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这可真是有些太远了。”幽冥挠着耳朵:“去万妖国做什么?收集灵魂?”
白维听出了弦外之音,皱眉:“你们在万妖国收集灵魂?”
“不少的怪物都会在万妖国收集素材,我们只是其中之一。”幽冥不以为然的说:“那可是打仗啊,要死人的,死很多人……哦,不对,是死很多妖,妖的材料不少都挺宝贵,灵魂更是大片大片的收割,这样的环境对于邪修分明是天堂。”
“邪修。”白维脑海里灵光一闪:“如果能联系到邪修的话,或许这些人会有路线去万妖国。”
明国武道大兴,侠义之风盛行,大多人习武只求自保,造成这个理由的其实还是明国宗派林立传承太多。
其中也包括某些邪修,邪门歪道数量许多,过去王朝崩溃也少不了这些妖孽兴风作浪推波助澜。
如今明国内部环境不太适合邪修待着,太多人想要抓这群人做功劳,它们越发势微,当然想着转移。
之前白维就碰到过几次邪修。有在瀛洲做拉面老板的,也有在万妖国做密探的。
国之将亡,遍地妖孽。
这个规律适用于任何国家任何时代。
在万妖国内战如火如荼民不聊生遍地尸骨的如今,少不了这些蛆虫苍蝇在尸骨成山的地方妖娆起舞。
明国境内邪修也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找机会转移,想办法壮大自己。
可惜……
白维感慨自己行事作风太过于正派,没有联系到邪修的手段和路径,好歹都是隐藏传承,当然不可能满大街的去贴小广告发小卡片什么的。如果找到了,最好怀疑一下是不是仙人跳。
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可能解决这个问题了,或许自己得想办法找个合适的感叹号。
如果不能从邪修这里获得去往万妖国的办法,至少也能顺带打劫举报,获得点金钱上的轻微慰藉。
至少坐公交的钱有了。
白维心说真离谱啊,我怎么在明国混的比在瀛洲还要惨。
“我要回去了。”白维对着狸花猫说了声:“你如果有功夫,就帮我查一查附近有没有邪修的活动迹象,也可以帮忙打听一下万妖国白泽小国的近况。”
按照时间测算,朝露会在一月后抵达万妖国,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也还算充裕,起码还有一周时间。
幽冥说:“你还真是把本喵当苦力来用了,邪修行踪隐秘,哪有这么容易,而且万妖国距离太远了,本喵暂时过不去,要了解那边的情况,需要靠近后,起码要进入一百公里之内。”
“一百公里,也已经接近国境线了。”白维想了想:“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就算了……”
他说着,正在地面上挖着坑,直接拿出了云胡剑在地上挖土。
“你在做什么?”狸猫不解的问。
“挖坑埋人。”
“喵喵喵?”
“我这幅躯壳是傀儡,没必要住酒店,不如挖个坑就地掩埋,方便快捷还省时省力。”
白维挖完之后躺了进去,还挺安详的。然后将大衣斗篷一裹,用精神力推土把自己埋好。
“就这样了。”
他闭上眼睛,就地把自己埋进了土里,就差加一块石碑写个永垂不朽了。
这很汤姆。
幽冥猫又灵巧的甩着尾巴离开了,它不打算费太多力气在赶路这件事上,但万妖国的确引起了它的兴趣。
……
明国时区和瀛洲时区只相差了数个小时,白维回到身体后醒来,看了眼时间,是深夜三点。
他如今是暂时寄宿在关铃的家里,北海道相较于本州算是地广人稀,而且瀛洲人的家庭大多是单栋别院,是两层到三层的小洋房,这栋屋子也有着数个空屋,临时居住不过加一床被子。
凌晨三点,白维也没有多少睡意,他起身来到阳台位置,看向红色的月亮。
月光仍旧猩红,但猩红愈发黯然,这个十二月,瀛洲女巫血脉后裔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白维正走神时,一旁传来声音。
“你也睡不着吗?”
测过视线看去,阳台另一端是穿着睡衣的少女,暗红色月光照亮她的面部轮廓,眸光柔和。
“关铃……”白维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家妹妹的身体和关铃的灵魂形成了古怪的搭配,柳生霜月的眼神像个敏感的小动物似的,阿莲娜说的「小刺猬」真是恰到好处的比喻。
他看着关铃,又一次的想起了幽冥猫又的说法,一时间更是心情复杂的很。
倘若一个亲吻就把事情解决,白维也并不会纠结到这一步,但问题在于,亲吻谁呢?
亲谁都算是亲了另一个。
除非一视同仁,大不了一人一次。
白维越想越觉得离谱,他叹了口气,觉得头皮发麻又选择两难。
旋即意识到自己不该叹着口气。因为当面的叹息这一声,会让她增加不必要的心理压力。
“对不起。”
果然,小刺猬低下头道歉了。但在这件事上她一点错都没有,受害者不论如何都不该被苛责。
“我叹息不是因为你。”白维只得耐心解释:“恰巧我是遇到了烦心事。”
“但这些烦心事,和我们有关吧。”关铃很敏锐,或者说,她还没有笨到这个地步。
“算是吧。”白维也不知该怎么说,该不该隐瞒。
“能,跟我谈一谈吗?”关铃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她还是能勇敢一些的,不知道是不是柳生霜月的高达型号机体给了她自信感,顶着这张脸这个身份,她似乎就该说出一些柳生霜月才敢说的话才能做的事。
“再这么持续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白先生一直都在躲着我们……霜月什么都不说,但她最近的情绪也很低落,我也一样。
所以我们该谈一谈,如果我们做错什么了,您说出来就好,唯独,唯独,不要避开我们……这样会让我和霜月姐姐觉得很害怕。”
她竭力想要表达一些勇敢的态度。但看到了白维无奈的眼神时,这股勇气又像是风中火烛般摇曳起来。
“我知道你们最近有些低落,我也一样。”白维双手扶着栏杆:“你们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我看来比再来几个幕府刀狩更叫我头疼……所以我在想办法解决你们的事……好吧,关铃,我有个困扰许久的问题。”
关铃忽的紧张起来,比翻阅期末考试成绩单时更加紧张:“请说。”
白维看着她的眼睛,很纠结的问:“如果把可口可乐装入百事可乐的罐子,那么我喝的是百事还是可口?”
关铃歪了歪脑袋,这问题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但她还是如实回答,提议道:“总之,先喝了再说?”
第四百二十四章 女中豪杰
柳生霜月从梦里惊醒。
她做了一场有些诡异的梦。
梦境是一场婚礼。
她自己穿着洁白的白无垢站在场地中央,宾客来者甚多,都在为她鼓掌为她高兴。
来到结婚所在的神社,阳光明媚,新郎一袭黑衣站在那里等候着她。
空气里响起了结婚进行曲,高昂的音乐让她有些害羞,但也很欣喜。
新郎伸出手,是她的兄长,她将手掌放在对方的手心里面。
双方交换结婚戒指,直到这一刻都是一场让她快要笑醒过来的美梦。
但随之而来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当新郎低下头要亲吻娇羞的新娘时,她忽然间发现自己的视角在拉远。
视线远离。
像是一台摄像机位的变化,她骤然发现自己的位置换到了婚礼的最后一排,成了见证者。
而在婚礼最中心,新郎正在亲吻新娘,那新娘是她自己的脸,但不是她。
瞬间美梦变成了噩梦。
柳生霜月从床铺上起身,按着心口,心脏怦怦直跳,肩膀的沉重负担她已经快要习惯了。
但现在这一刻又变得异常的不习惯,摸了摸额头,额前出了一身冷汗,这场梦真是叫人害怕。
不过她很快自我安慰是一场梦境。
可能是这些日子来积累的心理压力太多了。
不过现实可不会这么荒唐。
她有些出汗,走下床铺想要吹吹夜风,却发现床铺边上的关铃不见了,而厕所灯也没有打开。
然后注意到窗帘打开了缝隙,有微风吹进来。
柳生霜月走过去,推开了落地窗,来到阳台,然后看见了一幕让她瞳孔地震的场景。
两个房间的阳台是共通的。
宽敞的阳台上,「她」的后背贴着护栏,几乎只差几厘米的距离着青年,右手搭在栏杆上,手指握的很紧,但却显得娇弱无力。
她的左手则是被握住了,浑身发软无力抵抗,眼神里透出一种欲拒还迎,睡衣显得莫名有些凌乱,头发也散乱在肩膀上,有些廉价的睡衣缝隙里能看见奶白色的肌肤和清晰的锁骨,害羞导致的体温升高让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子和脖子下方。
两个脸孔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根手指。
她的反抗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几乎没有,而呼吸湿润还带着一些棉花糖的香气……因为缺血害怕自己低血糖低血糖而多吃了一些甜食。
保持着这个距离的青年微微低下头看向她,眼神里流露出某些晦暗不明的思索,没有靠近。但也不打算离开,似乎正在做出某种一咬牙的决定。
这幕场景简直教人羡慕的双眼通红,换成神宫寺在这儿肯定已经开始咬手帕甚至打火机了。
柳生霜月做梦都恨不得以身代之。虽说那的确也是她自己,但为什么要用第三人称视角来观看?
太怪了吧!
一种被牛了,但没有完全被牛的异样感冲击着她的大脑,将她正常的三观摁在地上摩擦。
什么叫做电车难题,这就是电车难题!
不过这个电车二字后面可能还要加入之狼的后缀。
柳生霜月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打断技能在手,却不知道该不该丢出去。
如果双方亲上了,这顶绿帽她是戴还是不戴?
那是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嘴唇,自己的味道……家养的猪拱的也是自家的白菜,亏吗?好像不亏……
但爽的是关铃,而她只能站在这里抢占了观众位,像极了各种片子里躲在门后柜子里看着两人热情似火如胶似漆你中有我的绿帽苦主。
一方面她很希望这种情况能够一比一复刻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面又想到现在她用的是关铃的扎古机体,怎么能够便宜了这个妮子。
所以她都没敢问一句「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那是我,但不完全是我。
所以……我的身体绿了我的灵魂?
柳生霜月陷入漫长而混沌的思考,最后认真想了想,果然接受不能。
“你们……”
听到这个声音,正在沉浸在思考和停顿中的两人被打断了。
白维看向了自家妹妹,注意到她放空的瞳孔,大概能够感受到她此时的内心动摇之强烈。
理所当然。
我自己都是懵的。
刚刚纯属手滑,我没有主动,真的是个意外。
“是意外……”白维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痕迹,松开手,直立起腰:“霜月,你不要误会。”
白维这相当平静而淡漠的眼神让柳生霜月眯起眼睛。
妹妹直接揭穿:“什么意外能弄成这样?兄长,这就不是意外……世界上从来没有偶然,只有必然。而且如果是意外,你刚刚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
白维尬住,的确有的是机会拉开,当时候他正在想着要不要干脆一鼓作气得了。
倘若把关铃换成神宫寺或者北辰归蝶,他都不带犹豫的,大不了就当做被啃一口。
可问题在于……她不是其他姑娘,而是关铃。
这啃下去,这小姑娘这辈子就没回头路可走了。
对她的眼神,白维并不陌生,上辈子有多少留到最后的宫廷女仆和宫廷卫队不都是这样的眼神?
视死如归,一副将陛下奉为信仰的神态,去死都不带犹豫的。
这也是白维内心的一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