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不是!”李甲郑重道:“当时形势,如果李甲不冲阵,玄甲虎贲将多死两千。”
“公孙蝶儿才是玄甲虎贲主将,你如何判断玄甲将多死人!”公孙蝶儿继续问道。
“绕营而袭,虽然可以减少伤亡,但是玄甲后部,却会出现短暂的空缺!需要有人去填补!而将军冲阵,军令无法下达,所以末将才自作主张!”李甲仔细回想当时战场的局势,谨慎道。
‘“五千袍泽,因你而死,你可后悔!”公孙蝶儿继续问道。
“后悔,只后悔没死在战场之上!”李甲悲切道。
“生不入玄甲,入军皆死士!”公孙蝶儿微微点头:“李甲既然敢死,可入玄甲,三千两陇铁骑,抹去一切功绩,死入玄甲,设生死陷阵营,以罪人之身立营!
李甲,为伍长,以伍长统帅陷阵营!大秦太子,将闾!”
公孙蝶儿看先年轻武将,怒喝道:“李甲,披甲领命!”
李甲快速披甲,站直了身体,竭力喊道:“李甲,领命!”
大秦军律,大秦铁骑,只要披甲在身,就算遇到皇帝,从来不用跪!
公孙蝶儿收起两封兵文,没来由想起了那场战事中年轻武将的那句无心之语。
这位两陇将军一字一眼咬牙道:“两陇铁骑!愿死者,随我死!”
两陇三千铁骑,齐声愿死!
公孙蝶儿微微点头。
三千陷阵营,八千玄甲,六千虎贲,悄然之间融入夜色草原之上!
李信,虞子期,呼延灼,站在军营之前,默默送行!
同样是夜色,一只神骏鹰隼,在天空盘旋一圈,悄然落在了草原深处。
这里临近隔壁,风吼如雷。
蒙恬站在将闾身边,没看落在他手臂上的海东青,而是静等斥候的消息。
深入草原,以战养战,在这样下去甚至不用匈奴尾追堵截,这支军卒早就垮了。
奔袭九原五百里,不仅身体健壮的骑卒扛不住,即便是一人双马,但战马的折损依然厉害,长途奔袭,求的是一个出其不意,但既然是长途,那么骑卒可以凭借坚毅性格来支撑,可战马却不行。
尤其是在这饲草都稀少的草原边缘,骑卒只能用自己的口粮喂战马。
好在缴获的匈奴战马,最大程度的降低了这种无(得李赵)形的折损,可是,连续大规模的转移,连续的交战,形势已经变成了从一个战场,连续赶赴另外一个战场,即便是雄健的骑卒,都支撑不住了。露出前所未有的疲态。
蒙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板白袍将闾,即便是以他儒雅下隐藏的骄傲,也充满了自豪,从蓝田出战,一万玄甲,五千黄金火骑兵订。
现在玄甲剩六千,黄金火骑兵存三千,杀敌四万多,这并不稀奇。匈奴扈从粮草军械的,只不过是二三流的狼骑,两场骑战,从接触到收尾,都是一边倒的屠杀。
但是,从统万城到阴山口的这条补给线,给他们打瘫痪大半,以及最后牵扯了起码过五万匈奴边境精锐骑军的被动转移,给他们几千骑牵着鼻子兜圈子,这才是蒙恬和玄甲最大的功绩。
第0189章 蒙恬要官
而在南下的途中,宓辛和潮女妖已经扈从伤兵,从蓝田回归了。
战场之上,锱铢必较,是秦人将军的习惯,一个部族需要繁衍,不是仅有女人就行的,男人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战死在草原上的狼骑,已经从十八岁到四十岁,演变成了从十四岁到三十岁。
这个数字,看在别人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对将闾,蒙恬来说,却是匈奴男丁在大量折损的情况下,已经开始派没成年的狼族男丁上阵。
草原上生存环境的艰苦,注定鲜少有人长寿。
四十岁,已经步入了老年。十八到三十岁是壮年,十三四岁的男丁,不管是在草原还是中原,都算是稚童。
稚童上阵,足以说明匈奴发动的这场战争,开始付出惨重的代价。
将闾眯着眼,看着鹰隼传来的军报:“公孙蝶儿所部已经完成了使命,斩灭匈奴左谷蠢王耶律阿贵所部八万骑。
残存大约七万,交给李信的主力骑军,剿灭于两陇之外,她带着玄甲虎贲,已经绕路进103入了草原,接应我们!”
“合击追缴我们的乞伏王所部!”蒙恬眸光一闪!
将闾微微点头,随即低声道:“我们这张弓崩的太紧了,必须觅地休整,才能再战!”
蒙恬点头道:“现在最难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一个地方停下来,根据罗网的情报,乞伏王的两万精骑,和浑邪王分出的五万骑卒,已经开始在草原上拉网,企图堵死我们回归的路线!”
蒙恬看向西面,阴山口内,慕容王,右贤王拉谷共,正在攻击龙城,而距离阴山口两百里的草原之上,还要浑邪王的二十万大军。
如果在闯阴山口,就真的是为草原蛮子送人头了。别说现在只有九千骑,即便是两万玄甲全在,在没有己方大军策应下,也根本不够匈奴大军截杀。
而且好不容易,将乞伏王和浑邪王所部五万大军吸引过来,创造了一个穿插打伏击的最佳时机,不将他吃掉,如何甘心。
将闾一声轻笑:“这片隔壁,当年孤就和大兄走过一次,而后在入北疆,又带着胡亥和宓辛等人,转了一圈,休整的地点倒是有一个,就是颇为冒险!”
蒙恬讶然的看着他:“那股马贼!”
“嗯!”将闾肯定点头:“敢在匈奴和大秦军伍夹缝中当马贼的,必定骁勇善战,而且,对地势地形也比我们熟悉。
现在最怕的是,这股以赵歇为首的马贼,已经彻底变了颜色!”
“投靠匈奴!”蒙恬脸色也凝重起来:“赵人和狼族天生就是死敌,赵歇身为赵国王室子孙,难道……”
“对于赵歇来说,秦人才是真正的死敌!”将闾沉吟:“世事难料,还是小心一点好,尤其是,现在匈奴大军开始嗅闻到我们的踪迹!”
三千赵人马贼改变不了什么大局,但毕竟可以让玄甲歇一口气。
现在的玄甲,就像是一位一气八百里的无情高手,只要一口气流转就可以再战,若是换不上这口气,就是油尽灯枯。
将闾之所以憋到现在才说,不是打算给玄甲一个惊喜,是因为他对赵歇根本就不报任何希望,如果不是因为李牧的孙子,李左车在马贼之中担任骑军校尉,将闾根本就不肯冒这个险。
从赵歇的角度想问题,投靠谁不是投靠,现在两国之间的战争态势,是匈奴主攻,大秦主守,不管(abcd)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匈奴占据了上风。
如果赵歇拿九千玄甲去当投名状,被这支军卒折腾的焦头烂额的浑邪王,岂能吝啬一个王位。
甚至从将闾的角度看,身为赵国王室子孙的赵歇,早就想砍了自己的人头。匈奴和赵人只是犯边之仇,对于王室公子来说无关痛痒。但赵歇和秦人的仇恨,却是刻骨铭心的。
而历史上的李左车,更是投靠了匈奴,如果不是为了李牧,他早已下令,陈平臧荼杀了此人。
但是将乞伏王两万精锐,和浑邪王派出追杀玄甲的五万狼骑,剿灭在九原外围,足以让战局发生逆转。
除非浑邪王剩余的二十万大军,全军压上,否则匈奴想要在两陇破局的意图,就彻底破灭了。唯有在九原死战!
但在公孙蝶儿没有赶到之前,将闾是不打算和匈奴大军死磕了。精锐打精锐,玄甲和黄金火骑兵,依然可以以一换二,如果指挥得当,甚至可以达到以一换三的地步。但也注定这九千人,再也走不出草原了。
当然,将闾事后会亲自找赵歇,李左车算账,但对眼前的局势,没有任何的好处。
在完成奇袭的同时,也要达成战略目标,彻底粉碎浑邪王从两陇破局的意图。