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带恶人 第148章

作者:紫夜弦歌

  随后,一个美丽的巨大贝壳出现了,周围有很多的小贝壳或是珍珠相伴。巨大的贝壳被海风和波浪推到了岸边,微微颤动后两瓣自然分开,一位绝美的长发女神从贝壳里走了出来,这便是那位爱神具体的诞生过程。

  看来,这东西就是了。

  居然把自己的小情人藏在这种地方,等幽会时间,再设法将其唤醒,难怪阿瑞斯那个莽夫搜遍了赛普勒斯,怎么找都找不到。

  洛恩一边暗自嘀咕,一边来到那枚七彩巨蚌跟前,伸手按住两边的贝壳,试图将其打开。

  然而,这东西不愧是诞生了阿芙洛狄忒的神性容器,坚硬无比,简单的蛮力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

  “砰!”

  此时,上方的海面传来重物坠落的轰鸣,大片的猩红迅速蔓延。

  洛恩将心一横,遗憾地看向了眼前紧闭的七彩贝壳。

  那就,对不住了。

  “吾乃锐牙难近身者,给予汝以破灭!”

  伴随著无声的吟咏,洛恩身后光轮转动,拥有【破坏】神权的【野猪】浮现,与他的身影渐渐融合。

  “砰!”

  下一刻,在尖锐的爆鸣中,【野猪】的獠牙插进两片贝壳的缝隙,利用【破坏】的神权,硬生生将其顶开。

  粉色的蚌肉似乎感知到了危险般,瑟瑟发抖,将一个包裹在其中的身影,吐了出来。

  半梦半醒中的阿多尼斯,努力睁开眼眸,恍惚看到一头毛发斑斓的野猪,正冲他龇牙咧嘴,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

  那恐怖而诡异的场面,带来强烈的视觉和心理冲击。

  阿多尼斯一个激灵,彻底惊醒,慌忙从沙地上坐起,脸色惨白地四下打量。

  然而放眼望去,身边空空如也。

  什么嘛,又做噩梦了?

  “找到你了,小杂种!”

  正当阿多尼斯逐渐放下心来之际,一道梦魇般的声音从珊瑚林中传来,那手持黄金利剑的暴虐身影出现在眼前。

  瞬间,这位美男子全身的血液凉透,眸中一片死灰。

  完了,阿瑞斯!

  与此同时,看到阿多尼斯的阿瑞斯先是一愣,随即感知到【造国之枪】残存在他身上的一缕气息,当即爆发出愤怒而阴森的狞笑。

  “好小子,又是你?给我死!”

  黄金利剑向前挥动,势不可挡,暴虐的血色红光冲刷肆虐,撕碎一切。

  “不~!”

  此时此刻,发觉到不对,正从奥林匹斯急速朝著波利斯林海湾赶来的阿芙洛狄忒,望著那割开海面的血色锋芒,不由脸色煞白,爆发出杜鹃啼血般的哀鸣。

  但远水难救近渴,鞭长终究莫及。

  某个与爱神心血相连的气息,毫无悬念地消融在那片血色的红光之下。

  “阿、瑞、斯!”

  悲愤与阴冷的声音响彻云霄,披头散发的爱与美之神宛如一头暴怒的雌狮,撞向海面上肆虐的血色。

  此刻,赛普勒斯密林中。

  某个趁乱跑路的罪魁祸首,听到那杜鹃啼血般的哀鸣,对著茫茫的画面,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兄弟,一路走好……

  愿冥府没有野猪,也没有阿瑞斯。

第181章 教祖来了,公平就有了(57k,共日8

  第181章 教祖来了,公平就有了(5.7k,共日8.3k完成)

  数日后,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吟游诗人,背著行囊,来到了忒拜城外。

  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故乡”,换了副马甲的洛恩心中百感交集。

  不久前,他借著一手策划的阿多尼斯之死,成功挑起了阿芙洛狄忒的愤怒。

  导致战神阿瑞斯在自己那位老情人疯狂的追杀下,灰头土脸地溜回了奥林匹斯,整天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俄刻阿诺斯之海自然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忒提斯的麻烦同样迎刃而解。

  但为了保险起见,洛恩并没有掉头去和那位海洋女神腻歪,而是果断离开作案现场,准备去别的城邦临时猫一段时间,暂且避避风头,洗清自己的嫌疑。

  思来想去,那记忆中几乎快要褪色的“故乡”二字,映入了脑海。

  于是,他也就顺道来忒拜看看,顺便继续著自己的吟游诗人之路。

  毕竟,记忆神殿的那位记忆女神,还在等著他的更新,九位坐守空闺的缪斯,还在等他用稿子去赎。

  当然,他现在的身份,还是“荷马”。

  实际上在他和九位缪斯的运营下,这个笔名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人,而是一个创作群体,为了方便在各大城邦流窜作案,拥有一叠马甲。

  借著道路边的水池,看著自己截然不同的面容,以及周围行人对他视若无睹的样子,洛恩满意点头。

  幻术、偶然性之骰、记忆神性三重叠加形成的伪装,用起来真是太方便了。

  稍稍停留了一阵,再次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后,洛恩穿过大道旁杂草丛生的小径,来到了城郊的一座荒山上。

  这里几乎寸草不生,嶙峋焦黑的石块堆满荒芜干裂的地表,呈现出某种疑似雷劈火烤的痕迹。

  而登上荒山的顶端,地势陡然险峭,临海的崖壁几乎和海面呈现出90度的夹角,仿佛是被从天而降的利刃,径直劈开。

  几块焦枯朽烂的木板,埋在了黑褐色的泥土中,山上仅有的几颗翠绿嫩芽从中钻了出来,为这片死地带来了一丝脆弱的生机。

  这里,曾经是忒拜公主塞墨勒的寝宫,也是自己初到这个世界的降生地。

  洛恩站在废墟前,凝望著面目全非的故居,努力搜寻著久远到有些模糊的记忆,想要从附近寻找一丝熟悉感。

  然而,很遗憾,他失败了。

  躺在摇篮里的一个多月,自己对这座山的花花草草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就连自己的那位母亲,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也几乎快记不起样子了。

  唯一的印象,大概是她比较年轻,充满著对爱情的向往,时常喜欢逗自己,还给他取了个“小狮子”的外号。

  “抱歉……”

  洛恩摇了摇头,有些赧然,随即弯腰将手中的一顶花环,放在了那片焦黑的泥土上。

  ——这是在上山的路上,他用田里的葡萄藤和附近的几株野花亲手编织的。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风中的身影对著空地上的花环念叨,“好消息是,我还活著,而且打算替你,也替我报仇……”

  随即,洛恩顿了顿,又有些无奈地继续说道。

  “不过,坏消息是,他也还活著,而且很滋润。听说,他最近勾搭上了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的老婆。”

  “——变形天鹅占有勒达,诞下双生之子和美人海伦。按照预言算起来,这应该是第八个了……”

  一阵海风吹拂而过,花环沙沙颤动,仿佛在控诉某个薄情寡义的无耻渣男。

  洛恩斜了一眼,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别吧,我现在可搞不定他,那老家伙身体利索著呢,刚把波塞冬和阿波罗一起收拾了。”

  海风加剧,花环的颤动似乎更加剧烈了。

  洛恩见状,只好无奈地举起双手。

  “行了行了,我以后找个机会先帮你收点利息。而且向你保证,早晚会送他下去陪你,这总行了吧?”

  在某位“大孝子”信誓旦旦的发言下,花环平静了下来,似乎得到了满足。

  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山巅,花环的蕊瓣更加明艳,枝叶愈发苍翠。

  是天晴了……

  洛恩抬头看向了一眼,自嘲地笑了笑,随即从地上站起,拍去沾在衣服上的灰尘和草屑,大步走向山下。

  ~~

  告慰那位早逝的母亲,某个大孝子心中仿佛卸载了某种负担,不仅脚步轻快了几分,甚至有闲心干起自己吟游诗人的老本行,端著七弦琴坐在道旁的树荫下,向路上的行人唱诵圣辞,赚取进城的路费。

  “我呼唤那最先出生、双重性别、出没天宇的大神,

  他从卵里生出,金色羽翅多明耀,

  你呼吼如公牛,极乐神族与凡人的起源,

  难忘的播种,世间狂欢无尽,原初之一法涅斯……”

  然而,周围的行人听到这歌声,却纷纷变了脸色,连忙加速离去。

  甚至一小节都未演奏完成,他的身边就成了真空区。

  怎么,忒拜就这么排外吗?

  但好歹我也算是半个老乡人,父老乡亲怎么说也该给点面子吧?

  “小子,你不要命了?还不快闭嘴!”

  正当洛恩为演出的失利暗自嘀咕之际,旁边田里正在摆弄葡萄藤的老农,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上前一把夺过他的七弦琴。

  面对这突然的变故,洛恩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诧异。

  “老人家,您这是……”

  “别废话,不想死的话就快跟我走!”

  老农警惕地看向四周,确认无人后,连忙抓起这树下青年的手臂,将其一把拽进了葡萄田的浓荫里,边向深处走,边语重心长地数落。

  “你说你,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那些外乡人的调调,为那劳什子酒神唱赞词。要不是我拉伱一把,等会城防军来了,小心你小命不保!”

  听到这话,洛恩微微皱眉。

  “老人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忒拜人不喜欢酒神?”

  “何止!连提都不能提!”

  老农说著,停下脚步,诧异地回头看了洛恩一眼,眸中若有所思。

  “你是外乡人吧?难怪敢坐在树下,大摇大摆地唱酒神教有关的【圣辞】。”

  洛恩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两枚宙斯之金,送到了这位好心老农的手中,装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小声询问。

  “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讲详细点,免得我初来乍到,不小心触犯了什么本地禁忌。”

  “这禁忌和我们这些苦哈哈无关,是国王的命令。他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讨厌外面的酒神教,禁止任何教徒在这里传道,连和酒神教有关的话题都不能提,否则全部抓进大牢,等待审讯和重罚。”

  老农指了指远处的忒拜城,沉声警告道。

  “为了这个,城里已经抓了好多酒神教的信徒,连国王的母亲都因为参与了酒神集会,被扔进了监狱。小伙子,你要不想惹麻烦,就长点心……”

  说话间,那苍老的手又将掌中的两枚金宙斯推了回去,面色不悦。

  “我救你,是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不是为了这些……”

  洛恩连忙解释:“我刚惹出了乱子,外面的情况还不清楚怎样,要不你这块地就借我藏几天,顺便准备点吃的,这些就当是付给您的酬劳了。”

  老农点了点头,脸上这才转阴为晴,收下金币,将这位外乡人引领向自己在葡萄地里临时搭建的窝棚。

  而一路上,洛恩通过旁敲侧击,也大致明白了城中目前的状况。

  忒拜如今的国王名为彭透斯。他是泥土所生的厄喀翁与阿高厄的儿子。

  其实算起来,阿高厄在血缘上是老国王卡德摩斯的女儿,忒拜公主塞墨勒的亲妹妹。

  也就是说,王宫里的那位,算是他这位酒神亲爱的表弟。

  然而,彭透斯本人性格暴躁易怒,控制欲极强,并且自视甚高,听不得贬低和批评的话,只有奥林匹斯的主神,才能让他在祭祀之际,勉强低下头,表达一下浮于表面的尊重。

  但偏偏近年来,一个名为【酒神教】的外传教派,在忒拜声名鹊起,广为传播,大批的中下层民众成为它教义的追随者,心甘情愿地敬奉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酒神。

  “说起来,他们只是传教,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路上,老农忍不住替那些被抓的酒神教教徒们发了句牢骚。

  由于这支外传教派的主要成员基本都是社会的底层,所以他们更懂得生活的艰辛和普通人的不容易。

  因此,酒神教的教众们经常会免费分发一些面饼和红酒,或是将教内筹集到的米面粮油送给需要帮助的孤寡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