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等萨卡斯基一脸严肃的推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多年的诡秘经历养成的谨慎让他先用目光扫视办公室一圈,发现没有异常后才坐回办公椅上。
他伸出手拿过办公桌上的手机,划开,想看看手机上有没有什么推送的新闻。
刚一划开手机,萨卡斯基就突然皱起眉头,手里的动作完全停滞,整个人僵住。
他看见手机锁屏的壁纸上弹出个短信浮窗,发件人是比企谷:
“京都有变,妖怪宅邸将有大事!事关邪神八岐大蛇,我在现场,速来!”
萨卡斯基再一看收件时间——
4分钟20秒前。
“嘭!!!”地一声巨响在安静的办公室响起,萨卡斯基受惊似的长身而起,办公椅由于起身的冲劲太大“啪”一声向后倒在地上。
他面色难看,心思转瞬闪过千万个,背后的白色大衣无风舞动,上面书写的正义二字龙飞凤舞,随着大衣的波浪而张牙舞爪。
“该死!!!”他大喝一声,将飞速运转的思绪收敛……他必须马上有所作为。
豁然之间,“轰!”地一声巨响,萨卡斯基浑身膨胀出漆黑与暗红色相间的爆裂火球,流淌的浓稠火焰混合岩浆流转生生不息,将他全身一瞬间包裹。
“轰隆隆——”
滚滚热浪炸开,向四面八方轰然袭去,让室内的温度在一瞬间迅速拔高,转眼间就从30多摄氏度逼近100摄氏度,且势头迅猛地继续上冲。
然而这火球在室内并没有存在多长时间,而是转瞬间消失不见,直接野蛮的撞碎特殊材质的玻璃,带起一路黄色浓烟飞向门口,蹿出门口后直直的向上飞去。
只留下一句声音,宛若天雷滚滚响彻基地,让执勤的人听到——
“立刻致电京都协会或者日本协会,询问邪神情况!!!”
——萨卡斯基相信,比企谷只要有时间给自己发信息,就一定会让京都协会也知道……他相信他的弟子。
门外是电梯,旁边还有应急楼梯,都能通往上面。
可萨卡斯基支部长不坐电梯……他甚至没有走给探员准备的任何一条向上的通道。
做电梯?走楼梯?
有飞快吗?
萨卡斯基支部长很赶时间。
所以火球绕过电梯,一头扎进无垠的泥沙。
炙热的火球迎着泥沙而上,速度却没有丝毫放缓,流淌的浓稠岩浆将挡在身前的泥沙眨眼被融化地眨都不剩,周围不远处的泥沙也受到波及,在袭来的滚滚高温变成玻璃一样的东西闪闪发光。
于是从地下到地表五百米的距离被转瞬抵达,带着滚滚黑黄浓烟的巨大熔岩火球冲天而起。
于是无垠的戈壁滩里,突然“轰”的一声溅起漫天沙尘和玻璃似的晶状体,火球从地面升起,宛若大日东升,照亮整个戈壁滩……火球出来的地洞那里,还有一条被生生烧出来的流淌火焰和岩浆的通道。
厚厚的岩浆发出黑红相间的力量,闪烁黄色的光芒,硫磺的味道冲天刺鼻,浓烟滚滚,
“快,快,快快快快快快!”萨卡斯基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遮在滚滚浓烟和黑红火焰后的脸愤怒又狰狞,
他谨慎了这么多年,几十年如一日的坐镇协会基地,就是为了如果出事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最大程度的减小损失。
可是这次,他晚了4分20秒,
在每一秒都很珍贵、也许比企谷正度日如年的时刻,4分20秒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一条关门弟子的命,也许是一个京都多万人口的命,再大些,也许是日本乃至亚洲、世界的灾难。
……可无论是哪个,萨卡斯基都不想见到。
向来严肃的他甚至失态的张开嘴巴,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嘶哑的低吼,
“再快些!!!”
于是,与声音相同步的,
“砰——”
火球再次提速,好似一颗流星风驰电掣划过夜空,星与月不及它的闪耀。
火球还带着雷鸣似的滚滚轰鸣穿过天际,那是它穿过一层层音障时炸响的声音。
“要等到我过来啊,比企谷!”
在心底,萨卡斯基这样期盼着。
他马上就赶到了,他正在紧急前来的路上。
……这天,很多在亚洲的、诡秘的人都看见了,
——是的,他们信誓旦旦声称自己确实抬头看见了:
这天晚上,一颗红色的流星
——披星戴月而来,直奔日本去。
……
……
……
时间往回拨半分钟,
日本,京都,凌晨1:07。
神泉苑町,妖怪宅邸。
八岐大蛇正和比企谷扯皮,八岐大蛇突然脸色一变。
外面的不正常的人员流动到底还是被祂感知到了。
比企谷从看见八岐大蛇变色的那刻就心里一沉,真武的能力当即爆发,屈膝一跳,身形转眼间消失在原地,向远处飞蹿而去,动作之敏捷堪称不可思议,甚至能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比企谷一看就意识到八岐大蛇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算算时间,京都协会支部的人也该办完事过来了。
“你在骗我!!!”
愤怒而怨毒的嘶哑咆哮响彻天际,语调晦涩又带着强烈亵渎和污秽的味道,非常难听,
“……”
可比企谷全然当做没听见,一点不理,闷着头跑路,几个起跳间身形闪烁,眼看就要逃离小屋的范围。
“你以为你跑的了?”
八岐大蛇探头嘶吼,振臂向前一挥——
“我在这里布置了150年,你以为你能我的眼前,在这里跑出去?!”
和八岐大蛇阴恻恻的声音同时到来的,还有猩红体貌、泛着绿光的触手从地面冲天而起,狠狠一甩,“啪”的一下砸在跃起的比企谷身上。
——这一记被比企谷完全吃下,他闷哼一声,“轰”的一声,毫无阻挡能力的倒飞回地面。
烟尘漫天,他砸在地上砸出个大坑,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似的,没有一处不疼的。
“你,你很该死啊!”
八岐大蛇终于意识到,比企谷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什么谈条件,什么装腔作势,什么贪婪拜金,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装的!
八岐大蛇气得咬牙切齿,恨得发疯发狂,双手抬起紧紧的攥紧吱吱作响。
祂八岐大蛇,费劲千辛万苦,百般算计,才先后躲过须佐之男那个老东西的眼睛,占据赫赫有名的似神者的老母亲羽衣狐的身体,欺瞒协会这么多年来的检查。
祂花了足足150年的时间侵占羽衣狐、布置献祭召唤的阵法,才换来今天的即将功成!
——可现在他却被一个区区的普通凡人,一个年轻的一塌糊涂的探员蒙骗,在这里和他一本正经的扯皮。
祂的诸多谋划更是全盘暴露,即将接近功亏一篑!
祂如何能不气得咬牙切齿?如何能不恨得发狂发疯!
八岐大蛇又抬起手臂,那根猩红体貌、幽绿发光的触手就俯身猛冲,以势不可挡的力量、无法反应的速度将地上的比企谷捆绑起来,吊在半空。
比企谷尝试反抗,却毫不还手之力。
……不愧是八岐大蛇!也许祂的精神污染比物理手段更强,但对比企谷而言,精神污染还好,物理手段是真的半点办法没有。
八岐大蛇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愈加怨毒和疯狂……原来这个人真的如此弱小,弱小到让祂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在祂面前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祂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发出刺耳又让人瘆得慌的摩擦声。
他先是反手收起三团惨绿惨绿的光团——这让比企谷砸吧下嘴唇,有些可惜。
他刚才应该不管不顾的摸一摸神器的,天丛云剑可是正经意义上的神话中的神器来着,他这辈子都没摸过这么有名的厉害玩意,有点遗憾。
“你可真是狡诈,年轻人。”
八岐大蛇又冲着被吊在空中的比企谷招招手,“吱呀”一声,猩红的触手便更加用力的将比企谷勒住。
猩红触手上面满是倒刺,狠狠的扎进肉里让比企谷刺痛不已,幽绿的光芒从触手上争先恐后的钻进、渗透进比企谷的体内。
“这是毒,可是不会让你立即死去。”八岐大蛇的声音里充满森然和怨毒,
“你会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而且会越来越疼,而你,你这个欺诈者!你会在无休止而漫长的疼痛中慢性死亡。”
比企谷还没听完八岐大蛇的话,就有无尽的疼痛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这疼痛远比痛入骨髓更加难熬也更加难以形容,比企谷立刻就确信世界上不会再有疼痛比这个更厉害了。
硬要找个形象的比方,那么只能说,脚指头被汽车极其缓慢的轧过去、一千根针缓缓刺进你身体的每个部分、手指被人一根根慢慢夹断、剥皮撒上辣椒水、边一片片割肉凌迟边撒盐……这些加起来都不如比企谷此时承受疼痛的二十分之一。
以至于以比企谷的意志,在这样的疼痛下竟然也险些当场崩溃。
……而且这种疼痛是无法适应的,因为他会不断加强。
“狗屎!!”
这疼痛一霎那就让比企谷两眼瞪得滚圆,想要叫出声来。
可比企谷没用叫出声,他只是闷哼着,宁愿上牙齿把下嘴唇咬得血肉模糊,宁愿浑身抖如筛糠、脸上的肉抖动个不停,宁愿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渗出坠落,也不愿意叫出声来丑态狰狞。
他知道自己一旦张嘴叫,就没办法再闭上了,那副丑态就得保持到死了,而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去了……起码,撑不到八岐大蛇先被协会杀死了。
他倒不是在装硬汉,只是他不想一会儿探员们杀进来的时候,被雪乃她们看见自己死时痛苦的丑态,平白多几分心疼……没必要。
恰在此时,天边闪过轰隆雷鸣,赤色的流星火山划过天际,直奔这边而来。
啊,来了!!
比企谷看见了,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认真告诉八岐大蛇:你完蛋了,以此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是他没有办法说话,他确信自己只要发声,无论说什么都会自动演变成痛呼。
所以比企谷勉强挤出笑容,一边掩饰口中吐出的冷气,一边对着八岐大蛇笑:
嘿!我赢了!
比企谷试图表达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对面的八岐大蛇能不能懂了。
懂不懂不知道,不过八岐大蛇确实更气愤了,祂哇哇大叫着加快毒素的输入。
这让他疼的意志开始涣散,脑袋不受控制的大幅后仰,视线刚好又看到夜空。
天空好高。
比企谷看着那片寂静的星空,还有正飞速接近的赤色流星,他虽然疼的浑身哆嗦、小幅度的哆嗦变成不受控制的大幅度打摆,可心底还是松了口气。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他发现汗水让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索性慢慢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临死还在忙着拯救世界。
以及,这个男人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比企谷苦中作乐,这样打趣地想着自己。
“嘶……嘶……”
突然又忍不住深吸几口气,额头的汗珠因为痛苦而越来越密
说实话,疼归疼,比企谷感觉很好。
因为,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他总算是做到了。
探员比企谷没有再失败。
他既没有再看着别人受伤别人死去而内心彷徨无措,也没有再让重要的人在身边死去。
在他的努力下,京都协会驱散了周围的民众,雪乃霞之丘辉夜夏娜没有出事,阳乃会得救,萨卡斯基赶来将力挽狂澜,大家都能很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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