白虎卫铁旗官王贵,受召前来见鹞鹰大人。”
话音落下,就见那块影壁墙面轻轻颤动两下,竟露出内里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贵叔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身形倒也没那么佝偻,反而有几分矫健。
沿着通道向下,来到一处宽敞的地下密室内。
贵叔方才驻足,眯起眼睛瞅着前方,那里正有一道身影端坐椅子上。
只是他背后有明亮的烛火光芒,影影绰绰间看不清他的身形样貌。
仅能看到一张素白的面具。
“属下……”
“免礼吧。”
鹞鹰的声音略有沙哑,双眼处两点晶莹看着他,“萧府可有动作?”
贵叔眉眼压低,恭敬回道:“萧惊鸿已经离开,像是要去山族商议什么。”
“互市?那件事不归我负责,说说雏鸟吧。”
“他?他一如既往的闲赋在家,少有出门。”
贵叔像是想到什么,接着补充道:“萧家大小姐给他安排了个药堂掌柜一职。”
“药堂掌柜?”
沉默片刻。
方才有声音回荡在密室中:“那等才学之士,仅做个药堂掌柜可就太屈才了啊。”
的确该给他找些事情做了。
第73章 这是有多怕她啊?
萧惊鸿走后,春荷园似乎又回到了最初时候的宁静。
但也只是似乎。
当天下午,即便雨势增长,乾国公张瑄和孙辅依然乘雨而来。
在亭子里铺开棋盘,一人执黑,一人执白,旁若无人的下着棋。
陈逸瞧着两人打定主意不走的样子,只得吩咐小蝶取些姜片煮茶,免得雨天风寒,再让这两位爷受了凉。
安排妥当。
陈逸自顾自地捧着医书翻看着,身下的躺椅摇摇晃晃,丝毫不受乾国公、孙老先生在旁的影响。
两个各怀鬼胎的老家伙一边下棋,一边使眼色。
张瑄挤眉弄眼,字帖,字帖,字帖啊你他娘的!
孙辅回了个着什么急啊,便不慌不忙的开口道:“轻舟,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妨与老夫手谈一局?”
陈逸眼睛盯着医书,回道:“忘了怎么下棋了。”
如今他琴棋书画,就精通个“书”,其余三门都属于一窍不通。
这让他怎么敢应?
孙辅自是不信他的话,看到他手中的书,笑问:“怎么对医道起了兴趣?”
陈逸嗯了一声,“闲来无事,看着玩玩。”
想来这样的话,应是很敷衍了。
但孙辅仍旧面不改色,笑呵呵的与他闲聊。
反倒是乾国公见他迟迟不进入正题,急的将手中的白子啪啪生硬地落在棋盘上。
孙辅再次示意他稍安勿躁,不知怎地将话题转到萧无戈身上。
“轻舟,你看无戈的才学如何?”
“尚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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