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罗真摇摇头:“除了个名字,基本什么都不知道。顶多听说过那边比较乱。”
“那不是比较乱,是乱成一锅粥了。”
杜宾自嘲的笑了笑。
在这之后,这位玻利瓦尔的职业军人,才给罗真简单科普了玻利瓦尔的历史。
“最初,在几百年前,是伊比利亚的探险家到了那里,把那块无人的大地命名为玻利瓦尔大平原。”
“伊比利亚人在那里发现了丰厚的源石矿脉。潜力之大,甚至被认为足以满足全大陆的需求……要知道,那时候的雷姆必拓还没发迹,玻利瓦尔就是名副其实的大陆第一矿脉。”
“因此伊比利亚人马上排遣殖民队,在这里建设起村庄、城镇,创建了众多围绕矿业的移动城市。”
“但这里毕竟离伊比利亚本国太远了。经过漫长的纠纷,东方的莱塔尼亚凭借发达的源石工艺,逐渐扩张脚步,最终逼迫伊比利亚放弃了这片殖民地。”
“然后到了两百年前,那片玻利瓦尔大平原,才第一次被宗主国莱塔尼亚划定了边界。以附庸国的形式建了国,才勉强拥有了国家的名义。”
“然后一直持续到莱塔尼亚的巫王时期,血腥的统治引起了西方诸国的强烈恐惧,都联起手来对抗莱塔尼亚。”
“这时候,刚独立不久的哥伦比亚,因为地缘上紧邻玻利瓦尔,很自然的就出手了。”
“巫王的弄臣试图通过玻利瓦尔来瓦解哥伦比亚,但反倒被当时天命昭昭的哥伦比亚挫败,反过来让玻利瓦尔受到影响,觉醒了民族意识。”
“那时候的一批玻利瓦尔人,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并不需要事事听从莱塔尼亚的指挥,自己还有别的选择。”
“结果就是,受到莱塔尼亚扶持的辛嘉斯王朝,和受到哥伦比亚扶持的联合政府彼此割裂,让玻利瓦尔陷入长久的内战。”
“在这漫长的纷争当中,有一批人不再甘心受到两国的摆布,而打算真正独立。因此成立了【真正玻利瓦尔人】这一独立政府。”
“但那结果也并没有变好,只是让这本就混乱的局面火上浇油。三个政权彼此仇视,边境线和所属的城市、村庄,每天都在更易旗帜。民众知道这片大地叫玻利瓦尔,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自称玻利瓦尔人……就是这种可笑的局面。”
……杜宾长长叹出一口气,结束了这笼统的科普。
罗真贴心的为她倒满豆浆,让她润润喉咙。
等杜宾舒坦一些后,罗真才适时的问道:
“那我能请问一下吗。杜宾小姐你以前,是属于哪方阵营的?”
杜宾:“我出生在联合政府的移动城市,也接受的联合政府教育。成年后自然也就参了军,为联合政府效力了。”
杜宾很坦荡的笑了笑。
联合政府是属于哥伦比亚扶持的势力,按理来说拥有最完善的军制,后勤补给也有哥伦比亚支持,完全不缺钱。
但问题是,哥伦比亚虽然野心勃勃,但也不会无条件支援玻利瓦尔。
哥伦比亚人要的只是源石矿脉。
只要能稳定的开采,满足需求,这个国家有多乱,对他们来说并没什么所谓。
杜宾也是在参军数年后,认清了这一事实,又感染了矿石病。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退役,理所当然的转入地下,加入了反抗军。
杜宾有些怀念似的笑着:
“和那些满怀热情的人们互称同志的日子,是我少有值得怀念的时光。大家怀着想让玻利瓦尔变得更好这一单纯的愿景,而聚集起来,成为一股力量。这让我有种自己在做正确的事的自信。”
“……但这也好景不长。小股的反抗力量再怎么也成不了大事,所以众人投票,想加入【真正玻利瓦尔人】。”
“但到头来,那里也和联合政府没什么区别。就算名义上是追求玻利瓦尔的独立自主,也确实有一批热诚的战士,但只会被腐朽的高层当做工具。腐烂的病菌已经弥漫了整片玻利瓦尔,热情和善良都只是无根的芦苇,在哪里都扎不下去。”
罗真:“……”
对玻利瓦尔没任何概念的罗真,对杜宾这超乎想象沉重的话题,只静静的保持沉默。
自己这道听途说的外人不管说什么,在这时候都只会显得轻佻,是对杜宾这个真正军人的轻视。
杜宾也很理解罗真的意思。
因此她只是轻轻笑着,放下温热的豆浆:
“正因为有这种经历,所以我现在才在罗德岛。”
“我在玻利瓦尔,已经找不到自己能做的【正确的事】了。但最起码在罗德岛,我能感觉到这点。罗德岛的工作最终也能帮助到玻利瓦尔,我很确信这点。”
罗真:“嗯。杜宾,你很强啊。”
罗真欣慰的点头,和杜宾相视一笑。
国家规模的话题说到最后,总会给人一种无力感,让人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毕竟国家是成百上千万人的集体。
要想站出来,说自己代表了所有人的夙愿,那是需要大量的积累的。
罗真哪怕作为圣子,都没法改变全拉特兰的人心,更别说对玻利瓦尔评头论足了。
所以他只是作为个倾听者,听完杜宾的讲述。
再然后,他才问出了一直在意的话题:
“那这个多索雷斯,算是三方势力哪边的城市?旅游销金窟,那果然是联合政府的?”
杜宾摇摇头:“不,多索雷斯哪边都不算。”
“那城市的市长是个怪物。她在三股势力中间保持着平衡,作为中立地带竖起了这座城市的名牌。”
“三方势力的任何一方,甚至是交战中的莱塔尼亚、哥伦比亚的贵族,都愿意来她的城市消费。所有人在这城市里都不得动武,必须遵从市长的规则。”
“你能想象吗,罗真君。每一个饱受战火摧残的玻利瓦尔人,梦想都是攒一笔钱来多索雷斯,在这里赚一笔大钱脱离苦海。哪怕身无分文,还能够在这罪恶都市里打工,成为城市的齿轮来保障安全。”
杜宾说着貌似在夸奖多索雷斯的话,眼神冷漠的下达了结论:
“多索雷斯,是座吸血鬼的魔窟。它从玻利瓦尔全境吸血,消磨所有人的意志。给富豪以娱乐,给贫民以虚妄。它透支着这片大地的未来,来保证当前的虚荣。”
“只要那座城市存在一天,玻利瓦尔就绝不会有未来。等消耗完了所有价值,玻利瓦尔就只会重新变成一片死地,曲终人散。”
585.龙门四少有五个是常识
……片刻后,诗怀雅酒店套房的客厅中。
罗真又回到了自己忠诚的座位上,陪旁边图谋不轨的星熊姐喝酒。
他和杜宾去小房间单独聊了半小时,一群八卦女人就在门口蹲了半小时。
虽然除了最初有点动静外,后来都听不到什么声音。
但一群喝高了的女人,光是脑内脑补都能幻想出五光十色的大戏,自己呼哧呼哧的呼吸声都此起彼伏,搞的里面像是多夸张似的。
但实际上,到最后,罗真和杜宾是衣衫得体的走出来的。
这让一批八卦女人都吓傻了,完全不信。
芙兰卡那只胖狐狸甚至提出,要把杜宾绑去做全身检查,看有没有缺了哪块肉。
然后她就被同事雷蛇无情电疗,拖回房间冷静去了。
罗真和杜宾,那当然是一清二白。
两人坐下那就是聊,身体接触仅限于手腕以下,半点僭越都没有的。
相反,罗真的心情都沉重了不少,搞的都没什么兴致了。
所以哪怕回到客厅后,见到已经有不少女人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了,罗真也没什么反应。
星熊:“罗真~。来,这边。”
依然是帝王的星熊大姐,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笑的非常食肉性。
但罗真就很自觉的羊入虎口,陪自家星熊姐边吃边喝。
这让星熊都有点不适应了,吃豆腐吃的不太爽快。
她抱着罗真的肩膀,有点担心的问:
“罗真你怎么回事?有什么烦心事?就算你说你要回拉特兰结婚,我都不会砍你的。”
罗真:“但我就走不出这房间了,会被这里的女人凌迟分尸的。”
罗真望了眼气势瞬间变了的德克萨斯她们,由衷感觉到了要把自己吃干抹尽的杀气。
当然,罗真是没想过要结婚的,最起码现在还没想过。
真要到结婚的那天,自己最起码得一碗水端平,搞个百人宴的级别才行。
但那得花多少钱啊……本质小市民的罗真已经开始心疼了。
所以真等结婚那天,还是得让自家的诗怀雅小姐来筹备才行,资金和场地都不用愁了。
正在近卫局加班的诗怀雅呼哧呼哧的打喷嚏,这就先不提。
罗真晃悠着酒杯,朝星熊问出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星熊姐,我记得,东国现在也是割据状态吧?”
“嗯,是啊。”
星熊喝着酒回答:
“东国的南北割据,已经持续好几代人了。两边的统治者,都主张自己才是血脉正统,明里暗里斗的那是相当血腥哦。”
“两边边境摩擦时有发生,到现在都没停战。虽然姑且还保持着是同一个国家的共识,但那只是为了防备西边乌萨斯帝国趁乱入侵而已。”
“切尔诺伯格这事情一出,全世界都看出了现在乌萨斯的混乱和虚弱。没了这个大威胁,东国的内乱大概又会加剧……话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星熊歪着头问道。
星熊虽然很多年前就离开了东国,平时看起来也大大咧咧的。
但真分析起国际局势,她倒是说的头头是道,比陈sir还显得认真多了。
罗真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感而发,觉得全世界都够乱的。有因为血缘问题争夺继承权的,也有纯看经济利益争权夺利的,甚至还有指望着神明转世的……真就是什么人都有啊。”
陈晖洁:“你还真是,黑起自己都不留情呢。”
早期就已经喝趴的陈sir,这会儿都已经睡了两小时,已经酒醒又爬起来了。
真龙的基因就是这点好,虽然不如星熊能喝,但新陈代谢还是很快的。
罗真递给她一杯豆浆,让她醒醒酒。
陈sir也不客气的一饮而尽,有点微汗发热的身体紧贴着罗真坐下。
然后,陈sir明亮的目光看了眼罗真:
“这世道确实很乱,因为正是变革期嘛。你也知道老魏的身份,如果不是这种世道,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被流放到龙门来的。”
“我虽然对他意见很大,但唯独对他的管理手腕不得不佩服。像他这身份的人,竟然能放下架子,把龙门打造成一个商业都市……这已经比维多利亚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觉得血统高贵就理应高人一等的大贵族好多了。”
罗真点点头:“晖洁你以前是在维多利亚留学的来着?那确实。”
陈晖洁是维多利亚的皇家近卫学院毕业,接触的就是为贵族权益服务的封建集团,对此当然有所了解。
和这些故步自封的封建贵族比起来,魏彦吾经营龙门的手段,堪称是大胆又先进。
虽然现在有点马后炮,但确实可以说,正因为他这种开明的手腕,才让龙门在二三十年里,就成了世界一流的经济城市。
这让罗真感慨的一叹:
“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玻利瓦尔的多索雷斯,还有这个汐斯塔也是。娱乐和资本虽然都很恶臭,但最起码也比封建统治强吧。”
锡兰:“啊……!罗真你怎么可以说我家的汐斯塔臭呢!我家可是很重视环保的,一点都不臭啦!( ??ω?? )”
耳朵很尖的锡兰大小姐,在黑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扑过来,冲到罗真怀里打了个酒隔。
这大小姐已经完全喝高了。
罗真就拍着她发烫的身体解释:
“我说的臭不是这个臭。汐斯塔确实已经比其他几个好多了,只是也离不开资本而已。”
罗真哄着这闹酒疯的大小姐,把她交到了黑的怀里。
平心而论,锡兰的父亲赫尔曼都不像是个资本家。
他和魏彦吾是同一类人,有着自己明确的目的。
魏彦吾是为了结拜兄弟和妻子,为了当初的理想,给自己的家人创造一个安居乐业的归宿,才一直打拼到现在。
罗真还没和赫尔曼具体聊过,但也能从他至今的言行中看出这种理想主义的端倪。
所以他才制止开发黑曜石,通过旅游业维持汐斯塔的运转,甚至都没进一步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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