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还好你们发现得早,黄泉之门应该才刚刚出现,时间还很充裕。”
“那可真是多谢了!”
“不用客气,黄泉之门是对整个人间的威胁,虽然不在京都,但作为阴阳师我们责无旁贷。”
事实上,因为神道衰退和各种复杂原因,现如今日本国内的阴阳师家族已经没剩几个了,成气候的更是屈指可数,花开院一族疑似是现存最大的阴阳师家族……
这次遇到“黄泉泛滥”,还有能力主持封印法仪的家族已经不多了,明显无法照顾到所有黄泉之门。
所以不光是京都和东京,花开院后续肯定是要派人继续在各处游荡,寻找并封印黄泉之门的。
毕竟,黄泉之门一旦失去控制,威胁到的将是整个人间,花开院一族再强也无法置身事外。
当然,他们也不是完全得不到好处,虽然这件事又费时又费力,但却可以极大的提高家族声望,让花开院一族成为阴阳道的话事人。
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阴阳寮”了,但用这种方法登顶,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光宗耀祖、告慰先人了。
此外……也能卖一些人情,某种意义上算是无形资产。
就比如现在来拜访他们的这几位少男少女:
巫女自不必说,虽然年幼但看得出来资质很好。小天狗本身修为不高,但应该是某个大妖怪的子孙,算是妖怪届的名门望族。
另一位少女乍一看只是普通人,但其实也有着相当纯净的灵力。
根据了解到的情况,她的阴阳眼可以看到未曾显形的恶灵,即便对方有心隐藏也一样。
这种表现甚至已经超越了很多受过训练的灵能力者,哪怕是花开院这种阴阳道名门,也不是每个成员都能做到。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半妖?人类?大妖怪?神明附体?
以老家主的神通和眼力,照样看不出林野的底细,表面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但深入探究的话就会发现他身上有种奇妙的氛围。
其实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像是杀意却没那么锋锐,而且整体来说若隐若现却又和周围环境完美融合,似乎比开花院家的人更加适应这里。
——这个年轻人几乎将全身的气势都收敛了起来,显示出其极高的武术境界。
总之,家主但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
这个貌似很平和的青年,绝对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
第275章:我笑诸葛无谋——
“至于第二件事,也就是你们这位朋友……”
老者将目光投向见子,JK顿时紧张起来,像是在家访时面对老师一样正襟危坐。
“阴阳眼吗……未经锻炼却能有这种程度,着实是难得的璞玉。”
花开院家主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遗憾:“放在以前,遇到这么优秀的才能,肯定是要将这份血脉引入家中的。”
“啊?”
“呵呵,请不要误会,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可不流行那种古装剧里才有的桥段……当然,你要是看我们家的小鬼里有长得不错的,我也绝对会大力支持。”
“唔……您过奖了,不过我还是个学生,而且……”
见子吞吞吐吐的,还偷偷瞄了林野一眼。
见此,老人眉头一挑,看了下琴子的反应,见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是吗……这种事自然不能强求。”
老人淡然说道:“如果只是想排除阴阳眼对生活的影响,方法有很多,既然你是巫女的友人,我们也乐意提供帮助……不过,这么难得的天赋,就此舍弃的话还是太可惜了。
我建议你还是朝着‘控制’而非‘舍弃’的方向发展,适合你这种体质的修炼方法,我们花开院一族也是有数种收藏的。”
“控制……还是舍弃?”见子听了不禁犹豫起来。
能自由控制阴阳眼的话,绝对会比单纯的将其舍弃更好,但如果选择朝这个方向发展,那就意味着她会正式踏足“神秘”的世界,而这原本是让她畏惧不已的。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注定会无比艰难,毕竟此前她只是一个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普通JK罢了。
“你有时间去考虑,只要在离开京都之前做出决定就好。”
花开院家主对其态度很是和善,处理完她的事情之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天狗身上。
“至于你……虽然时代变了,但有些东西是不变的,妖怪是妖怪,人类是人类,两者界限分明。
作为妖怪,你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们家中,即便是巫女的眷属也未免太不把花开院放在眼里了吧!”
相比起其他人,花开院家主唯独对小天狗的语气很是严厉,尤其是在最后发出喝问的时候,声音中恍惚间能听到电闪雷鸣一般,让人提不起与之对抗的勇气。
“实~在非常抱歉!”
小天狗毫无心理负担地五体投地,双翼贴向地面,来了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并且诚恳而又大声地向众人道歉,一副放弃反抗、任君处置的模样。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后鬼坊绝对不会有一丝怨言!”
如此干脆,连句辩解或者抗议都没有,反倒把花开院家的诸位阴阳师们给镇住了,就连正位上的家主也愣了,嘴巴微微张开,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野和琴子对视一眼,隐秘的快速小声交流了一下。
【这是你教的?】
【我只是跟她说,一旦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一定要先摆出诚恳认错的态度……没想到她这么彻底。】
“额,你先……嗯。”花开院家主闭上了嘴巴。
老实说,他本来也没想真的对小天狗做些什么,之前那种做派一是为了吓唬她,让她长长记性,二是维护作为阴阳师的形象……
没想到她竟然认错认得如此干脆,大大出乎家主的预料,让他原本想好的台词失去了价值。
“……咳!”
花开院家主轻咳一声,双目微微眯起:“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不过你确实也没有犯什么大错,而且还是巫女的随从……这次就暂且饶了你。”
“谢谢!”
小天狗直起腰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就收敛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下次我会提前照会花开院家,得到允许后再进入宅邸的。”
“还有下次?”
家主嘴角微微抽搐:“……好不容易跟了巫女,以后要多多积累善行,这样比你在深山里独自苦修要前途远大得多。”
“嗯?哦……知道了。”小天狗似懂非懂,略显茫然地点了点头。
一看她这反应,花开院家主就知道她没有意识到话中真意,便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神之巫女作为人类与妖怪的中间人,被赋予了极为特殊的地位,而作为其眷属的妖怪,也能在无形之中享受到许多便利。
比如说它们在现世中可以随意走动,只要不为非作歹,阴阳师就不会主动讨伐它们。
就算是那些大妖怪,一般也是愿意给巫女一个面子的,所以她手底下的小妖怪起码在人身安全问题上,要强过那些野路子的同类太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在日本,妖怪若是在红尘中积累到足够的善行,本身又没有被人类的言论所扭曲的话,是有机会走上“神道”的。
在这一过程中,如何避免被人类的“思念”污染,对妖怪们来说尤为重要。
这种时候像琴子这样,可以帮妖怪们维持“自我”的巫女就很重要了,历史上在巫女帮助下成为山神、水神的妖怪为数不少,有些甚至活到了现代。
而琴子虽说年龄尚小,手下还没有培养出这种大妖,但她也曾经帮助受到流言侵扰的妖神,让它们不被人类的恶意所扭曲,足可证明她也有这样的能力。
小天狗出身不错,形象上要比其它妖怪占优势,跟在琴子身边是有机会走上这条路的,只是她自己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接下来这几日,吾等要集中力量在封印法仪上,可能没什么精力顾及其它,到时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不,让您多费心了……不过我们本来也打算明天就走的,就不再叨扰诸位了。等花开院家的人到了东京,我会好好招待各位作为回报的。”
琴子很有礼貌的向阴阳师们道谢,林野和见子也有样学样说了几句。
说完以后,林野又想了想,开口问道:“虽然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诸位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也很乐意提供绵薄之力。”
“哈哈,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次的事情虽然很重要,却还不至于让花开院束手无策。”
家主很是骄傲地说道:“吾等先祖将京都本身设计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而镇压黄泉之门的封印法仪也是阵法的一部分,基座早已筑好,我们所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将封印加固罢了。
我花开院家的准备万无一失,只要不是地震什么的,这封印法仪可谓安如泰山!”
“哦~”林野敬佩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一样,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
“啊这——”
“不好!”
“快出去,是地震!”
但这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他们惊叫出来,地面就已经稳定下来了。
大殿内一片死寂……
林野安抚住被吓坏的见子,又拿开琴子趁机抱上来揩油的小手,看着主位上的花开院家主欲言又止。
家主沉默了片刻,又故作爽朗地笑道:“哈哈,没事,先祖的封印极为牢固,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地震等天灾了,类似这种程度的小地震是绝对无法影响到——”
轰隆隆!!!!
雷鸣般的巨响从大地深处迸发,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大陆板块下翻江倒海,地面就像是暴风雨中的船只一般剧烈摇晃了起来,整座大殿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第276章:为何要瞪我?
仿佛要将地面整个掀开一般的剧烈震动,让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感受着从脚下传来的那种沛然莫当的巨大力量,他们第一时间就开始自救。
花开院家主危难之时大喝一声,射出数道纸符小人贴在四方柱子上,一层清光照下,将已经出现裂纹的柱子固定。
其他人回过神来,也纷纷召唤出式神或者施展法术,将摇摇欲坠的大殿暂时稳定了下来。
家主此时已经守住了心神,在殿内冷眼一扫:“叽叽喳喳,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家主!”
“少废话,快滚出去!”
“遵命!”
众人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接连逃出大殿,虽然不能说井然有序,却也没有相互推搡。
只能说多亏日本是个地震频发的国家,在这种天灾来临之时该如何行动,是从小学开始一次次演练刻进了本能的,阴阳师们在这一点上和普罗大众没什么两样。
林野也护着琴子和见子混在人群中跑了出去,等到包括家主在内的所有人都撤离后,地面震动渐渐变弱及至消失,眼看着就要有惊无险地度过这次天灾,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此时,比之前更加猛烈的震动再次袭来,所有人都被晃得站立不稳,就连林野都面色一变。
轰隆!
在地动山摇之下,只听得一声巨响,阴阳师们的法术也到了极限,承载着大殿的梁柱轰然断裂,这栋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算是半个文物的建筑在一连串的闷响中倒塌下去。
无数瓦砾横飞,众人尽皆极力躲避,好在都有一定修为在身,倒也没人被余波重伤,但擦到碰到之类的轻伤却也不少。
毕竟他们是只是阴阳师,主修的法术都是用来对付妖怪和鬼物的,在物理防御方面的手段只能说一般。
嘭!
一根高耸的支柱在压力的作用下断裂,却意外地弹飞出去,宛如攻城的撞车一般冲向了人群这边。
花开院家主和正扶着他走动的花开院柚罗首当其冲!
在听到沉重的风声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那千斤之重的柱子带着碾压性的动能迎面而来,一老一小全都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旁人甚至都还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就更别说救援了。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柚罗本能地用力一推,将家主推向一边,但她却向后跌倒在地,眼看着柱子落下不由闭上了眼睛。
呼!
凛冽的风压从身上掠过,柚罗不由得缩了下身子,然而过了片刻她却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仍然完好,并没有被砸成肉泥,忍不住缓缓睁开了眼睛。
——继而瞳孔紧缩。
只见林野背对着她,双腿前后岔开一步,身体如“人”字一般微微倾斜,伸出手来硬生生接住了那根沉重的梁柱!
他整个人就像是根植于大地的桩子,脚下踏碎了石板却也未曾退后半步,硬是将那股冲击力给承受了下来。
因为视角的问题,她无法看到林野全身,但她能清楚看到的背部,如今肌肉隆起将衣服都撑了起来,宛如古希腊的雕像一般块垒分明却又绝不累赘!
只看肌肉的话,原本并不算多么强壮的林野,此刻也仍然说不上是猛男,与施瓦辛格或尚格云顿之类的健美大佬无法相比。
然而在他并不夸张的肌肉曲线中,却蕴含着钢铁一样的硬度和力量,即便是柚罗这种小女孩,在第一眼看到的同时就莫名理解了这具身体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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