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楼听雪
朱元璋打断朱怀的宏愿,朱怀这才转头,露出一副笑脸道:“回家回家!今天出来,受益匪浅,谢谢老爷子!又学到本事了!”
朱元璋笑道:“痴孙傻孙,爷爷教你,也会从你身上学东西,强者嘛,永远要以自己变的更强为目标!无论是精神上的武力上的还是学问上的,不要骄傲自大,孔夫子不是说么
?三人行必有我师,咱爷孙都多学,学无止境!”
朱怀点头:“说的对!这才是强者的格局!空谷的头永远朝上,实稻的穗一直朝下。”
朱元璋愣了愣:“啥意思?”
朱怀道:“装逼自大的人永远都将头抬的高高的,真正有实力有本事的人反而是低调谦虚的,这都不懂?”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微笑道:“有道理你个小兔崽子,又编排老头子?讨打!”
朱元璋弯腰抓起地上的雪,朝朱怀扔过去。
朱怀闪转腾挪,然后学老爷子的样子,抓起地上的雪也朝朱元璋丢过去。
朱元璋也左闪右躲。
站在不远处的几个锦衣卫脚夫,看着这一幕,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浓烈的震惊。
这要是换个人敢拿雪扔老爷子,他们此时,恐怕都抄刀子冲过去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候的老爷子,才更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帝王!
不过他们知道,也只有在这,才有机会看老爷子如此开心,如此发自真心的哈哈大笑。
爷孙闹了一会儿,朱怀便拍拍身上的雪,去搀扶老爷子回到轿子上。
秦淮河朱府。
朱栋吸溜着鼻子,吃力的拎着小篮子。
篮子里是西瓜。
今天他本来是打算来问姐夫买一些胡瓜的。
可是看到暖棚内的西瓜已经熟了,他兴奋坏了,急忙丢给马三宝一些钱,然后摘了一个西瓜,此时正奋力的拎着习惯出府。
隐藏在暗中的护卫急忙上来给朱栋拎起西瓜。
朱栋叹口气:“为啥每次来都找不到姐夫呢?一天天忙啥去了啊?”
“好不容易趁着课间屙屎的功夫,来买个胡瓜吃的,又是没见到姐夫。”
“奇怪呐!”
朱栋吸溜吸溜鼻子,准备离开。
“啊!姐夫回来了!”
远远地,朱栋就看到不远处的两人,他所有目光都在朱怀身上,浑然忘记了朱怀旁边的老爷子。
他正要迈着短腿大叫着跑过去。
可突然间,他叫不出来了。
“我滴妈呀!真是父皇啊!父皇怎么来姐夫这了啊!”
“我滴个天呐!上次我就说那老头咋那么像父皇!”
朱栋远远地,就看到朱元璋那不怒自威的脸,这要是被父皇抓到自己逃课他有点想尿。
憋不住了。
急忙门口撒泡尿,然后赶紧迈着小短腿,一步三摇的快速逃离现场。“我滴妈呀!真是见到父皇就憋不住!”朱栋跑了很远,才拍了拍小胸脯。
不行!我得去和二十一哥他们说说!
还有表姐也要说!
还有母后!
不得了呀!姐夫居然认识父皇!还和父皇关系那么好?还敢搀着父皇?
这真牛逼!
朱怀搀着朱元璋来到府宅门口,有些蹙眉的看着门前的一摊水。
朱元璋瞥了瞥:“看啥啊?很明显有小狗在你家门口撒尿了,找人来打扫打扫吧。”
朱怀哦了一声,点头道:“那我们先进去罢。”
等两人回到书房,朱怀发现书房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封奏折。朱元璋道:“去打开看看。”朱怀点头,打开奏疏。
等他看完之后,突然脸色有些变了。朱元璋好奇:“咋了?”
朱怀看着老爷子,然后低声道:“爷爷,你,不要太伤心。”
说着,朱怀单手按在朱元璋的肩膀上,道:“沐王爷走了。”朱元璋眼前一黑,突然有些坐不稳了。“啥啥走了?”
“你这小子,长辈的事儿,也能瞎开玩笑吗?”
朱怀半响不动弹,只是用那双有力的大手,按住朱元璋的肩甲。朱元璋声音越来越小:“不要骗咱了。”“不是真的。”
朱怀肃穆的道:“节哀。”
朱元璋猛地站起来,想摔写什么,最后却无声坐下,一言不发,努力的将所有话憋住。
缓缓地,朱元璋眼眶有些红润,几滴晶莹泪花,从那倔强的虎目中落下,竟再也遏制不住,如断了线一般。“都走了,让咱咋活啊!”
“咱一把年纪了,还要经历这些,为啥,这是为啥啊!”朱怀捏着朱元璋肩膀:“人有悲欢离合”哎。
看着老爷子和沐英的这种情义感情,朱怀竟没办法劝了,只能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不要憋着,我是您孙子,不嫌你,哭吧!”霎时间,哽咽声连连,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此时呆怔在原地,双目无神,只有泪花。
那苍老的褶子,雪白的胡须,都随着抽泣,缓缓晃动。
朱怀这才醒悟原来,这个老人,也老了也没几年可以活了。川
第186章 、我给你们说,我看到父皇了!
这是洪武二十四年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雨。
很诡异。
昨夜雨下的很大。
今早倒是晴朗起来。
昨晚,到后半夜,老爷子才入睡。
朱怀看老爷子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十分酸楚,可他不知怎么安慰,只能默默守在老爷子身旁。
今天一早,朱怀本不想打扰老爷子睡觉的。
不过马三宝告诉朱怀,说老人家很早很早就离开了。
朱怀叹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奏疏能到老爷子这里,说明皇宫的皇帝和许多人都知道了。
沐英是洪武皇帝的义子,沐王爷的事,是大事,老爷子这么早回去也实属正常。
朱怀望着雨后的天,脖颈上披了一条毛巾,便出门沿秦淮河晨跑去了。
他每天的作息规律都很好,早晨起来“六零三”很早,跑一圈,吃了早饭,再回府邸。
朱怀在跑步的时候,就开始整理思绪。
昨日在雨花县的见闻,对朱怀的冲击很大,也让他重新开始正视这个封建王朝。
此一时,各种历史桥段都不断汇聚在脑海。
譬如范仲淹改革、王安石变法等等。
不是说他们的改革策略不行,相反,他们的每一条国策对大宋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可为什么最后失败了呢?
朱怀今日所见所闻之后,他知道范仲淹和王安石这些人失败的原因了。
想改变国家格局,就得打破阶级制度,可这压根不可能!
在封建王朝来说,彻底打破阶级制度,那无异于就是在自毁皇权公信力!
那是不是就没机会了?
不是!
农业之外,找到另一条富国的道路!
只要国家政体,不是单一的农耕为主,那么土地兼并的格局,就能打破!
想改革,想富强,动农业,绝对不应该是首选之路,因为大士绅大地主的阻力太大!传统守旧的阻力太大!
可是想改变这种局面,作为臣僚,不行!
除非万人之上!
朱怀叹口气,越是看到这个盛世下的千疮百孔,他对权力的欲望滋长就越是强烈!
因为我!能改变这种格局!能将大明这匹狼,训练的更加凶猛!
朱元璋回到了谨身殿。
许多臣僚都齐聚于此。
宁王也被朱元璋特意叫来了。“沐英走了。”朱元璋低声说着。
大殿上,百官低头默然,虽然早就听闻沐王爷身子骨不好,和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他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毕竟才四十一岁还是壮年。
昨夜那一场雨,兴许就是老爷子再哭。
众人都知道老爷子和沐王爷的关系,短短几个月内,连续两个至亲先后离去,这对一个老人的打击是致命的。“皇上!臣请皇上万望保重龙体!节哀!”大殿上,群臣异口同声。
朱元璋点点头,神色悲恸道:“咱当初答应过沐英,他死了,尸首要拉到应天,陪葬在皇后身旁。”“咱不能说话不算话。”
“下令,着沐英送葬应天,云南布政司陪同,即刻启程!”“遵旨!”
朱元璋看着群臣,目光停在礼部尚书身上,缓缓的道:“着你礼部主持沐英葬礼!”礼部尚书李原名出列道:“臣,遵旨!”朱元璋挥手。
百官躬身退出。
朱元璋道:“宁王你留下来。”
朱权乖乖站在原地,等人都走完了,他才小声劝慰:“父皇,您节哀啊!”朱元璋看着宁王,点头道:“届时,你给你哥哥主持葬礼大小事吧。”“儿臣遵旨。”
朱元璋挥手:“成了,你也下去吧。”
等朱权走后没多久,朱允炆也赶来了,“皇爷爷。”朱允炆眼睛红润,布满泪花:“您节哀啊!”
朱元璋看着朱允炆真情流露,拉着他的手道:“傻孩子,爷爷撑得住,不要担心爷爷了,你不是在上课吗?”朱允炆道:“我听到沐英叔叔我”
朱元璋叹口气:“走了,都走了,咱可怎么活呀!”
“爷爷,不要伤心了,千万保重身体,咱大明,不能没有你呀!”
朱元璋神色悲恸,但依旧带着倔强的神色,道:“咱能撑得住!快回去上课吧。”朱允炆点头:“那爷爷,我先走了。”朱元璋道:“嗯,去吧”
等朱允炆走后,谨身殿空荡荡的,朱元璋背着手站起来,迈着苍老的步伐走到大门前,吹着冷冽的寒风,很久,很久,一动不动。
国子监。
朱栋趴在桌子上,等刘三吾离开之后,他猛地抬头,拉着朱模的后背道:“十九哥,你猜我今天看到啥了?”朱模挠挠头:“啥?你课间不是出去屙屎了吗?看到夫子也在拉屎?”朱模突然瞪大眼睛:“该不会夫子问你要纸擦屁股吧?”朱栋一脸无语。
“不是啊,我看到父皇了!”朱模哦道:“尿裤子了没?”朱栋小声道:“尿了一点。”“哈哈!”
朱栋赶紧道:“不是这个事啊!我看到父皇和我姐夫在一起呢,我姐夫还搀着父皇,关系可好了!”朱模瞪大眼睛,一旁的朱桎也不敢置信。
良久后。
朱模哈哈大笑:“你可拉倒吧!姐夫咋可能认识父皇?!”朱栋挠挠头:“我也觉得奇怪啊。”朱桎赶紧道:“是不是看错啦?”
朱栋有些不太自信,“不可能吧?那明明是父皇。”朱模愣了愣:“你是不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的?”朱栋到:“这你都知道?”
“废话!不然眼睛怎么会瞎?父皇咋可能认识姐夫?这不扯么?”朱栋挠挠头:“也是诶,父皇咋可能认识姐夫呢?”
朱模呵呵道:“父皇那么大一个人物,平常咱们都见不着几面,还有啥功夫出去找姐夫玩儿?你用脑子想想,这可能吗?”
朱栋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不可能!咱们是父皇的亲儿子啊!他都不带见我们的,姐夫又不是他亲儿子!”
朱模道:“可不就是这个理?父皇哪儿那么多闲工夫,你一定是看错了,诶,小小年纪眼睛就不行了,可怜呐!”朱栋吓的脸色惨白如纸:“那咋办?我要去找太医!我要找太医给我看眼睛!”“快去吧,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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