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ple
低沉的嗓音在空中回荡,一道金色的光点比玄鸮更快一步地抵达了夜叉的身上。
噹的一声。
玄鸮的双刃被一层看起来单薄的黄色半透明屏障给挡了下来,再不能前行半分。
输了。
可是,输在哪儿了呢?
在身体逐渐僵硬,化作石块的过程当中,玄鸮没有再看天上的始作俑者一眼,而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夜叉。
雪魁,你终究是比我要更加像人一点。
只是,我比起你来,到底差在了哪里呢?
这个问题,玄鸮会拥有充分的时间慢慢思考。
在之后被封印了的漫长岁月当中。
战争结束了。
在所有敌对魔神皆被击杀或是封印之后,雪魁的身边迅速地出现了几道身影。
将钉在雪魁肩膀上的投枪拔出,归终缓缓捧起雪魁的脸颊,开始以自己的理慢慢梳理对方内部已经是一团糟了的身体。
尽管治疗的手段不如雪魁,但是身为一个发展术法的魔神,归终她的医疗水平也是在合格线之上的。
手慢慢地下移,缓缓抚过烫伤与划痕,最后在一道贯穿伤的地方微微抬起,略有犹豫之后,才猛地将仍旧留在其中的一小截断枪拔出。
雪鹤等人静静地看着一脸疲态的归终替夜叉抚平伤口,没有上去争抢这一个位置。
身为雪魁长辈的归终,是最有资格做这一件事情的。
“他很努力了。”
摩拉克斯的表情没有起伏,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对夜叉的状态感到心惊。
被魔神之理几度搅乱身体的内部,还能够活着,只能说是命硬了。
“是啊,这次能够度过难关都是靠他。”
归终理过夜叉零碎的白色刘海,只有在这种极近的距离观察雪魁之时,她的心里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雪魁曾一度濒临死亡,她在那个时候,甚至把对方的死当作了既定的事实。
体验过了失去的感觉,现在还能够捧起夜叉的脸颊,更加让她感到心定。
“呜喔!”
肥肥的小浣熊挤到了雪魁的身前,感受着对方深远而又平和的呼吸,两只豆豆眼化作两道月牙。
只是,那个已经不到雪魁腰际的高度,似乎正在阐述着体内力量的缺失。
平日里,马科修斯将自己的分身派往普通人身边看守他们的安危,已经是消耗掉了一部分体内的力量。
在刚才的战斗当中,抵挡洪潮只是他做的一小部分事情,更多的则是在抗衡着雨神透支了生命展开的理的领域。
在确认了雪魁的安危之后,小浣熊一屁股坐在了夜叉的身边,眼皮一落一抬,隐隐有了进入休眠的趋势。
“这里,还能住人吗?”
雪鹤在环顾四周之后,发出了疑问。
四周的土地不仅是被洪潮浸没过,还遭受了其余魔神之理的侵蚀,现如今已是一片狼藉,失去了原本的活力。
总的来说,就是这附近以后很难再有植物生长,生物聚集,且容易引发瘟疫,环境也会变得恶劣。
这里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璃月港还很空,你的子民全部迁移过去也足以容纳。”
摩拉克斯向归终作出了接纳的许诺。
还没等归终开口,原本昏昏欲睡的马科修斯就被这一番话猛地给惊醒了过来,冲着两人直摇头。
“马科修斯,那你的看法是?”
摩拉克斯微微皱眉。
他已经说出了最适合当下情况的选择,尽管马科修斯与他们是朋友,但如果对方没有更好的方法还要胡搅蛮缠的话,他也不会惯着对方。
马科修斯对着雪魁安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他知道摩拉克斯提出的搬迁之举是最优解。
但若是那样,守望着这一座城长大的夜叉,在了解事态过后尽管什么都不会说,可也是会感到伤心的吧。
这一处满载着夜叉回忆的地方,这一处夜叉一度陷入濒死才守住的地方,在他的一觉过后,要告诉他你其实没能守住一切。
那是有多么残忍?
念至此,马科修斯的身上披上了一层橙红的光芒,温暖的气息散播了开来。
看着宛如炉火一般开始燃烧自己的马科修斯,归终的眼睛微微张大。
她意识到了对方要做的事情。
“马科修斯,你不必如此。”
归终还想要说些什么,被摩拉克斯抬手制止。
“那是它自己的选择。”
归终听后眼神一黯,而小浣熊只是伸出黑白相间的肉嘟嘟的熊掌,拍了拍她以表示安慰。
“只是一次时间比较久的离别而已。”
马科修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奶声奶气,只是在其展示了自己的决意之后,在场没有人会把它当作是一个稚嫩的孩童。
马科修斯的理,逐渐渗透到了大地之中,慢慢地烘培着湿润的大地,对于残破的大地来说,就像是在冬日里被淋湿了衣服的小孩,坐到了温暖的暖炉前。
炉灶魔神的理,是一种温和的理,其自带的泥土气息,用来修复受损的大地,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然而代价便是小浣熊身上的气息正一步步地跌落。
众人静静地看着一名魔神的自我献身,心怀敬意。
在最后阶段,马科修斯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地上凭空升起一个炉灶,开始了沉睡之前最后的一次烹饪。
不多时,小浣熊捧着一个类似与馒头一样的食物,以及一张记载着食材的食谱,交到了归终手上。
“帮我......交给他......”
力量的缺失,似乎让炉灶魔神逐渐丧失了自己的语言能力。
“让他......不要来找我......期待......下一次重逢。”
好像是在完全不能说话之前,成功交代好了所有的事情,马科修斯的眼睛再次化作月牙。
最后看了沉睡的夜叉一眼,小浣熊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荒原,朝着山林之间进发。
雪魁,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一直赖在你身边吗?
果然,厨子之间,还是得用菜品做交流。
我把一切都记录在那一道新菜品当中了。
希望这一道菜能对你的胃口。
就在......千百年后,你再告诉我对其的评价吧。
静静地目送马科修斯走远,摩拉克斯沉默不语。
他尊重对方的选择,但那也是建立在他看得出来对方的做法并不会危及自己生命的前提条件上。
只不过如此一来,再要相见,得等到何时何日呢?
摩拉克斯低下头,金色的瞳孔当中倒映着昏睡的雪魁以及一脸疲倦的归终,无名之火在心中蔓延。
这一场战争当中的魔神,净是些土鸡瓦犬之辈,打了几百年了都没能分出个高下来。
既是如此,与其让别人再来找麻烦,不如让我先将这一场神战画下休止符。
入局便入局了,他若不想理睬天上那位,对方又能拿他如何?
一张黑金之色的半截面具出现在了摩拉克斯的手上。
众仙感受到他们的帝君身上散布出的冷冽,纷纷预感到了些什么,齐齐看向摩拉克斯,表情肃穆。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失去了温度的视线扫过众仙,摩拉克斯缓缓将面具扣在脸上。
“这一场战争,打得已经足够久了。”
16.是谁在钓谁的鱼
星辰点缀满了黑幕。
又是这一片星空。
又是......那一道熟悉的流星。
看着正方体的星辰逐渐接近,并且即将从自己的脸上碾过,雪魁猛地自梦境当中惊醒。
坐起身,淡蓝色的瞳孔颤抖个不停。
发生了什么?
在他昏迷之前,摩拉克斯已经到场,归终为什么还会出事?
“小雪魁!”
惊喜的声音响起。
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雪魁转过身,眼前之人安好的模样让他急跳的心脏猛地一顿。
“怎么......了?”
话问到一半,被雪魁紧紧抱住的归终面露疑惑。
雪魁的拥抱传递出的想要用力但是又怕碰碎什么的感觉,让归终忍不住撅起嘴巴。
明明她才是应该作出这种举动的人。
这个不顾自己安危的笨蛋夜!
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去斥责夜叉那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做法。
“直到现在才开始学会撒娇,也太晚了一点吧?”
轻轻拍着夜叉的脑袋,安抚着雪魁的归终也显得小心翼翼。
她其实也很怕对方碎裂开来。
慢慢缓过神来的雪魁,表情逐渐向着迷茫疑惑转变。
嗯?自己在干嘛?
在意识到归终正抱着自己之时,雪魁一脸嫌弃地就其从自己身上轻轻推开。
“多大的神了,还要赖在比自己不知道小多少年的夜叉身上。”
归终:?
这个臭小子!
之前心中还满是悸动的归终瞬间拉下了脸。
明明就是你先莫名其妙地抱上来的,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
不过,看在雪魁此前的努力,以及如今大病初愈的份上,归终便不再与他计较些什么。
而雪魁此时正在回想此前的梦境。
他原本以为那是自己对于未来所发生之事的预知梦,这种事情听起来比较不符合常理,但是真正意义上天生地养的他能够得到世界的眷顾,以此来获得一点提示,其实也不是什么过于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现在就归终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身前,那一场梦却仍在持续的情况上来判断,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究竟是能够致归终于死地的险境尚未发生,还是关于星空的那番景象就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呢?
暂时压下了这一份疑惑,此刻更加需要了解的事情,是自己昏迷过后发生了什么。
“那余下的三名魔神是被摩拉克斯打败了吗?还有,我们这边有什么伤亡吗?”
对摩拉克斯的实力抱有信心的雪魁只是随口问了一嘴,但是当他看到归终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之后,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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