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女子比男子更感性,也更加执著,更有韧性。
倘若是决意了要做成什么,便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
一旦把这个时代的瀛洲女性都逼的拔刀,就别想让她们把刀再收回去。
微言大义的废话,士大夫和腐儒或许会听一听,或许会犹豫。但姑娘们就能塞上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然后拔出刀子愉快的给对方捅上几刀狠的。
北辰归蝶和柳生霜月打了个「见参」的招呼便一声不吭的开始了单挑对决。
榊原胜单挑她们两个。
这是一场车轮战,而榊原胜周边已经没有任何护卫的存在,他再度落单了,变得形单影只。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太过于稳健,活生生让五十多个护卫被砍死砍伤失去战力,到了现在反而人数处于劣势的是他自己。
如果早些出手,或许已经斩杀了北辰凉。而她们即便赶到了也仍然要以少敌多……
种因得果;
他小心翼翼的盘算不仅没能得到汇报,而且遭遇了命运之神的玩弄和嗤笑。
榊原胜后悔不迭,却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迎接这两人刀锋,很快他发现并不是太难了。
相较于威胁度爆表的北辰凉,北辰归蝶和柳生霜月的刀虽然致命,但少了鬼神之力的加持。
唯一棘手的是她们仿佛一心同体的默契度。
北辰归蝶仿佛是在刀剑下跳舞,被榊原胜连连逼退的同时,柳生霜月总能精准的捕捉到时机。
她毫不犹豫的踹了一脚榊原胜的裆部。虽然没踢中,但刮过的冷风让次位英灵的心头一阵发凉。即便没打算太早留下子嗣,但有和没有是差别很大的。
为了躲避这一脚,榊原胜不得不尽可能抬起屁股,踮起脚尖,上半身前倾而下半身往后挪移,整个动作非常的不雅观而且他因为踮起脚也失去了平衡度,被柳生霜月第二脚踢翻过去,脸朝地面摔了狗啃泥,鼻梁传来剧痛,他来不及莫去脸上因为血染而变得潮湿温暖的泥巴,就地翻滚,避开了劈下的两把刀。
榊原胜堂堂传奇剑圣却被两个剑豪追着砍,怎么都不合理。
这自然是因为他一来惊魂未定,二来是示敌以弱,担心对方有什么后手。
连续交锋了三十多招,榊原胜找到了她们的破绽,也确认大概没有什么后手,他便立刻展开了凶狠的进攻,之前小心的保全实力,他手上不多,不过流了点血罢了。
他走入白雾里,背影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
北辰归蝶举起刀站在原地,而柳生霜月立刻找到了她的背后,挥刀斩去,默契的两人不需要交换眼神就明白了攻击从何而来,北辰归蝶立刻低下头,月夜见村正迎上了妖刀鬼切,砰的一声火花飞溅。
榊原胜一记膝撞顶在北辰归蝶的刀背上,她如同炮弹般飞出去,紧接着左手压向刀背,单独对上柳生霜月,比起北辰归蝶,柳生霜月毫不顾忌的剑招让他印象深刻,这姑娘的每一剑都想着让他留下点什么,搞不好就断子绝孙,他岂能不怒火中烧!
柳生霜月接刃瞬间就被震退了半步,紧接着第二刀又劈了过来,她再度后退一步。
再然后是第三刀,第四刀,等到第五刀的时候,火花迸射,月夜见村正已经卷刃了,一道豁口出现在美丽的刀身上,她的眼前有火星飞溅,热浪扑面而来,硬生生拼到了第七刀的时候,她支撑不住的快要力竭,膝盖已经贴近地面。
她在体能上不占优势,全靠走位拉扯和进攻距离的把握。一旦被拉入这种消耗战里,自身的弱点就暴露的太快,榊原胜反手擒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抡,柳生霜月不到九十斤的体重反而拖累了自己,硬生生被举过头顶,砸向地面,她的手腕直接脱臼。
危急时刻,假山石那边传来动静。
北辰归蝶拔出了北辰凉留下的榊杀刀,神色酷寒的杀来,左手九字兼定,右手榊杀,她双持兵器,化身双刀流的剑豪,跃起劈落,双刀斩落,仿佛剑齿虎的獠牙。
榊原胜不惧怕北辰归蝶,却止不住去惧怕那把榊杀刀!它上面还残留着惊人的血腥气味以及鬼神之力!
双刀斩落,榊原胜倒退两步有余,丢开柳生霜月作为挡箭牌,将她砸向北辰归蝶同时举起刀,打算从视线死角发起进攻,将两人一连贯穿。
如果北辰归蝶去接柳生霜月就一定会被一穿二。如果她不接,柳生霜月的身体也会被刺穿。
一瞬之间。
柳生霜月猛地扭转腰肢,本该力竭的情况下,却忽然新生一股气力,她的剑术在这一刻迎来了新的腾飞进化,不是源自于某种巧合。
而是纯粹的搏杀带来了厚积薄发的压力结果,她嗅到了死亡气息,然后第六感第七感驱使着她闭上眼睛,心眼感知中挥刀,月夜见村正迎上了榊原胜推出的尖牙突刺。
妖刀鬼切和月夜见村正一错而过。
毫厘之差,避开要害。
但两人还是同时受创,被刀气贯穿,如断翅飞鸟般落在十几米外。
柳生霜月伤在左腹,北辰归蝶伤在右肩。
霜月咬牙接上脱臼的手腕,只恨自己不是个神宫寺咲那种「肥婆」。如果体重多个二十斤,她都可以使个千斤坠,不必被轻易的击溃平衡,可惜身体条件完全不允许。
更糟糕的是她的刀废掉了。
月夜见村正是家传宝刀,虽然是村正系列的名刀,但终归是凡人工匠产物,半个古董品,质量甚至不如十年前锻造出炉的九字兼定,它在和妖刀鬼切的对拼中先是卷刃然后被切断,刀气剑芒的碰撞中,兵器断裂成了三四节,已经不堪大用。
北辰归蝶将九字兼定刺入地面:“用这把。”
“我不习惯。”柳生霜月犹豫着,月夜见村正是一把轻刀,而九字兼定更重一些,不符合手感,而用一把不合手的刀会影响到她的出手速度。
“总比空手好。”北辰归蝶说。
柳生霜月伸出手握向九字兼定。
可就在这时,天空展翅飞过一只乌鸦,白雾里有一个长方形的红箱子坠落下来,落在她的眼前。
柳生霜月下意识的接住,她仰起头,那只乌鸦已经不见了。
“这是什么?快递?”北辰归蝶错愕。
柳生霜月打开了木匣,映入眼中的是一把漂亮的武士刀,它很显然才刚刚出炉不久,甚至没有进行过妆点,武士刀的构成有刀鞘、刀镡、刀柄、刀身组成,任何部分都可以拆卸更替;
而这把刀刚刚出炉,它没有刀镡,只有刀柄、刀身和刀鞘,从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弯曲的拐杖。
柳生霜月拔出这把刀,出鞘刹那,宝相庄严的森然刀气甚至让榊原胜都放弃了偷袭的念头。
气息与榊杀很相似,只是少了血腥气息。但论及气息厚度纯度,会比榊杀更加纯粹。
因为这把刀,锻打自黄泉。
柳生霜月抚摸着流水般流畅的刀身,喃喃道:“是兄长给我的礼物……”
她露出了小女儿般幸福的浅笑:“原来兄长一直记着呢。”
北辰归蝶有些酸溜溜的问:“这把刀叫什么?”
“赠我的刀,自然用的是我的名。”柳生霜月屈指弹响兵刃,刀身上有铭文:“刀名霜月!”
温度骤降,这把刀锻造于黄泉,使用了复数的顶级材料,也加入了白维所持有的鬼神之力,所以这是一把寒气属性的刀。
论修为,柳生霜月不及榊原胜。但有了这把刀在手,她便可以无视白雾规则的压制,发挥出刀身上附着的鬼神神秘,寒气惊人凌冽,漫天霜雪飘零。
柳生霜月清冽挥刀时仿佛在斩去冬寒,于雪中挥刀的倩影,令人不禁想起柳生雪千代。
换了装备,柳生霜月信心倍增,北辰归蝶也迎上榊原胜,战斗再开。
榊原胜仍然具有优势,但他意识到自己的优势无法永远的持续下去。因为在暗处有更危险的鬼神在盯着他的背影,监视着一举一动,嘲弄和嗤笑声那么的近……
他已经没有了帮手,而这两人背后的帮手仍然源源不断。如果他真的杀了这两人,接下来还会出现谁?那个大明武圣?还是更多的鬼神?
他不知道,他也很迷茫,仿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车轮战里。即便体能还很充沛,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虚弱和疲惫感,灵魂深处的虚弱感让他的思考变得有些僵硬,像是熬夜通宵过度的网吧居民一样,看到电子屏幕便突然忍不住想要呕吐……
他从未如此渴望这场白雾早点散去,让他取回那睥睨亿万人的理与权能。
状态越来越差的英灵,迎上战意灏灏的双剑豪,结局已然注定。
第八百五十九章 桀骜轻轮回,古今我唯一
大约一刻钟之前。
“主公,主公大人!”
一只漆黑的乌鸦落地化作年轻的小姑娘,她直接扑倒在白维的膝盖上:“我找到了。”
白维摸了摸已经三百多却还是没长个头的鸦天狗:“找到谁了?”
“这个,还有这个。”鸦天狗拿出两张照片,分别是北辰归蝶和柳生霜月。
白维了然:“看来她们是在一起行动的,挺好……位置呢?”
“皇家驻地。”鸦天狗说:“好像正在砍人,好厉害的,我都不敢靠太近。”
白维想把「挺好」两个字收回来,他微微皱眉,然后瞥了眼红夜:“我这边走不开,代我跑一趟……如果不是必要,就不要参与进去。”
鬼大夫红夜妖娆一笑:“遵主公之命。”
白维伸手从袖子里摸出红色的木盒:“记得把这个交给我妹妹。”
“这不是……”红夜看了眼木盒,随后一笑:“奴家一定送到。”
红夜带着鸦天狗和几名妖鬼离开。
白维继续往前,手里的白色玉牌颤动着,像是生命纸般震动着指向某个方向。
他站在荒骷髅的肩膀上,高达三十米的巨大荒骷髅健步如飞的行走在街道上,每一步落下都荡起烟尘白雾。
“就在这里。”
白维看向正前方。
那是一座高塔的所在。
铁塔靠近港区,伫立在白雾之中,近千米的高度,任何城市都需要一座地标建筑物。
虽说奇观误国,但没有奇观也是万万不能的。而这座钢铁铸就而成的高塔,便是新东京的现代化地标,制造它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能让半个新东京的人都瞻仰到它的高度。
而这道玉牌指向的位置是高塔的顶端。
白维走入了电梯里,乘坐着观光电梯一路往上,透明的玻璃和地板是恐高患者休克治疗的绝佳地点。
如果加点停顿和颤抖特效一定效果拔群。
白雾笼罩下的高塔视野变得极差,四周都是一片朦朦胧胧的风景,纯白色的雾气遮掩着一览众山小的风景线。
而人满为患的观景台也变成了包场地。
百鬼们没有跟上来。
它们如今是白维的追随者和家臣,但对它们有恩情的却是幽冥猫又。
如果两者只能共存一个,它们不会选择对任何一方露出獠牙。而是远远的离开,等待结束后再靠近。
猫猫蹲坐在观景台上,平淡的看着外面的雾气蒙蒙,尾巴时不时甩一下表示着自己的百无聊赖。
“你来的比我想的要晚一点……喵。”
猫又听到了脚步声,侧过头来,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瞧不出喜悲。
“路上耽搁了一些,这白雾过于诡异。”白维问:“你现在和我见面,没关系么?”
“无妨的……这里黄泉之主也进不来,它知道了也没有用,因为它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幽冥平静的说:“我已经没什么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黄泉之主进不来?”
“执棋者不会进入棋盘中扮演棋子,这是常识,你我如今都在棋盘上。不论我们杀的如何血流成河,都对棋盘外的人产生不了影响。”
猫猫叙述道:“因为根本目的是不同的,对棋子来说,棋盘就是全部。而这一场棋局对于外面的人或许仅仅是几块钱的赌约呢?”
白维默然。
“成了别人棋子的感觉很不好受,我明白。”幽冥说:“可若是不打破这个棋盘,一切都毫无意义。”
“如何打破?”
“这我不能说。”幽冥摇了摇头:“我和黄泉之主的契约如此,神秘束缚着我们,我只能给你提示。”
“提示?”
“已经给你了。”猫猫歪着脑袋:“自己慢慢想吧,想清楚之后再离开。”
白维陷入思考,然后见到猫又跳上他的膝盖,盘起尾巴,趴了下来。
猫猫的声音慵懒:“不着急,时间还有不少,即便到最后你也想不起来也无妨的……在这片白雾里谁都逃不走,某种意义上它就是永恒。”
白维轻轻抚摸着幽冥的头顶,柔软的毛发,他问:“没有办法解除你和黄泉之主的契约么?”
“当然是没有的,神秘的契约是绝对的,无法被覆盖。况且黄泉之主对神秘的掌控如此独到,他能兼容复数的神秘为己所用,这已经超越了智慧的范畴了。”猫猫幽幽的说:“它是经历了许多次的试错才奇迹般的完成这样的布局,靠着蛮力就想击破,未免太小觑时间带来的积累了。”
白维不再言语。
如果要结束契约束缚,就必须亲手杀了幽冥。
它选择了白维替自己行刑。
“我不太明白。”他说:“为什么是我?”
“我不能说,也不想说。”猫猫舔了舔他的掌心,浅浅的咬了一口。
白维选择跳过这个话题:“换个话题吧,黄泉之主……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也不能说吗?”
幽冥摇头:“这个倒是可以说,其实黄泉众谁都清楚,黄泉之主是为了复生,它沉入深海却不甘愿死亡,抗拒死亡,也不情愿普普通通的降生,它创造了虚假的轮回神秘,尝试逆练轮回,最后无尽的尝试之后,仍然是一次次的失败,最后它找到的唯一可行道路便是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