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弦乱舞
48、悠悠我心
司徒婉婉拉住裙子，静静地在暮寻的身旁坐下，双腿收拢将裙摆散落在一旁，那极尽乖巧的坐姿。
暮寻望了一眼司徒婉婉，慢慢收回了视线。
司徒婉婉美眸望着远方，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司徒婉婉微微一叹之后转头瞧向暮寻。
“谢谢你...”
“...”
暮寻没做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开口。
“我想...我现在理解父亲的意思了，我或许真的敢尝试走出去看看...就算是为了有一天...”司徒婉婉望着暮寻，眼神极尽柔和。
“现在的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可我...会努力尝试的”
“试试看也好，外面的世界...有的时候...挺美丽的...”
“所以，我要谢谢你”
“谢说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这辈子都走不出天音谷，或许...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有的时候，逃避其实蛮快乐的，暮寻也喜欢那样做，所以不会对司徒婉婉的逃避而有什么想要说的。
司徒婉婉捧起自己的红发，她真的很讨厌这个颜色，可是现在...她开始逐渐接受这红色了。
因为暮寻喜欢这个红色。
如果说，这个红色带给她更多的是痛苦的回忆的话，现在这个红色也带给了她希望。
“很漂亮的红色...尤其是是在阳光底下的时候...很漂亮”暮寻轻声说道。
倒也不是为了安慰司徒婉婉了，暮寻确实是挺喜欢这个红色的。
“嗯...很漂亮...”
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这红色更加的讨喜，更加的漂亮。
“天极宗此次虽然受到了重创，不过好好没什么大碍，你要和你的哥哥撑起天极宗的未来，你的哥哥司徒宁宿很好，你也不要怪他，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在为你这个妹妹着想”
“嗯...”
司徒婉婉已经决定，不再执著于过去了，否则她真的一辈子都无法再朝前迈出任何一步。
她望着暮寻，那张精致的小脸，逐渐的浮出了一抹醉人的绯红。
暮寻闭着眼，所以没瞧见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升仙大典的时候”
“嗯...我也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你未曾说过一句话，那怕是之后升仙大典结束，南天域的众多修士聚在一起饮酒讨论，你也不在...”
那个时候司徒婉婉已经离开灵熙宗了，在败暮寻之后她并未留下，而是拜托哥哥带她回了天极宗。
暮寻还记得，打败司徒婉婉并不困难，甚至是可以说，她总是在逃一样，根本就没什么心思要与他一战。
她很害怕与别人相处，她的修为虽然可观，可是性格过于软弱，所以参加升仙大典对于她而言，或许是一种折磨。
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秋水居，已经距升仙大典过去几年了。
说起来暮寻蛮好奇的，她是怎么知道做那些事的，她这么自闭，应该不会了解那些事才对。
“嗯...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秋水居的时候”
“嗯...”
“那个时候，父亲拜托了我的姐姐教了我一些东西，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可那是父亲的命令，我抗拒不了...所以...我只是想着...尽快离开...对不起...那个时候...终究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这件事会留在司徒婉婉心中一辈子。
所以再次见到暮寻的时候，司徒婉婉心中的愧疚之意怎么都压不住。
所以连与他见面都做不到。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她害怕与人相处，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暮寻。
那是很过分的事，司徒婉婉明白的。
那件事之后，司徒婉婉就不会轻易踏出天音谷，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按照父亲的命令离开天音谷，要么去天极殿，要么就是去其他的地方。
更多的时候，司徒婉婉只想留在这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就连修炼也已经停下来许久了。
细算下来，自从在秋水居做了那件事之后，司徒婉婉便停止了修炼，毕竟就算再怎么的修炼，她的体质也不允许她朝前半步。
而且修为越高，她越难控制自己的力量。
原来是姐姐教的...
暮寻就知道是这样的，否则她一个什么都不懂那单纯的自闭症患者，怎么会了解那些东西。
“那个时候...很痛...”
司徒婉婉只记得痛了。
对于暮寻来说也很痛，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烤鸡。
司徒婉婉浅浅一笑，现在的她也勉强能够笑出来了、
“可是现在的话，不一样了...就像姐姐说的那样”
“姐姐说的那样...”
“嗯，就像姐姐说的那样”
司徒婉婉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姐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的话，司徒婉婉可以理解姐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暮寻并不知道司徒婉婉的姐姐对她说了什么，也并不打算问。
那种事本就不该是暮寻去问的。
“现在，我真的可以理解姐姐的说的那些话了，下次若是有机会见到姐姐...我一定...得向她说声谢谢”
尽管，已经许久没见过姐姐了，司徒婉婉不仅对外人，对家人也不怎么敢说话，总是在回避他们。
可是现在见到姐姐的话，司徒婉婉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好好与姐姐说几句话了。
“好好珍惜自己的家人，他们都很在乎你，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就是你的家人”
“不，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
“你...”
“...”
暮寻只是单纯的想夺走她的灵力罢了。
所做的那些事，也不过是在为了夺走灵力而已，所以暮寻毫无良心可言。
“姐姐说过，与不喜欢的人做才会痛，可是与喜欢的人，就会很舒服，第一次的时候很痛，可是之后就不痛了，就像昨夜那样...”
司徒婉婉回忆着昨夜的事，脸颊愈发的绯红。
暮寻突然睁开了眼睛。
什么意思？她这是什么意思？
“暮寻...我...我或许...我或许...喜欢上你了...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只有爱一个人的时候...做那样的事...才...才...才不会...不会痛...所以我...我可能是...喜...喜欢...上你了...”
49、司徒婉婉的情
清风徐徐。
略带湖畔水气的湿风，丝丝凉意努力的想要吹散她脸颊上的温度。
此刻的司徒婉婉，整张俏脸绯红如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令人想咬上一口。
“...”暮寻沉默了一会。
他被司徒婉婉的单纯给惊到了。
“哈哈哈...”暮寻笑了起来。
他并不是在嘲笑司徒婉婉的笨，而是在嘲笑自己的恶。
这算什么啊...欺骗无知少女吗...
他这一刻对自己的恶感到了一种不屑，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比他更加歹毒的人啊...
暮寻坐了起来，一只手放到了司徒婉婉的头上：“答应我...好好修炼，若是以后再见到我这样的人，一定...不要放过他”
“已经...不会再遇到了...”
心思单纯的司徒婉婉并没有听明白暮寻话里的意思，还以为暮寻不准她再对其他的男子动情。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再遇到可以像你一样不嫌弃我...还能喜欢我的红色的人了...”
暮寻一时语塞，心中格外复杂，此刻他真的要被自己的那份罪恶感给吞掉了。
以前不论是对尹欣灵或是唐语霜，他都没有半分的罪恶感，因为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她们应该的，可是对司徒婉婉，暮寻的心中竟然诞生了一份难以形容的罪恶感...
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他不允许自己有这种罪恶感，人一旦有了这种罪恶感，就会变的软弱，就会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开始质疑它的对错。
暮寻并不想去评论自己的对错，他做了就是做了，不后悔。
司徒婉婉轻轻握住暮寻放在她头顶的那只手：“放心吧...除了你...我...我已经...已经...不会...再对其他人...说...说...喜...喜欢...”
她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样，不，或许比那个时候更加结巴了。
可她还是努力的表明着自己的心意。
暮寻是第一个愿意接受她的人，是第一个愿意夸赞她的红色很美的人，也是第一次将她从带出绝望的人。
司徒婉婉不会再对其他人动心了，她只想将自己的这一份心意给予暮寻，只想给他一个人。
就是不知道，暮寻会不会嫌弃她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
司徒婉婉美眸充满了忧虑的望着暮寻，她其实很害怕，她今天可能是把自己这辈子的勇气都拿出来了。
可是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欢暮寻，她喜欢他...喜欢这个不嫌弃她喜欢她红色的人...
望着司徒婉婉那真诚的眼神，暮寻的内心更加的刺痛，更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虽然他一直都是那样认为的，只要是个混蛋，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混蛋事。
这个女孩，很单纯，单纯的仿佛一张空白的纸那样。
她也因为这该死的体质而饱受折磨，可是相比暮寻来说，她也算是幸福的，至少她一直都有人守护在她的身边。
所以，暮寻其实蛮羡慕的，如果自己那个时候也有一个人保护着他...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可命运就是如此，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暮寻自然会接受，也懒得去抱怨什么命运的不公。
即便不公又如何，他早晚会将那些人那些事一一解决，他不会手下留情。
“真傻...为什么要喜欢上我这样的人...”
“你...很好...”
她看到的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可是这个心思单纯的傻女孩却是将这一切假象都当做了真的。
或许，现在的她更加渴望活在美好之中。
暮寻不由得长叹，有的人苦了很久开始渴望幸福的时候，或许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司徒婉婉很单纯，暮寻都不知道，她以后还会遇到什么。
她的身边还有司徒宁宿那样一个好哥哥在，暮寻或许不需要在意那么多，况且他与天极宗的恩怨也已经结束了，与司徒婉婉的恩怨，本该就此了结。
倒是没想到，这个傻丫头，居然会因为那些假象而喜欢上他。
她这么一个自闭的人，那么努力的向他表面自己的心意，恐怕，暮寻就算是个畜生，此刻也是难以再做什么了。
“没...没关系的...我只是...只是...”司徒婉婉看暮寻一直没有说那些话，便垂下了头。
她默默地拉起了自己的帽子，她早已习惯了这样，在遇到那些事的时候，拉起帽子遮住自己，就有一种躲开了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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