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荒尘 第387章

　　所以他们先敬仙，再敬天，天会传达旨意给仙人，仙人再指引人族，这就是无限城人族会晤的根本，哪怕上苍传达下来的旨意只会落到一个仙人身上，而那个仙人也只能够给人族其中一脉赐下恩泽，人族万脉也不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吴痕说他看见了，听见了……

　　这就让现场突然间骚动了起来。

　　仙家选出来的七位仙人，就是要渡劫，同时也会获得上苍指示的年轻代表，毕竟上苍是先祖的话，他们都愿意看到年轻的面孔，而不是一些老态龙钟的仙人。

　　问题是，吴痕乃自诩的黑仙。

　　他又没有什么先祖在天上，怎么可能会被上苍选中的人？

　　“祂与你说了些什么？”宫琴仙子询问道。

　　“祂应该是在自言自语吧，没和我说什么。”吴痕说道。

　　“你莫要装神弄鬼，我们的先祖怎么会与你这等人交谈？”此时，绿仙彭枫有些恼怒道，在他看来，吴痕从始至终都在故弄玄虚，历代敬天仪式，来自于上天的指示都只有他们正统仙人可以听见，人族万脉无论到达多么高的神明境界，都不可能听见。

　　在神明图腾台上，静立于神台上的圣罗女采岚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自己弟弟近些日子在这无限城搅起的动静，她自然都知晓，只是她一直在观望。

　　而大轩皇台上，同样也有一名披着白晷袍的女子，她与另外一名黑晷袍的皇室男子共同站在代表着大轩帝朝的祭祀主位上……

　　人族万脉的诸神皆在场，会站在这公众视野中的神明，都是各族公认最强，同时拥有极高名望，对本族做出极大贡献者，这些不藏匿在幽暗宇宙中，尽情释放自己神芒的神者，他们看待这场敬天仪式的视角与仙人不同，他们是被困在这沧楚神度内的强大神明，无比好奇外面的世界，而这无限城的敬天仪式，就是这沧楚神度无形的巨大牢笼中开了一个口子，令他们这些实力早已经超脱世人之上的星神们可以窥见沧楚天外，天外究竟什么模样？

第580章 高维垂钓

　　“我何时说过，他与我说话了？”吴痕也是很认真的回应道。

　　“你明明说你感知到了祂。”

　　“对啊，我感知到了他，但他只是在上面平静的走动，没有与我交谈，或者本身我们与这个存在就无法交谈……”吴痕表示道。

　　“呵呵，还以为你被上苍选中，可以聆听到祂的声音，既然上苍没有给你降下旨意，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莫要做哗众取宠的猴子！”终于，七仙之中威望最高的黄仙开口了，他带着几分训斥之意。

　　黄仙对于吴痕自诩为黑仙的行为没有什么不满，但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下，他胆敢对仙人的先祖上苍不敬，黄仙绝对不会容忍。

　　“我不过是说出我自己的感受，你们要认为是假的，那说明你们道行太浅，以你们的感知与认知，还无法真正窥见这位上苍的身影。”吴痕也是不惯着这位黄仙。

　　“敬天仪式，从未严格规定不允许交谈与议论，战师叔又何必为难我的朋友呢，诸位可以畅所欲言。”宫琴仙子也是胳膊直接往外拐，坚定的站在吴痕这边。

　　有了宫琴仙子这句话，气氛才缓和了一些，渐渐的，有人开始抬起头来，去观望着这唯美至极的天地异象，苍穹化作了令人迷醉的万花筒，万花筒中映出了每个人如美梦一样的人生，仅仅是凝视着，就好像在游历一场所有完美梦境的合集，肆意、尽情、舒适、痛快……

　　无限城的苍穹赫然变成了众生的镜子，镜子里有每个人理想中的自己，同时感受到理想中自己传递来的那种愉悦情绪。

　　人族万脉，从未像此刻这样和谐，包括神明在内都亦如浸泡在一个梦幻王国中的孩童，渐渐的展露出了发自内心喜悦的笑颜。

　　这同时，也让每一位神明都真切的感受到，只要摆脱了现在所处的境界，顺着某座天梯向上攀爬，就可以实现每个人的至高追求。

　　“沧楚神度就像是一座广袤的监狱，每十年监狱的狱警都允许囚犯们到这无限城中放风，放风的过程中总会瞥见监狱高墙外天空的彩霞，仅仅是那一角，就令人心往神驰……”圣宗神台上，采岚开始在喃喃自语。

　　即便是到了她这个境界，也无法窥见沧楚天外，同样只有在无限城中，在这场仪式上有机会看到更高维的世界，她如今所有的欲望，就只剩下了好奇，又有谁能够想到，当一切低级人欲都已经满足之后，好奇竟会着魔一样，迫使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无法兴奋起来，唯有越出这沧楚监狱！

　　“这不过是高维神明的一场垂钓，我们人族万脉就像是正好游到一处深潭里的杂鱼，高维神明每日清晨皆会来此洒下饵料，进行最简单的打窝，随后将一根银色的鱼线和鱼钩抛入到这池子里，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只需要咬着钩子，释放一个咬钩的信号，高维神明就会将你拖拽上去，让你尽情的展现在阳光普照的空气中，让你目睹云彩和天空，心情好，高维神明会将你丢回到池子里，心情不好，你会摆在他的餐桌上。”此时，那位穿着黑晷袍的大轩男子却说道。

　　他的看法同样离经叛道，对于仙人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但黑晷袍男子却不在乎，他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包括大轩如今的辉煌，也是大轩子民不断的探索整个宇宙所得来的，绝非是这些仙人通过这种仪式向老天爷祈来的。

　　不得不承认，大轩男子的想法与女娲神端一脉的思想比较契合。

　　人族万脉如此隆重齐聚在这里，对于更高维的神明来说，就和一池子杂鱼聚在一起没什么区别，而他们究竟在向这下界表达什么呢，是要普渡，还是要降罚？

　　其实都不是，就是简单的一场垂钓，是他们很日常的行为，他们没有时间的概念，人族万脉眼睛里的十年，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清晨，往池子里丢的那些饲料，被仙人们当做是上苍降下旨意的启示，于是劳师动众，呼唤万族。

　　仙人有仙人的理解。

　　圣宗有圣宗的看法。

　　大轩也有大轩的质疑……

　　只有这些各路神仙齐聚一堂，吴痕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一样，都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这敬天仪式是要做什么，到头来本质上与日食、红月、极光这些自然现象是一样的，当人们用科学的方式去了解它时，就会发现你信会带来好运和厄运，兴许就会，你不信，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有人爬上去看过吗？”吴痕也确实是一个异类，大胆的提出了这个想法。

　　是一条鱼线也好，是高维生命传递信号也好，亦或者是仙人的祖先降下旨意，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大家既然都是神明，也有那个能力可以打破这一重桎梏。

　　“你不怕被做成红烧鱼吗，如果确实是高维生命在垂钓呢？”大轩的黑晷袍男子笑着问道。

　　“一派胡言，别忘了你们至高无上的昼神都是怎么来的，没有先辈的指引，你们如何找得到那块天外之物？”黄仙终于忍无可忍训斥道。

　　他有些不明白，往届敬天仪式都好好的，大家惶恐而又期待，获取到旨意后就按照旨意去做，怎么此次敬天仪式，多了这么多反骨仔，问东问西就算了，还开始质疑这上苍的存在？

　　“我们大轩日子也不好过，邪灵问题已经让我们的城市千穿百孔，这样下去终究会沦为暗能量魔国，我来此也没有期望你们能替我解决这些问题，但有一件事必须让我们人族万脉知晓，那就是影响着我们整个沧楚的侵蚀，都源自于上面，你们视作是上苍的惩罚随你们，但我们大轩视作是一种高维生命对我们这里的环境污染。”黑晷袍男子说道。

　　“是啊，我们也苦不堪言，为何会这样，既然诸位已超脱了凡尘，站在了神明的高度，难道诸神也不能向这位老天爷问一问吗？”一位浩族的领袖也说道。

　　“你们究竟想要表达什么？”黄仙深呼吸一口气，他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仿佛人族的积怨已久，在今日彻底爆发了。

　　“沧楚唯一让我们无法理解的就是侵蚀，圣宗的大地会一夜之间变成蛮荒，我们大轩的城市，会在一夜之间沦为邪城，而一切一切人族的纷争，都源自于人族万脉栖息在一块多灾多难、又无法理解的土地上，我们想迁徙，想找寻更合适的地方，偏偏整个沧楚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束缚着，哪怕是本土诞生的至强神明，都跨不出去……我们这些沧楚的人族子民，何去何从呢？”黑晷袍男子说道。

第581章 成童男童女了

　　如果异度法则可以理解为不同层次的神明在模仿创造自然规律，那可怕的侵蚀又究竟从何而来，是神明们无法理解的未知力量与诅咒，还是异度存在的一种永恒的灾害。

　　很显然，大轩帝朝的这位代表同样在找寻这个答案，既然这无限城是来自于高维，而仙人们又可以通过无限城的一场仪式与更高维的神明交谈，那么这位来自大轩的统治者最想要知道的是，异度侵蚀究竟是不是高维神明对这块土地的惩罚，既然是惩罚，那为何他们这些人族还要每十年到这里来敬畏这所谓的“上苍”？

　　大轩以科技改变环境，显然他们也相信可以用科技来征服这降下了侵蚀诅咒的“上苍”。

　　听到了大轩的代表这番质问，吴痕也是暗暗赞叹，不愧是都已经攀登到了至高神格的存在，他们已经在对整个沧楚所面临的一切产生质疑，更不可能去信奉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和女娲神端的子民一样，更希望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来了解宇宙、探索宇宙以及改造宇宙。

　　“既然你说这是高维的垂钓，那你何尝不试一试呢？想知道那个所谓答案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黄仙语气变得冰冷了几分。

　　说完这句话，黄仙又将目光转向了代表着圣宗的采岚，同样带着几分讽刺的口吻道：“既然你说沧楚是一座监狱，以你如今的实力为何又不敢越狱呢。”

　　“到头来，你们还是舍不得自己神明的资格，既然没有这份为整个沧楚开辟出一条新路的勇气，为何要像孩童一样向上苍置气？”

　　见黑晷袍男子保持了沉默，黄仙这才慢慢的展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道：“你们大轩确实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发现了你们引以为傲的暗能量科技，但这就好像我们的先祖，感受到了风，感受到了火，感受到了阳光和雨露一样……暗能量它本就存在着，并非是你们创造出来的，你们只是学会了怎么运用它，而非是你们孕育了它，人族做拥有的一切，都是上苍赐予的，但你们不能奢望上苍为我们解决所有的问题，侵蚀之力究竟从何而来，我们没有答案，或许上苍也没有答案，我们仙人会竭尽所能为你们找寻到削减它的办法，这是你们人族万脉需要渡的劫，就像我们仙人也无法解释为何会有这十年之劫，但只要我们相互扶持，相信无论是我们仙家一脉，还是你们人族万脉，都会有一片光明的未来。”

　　一番堪比政客的演讲，让这位黄仙更加坐实了资本主义仙的名头。

　　把异度中出现的种种难以理解的灾害称之为人的劫难，确实也没有错，但凭借着这几句话，将几位反骨仔带起的质问和不满给压下去，尽可能的让这场敬天仪式顺利进行下去，也足以表明这位黄仙太懂得如何掌控人族了。

　　对于人族个体而言，生存、安逸舒适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活在当下，至于更长远的东西，他们哪里会在乎。

　　哪怕这沧楚神度每过百年，人族就会经历一次“更替”，存活下来的不足一两成，可对于绝大多数还在底层挣扎的人族来说，他们可能明天就活不下去了。

　　大轩、圣宗、真武这些兴盛的人族考虑长远，而其他还在被异度的各种掠食者、各种法则、各种灾害轮番倾轧的人族来说，他们就期望未来一年里，能够平平安安，能够不沦为食物链下层……

　　事实上，在不久前女娲神端内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想的。

　　在落栖沧楚神度之后，足够庞大、足够绚丽的沧楚神度对他们而言已经很好了，没有必要再冒着未知风险前行。

　　整个女娲神端就这样融入到沧楚，和其他人族万脉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土地，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执行什么星标计划，为什么还要让女娲神端在黑暗宇宙中流浪？

　　所有人族都会经历众志成城，都会经历疲倦迷茫，当然也可能就此迷失……

　　吴痕看到今日这场景，忽然间想起了李奉说的那些话。

　　这沧楚神度的本土人族，无论是上等人族，还是下等人族，其实都不过是这万年间无数个女娲神端在此陨落后形成的一个更复杂的人族社会，他们进化出不同的能力，演化出不同的适应环境的本领，也经历了适者生存、弱者淘汰的残酷森林法则，也在层层竞争中诞生了更璀璨的文明，所谓人族万脉，其实都源自于一脉。

　　“我既想要知道答案，又不愿意冒险。”黑晷袍男子开口说道。

　　说完这句话，黑晷袍男子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圣宗，注视着采岚，接着说道，“不久前我们大轩与圣罗女商议了一番，圣罗女也表示不愿意做这种会付出极大代价的事情，挑战未知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新生的力量，在这一点上我们难得达成了共识。”

　　采岚微微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说完这句话，黑晷袍男子目光转向了代表着女娲一脉的神台处，凝视着自诩为黑仙的吴痕，随后用手指着吴痕道：“所以，我们决定让女娲一脉的人代表我们整个沧楚，去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去为我们找寻侵蚀诅咒的答案……”

　　“什么玩意？”吴痕脱口而出，眼睛瞪得极大。

　　“你们所拥有的女娲神树，是少数可以跨越灰烬暗域的方舟，何况你们不也一直在找寻所谓的人间圣度吗，我们的祖祖辈辈已经用血的教训告诉了我们，这里并没有人间圣度，只有无尽的折磨与摧残……”黑晷袍男子浮起了笑容。

　　这场敬天仪式，仙人们更像是陪衬，而大轩的黑晷袍男子更像是一位真正的人族帝王，他在主导着整个沧楚人族的命运。

　　“开什么玩笑，刚才你才说这可能是高维者的垂钓……她也说，沧楚可能是一座监狱，凭什么咬钩的事情让我们做，越狱的事情让我们先上？”吴痕说道。

　　“因为这是我们人族万脉做的决定，也是我们诸多祖先在过去上万年来都做过的决定……人族万脉，总有被挑选为祭品的一支，献给上苍的。”黑晷袍男子笑了起来。

　　吴痕一听，脑袋嗡嗡作响。

　　原来女娲一脉早已经成为了鱼群们孝敬打窝仙人的童男童女；成为了一群想要越狱的神明投石问路的臭石头！

第582章 补天者

　　“这沧楚神度的天就像是缺了一块，倾泻下无情的洪水，侵蚀着我们原本富饶的土壤，让我们所有人族都遭受着天缺之灾的折磨，世世代代、永无宁日，或许仙人们说得没错，这就是我们人族万脉需要渡的劫……”

　　“我们曾经皆为女娲的子民，在女娲神母神力强大之时，她以身躯为一块天石，为我们人族万脉堵住了那一块天的缺口，赐予了我们安宁，她的肉身彻底消逝，灵魂化为了无数的种子，飘散到各地。”

　　“现如今，更大的天缺就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头顶，我们期望秉承着最古老传承的你们，能够站出来，继续完成曾经女娲神母未能够完成的使命。”

　　黑晷袍男子接着说道，他这些话不单单是说给吴痕听的，更是在告诉人族万脉。

　　同时，这也证实了李奉的理论，整个沧楚神度就是无数个女娲神端组成的世界。

　　所谓的天缺了一块，不过是一种比喻，在这个世界中真实展现出来的就是那些无法用常理来理解的异度灾害，这些灾害让世界滋生了千奇百怪的物种，形成了那看不见顶端的食物链……

　　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天缺”的呢？

　　以当下整个沧楚所处在的维度，是根本看不见这“天缺”是什么。

　　用比较科学的角度去理解，就像二维平面上的人无法理解一个有深度的洞是什么。

　　这人族万脉诸神，包括超脱世俗的仙人，他们同样没法对“侵蚀”做出解释。

　　其实世间有无数的宇宙规律，这些规律有利于人类的，也有令人类饱受折磨的，大轩帝朝已经达到了顶尖的科技文明，他们摸索着异度荒尘的自然法则，并加以利用，但也如黄仙说的那样，大轩帝朝无论怎么引以为傲，也不过是因为发现了暗物质，利用了暗物质，却不知道暗物质从何而来，是谁创造了暗物质……

　　人类只是学会了使用工具，却至始至终没有弄明白“工具”从何而来？

　　让人族万脉饱受苦难的异度侵蚀，也不过是宇宙规律的一种，只是这种规律对人族是有着极大残害的，就如同完整的天幕缺了一块，天空中有无情的洪水肆意的浇灌到人间，人间大地所有的生灵都会遭到洪水的侵吞，唯独躲入到女娲神母灵魂种子所化的女娲神端中的这些人，他们就像是有了一艘方舟，暂时不受这场天灾的侵害。

　　所以女娲一脉的人类，是幸运的。

　　可以活在女娲那对人类极其友好的法则里，有一个相对宁静的环境，但这也只是一艘在滔天巨浪中漫无目的航行的方舟，方舟也有被摧垮的一天，也有腐朽的一天，当那一天到来了，就是人类面对异度荒尘恐怖天灾的时候——这也是为何会迎来那一天，世界是虚拟的。

　　事实上，这整个沧楚神度存活下来的人族，他们的祖先都经历过那一天，只是他们的说法各不相同。

　　有的是，我们的方舟沉没了，需要游到一座孤岛上苟活；有的是，我们的大陆与一片异度接壤，异度中存在着大量的恐怖生灵；也有的是他们通过科技发现了异星文明，整个异星文明正在入侵着他们的世界……人族万脉，各有各的说法，而关于女娲补天的传说，也有不同的版本。

　　之前，在守护魂栖木的时候，吴痕就调侃过，如果那魂栖木最终也长成了女娲神树，被引渡到这女娲神树中的灵魂繁衍出了一个巨大的民族，这个民族兴许也会世代相传着一个传说，有两男一女开天辟地，祛除邪魔，为他们创立了一个宁静的世界。

　　在人族万脉的传承中，女娲补天是存在着，但真实的样子又是怎么样的呢，恐怕难以考证了，但此刻人族万脉需要共同面对一个相同的问题，那就是天缺了一块，谁去补？

　　“你们其实都商量好了吗？”吴痕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三百年前，有一支很强大的女娲一脉，他们几乎站在了我们沧楚神度的最上层，他们不愿意成为补天者，于是对我们各大人族的领袖下毒手，想要成为沧楚神度的唯一统治者……从那之后，女娲一脉人人喊打，如过街老鼠。”黑晷袍男子开口说道。

　　“我可真谢谢你，解开了我多年来的疑惑，但如果你能够告诉我恐龙是怎么灭绝的，我会更开心的。”吴痕说道。

　　“那你们的选择呢，是再次与我们沧楚对抗，导致你们女娲一脉永远都是下等人，还是继续完成你们的使命，成为我们沧楚尊敬的补天者？我这人，不太喜欢玩弄无聊的话术，事实上我们大可以捧着你们，告诉你们真相，让你们在备受万族尊敬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件事，但三百年前我们祖先已经那样做了，在我看来，不如将事实告诉你们，由你们自己做选择。”黑晷袍男子说道。

　　“我不答应呢？”吴痕问道。

　　“那简单，你既然为黑仙，也有那么多下等人族附庸你们，你从这些下等附庸人族中挑选一支，让他们去补天即可，敬天仪式，敬天仪式，不献上的祭品，怎么向我们先辈以及后人交代呢？”黑晷袍男子笑着说道。

　　女娲一脉不去，那就一定会有一支人族被选去。

　　“女娲神母已不在，天总要补，没了神石，没了神明，那就用人族的肉身去填，填一百年是一百年。”

　　“当然，有人族勇士，自愿到天上去看看，找到天缺的源头是什么，那是再好不过了，至少我们会无比尊敬，同时尊敬他们的后代。”

　　黑晷袍男子没有像资本主义仙那样，将这场仪式描绘的有多么神圣玄妙，他只是在将事实阐述出来，用一种平等的漠视方法，告诉这人族万脉他们的苦难的源头是什么，告诉他们，这个补天仪式是一定要继续下去的，哪怕沧楚神度人族寥寥无几，这个补天仪式也要传承下去，要传承就一定会有人被选中……

　　女娲一脉可以不去。

　　毕竟女娲一脉现如今的武力在人族万脉中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准了。

　　但女娲一脉必须选一支人族去。

　　“我们也不选。”吴痕也是态度很强硬。

　　“这就由不得你们了，我们大轩奉行的理念可不是平等自由那一套。”黑晷袍男子说道。

　　冷血女采岚在这件事上，显然是和大轩这位皇室站在同一战线的，她用眼神告诉了吴痕，他必须做这个抉择。

　　女娲一脉可以不去，但女娲一脉必须选一个替死鬼。

第583章 正式位列仙班

　　吴痕也是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