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是吗!太好了太好了!”
男人欣喜若狂,可是眼底深处的担忧还未散去,连忙问道:“我太太呢?有没有事!?”
“母子平安,”护士伸手在身前虚按,安抚激动的男人:“还请稍作等待,之后就能见到你的太太了。”
“好、好的!”男人连忙点头,可是握紧的双拳暴露了他内心中的激动之情并没减退。
萨布雷歪着脑袋打量这怪异的一幕,眼中迷茫道:“信长,我们不是在心灵殿堂中吗?”
“怎么会来医院了呀?”
羽生信长沉默了下,摩挲着下巴在原地思索着,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名为“比企谷”的男人,眉宇间与比企谷兄妹有五六分相似,想来应该是他们的父亲吧...?
他没有回答狗子的问题,而是迈步走向男人,缓缓伸出手触碰过去,想要确认场景的真实。
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还未触及到内里的东西,整片场景便在眼前模糊,而后寸寸崩裂...
谜之男音自无法感知的某处传出,在耳边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
【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异样的白天里,】
【一名少年,诞生了...】
羽生信长眉头挑了下,他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今晚放走的比企谷八幡!
可是刚刚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带着狗子进来心灵殿堂,为什么忽然就会来到这么一副温馨却诡异的场景中?
不等他多想,周围的景象一转,变成了另外一种画面。
明媚的阳光,和煦温暖的微风,干净的病房内有个女人半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画面怔怔出神...
不知在担忧些什么,女人的脸上满是淡淡的愁苦之色,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思绪,轻抚着躺在身边的婴儿。
啪嗒...
病房的大门打开,气喘吁吁的男人走了进来,双手奉上菜色丰富的午餐,开心地喊道:
“老婆,快趁热吃饭吧!”
女人回以一抹浅笑,开始享用丰盛的午餐,中途停顿了下,问道:“老公...”
“谢谢...”
男人摇了摇头,坐到病床旁边的板凳上,温柔地看着女人:“这是什么话?”
“夫妻之间不正应该这样么?”
女人露出幸福的表情,拍了拍婴儿的额头,思索道:“我们...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呢...”
男人挠了挠头,有些腼腆的念出了个名字:“八幡...”
“怎么样?”
说罢,他像是害怕妻子不太明朗,连忙解释道:“取自八幡大明神,希望这孩子能如名字一样,武勇镇灾,立下大功德。”
女人轻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好一会儿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恰逢婴儿醒来,她珍惜地搂在怀中哄着:“八幡乖...”
场面再度模糊,消散于虚无之中,谜之男音接续之前的旁白,介绍道:
【这对夫妇很恩爱,】
【也很幸福,】
【他们决定要为孩子取名为——八幡。】
“咦?”萨布雷反应过来,围绕着羽生信长打转:“原来这是那个死鱼眼的出生的场景呀...”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眼前呢?”
羽生信长的双眼眯细着不发一言,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心念一动,指间燃起猩红的火焰灼烧漆黑一片的周围,却没有激起任何反应,只是渐渐消融分解,直至虚无...
就在此时,无数的影像如同幻灯片一般,自眼前飞速掠过,转眸颌首间,捕捉到的尽是关于某个孩童的时光飞逝。
接着,临近某个节点,眼前豁然开朗。
午后的庭院,阳光明媚,晾干的衣衫随风飘动,带着一丝温暖的洗衣粉味道刺入鼻腔。
文静的男孩将目光从书本中挪开,看了看澄澈的天空,往屋檐下的阴影中移动了下,静静地享受独属于自己的宁静时光。
羽生信长的目光闪烁了下,双手插在口袋走到男孩的身边,怎么也无法将他联系到某个死鱼眼的形象上。
难道说时间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能让如此天真无邪地孩童变成日后那般扭曲的模样吗?
蹒跚的脚步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影像穿过羽生信长的身体,稍微有些吃力地坐在孩童的身边,轻抚他的头顶,一如之前对待婴孩时期那样轻柔:
“八幡,为什么不出去玩呢?”
男孩脸上红了一瞬,别过脸去逞强道:“他们太幼稚了,我不想和他们玩。”
女人笑笑,没有戳穿儿子的谎言,只是按揉着鼓起的肚皮,低声道:“那等妹妹出生以后,让她陪你玩好吗?”
男孩犹豫了下,最终点点头,小手抚摸在母亲的肚子上,似乎感受到了某种生命的律动,脸上的表情变得期冀而小心,喃喃自语道:“妹妹...吗?”
伴随着这一声呢喃,场景暗淡下去,日升月落快速循环了不知多少次,旁白一样的谜之男音继续补充:
【童年的时光总是无趣的,】
【模糊的记忆里,总是只有书本伴随在身边,】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某种诉求,】
【名为妹妹的存在,突兀地出现在了生命中...】
羽生信长彻底放下了戒备,反正没有危险出现,那就这么看下去吧,
看看最终比企谷八幡到底要做些什么...
他抓起萨布雷放在肩头,干脆盘坐下来,冷眼旁观着因果缘由的发生。
时间一天天过去,男孩重复着过早的单调生活,而后在某一刻,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他的眼前一亮,带着些许的期待前去迎接。
首先进来的是风尘仆仆的父亲,而后是疲惫的母亲,以及...
抱在怀中,好奇打量着这个世界的婴孩。
“八幡,快来看,这就是妹妹哦。”
随着母亲的呼唤,他走了过去,与婴孩的眼眸对上了,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无形的联系在两人的血脉里共鸣。
婴孩咿咿呀呀地嘟囔着听不懂的音节,伸出白嫩的小手无意识地抓握着。
男孩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伸出食指放在婴孩的掌心,感受着生命的力量,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八幡,你是哥哥了,以后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男人蹲了下来,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做出独属于男人的叮咛。
男孩用力点头,虽然他并不太清楚要做些什么,但...
以后总会知道的吧?
画面重归黑白,眨眼之间迅速消失,记忆中的片段以夸张的速度往后翻,就像被风吹拂的书页,其中夹杂着简短的旁白:
【所谓普通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
【由无数的小事件组成,】
【在不经意间就度过了漫长的一段,】
【各种各样的认知或主动的,或被动的塞进脑中,】
【成熟,渐渐临近。】
萨布雷打了个哈欠,像条死狗...像头死猪一样脑袋耷拉着,靠在羽生信长的肩膀上,快要进入安眠之中。
羽生信长重重地弹了下狗头,不理会狗子的痛呼声,凝神注视着飞速闪过的每一个片段,试图从中发现什么。
寻常的家长里短中,好像有什么渐渐不太一样了...
场景定格,某日清晨,
父亲坐在玄关俯身系着鞋带,身后是母亲掩饰不住地担忧:“老公,新工作真的不要紧么...”
父亲的脸上陡然闪过一丝阴郁,在转过去面对母亲时悄悄换成了一副平淡的表情:“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伴随着这样的保证,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一天天憔悴下去,年幼的比企谷八幡将这一切看在心里,某日突发奇想,跟随在出门加班的父亲身后,兜兜转转了很长的路,那是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也是第一次见到成年人世界中的残酷。
“比企谷先生,樱岛麻衣家附近的部署完毕,随时可以动手。”
“嗯,那就定在晚上十二点,务必要抓住她!”
夜色中,父亲的脸狰狞恐怖,就像是电视中坏事做尽的反派角色。
比企谷八幡很害怕,他不知道和蔼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做些什么,可无从下手...
于是悄悄跟踪办事的手下,来到了一栋豪华的民宅。
透过阳台的窗,他分明看见可爱女孩的脸上愁云惨雾,惶恐的眼神中尽是惧怕之色。
我要救她...
这样的话,父亲就不会犯错了吧...
时间临近十二点,黑暗中有OO@@的人影围拢过去,比企谷八幡咬牙,从地上捡起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过去!
当啷啷——
玻璃的碎裂声打破夜的宁静,惊醒了睡梦中的女孩,也喝止了他人的行动,比企谷八幡往回疯狂奔跑的瞬间,撞到了熟悉的怀抱中。
惊愕地抬起头,眼中倒映着的,是父亲复杂难明的脸...
父与子的关系,自这一夜翻天覆地,
冷漠、回避、渐行渐远...
羽生信长挑了挑眉毛,虽然他心里早就有猜测,但亲眼看见死鱼眼出手的刹那还是会感到惊讶...
如此富有正义感的人,又是如何扭曲到日后的模样呢?
谜之男音适时开口,将断掉的剧情衔接下去:
【关于“为什么”的解答,】
【小说中会给出多种多样的缘由去释义,】
【但生活不同,】
【它往往只有单一选项,】
【A、A还有A。】
父与子相互沉默着...
比企谷八幡愈发孤僻,拒绝与所有人接触,孤独的度过了小学生涯,以及国中前两年。
他不认为当初的救人决定是错的,即便现在饱受折磨的人是自己...
看吧,很简单的,
谁也不会受到伤害的世界完成了...
他开始以第三者的身份冷眼旁观这个世界,碧蓝的洁白的天空,盎然的荒凉的四季,冷漠的虚伪的人...
比企谷八幡偶尔会幻想,幻想一点点截然不同的生活:
如果有“真物”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
不会再感受到难过吗...?
不会因为丑恶、疏离、变故而分崩离析吗?
像自己这样的人,也能得到坚不可摧的幸福吗?
一切的一切,在国三第二学期的某天,轰然倒塌...
呼啸的警笛、奔走的救护人员、破烂变形的汽车、蒙上白布的母亲、以及...
大口大口吐血,已是弥留之际的父亲。
“八幡,对不起啊...”
“父亲,请别这么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心中好像被什么剜掉一块,空洞洞的...
“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没能保护好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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